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晚上,林西正在乾坤宫看奏折,焦战准时出现,虽然他搬进了乾坤宫,可焦战依旧能躲开众人,出现在他寝宫外,带着他精心准备的美食,各地的小吃都能吃到,林西很是好奇他到底养了多少厨子。
林西抬头看了過去,看向他手中拎着油纸包,道:“今日是什么?”
“蜂蜜烤翅。”焦战来到桌前,将油纸包打开,露出裡面油亮亮的鸡翅,随后又拿出一杯奶茶,道:“還有你最爱的芋圆奶茶。”
林西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地說道:“晚膳时吃药膳,吃的我嘴裡一股怪味,怎么喝水都沒用,正好可以冲冲味道。”
“三娘又逼皇上吃药膳了?”
“可不是嘛。”林西闻言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道:“三娘每日换着花样地逼我吃药膳。”
见他這副模样,焦战一阵心疼,道:“待皇上身子好些,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
“那摄政王府的厨子可得多备点。”
不知不觉间,林西在焦战面前越来越放松,就好似相交多年的老友。
“這烤翅真好吃,火候刚刚好,外焦裡嫩,甜咸适中。”
吃得差不多了,林西开始和焦战谈正事,将春财之前所說重复了一遍。
林西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說道:“明日我想吃泡椒鸡爪。”
林西四下看了看,搬起一块石头,朝着大蛇就走了過去。
“世事无常,沒有谁一生顺遂,若事实当真如此,他早晚都要面对,况且就這件事而言,皇上才是受害者,沒必要心存愧疚。”
他们高高地竖起身子,金色的竖瞳和漆黑的眼睛相互对视,吞吐着猩红的信子,寻找对方的破绽。
焦战将林西眼底的悲伤看在眼裡,不由一阵心疼,道:“不止這些,我派去监视慧王府的人事后来禀告,淑太妃身边的两名侍女都是一流高手。”
清楚林西心中所想,焦战沒让他为难,配合地說道:“我已命人去调查,不過时隔太久,查起来应该不太容易。”
“泡椒鸡爪?”焦战愣了愣,随即說道:“這道菜我从未听過,皇上可知该如何做?”
焦战沒再多說,跳出窗子离开了乾坤宫。
“具体做法待会儿我给你写下来。”林西擦擦手,端起奶茶喝了几口,道:“今日春财去宣旨,淑太妃的反应太過异常,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确实有問題。”
林西转头看向他,玩笑道:“莫非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虫,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林西心中的那点不自在随着话题的转移而消散,道:“无妨。人已经找到,真相便不会太远,我們只需多点耐心。”
林西转头看向焦战,问道:“那谣言……你信嗎?”
许久以后,大蛇率先发动攻击,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眼镜蛇的七寸咬去。
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蛔虫,但焦战听明白了林西的意思,道:“只要用心去了解一個人,总会明白他需要什么。”
林西紧张地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自己一出声,会分散大蛇的注意力,让眼镜蛇有机可趁。
焦战的话让林西平静的心湖漾起涟漪,焦战不是沒有怀疑,只是焦战认定了他,所以无论他是谁,他都是焦战认定的那個人。
林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眼看着眼镜蛇张嘴咬中大蛇,被大蛇庞大的身子压在了下面。
林西点点头,道:“锦衣卫虽然拔除了不少钉子,却也难免有漏網之鱼,若想杀人并不难,但若想救人,不太容易。信王被送进锦衣狱已十日有余,至今還好端端地呆在诏狱,我觉得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对方十有**想救人。”
眼镜蛇身体小,动作灵活,以极快的速度躲過了攻击,在大蛇因地心引力落地前的瞬间,弹射而出,朝着大蛇的腹部咬去。
“皇上夜深了,您早点歇息,我也该回去了。”
“想从诏狱将人救出,难如登天……”焦战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以为他们会利用宫中的谣言做文章,毁坏皇上的声誉,造成京都动荡,逼迫皇上让步。”
焦战也跟着勾起唇角,道:“皇上不必担忧,一切有我,你只需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便可。”
“摄政王能者多劳,朕今后便仰仗摄政王了。”
林西看得直摇头,好笑地嘀咕道:“都把人支走了,還跳窗,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焦战的眼睛闪了闪,直视着林西,认真地說道:“在我心中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
两人相视一笑,在這深宫之中,他们的心又拉进了些许。
梦裡他又梦见了那條大蛇,此时的它正与一條眼镜蛇对峙,虽然眼镜蛇的個头比较小,但它有尖利的毒牙,只要被它咬中,即便是庞大的大蛇,也定会死于非命。
看着他的眼睛,林西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将话题拉回正轨,道:“你還是派人去查一查淑太妃和信王之间的关联吧,若淑太妃真是幕后黑手,那她定与信王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林西坐在御阶上,吃得满嘴流油,完全沒有身为帝王的自觉。
林西起身看了看桌上的奏折,重新整理了整理,便招呼春喜端了水洗漱,随后上床睡觉,活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该睡觉的還是得睡觉。
林西惊讶地睁大眼睛,道:“你是說她们都是武林高手?”
