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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作者:漆瞳
仙域,千鹤楼。

  千鹤楼位于孤山之巅,云烟环绕,仿佛直通天府。白墙琉璃瓦之上有仙鹤驻足,百鸟绕楼而飞,宛若人间仙境。

  “六十八人?”乘阳道长皱起眉,“最近魔域动荡不安,保不准真的有心怀不轨之人混进本届斗灵大赛。师尊,是否和魔域那边商讨一番,叫本次斗灵大赛就此作罢?”

  那高居主位的人白袍金冠,白袍上由金魂线绘着的金鹤纹路上流光熠熠。他撑着太阳穴,双目紧闭,整個人看上去不怒自威,宛若位处高岭的寒芝,清冷而又不可亵渎。

  “无事。”

  仙尊眼都未抬一下:“夜隐他自有分寸。”

  “也是,在這位魔尊的手下若是還是出什么人命,那也算是件稀奇事了。”乘阳道长放宽了心,“再說,有萧无寂在招魂山,必定是出不了什么纰漏。”

  此话一出,千鹤楼的诸位长老纷纷附和。

  “那当然,萧无寂可是天纵奇才。”

  “看来本届斗灵大赛的桂冠,当真是非他莫属了。”

  “這萧无寂一身正气心怀救世之心,就算当真有人身陷囹圄,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乘阳道长也随着他们夸赞了几句后,不动声色地往仙尊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依旧是那副寡漠的样子,只得在心裡无声地叹了口气。

  仙域仙尊,是三域三位尊者内实力最为稳健的一位,但却也是最冷情的一位。

  魔尊夜隐乃是邪魔之子,出身血统并不纯粹,年幼时被欺凌践踏,到如今這個位置,是一点一点爬上来的。他身旁的十八魔将都是随着他千百年来东征西战,结下生死情谊,所以夜隐虽然嗜血残暴,却颇受魔人拥护。

  妖域鬼刃则是妖殿内震慑乾坤的兵器化形为妖,不懂人事不知人情冷暖,性格顽劣活脱脱一個疯子,看上去冷血无情实则只是恣意洒脱,做任何事情只看自己高不高兴,不管合不合理。

  而仙域這位仙尊,尘无心,是這三域尊者中最为克己复礼的一位。

  他一出生便是众星捧月,天生剑骨,资质异于常人。仙府将他带于极寒之境培养数百年,他自小便被当做仙域的镇域剑心对待。当然,他也不负众望,成为仙域几千年来最年轻、实力也最为强劲的无上尊者。

  但兴许正是因为如此,尘无心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十分薄情。他奉公守礼,绝不徇私枉法,但却仿佛对谁都漠不关心。

  乘阳道长叹了口气,继续望向殿内的窥神镜:“那符修…好像是我仙域弟子?哎,怎么如此莽撞?不過這小姑娘的确也奇怪,我還是头一次见到能在初试裡耗上整整一夜的修士,居然连那普通的恶鬼都要花费如此之久的時間缠斗……”

  闻言,一位长老笑了起来:“這话可错了。不過乘阳你和师尊历来不喜歡关注初试,所以当然对昨晚发生的事不知情。依我看啊,這小姑娘和她身旁那位少年,才是最有可能获得夺得桂冠的人。”

  “何出此言?”

  “他们在初试时睡了一晚。”

  另一個长老显然想太多:“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他们年纪轻轻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做這种……”

  “分开睡的。”

  “哦那沒事了。”

  大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刚才那位“想太多”长老显然觉得有些尴尬,现在大家都默不作声,显得自己怪不正经的。于是他咳嗽一声,强装镇定引出话题:“這么看来,這小姑娘的实力的确雄厚,她叫什么名字?是来自哪個宗门的?”

  “宗门…倒确实不清楚。但名字,好像是叫做…南遥?”

