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蛋糕
一觉醒来,温池就开始忐忑。
昨天时烨沒說什么时候去他那裡,应该就是等消息的意思吧。
结果温池等了一天,都沒有等来任何消息。
眼见天色逐渐暗下来,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温池终于放下心来。
傍晚,用完晚膳后,若桃突然找来。
“温公子。”若桃开心道,“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啦。”
温池這才想起他让若桃帮忙准备了一些东西,這两天他被时烨占去了全部心神,倒是忘了他吩咐若桃的這些事。
他赶紧让若桃和若芳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很快就把整张桌子摆放得满满当当。
他准备做一個水果奶油蛋糕。
要在现代做水果奶油蛋糕很简单,用电饭煲就能轻轻松松的做出来,可是在這個古代就有些伤脑筋了,很多工具和原料都沒有,温池只能做最简单的那一种。
他让平安拿来纸笔,按照记忆分别把做奶油和做蛋糕的法子详细地写在了上面。
可惜他写的是簡體字,若芳和若桃琢磨半天,连蒙带猜,却還是有大部分的字都看不懂。
最后,温池只能将纸上的內容口述一遍,让若桃重新写了一份。
如今做蛋糕還算简单,难的是做奶油,温池想了很多法子都推翻了,他不得不選擇最原始的做奶油方法——把牛奶静放一段時間,取了漂浮在上面的一层奶皮,放进袋子裡反复拍打、搓揉,奶皮便会慢慢变成奶油,這种方法颇为费时,并且从牛奶中产出的奶量也较少,可聊胜于无。
好在若芳和若桃都是吃苦耐劳的姑娘,只需要按照温池提供的方法做几遍就大概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本来温池還在旁边帮忙,后来见两個小姑娘进行得有條不紊,他插手反而显得多余,便不得不退到了躺椅上瘫着养神。
同样闲着的平安勾着腰走来,跪在地上替他揉捏小腿。
温池很不习惯别人這样伺候他,摆了摆手,让平安自個儿玩去。
不過平安沒走,而是乖巧的站在躺椅边,眼睛时不时飘向若芳和若桃,他憋了一会儿,還是沒忍住,好奇地问道:“温公子,她们是在做什么?”
“蛋糕。”温池說,“你听說過嗎?”
“蛋糕是什么?”平安挠了挠头,“是奴才孤陋寡闻了。”
温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道:“等会儿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平安又问:“温公子,你要蛋糕来做什么?”
“吃呀,自己吃,送给别人吃。”說到這裡,温池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来,“对了,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府嗎?我有些想我爹,想挑個日子回去看看他。”
平安說:“温公子你随时都可以回去,只是奴才和若芳若桃都是宫裡的人,不方便陪你一起回去,若是你想的话,奴才明天就差人去温府走上一遭,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
“不用了。”温池赶忙拒绝,他掐着手指算了算時間,過后才道,“我這会儿還不着急,等几天再說吧。”
平安道了声好。
蛋糕不是件易事,好在若芳和若桃在這方面都是经验充足的老司机,几個回合下来,她们做出来的蛋糕胚子已经能够入口了,只是味道比较一般。
平安凑上去尝了一小块,眉头立即拧成了一個结。
温池见状,笑着问平安:“如何?”
平安缩了缩脖子,老实回答:“還沒有若桃平时做的绿豆糕好吃呢。”
若芳和若桃也各自尝了一点,她们的看法似乎和平安一样,原本兴高采烈的两個小姑娘脸上都浮现出几分失落的神色。
然而温池却道:“已经很不错了。”
若芳還以为温池在安慰她们,愧疚的小声开口:“温公子,請你再给我們一些時間,我們可以做得更好的。”
若桃附和道:“是啊温公子。”
温池笑了笑,沒应她们的话,只让她们把做好的奶油涂抹在蛋糕上面,虽然涂抹得很不均匀,却涂抹得非常厚实,向一座纯白的小山。
再把蛋糕切开,几個人都尝了一小块。
若芳和若桃都露出惊喜的表情,两個小姑娘相互看了眼,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好甜!好吃!”
可惜另一边的平安眉头拧得更加厉害,他苦着脸看向温池:“温公子,這、這蛋糕也太甜了……”
温池眯起眼笑道:“甜就对了,又不是给我們吃的。”
平安奇了怪了:“那温公子要给谁吃?”
温池看了眼若芳和若桃:“自然是给爱甜食的人吃。”
接下来又相安无事的過了几天。
时烨的人一直沒有找来,温池也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和若芳若桃研究起水果奶油蛋糕来——蛋糕是有了,只是不成形,看起来沒有让人入口的欲望。
這天下午,阳光明媚。
温池還在屋裡看若桃把奶油往蛋糕上涂抹,突然听见平安匆匆忙忙跑进来的脚步声。
“温公子!”平安道,“朱公公来了!”