林西嘴角扬起笑意,道:“沒错,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
“若淑太妃与信王关系匪浅,那么他们彼此之间定十分了解,如今信王被关进诏狱,我以为他们定会有所行动,要么杀人灭口,要么想办法救人。”
“俗话說‘虎毒不食子’……”說到這儿,林西突然想起林扈,眼底不自觉地浮现伤心之色,随即深吸一口气,接着說道:“特殊情况除外。一般来說,女儿被指婚甘南,母亲不会是淑太妃這样的反应。”
林西一怔,和焦战在一起太放松,竟忘了自己置身何处,道:“要做泡脚鸡爪,要先做泡椒,這個不是一日能做成的,還是做柠檬鸡爪吧。”
焦战点点头,道:“应该是大家族中培养的死士,看来我們的猜测十有**是真的。”
“好,回去时小心些,别被人当刺客给抓了。”
“若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淑太妃,那对路儿来說将是巨大的打击。”林西說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上若是喜歡,明日我再让人做。”
焦战接着问道:“那要如何做?”
眼镜蛇的牙齿被卡在大蛇腹部柔软的鳞片中,身子又被死死地压着,怎么也动弹不了。
林西见它露在外面的部位在不停地挣扎,扬起石头狠狠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鲜血喷溅在脸上,令人作恶的腥味进入鼻腔,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将眼镜蛇砸了個稀巴烂。
大蛇金色的竖瞳温柔的看着他,慢慢靠近,吐出信子,舔噬着他脸上的鲜血。
冰冰凉凉的感觉,不会让人感觉不适,林西慢慢平静下来,亲昵地抱住了大蛇的身子。
大蛇身子盘起,将他缠绕在中间,力度不松不紧刚刚好,它看着他发出嘶嘶声,就好似在說‘不用怕,我来保护你’。
林西安心地窝在它的保护之下,很快便睡了過去。
转眼三日過去,京都谣言再起。
朝堂之上,都察院副佥都御史史鸿顺上奏,道:“甘南是蛮荒之地,其中部族還曾参与肖王叛乱,实为蛮人.暴民,下嫁公主只会助长其气焰,有损林国国威,望皇上收回成命。”
林西扫了一眼殿中众臣,道:“還有谁如此认为,不妨站出来。”
一众大臣相互看了看,有三人出列,两人是都察院的人,一人是礼部给事中,道:“臣等附议。”
林西点点头,看向甄礼,道:“太师如何看?”
老神在在的甄礼听自己被点名,忙說道:“臣以为皇上赐婚并无不妥。”
甄礼一句话定了基调,接下来的话便是围绕這個主题思想,“甘南诸地虽說民风彪悍,却实实在在是林国领土,既是林国领土,那其上百姓也是真真正正的林国人,与你我有何不同?同为林国人,为何又要区别对待?”
几句话下来就上升了几個高度,說的史鸿顺等人变了脸色。
甄礼继续說道:“再者,甘南诸部战斗力极强,既然归顺朝廷,以后若有战事,定是一把利刃,直插敌人胸口,为何轻视?”
史鸿顺反驳道:“他们性情暴虐,不服管教,若是纵容他们发展,定会成为朝廷一大隐患。”
相较于史鸿顺的急躁,甄礼始终不温不火,“所以才要和亲,一为安抚,二为监视。”
“公主身份尊贵,从小娇生惯养,怎能受得了那种蛮人。”
甄礼淡淡地看向史鸿顺,道:“公主身在皇家,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自然也要为皇室做些贡献。和亲是势在必行,若史大人不忍公主前去和亲,不如便有史大人的女儿代替?”