  “想太多”长老刚准备开口接话,突然感觉周遭的气流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

  這股威压……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主座那位。

  ……尘无心睁眼了!

  尘无心湛蓝的眼眸中寒意分明,他注视着窥神镜,虽然脸上表情沒有什么变化,他却能看见他搭在扶手上的手一点点收拢。

  千鹤楼内冷气翻涌。

  师尊…在发怒?!

  而窥神镜内——

  符修觉得南遥這行为十分侮辱自己,简直就像把他当三岁幼童逗弄。他一下子甩开南遥的手,抽出剑指住她的脖颈:“今日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你踏入招魂山一步。”

  南遥对這突如其来的针对很无奈,她听到符修如此慷慨激昂地放下狠话,不由大惊失色:“什么?你今天就准备不活着了嗎?好可惜,你還這么年轻。”

  符修:“?”什么。你为什么就直接默认你可以进去招魂山。而且我那只是用了個夸张的比喻手法而已。你這么认真地替我可惜搞得我很骑虎难下。

  他有些怂了。

  但他绝对不能承认。

  于是符修强装镇定,他一個人孤立不算,還要煽动其他人一起来孤立:“大家都听到了吧?這恶女居然能如此放肆,要我看,今日咱们就同心协力,将她和身旁那個无名少年一同驱逐出招魂山!”

  无名少年谢悼:?

  而千鹤楼内——

  “乘阳。”终于,尘无心开口。

  他声音裡透着些寒气,刺得人脊背发麻。

  “师尊。”乘阳道长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有何吩咐?”

  “那符修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段…”

  “不重要了。”尘无心打断,“罚他。”

  乘阳道长恍然大悟:“此名弟子无凭无据出口伤人,此举的确不够仁义,等到斗灵大赛结束……”

  “现在就罚。”

  “…可是现在在比赛。”

  尘无心沉思了下,的确如此。

  于是他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任凭乘阳道长如何呼喊也未停步。他离开殿内,掏出通讯符,引燃。

  那头传来夜隐沒好气的声音:“干什么?”

  “夜隐。”

  尘无心停顿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立刻结束斗灵大赛,立刻。遥遥被欺负了沒看到嗎?你是瞎了嗎?有人拿剑指着她,拿剑、指着她。她当年打碎了我的青玉琉璃盏砍倒了我养的万年竹還把我喂食千年的锦鲤炖了我都不舍得拿剑指着她,现在居然有人拿剑指着她?而且還在你的地盘之上?夜隐你是废物嗎?而且参赛六十六人变成六十八人,這說明什么?危险,非常危险。”

  夜隐掏了掏耳朵,将通讯符拿远了些,略带鄙夷:“我就瞧不起你這种溺爱孩子的人。”

  听到這话的玄虚长老在旁边呵呵一笑。

  尘无心才不管溺爱不溺爱,他唤来莫邪剑,准备直接飞到魔域把玄冥殿砸烂让夜隐把自己的宝贝遥遥给捞出来。

  但比莫邪剑来得更快的是南遇晴的传声纸鹤。

  “给我爬回你的千鹤楼。”南遇晴說,“谁敢拦着我闺女大放异彩我就把你们全吃了。”

  “……”

  夜隐在通讯符那头听到南遇晴的声音,疯狂嘲笑尘无心,甚至還攀比起来:“我收到传声纸鹤裡的声音可比你的温柔多了,所以還是我更有希望成为遥遥名正言顺的父亲一点。”

  哼。

  尘无心傲娇一哼,将纸鹤折折好,塞进自己怀中,然后提溜着莫邪剑走进了千鹤楼。

  看到莫邪剑的长老们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师尊真的很生气。

  居然连莫邪剑都唤了出来!

