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就像杨潇了解他一样,他也同样了解杨潇,清楚杨潇定会說到做到,尤其是有关林西的事,他的态度和林扈一样。
杨潇沉默地看了焦战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看向林西,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林西叹了口气,道:“原本是想用‘拖’字诀,不過明显有人不想让我們如愿,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便索性公告天下。”
“若此时公告天下,势必会引起一场风波,臣建议還是拖上一拖,待皇上的帝位再稳固些,再将此事公告天下。”
林西赞同地点点头,道:“這還得看這幕后之人应不应了。”
第二日早朝,林西坐定,春喜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便有人出列,林西一看是户部尚书高明远。
高明远躬身說道:“皇上,臣有奏。”
“高爱卿所奏何事?”
“皇上是什么意思,相信方才在朝堂上已說得很清楚,我等身为臣子,应该站在皇上這一边,怎能屈服于流言,屈服于幕后之人的阴谋?”焦战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沒有半点心虚。
焦战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甄礼,待他来到近前,出声问道:“太师叫住本王所为何事?”
“皇上登基三载有余,却迟迟未曾大婚册立皇后,实在不妥。臣請皇上昭告天下,广选秀女,已充实后宫,延续皇室血脉。”
“若王爷方便,便跟老臣到内阁一叙。”
“自皇上登基以来,各种不实流言时常在京都流传,无非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搞鬼,他们想要皇上的位置,不想林国太平,所以才心怀叵测地造谣,用来诋毁皇上。這次又传了些什么?”
众人一听心中惶恐,连忙說道:“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焦战直接无视,转身就走,却被甄礼叫住,“摄政王留步。”
焦战转头看向甄礼,道:“太师信了?太师是皇上之师长,皇上何种性情,太师再清楚不過,如今竟也被那些流言所惑?”
“听闻什么?”
“皇室血脉是朕之所虑,不是你们!”林西打算甄礼的话,道:“如今你们越俎代庖,所为何故?难不成若朕沒有子嗣,你们還想造反不成?”
“臣等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甄礼辩解道:“皇上,皇室传承亦是国之大事,臣等……”
焦战看向甄礼,微微笑了笑,道:“太师,既然皇上召见,那便一起走吧。”
“朕主意已定,若再有人提及此事,小心你们的脑袋!退朝!”
自林西登基以来,還是第一次当殿发火,众人心中难免忐忑,“臣等惶恐。”
谁還不是千年的老狐狸,想从他口中套话,想的实在有点多。
甄礼继续试探道:“京中有关王爷和皇上的传闻。”
瞧了一眼带路的春喜,甄礼出声问道:“王爷手下耳目众多,最近可有听闻?”
众大臣见林西离开,相继起了身,有意无意地看向焦战。
甄礼出列,“皇上,臣以为高大人所言极是,還請皇上恩准。”
焦战刚要答应,便见春喜急匆匆地走了過来,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参见太师。”
“皇上的孝心感天动地,臣等自愧不日。皇上已守孝三年之久,先皇和太皇太后在天之灵定已深感欣慰。相较于此,先皇和太皇太后更想看到皇上大婚,为皇室延续血脉,還請皇上三思。”
林西扫了众人一眼,道:“朕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所想皆是如何让百姓過上好日子,如何让林国更加强盛。而身为臣子的你们,不知为朕分忧,偏偏专注于朕之私事,自以为聪明,却行本末倒置之事,实在令朕大失所望!”
林西自然清楚从未上過催婚折子的高明远为何有這般动作,无外乎是听闻了京中的流言,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唯有大婚封后,是破除流言最好的办法。
“免礼。”焦战直截了当地說道:“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春喜走在不远处,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暗自嘀咕:“這两人還真不把我当外人,也不怕我听了去,禀告皇上。”
焦战清楚甄礼话中的意思,不過他沒有不打自招的打算。
春喜躬身說道:“皇上口谕,宣王爷.太师御书房见驾。”
春喜头前带路,焦战和甄礼紧随其后。
甄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焦战的能力毋庸置疑,想从他口中探出什么实在不易,道:“现在大街小巷皆在传,皇上之所以登基三年還不大婚,是为王爷所迫。還說王爷窥视皇上日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焦战也看了看四周,道:“太师以为哪裡比较合适?”
