2、嫁人
陈嬷嬷察觉到温池的目光,以拳抵唇地咳了咳,随即把画本放在温池的被褥上。
温池一头雾水。
陈嬷嬷颇为尴尬:“二少爷,往日你不像小少爷那样有婚约在身,那些私房事不說也罢,可如今你要嫁人,有些话就不得不說了。”
温池紧张地抓着被褥,垂眸瞥了眼面前的画本,壳子是白色的,沒有花纹也沒有文字,不知道裡面是什么內容。
“你先看一看,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老奴再为你解释。”陈嬷嬷如是說道。
温池抬眸便对上陈嬷嬷有些躲闪的眼神,他奇怪地摸了摸鼻子,伸手拿起画本,随意翻到其中一页,定睛一看——
下一秒,他的脸颊轰的一下红完了。
如、如果他沒有猜错的话,陈嬷嬷拿给他的画本就是传說中……春、春宫图?
哪怕温池以前看過不少片子,這一刻也被画上的尺度惊得瞠目结舌。
那姿势……
温池怀疑下面那個人的腰会被扭断,他们是在玩杂技嗎?
而且——
画上的两個人貌似是男人吧?
温池惊讶的目光在那個竖起来的东西上停留了许久,然后,惊讶慢慢被惊吓代替,他苦着脸看向床头的陈嬷嬷:“陈嬷嬷,你說……我是上面那個人還是下面那個人?”
陈嬷嬷的脸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她道:“二少爷,你說笑了。”
温池表情严肃:“我是认真的。”
万一那個暴君就有這方面的特殊嗜好呢?
如果那個暴君真的喜歡被压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日人总比被日好。
陈嬷嬷闻言,却是惶恐地摆手:“二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說,尤其是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過去后可要谨言慎行啊,若是一個不注意的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這么严重?”温池被吓得坐起来,又缓缓靠到床头,他顺势问道,“這么看来,你知道我要和谁成亲?”
“……”陈嬷嬷表情一滞,瞬间沉默,良久才道,“老、老奴也不太清楚。”
温池见状,沒再多问。
就是有些心疼原主罢了。
這么大一座府邸,人人都知道他即将代替温良嫁入东宫,唯有他這個当事人還被蒙在鼓裡。
陈嬷嬷拿来了五個画本,裡面图文并茂的描述了男男行房的细节,還画了几十种千奇百怪的姿势,种种都在挑战人体极限。
温池怪尴尬,不想看,可是陈嬷嬷逼着他看,還扬言要亲自守着他看完。
温池被逼无奈,只得从头翻开画本,他用意念遮住了被压那個人下面竖起来的东西,于是越来越有滋味,不到一個时辰就把五個画本全部看完了。
“還有嗎?”他向陈嬷嬷伸出手。
“既然二少爷如此求知若渴,奴婢赶明儿再去找些来,打包给你送過去。”陈嬷嬷很满意他的表现,接着话锋一转,“二少爷,男子生育的大好年龄在二十岁之前,還望二少爷在這三年裡多费些心思,好早些添個一儿半女。”
温池懵了,慢慢收回手装进被褥裡:“生、生什么?”
陈嬷嬷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生孩子。”
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霹在温池的脑门上,也霹得他终于后知后觉地从原主记忆裡挖出了一件事——這裡的男人会生孩子。
他们会他妈生孩子!
真他妈天赋异禀,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大姨妈……他记得小說裡根本沒有這個设定。
温池无法想象自己屁股流血的画面,绝望的抬手搭上额头:“男人要怎么生孩子?”用上大号的方法生嗎?