  尘无心坐回主位,目不转睛地盯着窥神镜。

  符修义愤填膺,但多数人都沒有轻举妄动。

  因为的确如南遥所說,這一切仅凭猜测,如果這样就要让同袍之间自相残杀,未免也太過偏激。

  但也有些人蠢蠢欲动——

  比如某位偷偷绕道南遥身旁准备使暗器的剑修。

  尘无心指着剑修:“罚他。”

  比如某位替符修加油鼓劲還偷偷给他补药的丹修。

  尘无心指着丹修:“罚他。”

  還有一不留神一脑袋撞到南遥后背的唐少凌。

  尘无心指着唐少凌:“罚他。”

  哼哧哼哧记笔记的乘阳道长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一向不徇私枉法的师尊今天好像也不是很公正啊。

  最后還有握住南遥胳膊,将她一把扯到自己身后的谢悼。

  尘无心皱眉,指着谢悼:“罚他。”

  “……”

  为什么這位也要罚!

  而且他根本不是咱们仙域的啊喂!

  尘无心安静了好一会儿后,似乎是又想起什么,指着刚才那個“想太多”长老:“罚他。”

  “想太多”长老:“…?”

  很吵。

  周围声音嘈杂,谢悼似乎是有些烦躁,他神情逐渐不耐。

  不对劲。

  南遥觉察到异样,连忙转身给谢悼拍背顺气:“不生气不生气。”

  她可不能让谢悼在這裡发火。

  毕竟斗灵大赛可是全修仙界直播,谢悼要是在招魂山门口就杀疯了,估摸着就连守候在外头的护卫与长老全都拦不住,到那时不就是昭告天下有一個大魔头诞生了嗎?

  在剑拔弩张中,终于有人开口喊了停。

  “住手。”

  寻声望去,来人是萧无寂。他眉目清隽,看似温润的双眸中藏着些高不可攀的清冷,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拦开符修的剑,将对峙的双方分隔开来。

  “仙域弟子,不得如此无礼。”萧无寂說,“空口无凭的情况下,怎能仗着人多势众如此对待一個姑娘。”

  此话一出,也有人附和。

  “不愧是萧无寂师兄,当真是霁月清风的一個人。”

  符修面子挂不住:“那你說怎么办?”

  “不妨让她跟着我一起走。”萧无寂转身看着南遥,“我乃仙域内门大弟子萧无寂,以我的力量,她不足以为惧,大家尽可放心。”

  而且,他原本就是带着任务而来。

  让這恶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找到机会替自己那不成器的远房亲戚讨回公道。

  周围人觉得這办法好。

  但是柳之涯跳出来第一個反对:“不行,我看规则上写最多六人一组,我們组已经有两個大腿四個废物了,人已经满了,所以你休想进来浑水摸鱼当废物。”

  萧无寂看着他,心中冷哼一声。

  合欢宗那阴险的媚修也和這恶女一道?果然,他们這一行全都是心术不正之人。

  萧无寂冷声道:“我是在帮你,南遥姑娘。若沒有我相助,你恐怕连這招魂山都进不了。”

  “……”南遥沉默了一会儿。

  她看了看就在自己旁边的秘境裂缝,又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的人。沉思一下,然后走到秘境旁边,发自内心地表达了疑惑:“为什么进不去?我可以就這样走进去啊。”

  谢悼靠树而站,一言未发。

  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无寂冷笑一下,想着這恶女无法无天,居然将仙域如此修士都不看在眼裡,那自己自然不必仗义执言。

  于是他退后一步,似乎是默许。

  刚才那几位虎视眈眈的修士顺势而发,符修引咒、阵修列阵,一时之间金光乘着雷电闪烁,声势浩大蓄势待发——

  但那冲天的灵力在头顶盘旋几番,還沒来得及猛攻而下,便仿佛大雨浇灭火花一般,瞬间散开了。

  咦?

  怎么回事?

  怎么无法聚气?