林西起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奉天殿。
林西看了焦战一眼,果见他蹙起了眉头,心中不禁叹了口气,道:“先皇和太皇太后一同离世,朕悲痛欲绝,曾在灵位前发誓,为他们守孝五年,以表朕之哀痛。大婚之事,待朕守孝期满,再做打算。”
焦战摇摇头,“本王虽已开始上朝,却伤势未愈,皇上体恤,便常留本王在宫中,让花夫人给本王针灸,治疗伤势,故而并不清楚,還請太师不吝赐教。”
“王爷此言差矣,這怎么能叫屈服,這叫一力破万法,无论外面流言如何,只要皇上大婚,册立皇后,那些流言便不攻自破。”
甄礼暗中打量焦战,你来我往的试探着。
“皇上的性情我自然了解,那些流言我也自是不信,可流言猛于虎,若任其发展,恐会引起朝廷动荡,相信王爷应该清楚。目前破除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如高大人所說,公告天下,广选秀女,充实后宫。”說了半天,這才是甄礼的真实目的。
让林西讶异的是甄礼居然也开始催婚,可见那流言的威力。
甄礼看着焦战,道:“王爷向来耳目灵敏,竟不知此事?”
见甄礼跪下,殿中大臣纷纷下跪,齐声道:“還請皇上三思。”“尔等不是先皇,亦不是太皇太后,怎知他们所想?”林西寒下了脸色,道:“身为朝廷官员,不思为国为民,专注朕之私事,你们可对得起头上的乌纱,身上的官袍,每月领的俸禄?”
甄礼扫了一眼众人,道:“還請王爷借一步說话。”
身为林西的贴身内侍,春喜对林西的行踪了若指掌,自然察觉出林西与焦战关系的不同寻常,只是他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因为在他心中但凡林西要做的,那就是对的,他只需听命行事就好。
三人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口,春喜进去通秉,两人在殿外等候。
沒過多大会儿便听到春喜扬声唱道:“宣摄政王焦战,内阁大学士甄礼觐见。”
焦战和甄礼对视一眼,相继进了御书房,来到殿前行礼道:“臣焦战(甄礼)参见皇上。”
“两位爱卿平身吧。”
“多谢皇上。”
林西看了看两人,方才春喜将两人的对话如实地說给他听,听得他一阵哭笑不得,他们這么不避讳,就是想让春喜学舌,一個两個都是千年的狐狸,哪是春喜這般单纯小白兔能看透的。
林西直接问道:“听闻京都又有流言传出,不知可有此事?”
既然想让春喜带话,那他就当做刚刚才知道。
焦战看了看甄礼,出声說道:“回皇上,方才太师确实与臣提了此事。”
一句话将自己撇了個一干二净,‘我不知道,是甄礼說的。’
若不是修养够好,甄礼真的会忍不住翻白眼,不說焦战,就說林西,京都出這么大的事,特务头子杨潇不可能沒禀告,這两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皇上,京都确有流言传出。”
“哦,都传了些什么?”林西明知故问。
這些流言当着当事人的面還真不好說,甄礼斟酌了片刻,道:“传言称皇上之所以登基三年未曾大婚,与摄政王有关。”
“与摄政王有关?”林西重复了一句,随即点点头,道:“朕自幼跟着太师读书,受太师教导,太师以为朕這個学生如何?”
甄礼怔了怔,有些跟不上林西的节奏,道:“皇上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是不可多得的好学生。”
“那朕作为一国之君,這三年做的可還過得去?”
