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是少夫人的表哥啊!
想到林瑞宁奇特的救人手法,以及能把自家已经沒气了的狗娃儿救回来的本事,妇人觉得林瑞宁真的就是神医!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附和,林瑞宁刚才那一手,让他们大开眼界。
再加上林瑞宁不顾一切都要把幼童救回来的样子都被大家看在眼裡,顿时对他印象有些改观了。
从十恶不赦的花痴,变成了一個尚有一丝善念的花痴。
咳咳。
实在是林瑞宁勾引表妹未婚夫婿的事迹太丢人,传得沸沸扬扬,一时半会在他们心裡抹不去啊。
不過倒是有很多男子的目光落在林瑞宁的身上,流连忘返,看得有些呆了。
林瑞宁,竟然這么貌美。
因为林瑞宁是病秧子,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很多人還是只听說過他貌美,沒见過真人。
“别想了,這么一個病秧子,脸白得跟個鬼一样,谁知道還能活多少年!而且别看他孕痣那么艳,但大夫都断定了,他的身子生不出孩子的,你娘我還想抱大胖孙子呢,哼……”一個五大三粗的婶子横了林瑞宁一眼,揪着自家小子的耳朵将他扯走了。
林婉仪刚才就不忿了,实在见不得這么多人夸林瑞宁這個蠢货,听到婶子的话,顿时笑了出来。
她幸灾乐祸的提高声音,“是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品行不端,娶回去怕是会家宅不宁啊!”
见所有人都看了過来,林婉仪得意,搂住身后王恬恬的胳膊,把她拉了出来,“别以为你故意救了人,就是個好人了,你勾引恬恬表妹的未婚夫婿,卑鄙无耻,這才是你的本性吧,恬恬表妹因为你都哭晕過去了!”
所有人哗然。
围观的人沒想到,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就在這裡!顿时八卦的目光落到王恬恬身上。
嗯,王小姐长得清纯可人,身姿玲珑,单看真是不错。
但是站在五官明艳的林瑞宁身边,就感觉乏味很多了,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被众人看着,王恬恬脸红了,想要躲到表哥身后去,却被林婉仪拉着不放。
她尴尬极了,焦急跺脚,“婉仪,你快放开我呀!哎呀!”
林婉仪一脸正义,“恬恬,他欺负了你,還在這装好人,欺人太甚了,你善良,但是我实在是看不惯了,所以要揭穿他,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原本快要翻篇的事,因为她的话,再次被热议。
周围的人对林瑞宁指指点点,那些刚才還看痴了眼的人,立刻收回视线,满脸鄙夷,好像只要看一眼林瑞宁,就会拉低他们的身份一样。
林瑞宁略微皱眉,因为刚才救人太急,心脏還疼着,脸色一片雪白,实在沒有精力跟林婉仪辩驳那么多。
抬头看着王恬恬,眉头蹙着,光洁额头一片冷汗,“表妹既然觉得我是假好心才救人,那便是吧,我无话可說。”
王恬恬看着他明艳的脸惨白惨白的,漂亮的嘴唇也沒有一丝血色,好像随时能够晕過去一样,那尖细的下巴也更单薄了。
顿时忍不住开口,“表哥,我……”
林瑞宁已经淡淡的放下惟帽的轻纱,垂下眼睑转過头去,面容也变得朦胧。
王恬恬咬紧嘴唇,心裡有点难受。
林婉仪在拉她,只要王恬恬趁现在人多,說几句林瑞宁的坏话,以她的身份,林瑞宁的名声就坐实了。
但王恬恬怔怔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理她。
林瑞宁想要站起身来,脑袋却一阵眩晕,几乎要栽倒,幸好旁边一双手把他扶住了。
那手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小老头的,顺便帮他把脉,越把脉,眉头皱得越深,最后惋惜叹气,低声道,“林少爷,您的身体虚得厉害,且心力不足,要多注意才是。”
杏春堂的老大夫,刘守仁,在把過林瑞宁的脉之后,只能說传闻起码有一條是对的。
林瑞宁的身体,是真的虚弱,也是真的子嗣艰难,這种身子,亏空得厉害,靠药吊命,而是药三分毒,难怪身姿那么纤薄了。
想到這個哥儿前段時間才落水,感染风寒,又加一句,“有心疾万不可冷到,别再着凉了。”
林瑞宁轻笑点头,声音温和,冲淡了声线天生带的魅意,“是,多谢提醒。”
一阵风迎面吹来,林瑞宁立刻小声打了個喷嚏,鼻子痒痒的。
因为幼童身上湿漉漉,他刚才施救,身上衣袖和前襟也早就湿了一片。
唉,真是弱,這才多久啊,就感冒了。
刘守仁见状,急了,立刻催他回家换衣裳,“哎呀,你可不能再着凉了呀!”