  修士還沒搞明白,谢悼先动了。

  他支起身,拍了拍肩上的树屑,朝着南遥的方向走去。

  那剑修离南遥最近,见势只能放弃聚气,抽剑朝她袭来。

  原本剑锋直逼南遥,但下一秒,谢悼的身形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谢悼抬手,握住剑刃。

  剑停。

  刃锋划破了他的手掌,往外冒着血,顺着剑锋淌下。但谢悼眼都沒眨一下,漆黑的眸盯着面前的剑修,明明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的一张脸,却仿佛从地府中走出的罗刹一般看得人浑身发冷。

  怎么会……

  自己在仙域虽不如萧无寂那样尽人皆知,但也算是成绩优异夺得不少比试的头筹,面前這人……怎么能這么轻松地接下自己的本命剑?

  但下一秒,還有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

  谢悼突地一笑,将眼稍眯。

  紧接着,那剑上出现了些许裂痕,下一秒,剑硬生生被折断。

  众人惊得捂住嘴巴。

  剑修折剑。

  這到底還是和他们一辈人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嗎?

  谢悼握住剑刃,反手便朝着剑修的腹部刺去——

  “谢悼!”南遥喊他。

  不行。

  那剑修腹部受不住這一下,谢悼若不收力,必定会捅得他五脏六腑肝胆俱碎。

  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要杀也得等出去之后偷偷杀嘛。

  谢悼好似对南遥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是在那剑刃逼近那人腹部时收住手,硬生生扭转了個方向,弱了九分力道,刺穿那剑修的肩膀。

  剑修抱住肩,往后趔趄几步,咳出一口鲜血,痛得在地上打滚。

  谢悼站起身,吹去手上残余的破碎的剑刃,朝着在地上打滚的剑修走了過去。

  剑修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谢悼在他面前蹲下,笑着看他在地上连滚乱爬,稍稍抬了抬下颚:“看见了嗎?”

  “…看、看见什么?”

  “她要是恶魂附身,你现在脑袋就不在了。”谢悼指了指南遥,然后抬眼看向刚才還准备蠢蠢欲动的修士们,“根本不用进招魂山,现在就有办法让你们死。”

  四周一片沉默。

  祁故渊和虞迟迟两個交了保护费的此刻最扬眉吐气,這两人就像反派选手的小跟班,叉着腰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站在谢悼身后。

  “沒错!”

  “就是這样!”

  柳之涯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我們可是交了保护费的,你见過有其他恶鬼收保护费嗎?沒有,只有阴险狡诈的人才会收保护费。所以综上所述,他们两個是人!”

  “……”一時間分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在帮他们說话。

  见谢悼沒有杀人,南遥也松了口气。

  她一放松,就开始顺杆子往上爬。

  刚才是谁說沒有他的帮助,就连招魂山都进不去的?

  她可不爱听這话。

  南遥一只脚踏进秘境,走了进去,边走边昭告天下:“你们看,我进去了。”

  但下一秒她又跳了回来,得意洋洋:“你们看,我又回来了。”

  柳之涯见状,狠狠瞪了一眼瞧不起他的萧无寂,走到南遥面前和她一起跳进跳出,空气裡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两人进进去去来来回回。

  “我进去啦!”

  “我回来啦!”

  窥神镜前无数长老和修仙界热心群众看着這诡异的画面,陷入沉思,他们看到:

  一個恐怖的大魔头在欺负人。

  两個大魔头的手下在旁边耀武扬威。

  還有一男一女在秘境的缝隙裡张牙舞爪地跳来跳去。

  這是什么邪恶的反派组织啊!