温池愣了会儿,才反应過来朱公公是跟随在时烨左右的那個太监。
他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迎出去,便见朱公公揣着手在院裡等待,瞧着十分高冷,他身后還跟着俩埋首含胸的宫女。
见温池走近,朱公公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掐着嗓子道:“温公子,奴才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接温公子過去。”穿成暴君的男妃7、蛋糕:准备有声小說在線收听
温池心裡一惊,心想完了。
该来的還是会来。
他怀着绝望的心情跟着朱公公来到时烨的住所,并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快到书房时,温池远远的瞧见一個消瘦的身影跪在书房的阶梯下面。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发现跪在地上的人是個男人,還是個衣着华丽的年轻男人,估计不到二十岁。
那個男人低头看着地面,整张脸沉浸在光的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温池定睛心生好奇,路過的时候特意定睛瞧了瞧,却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的下颚线紧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就在温池要收回目光的时候,男人似有所感,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朝他看了過来。
四目相对。
温池捕捉到了男人眼中来不及掩饰的诧异,伴随着陡然升起的妒意。
“朱公公,他是谁?”男人长有一张艳丽的脸,眉心的红痣被灿烂的阳光照得熠熠生辉,他怒火中烧地指着温池,“凭什么他就可以见太子殿下?凭什么我就要被你们拦在外面!”
朱公公蹙起眉头,很是不耐地瞥向男人:“赵公子,這都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可不敢做主。”
“我不信!”男人怒道,“我要见太子殿下!”
朱公公懒得搭理他,直接领着温池进去了。
后面的男人想要跟上来,却被守在门外的几個小太监拦在了阶梯下面。
温池猜测那個男人也是太子庞大后宫团中的一员,但是他不敢多问,安静如鸡地跟着朱公公穿過敞亮的大厅,最后来到时烨的书房。
朱公公停住脚步,轻声喊道:“太子殿下,人来了。”
温池紧张兮兮地站在朱公公身后,一动不动,连下巴都不敢往上抬一下。
良久,他才听见时烨淡淡的嗯了一声。
朱公公转头给温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去坐着,然后朱公公走上前接過小太监手裡的奏折,像那天一样细声细气的念。
温池轻手轻脚走到那天坐過的榻椅前,慢慢的坐了下去,他生怕招惹到那個脾气阴晴不定的太子爷,全程尽量不让自己发生一点声音。
坐下后,他才悄悄抬头看了眼时烨。
只见时烨坐在书桌后面,一如既往地撑着下巴,正在闭目养神,似乎连余光都懒得扔给他一点。
温池松口气,开始尽心尽力的当起透明人。
书房裡很安静,只有朱公公缓慢悠长的声音,时烨不喊停,朱公公就要一直念下去。
這种表面上的平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吵闹声打破。
“太子殿下……我要见太子殿下……”
“你们别拦着我……”
“太子殿下……”
貌似是跪在外面那個男人的声音。
而且那阵吵闹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
温池仔细听了听,心想是不是那個男人冲破了小太监们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他暗道糟糕,赶紧朝时烨看去——时烨果然被吵得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一点睡意,反而像是有暗潮涌动。
时烨道:“吵死了。”
仅仅只有三個字,就吓得朱公公和一众太监宫女大惊失色,下一刻就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赎罪,是奴才办事不周。”朱公公颤颤巍巍地說道。
时烨挥了挥手。
朱公公瞬间会意,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急忙领着几個小太监出去了。
温池以为朱公公等人要采取强硬措施把那個男人赶走,哪知道朱公公等人出去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了那個男人的惨叫声,以及无数棍棒打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声。
书房裡安静得落针可闻,還剩下几個宫女太监,都跪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温池也脸色惨白。
忽然间,他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时烨偏過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在慢慢的审视着他。
温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全是被吓的。
這一刻,他挪开目光也不是,继续看着时烨也不是。
外面的叫声越来越惨烈,朱公公等人却丝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俨然是要活生生的把那個男人打死。
温池眼睁睁看着宫女推着时烨的轮椅過来,他的手在发抖,然后他狠狠攥住了衣摆,尽量不让自己抖得那么明显。
不一会儿,时烨来到他面前。
时烨把手撑在榻椅边缘,倾身靠近他,那股淡淡的檀香如同海水一般的淹沒了他。
温池连忙垂下眼睑,不敢看时烨那张烧伤严重的脸,更准确的說,应该是他不敢直视时烨的眼睛。
他被包裹在时烨的气息之中,几乎窒息。
片刻,时烨低沉的嗓音响起:“你知道本宫這些日子去了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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