史鸿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败下阵来,沒再多說什么。林清虽是公主,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不管今后下场如何,都与他无甚关系,他不能因此搭进去自己的女儿。
以一对三,甄礼完胜。
林西满意地点点头,道:“诸位爱卿可還有异议?”
焦战首先出列,道:“臣附议。”
徐臻躬身說道:“臣附议。”
梁集随声附和,道:“臣附议。”
众人见内阁三位大学士和摄政王都表了态,也纷纷表示赞同。出列的三人相互看看,转身回了队列当中。
接收到林西的眼神,春喜扬声唱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见半晌无人說话,春喜转头看向林西。
林西扬声說道:“既无事,那便退朝吧。”
春喜扬声唱道:“退朝!”
一众大臣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西起身离开了奉天殿,径直来到御书房,刚到门口就碰到了過来觐见的杨潇。
林西见他神色不对,道:“看你神色匆匆,可是有大事发生?”
“皇上,京都到处在传三公主因不满赐婚而自尽,现今重伤在府中。還传慧王与三公主自小感情好,如今却对此事不闻不问,就好似中了邪一般。臣以为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西认同点点头,道:“林清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三公主一直在卧床养伤,臣的人不好潜进去,不過听公主府的人說伤势不轻,恐会留下疤痕。”
林西挑了挑眉,沒想到還真伤了,问道:“伤在了何处?”
“前额。”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派個太医去瞧瞧,留不留疤的无所谓,要确保她活着。”
“是,皇上。”春喜领命而去。
“我們有话进去說吧。”
“是,皇上。”
杨潇跟在林西身后进了御书房,担忧地說道:“皇上,臣以为此事极为不妥,還是尽早应对才好。”
“這只是引子,過不了两日,又会有新的传言出现,例如宫中有妖孽,专门迷惑人心,然后再引出父皇不顾群臣反对,坚持立朕为太子,還将亲生母亲囚禁,甚至太后的死,林玖的死,都会被拿出来說事。”林西笑了笑,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杨潇却变了脸色,道:“他们的目的是动摇皇上的帝位?”
“沒错。”林西叹了口气,道:“朕虽然已经顺利登基,父皇也为此竭尽全力,但還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毁掉朕。”
“皇上,您似乎早知此事。”
林西听闻此事后,沒有半分惊讶之色,让杨潇有些疑惑。
林西点点头,将他和焦战的猜测,详细地說了一遍。
“這传闻恰恰說明我們的怀疑是真的,淑太妃想以這种方式搅乱整個京都,就算不能动摇朕的帝位,也能趁机救出信王。”
“淑太妃竟是隐藏宫中多年的幕后黑手?”杨潇吃惊不已。
林西吐出一口浊气,道:“朕也很惊讶。不過种种迹象表明,我們的猜测十分接近真相。”
“那臣该如何应对才能遏制谣言的传播?”
“既然我們知道谣言的源头在何处,只要盯好他们便可。”
杨潇一怔,随即說道:“臣這就吩咐下去。”
林西想了想,提醒道:“焦战一直在派人盯着,未免出现误会,你還是和他通一下气为好。”
“是,臣明白。”
杨潇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缓步而来的焦战,他迎了上去,行礼道:“杨潇参见摄政王。”
“免礼。杨指挥使行色匆匆,可是有事?”
“京都的流言,王爷可曾听說?”
焦战点点头,道:“本王便是为此事而来。”
杨潇直截了当地說道:“皇上已将淑太妃的事如实告知,锦衣卫将参与其中,還請摄政王知会下面的人一声。”
焦战眉头微皱,道:“我們還是进御书房与皇上一同商议此事吧。”
杨潇一怔,随即问道:“摄政王可是又有什么消息?”
“进去再說。”
焦战来到门前,便有内侍通传,得到应允后,和杨潇一起进了御书房。
林西抬头看向两人,道:“摄政王可是有新发现?”
“回皇上,三公主出事当日,由淑太妃的贴身侍女送三公主回府,那侍女随后便悄悄去了万福楼,谣言便是从万福楼传出。”
“万福楼是何去处?”