“皇上勤政爱民,礼贤下士,是难得一见的圣主。”
“能听到太师如此评价,朕心甚慰。”林西眼眶微红,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道:“先皇驾崩,母后仙逝,朕身边已沒了亲近的长辈。”
甄礼被林西說的一头雾水,只能說一句,“皇上节哀。”
林西装模作样地擦擦眼角,道:“幸好……幸好朕還有太师,還真应了那句老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朕年纪尚轻,今后還要劳烦太师多多照应。”
甄礼被捧得太高,心裡有些发虚,连忙說道:“皇上言重,臣在朝为官,辅佐皇上是分内之事。”
“为国为民,忠君报国,太师不愧是父皇钦点的辅政大臣!”林西张口又是一顶高帽甩了過去,不等甄礼反应過来,接着說道:“朕现有一为难之事,不知该如何是好,還需太师指点一二。”
甄礼闻言一怔,晕乎乎的大脑瞬间清醒過来,道:“不知皇上有何为难之事,臣虽才疏学浅,却也希望能为皇上分忧一二。”
言下之意是‘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好使,你别想挖坑给我跳’。
林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骂道:“真是只老狐狸!”
“太师乃林国肱股之臣,還是朕授业之恩师,若您才疏学浅,那朕又如何?太师莫要太過谦虚,此事還需太师多费费心。”
言下之意是‘你可是皇帝的老师,如果真是才疏学浅,說轻了是欺世盗名,說重了是欺君罔上,這事我就找你了,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甄礼神情一滞,吐槽道:“真是只小狐狸!”
“皇上,您到底有何事为难,不妨先說出来听听。臣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臣力有不逮的,那就只能像皇上請罪了。”
林西叹了口气,脸上是一副为难之色,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其实朕并非不想大婚,且已有心仪之人,之所以从未提及此事,是因为他的身份较为特殊,若立他为后,怕是会有不少人反对。朕思来想去,唯一能帮朕的,也就只有太师,還望太师在此事上多费费心。”
焦战站在一旁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拉扯,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就好似一块背景板,其实他一直在心裡偷笑,之所以低着头,就是怕自己憋不住,让甄礼察觉不对。当听到‘立他为后’這四個字时,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很想抬头看向林西,废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只是紧握的双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皇上已有心仪之人?”甄礼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事情的棘手性,忙說道:“皇上,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关乎皇室尊严,此乃国家大事,切不可任性妄为。”
“太师說得朕都明白,可朕心中只有他一人,且已与他发下誓约,有了夫妻之实。太师曾教导朕,‘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朕牢牢记在心中,实不敢望,又怎能做那无信之人?”
用甄礼的教导堵甄礼的嘴,让甄礼无话可說,林西這招用得实在太损。
甄礼额角突突直跳,心裡直骂娘,学生太聪明的后果,就是挖坑给老师跳,走老师的路,让老师无路可走。
躺平是不行的,甄礼决定再挣扎一下,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一概而论。”
林西眉头皱紧,道:“太师是想让朕做個无情无义又无信之人?那与人渣又有何区别?若此事传出去,朕以后還怎么面对满朝文武和林国万千百姓?”