陈嬷嬷卖起了关子:“等你快生时,自然就明白了。”
温池:“……”
我谢谢您的祝福嘞。
待陈嬷嬷走后,在床上躺了一天的温池终于舍得下床——不過他仅是拿了面铜镜,便又钻回了暖和的被窝裡。
他来到這個世界有些时日,却是第一次打量原主的脸。
随后他发现原主和他长得有八分相像,只是原主的相貌和气质都更偏向林黛玉的感觉,杏眸薄唇、皮肤白皙,即便面无表情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好看是真的好看,丧也是真的丧。
最醒目的還是眉心那颗鲜艳欲滴的红痣,小小的一颗,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中为宛若耀眼的日光,灼得他闭了闭眼。
就是這颗痣。
让他拥有了天赋异禀的体质。
小說裡,只要生来便有眉心红痣的男人皆可嫁人生儿育女,红痣的颜色越浓烈,就代表那個男人的生育能力越强。
作为小說裡的主角受,温良眉心的红痣自然是颜色浓烈到闪瞎他人眼睛。
然而温池作为接受過九年义务教育的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要让他一下子接受男人能生孩子的设定,他還是做不到。
他很焦虑,一想到未来自己可能被压,還可能像怀了孕的女人一样大着肚子,并且被开膛破肚取出孩子,他就焦虑得睡不着觉。
他需要做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他拿起陈嬷嬷留给他的五個画本,打算重新看一遍,看到第二個的时候,他就睡着了。
翌日。穿成暴君的男妃2、嫁人:准备有声小說在線收听
也是温池成亲的大喜日子。
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忙碌,除了穿着大红袍子坐在床边等待的温池。
一宿過去,温池昨晚的焦虑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闲来无事,数着時間。
数到一缕曦光从窗外透进来时,他准时迎来了小說裡的主角受——温·玛丽苏·牛逼眉心痣·良。
隔得老远,温池都被温良眉心那颗硕大的红痣震惊到了。
好在温良生得唇红齿白,大眼睛,唇形漂亮且嘴唇饱满,即便长着那么大一颗红痣也不觉得难看,說不定以现代人的审美,還觉得他仙男下凡。
可惜此时,仙男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温良迈着碎步,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扑到了温池床前,他用哭腔喊道:“池弟弟。”
温池下意识扯着嗓子接腔:“良哥哥。”
温良:“……”
别以为他沒看见,温良的嘴角在抽搐。
不過片刻,温良便飞快的恢复到之前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他坐到温池旁边,牵起温池的手,愧疚得声线都在颤抖:“弟弟,是哥哥对不住你。”
此时此刻,温池的脑海裡只有两句话在回荡——来了来了他来了,哭天抢地的過来了。
温池看過小說,他知道這会儿的温良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伤心,更是真的想向原主道歉。
但,仅此而已。
毕竟温良哭這么一场不会对现实有任何帮助,所以他的行为对温池這個受害者而言——是真的有点烦,他只想一個人安安静静地躺着。
温池的心理活动都进行完了,温良還在哭:“哥哥也想不到父亲竟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若哥哥早知道父亲会把你推出去,哥哥說什么都不会同意父亲的提议。”
温池面无表情:“哦。”
“弟弟,你在气哥哥嗎?”温良心思敏感,很快发觉温池的冷淡,“哥哥一直想来看你。”
温池问:“那你为何不来?”
温良垂下泪眸,伤心地解释:“娘亲說你已经定下亲事,哥哥来看你不妥当,哥哥有心无力……”
温池真的好奇:“那你现在怎么来了?”
温良:“……”
沉默半晌,温良非常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似是为了哄温池高兴,他說起了前日受到邀請即将去桃花宴的事。
桃花宴,顾名思义就是聚众一同欣赏桃花。
长公主的生辰就在桃花盛开的时期,因此她喜歡将生辰宴会举办在户外,在粉白色的桃花林裡,宴請宾客,赏花玩乐。
久而久之,大家也把长公主的生辰宴会喊做桃花宴。
长公主作为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她手裡那些桃花宴的邀請帖子自然是大家趋之若鹜的一样东西——那象征着身份和地位。
譬如此刻,温良便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沒有身份地位的温池瞬间变成酸菜鱼,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我困了,躺一会儿,你自便。”
說罢,温池当真躺到了床上。
温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道了几声歉,见温池不为所动,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温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迟迟未能入睡——他在想温良的系统。
刚刚温良对他說的那些话全在小說裡写了出来,哪怕他不按照套路回答,也丝毫不影响温良后来提起桃花宴。
既然大家都有固定的剧本,为什么那天系统会对他做出约束?
难到他這個外来者的言行举止……真的可以改变這個世界的路径?
温池慢慢有了個大胆的想法,但是需要等待机会实践一下。
一直从清晨等到下午,温池终于等来了迎亲队伍。
他的脑袋上搭着红盖头,看不清路,有個喜婆来牵着他的手指,引着他缓慢地往前走。
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周遭的环境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前方的喜婆忽然停下步子,她笑呵呵地对温长清說着好听的话,许是收了不少温长清打发的银两,喜婆咯咯的笑得格外开怀。
上轿前,温长清向喜婆他有话同温池讲。
喜婆往后让了让。
温池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垂下眼睑,盖头下,他瞧见一双黑色方头鞋履走到跟前。
接着,温长清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過去后,你的脸面就是我們温家的脸面,老实点,别惹事。”
温池想起那件還沒来得及告诉温长清的事,突然有点庆幸。
他本对温长清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以为虎毒不食子,温长清作为父亲,不会狠心到毫不犹豫地把亲生儿子推入龙潭虎穴。
结果温长清這個爹有够渣。
幸好幸好……他差点就便宜温长清這個渣爹了。
温池有些生气,可是他又不能拎着温长清骂一顿,他想了想,說:“呸!”
温长清:“???”
温池赶紧钻进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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