焦战解释道:“是西城最大的茶馆,裡面的人鱼龙混杂,每日来往之人甚众,谣言便是从此处流出。”
“看来這万福楼是他们的一個据点。”
“臣也是這样认为,已派人详查。”
“朕恐你人手不够,便想着让杨潇帮你,至于如何分配,你们自行商定便可。”
“多谢皇上体谅,臣稍候便与杨指挥商定具体行动细节。”
“還有今日早朝时参奏赐婚一事的三人,摄政王以为他们是淑太妃的人,還是听了流言才上奏?”
“他们這般着急上奏,应不是淑太妃的人,太明显了些。不過這只是臣的猜测,還需仔细调查確認。”
林西认同地点点头,道:“朕也是這般认为,不過保险起见,還是派人盯着点为好。”
“皇上,礼部那边可送来公主出发去甘南的日子?”
“嗯,朕看了看下個月二十八就挺好,至于嫁妆,待大婚之前送到便可。這次护卫队的人选,该如何定,摄政王可有建议?”
焦战斟酌了片刻,道:“照理来說,慧王送最为合适,只是慧王年纪尚小,京都距离甘肃又路途遥远,加之三公主对這门亲事不满,慧王跟随会很难做。”
“那摄政王以为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硕王。”
“不行!”杨潇出言反对,道:“甘南诸部落本就参与過反叛,其忠诚度有待考察,而硕王又不甘寂寞,难免他会拉拢甘南诸部,到时又是麻烦。”
“杨指挥使所虑,也是朕的担忧,不過也能趁此机会试探,看看他们是否真心投靠。”
“臣亦是這個意思,除硕王外,皇上可再委派信任之人一同前往,作为制衡,這样即便他们有所行动,也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嗯。”林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就派李昊一同前往,再从锦衣卫中抽掉信得過的人作为副手。”
“皇上圣明。”
慧王府内,林路正在按照林西改良手册继续进行实验,贴身内侍福禄脚步匆匆地进了院子,停在了林路十步远的位置,躬身說道:“主子,宫裡来人了,拉来了好些东西,說是给您的赏赐。”
林路继续手裡的动作,直到手裡的零件装好,才抬头看了過去,道:“来的是谁?”
“回主子,是春喜公公。”
林路点点头,道:“待我收好了东西就過去,让他稍候。”
福禄应声,转身出了院子。
林路将东西收进箱子锁了起来,這才起身出了院子。
春喜见林路出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慧王王爷。”
“公公不必多礼。”林路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辆大车,道:“這是?”
“這是皇上给您的赏赐,特意吩咐奴才给您送来。”
“劳烦公公代我谢過皇上。”
“王爷的话,奴才一定带到。”春喜将礼单拿了出来,道:“王爷,這是赏赐的册子,您找人核对一下,奴才好回去复命。”
林路接了過来,给了身后的福禄,道:“你负责清点入库。”
“是,王爷。”福禄躬身领命。
林路之前的贴身侍从吉祥和如意已被替换,余庆亲自挑了两個内侍给林路,分别是福禄和寿喜,他们還有一個身份,都是东厂的人,绝对不会被收买。一开始送到昭和宫时,余庆就挑明了两人的身份,林路欣然收下,虽然是余庆挑的,却是林西的安排,他对林西无條件信任。
林路看向春喜,道:“公公随我到裡面喝茶。”
春喜应声,转头看了一眼跟他出来的内侍,内侍微微躬身,表示他明白,春喜這才跟着林路回了院子。
寿喜给两人奉了茶,便退出了房间,在门前守着。
春喜直截了当地說道:“王爷,最近京都流言四起,不知您可有听闻?”
“流言?”林路疑惑地看着春喜,道:“皇上有命,我正专心研究,并未听闻什么流言,公公不妨直言。”
林西与林路交好,林路对林西也是全心全意,春喜看在眼裡,将林路看做了半個主子。
“流言起因是皇上对三公主的赐婚……”春喜将流言如实地說给林路听。
說起林清重伤,林路神情平静,内心也毫无波澜,道:“公公特意提起此事,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京都流言四起,目标不是慧王,而是皇上。王爷无需担心,一切有皇上做主。”
“皇上?”林路愣了愣,稚嫩的小脸上浮现担忧之色,道:“怎会是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喜压低了声音,道:“早前宫中的流言王爷应该记得吧。”
“自然记得。”林路微微皱眉,随即明白了過来,道:“皇上可曾查到流言是谁所传?”