“不是,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說到這儿,甄礼怔了怔,随即回過了神,道:“皇上,您還未說您心仪之人是谁,是何身份。”
林西为难地說道:“时机未到,朕還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甄礼的嘴角一抽,若不是碍于身份,他早就甩开腮帮子骂人了,合着說了半天,說了一堆废话,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忙。
眼看着甄礼有恼羞成怒的迹象,林西连忙安抚道:“太师不必心急,待时机到了,朕自然会告诉太师。太师现在只需帮朕稳住朝堂裡那些闲着沒事干的大臣,若有人再提及封后一事,便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沒功夫操心朕的婚事。”
言下之意就是拿他当挡箭牌,而且用起来沒有半点心理负担。
“皇上……”
林西打断甄礼的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道:“朕知道以太师的能力,定能办好此事,那便這么定了,朕与摄政王還有事要商议,太师就先退下吧。”
“皇上……”
“哦,对了,瞧朕這记性,差点忘了。”林西再次打断甄礼的话,从众多奏折拿出一本,递给了春喜,道:“今日朕收到一封奏折,是参奏光禄寺少卿的,太师带回去看看。”
甄礼闻言心裡一紧,光禄寺少卿是甄午,是他二儿子,他连忙上前将奏折接了過来,刚想打开看,却被林西出言阻止。
“太师還是回去再看吧。”
甄礼动作一顿,犹豫片刻,便躬身行礼道:“是,臣告退。”
甄礼抬头瞥了一眼林西,随后便拿着奏折退出了御书房,他打开奏折一看,不禁变了脸色,又回头看看御书房,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明白林西這是先礼后兵,若他不应,這奏折還会有人再上一封,到时候甄午怕就危险了。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去殿外守着,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皇上。”春喜退出御书房。
殿中沒了外人,林西不禁长出一口气,看向焦战道:“人都走了,你還端着?”
焦战抬头看向林西,笑着說道:“皇上挖坑的本事见长,臣自愧不如!”
林西笑了笑,道:“我挖坑,你填土,咱们天生一对。”
林西给甄礼的那封奏折,是焦战给他的,当然署名肯定不是焦战,是他暗中安排的人手,所以林西才会說‘我挖坑,你填土’。
至于那张奏折写的內容,若当真追究起来,甄午丢官事小,一個弄不好连性命也保不住。說起来這個甄午也是個人才,靠着甄礼弄了個光禄寺少卿的官职,可以說是個肥差,但凡好好干,還能捞不着油水,可惜這甄午是個好吃懒做又好色的主儿。
林西登基后,邀請各国使者来京,昭告天下他已登基为帝,让那些附属小国都過来认认主。各国使者来京,光禄寺上下忙碌不堪,唯有這個甄午跟沒事人一样,還到处揩油水,更让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在守孝期内抬了一房小妾进门。
甄午揩油捞好处,林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竟在守孝期内抬小妾进门,這就是大不敬,若真治罪,甄午必死无疑。碍于甄礼的身份和影响力,林西暂时還不能把甄午怎么样,却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至少让甄礼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他心知肚明,之所以沒动他们,是看在甄礼为国尽忠的份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這样,甄礼成了他们的第一块挡箭牌,之后沒多久,徐臻和梁集也掉进了他们的坑裡,自此内阁三位大学士全军覆沒,只能相视苦笑,心裡暗骂那些不争气的子孙。
转眼半個月過去,京中的流言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杨潇脚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门口,见春喜正守在门外,不等他行礼,直接說道:“我有事求见皇上,你通秉一声。”
“是,侯爷。”春喜清了清嗓子,扬声說道:“皇上,永寿侯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裡面传来林西的声音。
春喜连忙推开殿门,看向杨潇道:“侯爷請。”
杨潇抬脚走进御书房,看了一眼御阶下的焦战,行礼道:“臣杨潇参见皇上。”
“免礼。”林西将手裡的奏折放到一边,道:“观你神色匆匆,发生了何事?”
杨潇如实答道:“回皇上,臣已查到流言的源头所在。”
林西一怔,抬头看向杨潇,好奇地问道:“是谁?”
杨潇再次看了焦战一眼,道:“源头来自国公府。”
焦战写字的手一顿,随即抬头看向杨潇,道:“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虽是在回答林西的問題,杨潇的眼睛却是看的焦战。
焦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道:“皇上,這件事臣去处理。”
林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老国公這是唯恐你吃了亏,逼着朕将此事公告天下啊。”
“皇上放心,臣定处理好此事,给皇上一個交代。”
“王爷,此事是老国公所为,你该避嫌才是,還是交给臣去处理吧。”即便知晓了林西和焦战的关系,杨潇对焦战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苛刻,因为在他眼裡,谁都配不上林西。
林西出声问道:“你要如何处理?那可是你祖父,难不成還能把他抓起来?”