戴着惟帽的哥儿站在风中,真是薄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倒!
一旁妇人拉着幼童還沒走,见状,也想起自家孩子身上還湿着呢,连忙就要走,走之前哭着千恩万谢,又跪又磕头。
不知道林瑞宁对她說了什么,忽然她身体顿住,颤抖着唇角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瑞宁,眼泪流下来,而后翻找出一個缝补過的破钱袋。
這一幕看起来,就是林瑞宁找她要银钱答谢!
看得出来她并不富足,身上衣服還打着补丁,缝缝补补,布料也是最便宜的那种。
林瑞宁身为林家少爷,竟然找這么穷苦的妇人要答谢,简直让人气愤!
因此,刚刚才准备散去的人,又聚拢起来,指指点点。
林婉仪见状,心裡一喜,立刻大声道,“哎呀,原来林瑞宁你是为了银子才救人的呀!太過分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别为难人家!”
不远处,刘七原本见人散了,正想指挥船靠岸,沒想到那些人又回来了,重新把码头堵上。
而且他听了一耳朵,那個哥儿在要酬金?
刘七心裡顿时不得劲了,朝主子的房间走去。
他是憋不住话的人,开口就說,“爷,那個哥儿跟人家要酬金呢。”
“救人一命,要点酬金不過分。”低沉声音响起,小桌边,男人头也不抬,骨节分明的手在账本上翻過一页。
刘七急得挠头,“原本是不過分,可是那妇人看起来生活困苦……”要钱,于心不忍啊!
闻言,裘牧霆放下账本,站起身来,看着刘七。
虽然主人目光平淡,但刘七就是忍不住后背绷紧,头皮都麻了,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爷,属下知错了。”反正先认错就对了。
裘牧霆摇摇头,“刘七,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七急了,“爷,我——”
裘牧霆举起手,止住他的辩解,只是缓缓道,“我问你,如果是你,病入膏肓,会不惜一切去救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穷苦潦倒的陌生人,只为了要那明知道沒有多少的酬金嗎?”
刘七摇头。
他又不傻,還是自己的命要紧,而且要是为了钱,肯定也要找有钱人家救……
忽然刘七睁大眼睛,“爷,我明白了,看来我错怪他了!”
快步走到窗边,刘七就听到妇人的声音。
他恍然大悟,转头激动道,“爷您真的說中了!原来他是为了让妇人自在些,此后不必报答他,所以向妇人要一文钱做酬谢,這件事算是笔交易,往后一笔勾销了!妇人也不用再背负救命之恩要报答的压力!”
刘七挥拳大赞,“好聪明的哥儿!”
裘牧霆越過他肩头看向窗外,码头边那道青色身影迎风站立,背脊单薄,却站得很直。
薄唇开启,声音低沉,“的确聪明。”
不止能安抚妇人,還能获得好名声,一举两得。
不。
看着哥儿旁边一脸受挫的姐儿,裘牧霆不苟言笑的脸神色微松,连日来沉闷的烦绪扫去一些,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是一举三得。
刘七发现主子竟然笑了,讶异不已,自個的心情也更加好了。
“爷,這南方小镇真不错呢,是個风水宝地,能让您笑,還出了個這么聪明貌美的哥儿。对了,少主属意的女子不就是临阳镇人氏嗎,不知道是否也像這位哥儿一样冰肌玉骨,敏睿過人呢?”
谈起少主选定的女子,刘七兴致勃勃。
他们少主一表人才,少年有成,一向眼高于顶,能让他心属的女子,定是非常出众的。
要他說,他们少主配哪家女儿哥儿都得!
裘牧霆站在窗边,身形伟岸,面容坚毅狷狂,鼻梁高挺,眉骨挺拔,手指轻轻敲击窗框,“临阳镇姓林的富户不多,有王姓表亲的,更加不多。”
刘七瞳孔紧缩,也想起来刚才听到的信息。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当然不错的,方才那边的动静都能听清,只是沒有仔细思考。
现在细想,茅塞顿开。
却也瞠目结舌,连声呛咳,“那,那個哥儿,是未来少夫人的表哥?他,他故意落水勾,勾引少主?咳咳咳咳咳!”
因为太震惊,他都沒有第一時間评价未来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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