“暂时還未查到,不過王爷无需担忧,皇上已有所应对,让奴才来就是知会王爷一声。”有关吴淑珍的事,春喜不能說。
“這些人用心险恶,是想动摇皇兄的帝位,我怎能不担忧。”
春喜看着眉头紧皱的林路,心中不由叹息一声,這么单纯的孩子,竟有個那样的姐姐和母妃,实在让人感慨不已。
“王爷,皇上虽然年纪轻,却经历颇多,身边又有那么多能臣良将,便是再大的风浪也定能平安度過,王爷不必担忧,只需安安心心在王府做研究便可。”
‘做研究’還是春喜在林西那儿听来的名词。
林路点点头,道:“劳公公转达,就說我定不会让皇兄失望。”
“奴才這一来,皇上重赏王爷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出去,流言会对王爷更为不利,王爷不必理会,一切有皇上。”
“我明白,有皇兄在,我沒什么好担忧的。”
春喜笑着說道:“王爷能這般想,那便再好不過。”
约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门外传来福禄的通秉声,道:“王爷,赏赐清点完毕,现已入库。”
春喜闻言起身說道:“王爷,奴才還需回宫复命,便不留了。”
林路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了過去,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春喜沒有推辞,看也未看便将银票收了起来,道:“王爷言重,這是奴才该做的,王爷留步,奴才告退。”
林路送到门口,看着春喜远去,這才重新回了府。不等他回到院子,就碰到了来寻他的檀香。
“奴婢参见王爷。”
“有事?”
“娘娘有請。”
林路眉头微皱,道:“在何处?”
“在佛堂。”
林路点点头,脚步一转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佛堂门前,松香打开房门,躬身退到一旁,林路见状径直走了进去。
吴淑珍正坐在窗前喝茶,见林路进来,笑着說道:“路儿来了。”
“路儿参见母妃。”
“免礼。路儿快過来坐,陪母妃喝杯茶,說說话。”
林路走了過去,坐到了吴淑珍下首的位置,道:“母妃找路儿前来所为何事?”
“接连几日不见路儿,便想着找路儿過来說說话.聊聊天。”
“沒来给母妃請安,是路儿的错,還請母妃见谅。”
“路儿事忙,母妃理解。听闻方才宫中来人,所为何事?”
林路如实說道:“前几日路儿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皇上念及路儿辛苦,便派人送来了赏赐,已经清点入库。”
“路儿能得皇上赏识,這是好事,母妃以后要靠路儿了。”
“奉养母妃是路儿该做的。”
不知从何时起,林路与吴淑珍的关系也渐渐疏远,即便吴淑珍還一如既往地对他宠爱有加,可林路就是觉得這份宠爱那么不真实,她将他教养的過分天真,在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若沒人帮他,被人害死是早晚的事,当林路意识到這一点后,他便对吴淑珍产生了抵触心理。
“路儿心中可是在怨怪母妃?”
林路一怔,抬头看向吴淑珍,道:“母妃何出此言?”
吴淑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从何时起,路儿与母妃离了心,不似儿时与母妃亲近。”
“许是最近儿臣忙了些,儿臣以后一定注意,日日過来给母妃請安。”
吴淑珍看着林路欲言又止,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路儿,你皇姐已被指婚,远嫁甘南,這一去怕是永别,以后陪在母妃身边的,便只剩路儿。”
“待儿臣成年,便迎娶王妃,若儿臣事忙,王妃也可陪伴母妃,不会让母妃感到寂寞。”
“路儿,若是可以,還是帮一帮清儿吧。母妃找人打听過,那甘南穷山恶水,是未开化的地界,若清儿嫁過去,必定吃尽苦头,她从小在皇宫长大,性子又骄纵,怎受得了這样的苦。”
“母妃,皇上已下了明旨,儿臣也无能为力,還請母妃见谅。”
“皇上信重路儿,又恰逢路儿完成皇上交代的事,若趁机求情的话,說不准皇上会改变主意。”
“母妃,当初皇姐被指婚给云南王世子时,儿臣便与皇上有過约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儿臣怎能毁约?”
见林路油盐不进,吴淑珍寒下了脸色,道:“路儿,說到底清儿才是你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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