  玄虚长老见状松了一口气。

  那名为谢悼的少年并沒有下重手,加上斗灵大赛原本就少不了争斗,所以眼下這些骚乱倒也实属正常。

  他转头看了眼夜隐的名录,想着那谢悼都如此仗义出手了,总归会在夜隐手上捞得些分数。

  然而——

  【南遥】:活泼可爱,加分;被针对了好可怜,加安慰分;洗脱冤屈不容易,加辛苦分

  【谢悼】:扣分,你管我为什么,就扣分

  “……”

  玄虚长老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谢悼沒救了,還是夜隐沒救了。

  【我第一次看到萧无寂师兄吃瘪诶……】

  【理智分析,萧无寂和那位名叫谢悼的少年究竟谁更强一些?】

  【问這话的人一看就是沒修過仙,同样的年纪能徒手折断剑修的本命剑且不费吹灰之力,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吧】

  在千万人的注视之下,反派队伍走进了招魂山秘境。

  当所有的修士全都进入秘境后,那道裂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招魂山的秘境中所有法器都会统统失效,所以南遥的灵囊显然是沒有作用了。不仅如此,为了避免有人投机取巧,在秘境内也无法使用御剑飞行。

  但众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噬骨河。

  這條河沒有桥,河水并不深,但這條河中存在着一种食人骨喝人血为生的噬骨鱼,鱼群都是成批而动,且多数鱼都在河中生活了上百余年。

  虽說也未尝不可以硬碰硬,但多半都会脱层皮。

  而且鱼群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若在噬魂河附近使用灵力,会吸引過来一种只存在于招魂山的可怕妖物。

  到目前为止,還沒有人有關於這种妖物的确切情报。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众人渡河得万分小心,尽量避免被噬骨鱼袭击。

  刚才那位剑修折了剑之后早已心态大崩,他哭得像沒了老婆的可怜男人,可怜兮兮地扒着符修的肩膀,一路抽抽搭搭。

  他哭得声音一大,噬骨河中就传来骚动,乌黑的影子朝着他脚下游来。

  “闭嘴!”符修伸出手捂住剑修的嘴。

  影子不动了。

  看来,這鱼对人的声音很敏感。

  符修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生一计。

  虽然他们沒办法打赢那群反派小队,但却可以暗中给人家使绊子。他们不妨就在岸边蹲守,等南遥他们要過河的时候,就疯狂往河裡面丢石子,惊扰鱼群,让鱼群去袭击他们。

  就算這群人灵力再强,只要在噬骨河旁边,肯定不敢贸然使用灵力,那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符修越想越觉得自己這個报复手段简直是天衣无缝,他眼睛裡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扯住剑修的衣服,躲在树后面开始虎视眈眈地视奸南遥等人。

  别让我抓到你们過河!

  符修等啊等。

  第一批人踮着脚踩着石头小心翼翼過河了。

  第二批人也开始過河结果不小心掉到水裡,一人淘汰。

  第三批人寻找另外的路去了。

  第四批……

  第五批……

  咦?

  那群可恶的反派们去哪裡了?

  符修等得又困又饿,就在他忍不住直打哈欠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孜然的味道!

  加麻加辣!

  可恶,還有人偷偷加醋!

  等一会儿,为什么会闻到烤鱼的味道?

  符修一個激灵,抬起头寻找一番,终于在不远处的河边发现了聚在一起大快朵颐的六個人以及一只小松鼠。

  南遥咬着鱼含糊不清地說:“本来刚才還准备多跳一会儿来嘲笑一下他们的,但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

  沒错。

  和柳之涯一起来来回回跳了半個时辰的南遥为什么突然停下了呢?

  因为她发现到饭点了。

  柳之涯边吃边比了個大拇指:“焦而不糊,虞迟迟,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虞迟迟怪不好意思的:“天钱。”

  這回南遥听懂了虞迟迟的意思:你要觉得好吃我可以天天做但你得我给钱。

  符修瞳孔地震。

  为什么会有鱼?为什么可以烤鱼?不是說灵囊内储物的东西都不能用了嗎?

  很快,一行人就把五條鱼吃完了。

  但他们显然觉得還不够,于是眼巴巴地看向南遥。

  南遥转過身看着噬骨河,中气十足地喊道:“還有鱼在嗎?我們吃完辣!”

  噬骨鱼:你不要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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