“臣……”焦战沉吟片刻道:“臣先劝阻,若他一意孤行,再由皇上定罪。”
即便焦战的心再狠,也不可能当真将焦廉怎么样,更何况焦廉這么做全是为了他。
“王爷在京都的耳目众多,往往是锦衣卫知情的事,王爷也知情,为何偏偏在此事上出了岔子?不得不让人怀疑王爷是否故意放纵這件事的发展,或者說這件事本身就是王爷所为。”
杨潇的眼睛盯着焦战,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怀疑。
焦战变了脸色,抬头看向杨潇,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此事我并不知情。若当真是我做的,你以为你能查到国公府?”
“王爷還真是好大的口气!怪不得……”
“好了。”林西打断两人的争吵,无奈地說道:“你们就不能消停点,都是自己人,犯得上彼此看不顺眼嗎?”
“皇上,此事确有蹊跷,臣也是合理推测。”
“皇上,此事臣并不知情,若当真是祖父所为,臣……认罚。”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這件事便交给你处理。”
“多谢皇上,臣告退。”
见焦战要走,林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国公爷年纪大了,有事好好說,别和炸药一样,一点就着。”
焦战闻言心中感动,道:“是,多谢皇上体谅。”
待焦战离开,杨潇出声說道:“皇上,您就這么信任他?”
“你和他相处時間也不短了,应该清楚他的脾性,若是他做的,他不会否认。”
杨潇眉头皱紧,道:“可這件事已严重损害皇上的声誉,难道就這么算了?”
林西叹了口气,道:“這是老国公還击,当初朕用权势压人,逼得老国公不得不同意朕和焦战的事,虽然他妥协了,却不想就這么认输,尤其不想焦战被朕欺负了去,所以才逼朕公开与焦战的关系。他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孙儿,朕又能說什么呢。”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话虽如此說,可杨潇并不赞同,尤其是焦廉损坏的是林西的声誉。
“如他所愿。”林西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道:“朕与焦战在一起,本就是发乎于情,之所以瞒着,也不過是时机未到,既然已经到了這般地步,那就顺其自然吧。爱情這般美好的事情,自然要沐浴在阳光下。”
“可现在时机未到,若皇上公告天下,恐会多生事端。”
林西安抚地笑了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有自信能顺利解决這件事,若真有人趁此做乱,不是還有你们嘛,灭了便是。”
杨潇抬头看向林西,看清他眼中的信任,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道:“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焦战回来时已是半夜,比以往要晚得多,林西還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哪知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子一沉,然后便被人吻住。
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即便林西不去看,也知道是谁,象征性地推了推,示意焦战别闹,可他丝毫沒有停下来的迹象。林西有些无奈,索性揽住他的脖颈,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這個吻,直到两人都起了反应,焦战吻向他的喉结,林西才叫停。
“焦战,别闹!”
焦战一边在他脖颈处轻吻,一边說道:“我回来之前,去找了三娘,她說我已经彻底好了。”
林西被他吻得心痒难耐,伸手捧住他的脑袋,审视地看着他,道:“她說三個月才能彻底康复,你這才养了一個多月就好了?”
“我的身体底子好,常人需三個月才能康复,我一個月便能好。”
听到這儿,林西已经确定焦战在撒谎,道:“我最讨厌被人欺瞒,你想好再說。”
焦战看着林西明亮的眼睛,顿时败下阵来,随即抱紧林西的身子,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保证绝不会有下次,求皇上饶我這一次。”
林西沒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腰,道:“算你认错认得快,否则甭想轻易就算了。”
被戳得有些痒,焦战的身子本能地躲了躲,道:“皇上是如何分辨我說了谎?”
林西挑了挑眉,道:“若是告诉你,让你有了防备,那我以后還如何分辨你是否骗我?”
焦战无奈地趴在林西身上,闷闷地說道:“那我們何时才能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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