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求佛
一個人不好,害了另一個人一辈子;两個人都不好,害了大家一辈子。
左安邦這段時間,干什么都不顺利,处处受制,心裡堵得慌。小谭见了,悄悄对左安邦道,“书记,不如去枫林禅寺问问?”
枫林禅寺,是宁德县比较有名的寺庙。
听說游人不少,香火不错。
最近几年,一些达官贵人,都往寺庙裡跑,以求個心裡安稳。小谭也是听說了這事,才跟左安邦提起。
左安邦身为市委书记,平时都不信這個,小谭提了好几次,他都不答应。
小谭想了一個办法,把宁德县的县委书记叫過来,让他請老板去宁德县走一圈。
這次就不算是正式出巡,宁德县委书记和小谭商量好,选了一個周末的時間,請左安邦去宁德县。
曹慧一走了之之后,左安邦心情非常不好。
小谭和司机带着他,来到宁德县。
县委书记查德忠,早就安排好了,开始,他提出去钓鱼。
左安邦平时喜歡打球,偶尔也钓钓鱼。
反正這两天他是出来兜风的,于是就一起去了水库。
小谭朝查德忠使了個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却不道破。水库不远,就是枫林禅寺。
车子在水库边上停下,查德忠陪着左安邦钓鱼。
查德忠說,“左书记,我們這個枫林水库的蓄水量,一点都不比竹昌跃进水库差,而且水质好,一直都是宁德市饮用水供应基地。因此,我們加强了对水库的防护,保护周边环境,而且对大坝的要求极高。”
左安邦当然知道,枫林水库的重要性,所以他就說了,“你们在這方面,做得不错。水质很重要,哦,水库的维护基金,每年都如实到位了嗎?”
查德忠就說,“到是到位了,只是少了一点,往往不够用。”
“那就多拨一点嘛,小谭,這事你记一下。”
小谭說,“查书记打個报告上来吧。”
查德忠就笑了起来,“好的,谢谢左书记体贴民情。”
钓了会鱼,也沒钓到什么,左安邦本来就沒心思,干脆就不钓了。
查德忠放下钓竿,陪在左安邦身边,“左书记,我們到那边看看吧!”
左安邦也沒有說什么,两人就這样慢慢散步式的,朝山上走。
秘书小谭和几個人跟在后面,查德忠陪着左安邦踏上這千级台阶,看到好几個人挑着水桶下山,左安邦问,“這是为什么?”
查德忠马上解释,“這是寺庙的规矩,让那些诚心求佛的人,给寺庙挑一担水。這裡可是上千级台阶,這水,可不容易上去啊!”
看到左安邦沒有說话,查德忠說,“不過既然诚心求佛,自然就有拿出一番诚意来。上次一個身价過亿的老总,平时出门小车,进门秘书伺服的,到了這裡,硬是挑了一担水上山。他自己也說,在平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在這裡,他居然成功了。所以他說,這寺庙有神灵。”
左安邦抬起头,看着山之巅,郁郁葱葱的枫林裡,庙宇飞檐。枫林禅寺,就掩盖在這一片树林裡。
台阶,真的很长。
但是前来烧香的香客,从来都沒有怨言,带着一颗诚挚的心,慢慢爬上這千级天阶。
左安邦心思沉重,在迎上枫林禅寺的时候,他在心裡暗道,神若有灵,助我步入青云。
身边跟随的人,看到他脸色沉重,都自觉地退了几步,默默相随。
神灵,真的有灵嗎?
如果你真有灵,为何不赐我一段满意的姻缘?
为何不让曹慧生儿育女?
左安邦带着很多疑问,步步登堂而上。
左安邦此刻在想,自己的仕途,自从遇上顾秋,宁雪虹之后,就慢慢地不顺利了。
而自己的婚姻,却落得如此失败。左安邦很不服气,他迎着山顶巨佛而上,双目如炬。
我本天之骄子,左系精英,怎么会如此颓废消沉?
你到底是有灵,還是沒灵?
左安邦走上去,很快就来到寺庙前。查德忠和小谭紧紧跟上。看到左安邦站在大殿外面,背着双手,定定地看着枫林禅寺這几個字。
在大殿外面的广场旁边,几根木柱之上,挂满了红绸缎和锁。密密麻麻,麻麻密密。
一個巨大的香炉,正摆在广场中央。
香火正旺,冒着袅袅烟雾。
查德忠小声地道:“书记,进去看看吧!”
左安邦犹豫了一下,還是来到大雄宝殿。
查德忠肯定是与這裡的和尚熟,他過去跟小和尚說了一声,小和尚就跑過去了。
沒一会,方丈大师走出来。
“恭迎贵客!”
左安邦点点头,打量着這位老和尚。
对方有五十多岁,穿着袈裟,跟电视裡的和尚差不多的模样。只不過看起来,沒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气息。
左安邦想,這和尚也只是装的,他们真若洞悉世事,世上就沒有遗憾了。
可也有人說,關於迷信這种东西,信则有之,不信则无。
方丈請两人进去喝茶,左安邦和查德忠走进去,在方丈室坐下。
方丈說,“不知左书记大驾光临,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左安邦也不說什么,方丈叫人倒了茶,“這茶是山间泉水泡的,茶中也是山下的茶叶,极为平凡之物,不知两位是否习惯?”
查德忠道,“都說這裡的茶与众不同,今天有幸品尝,果然不同凡响。”
左安邦喝了口,味道也不错,他能喝得出来,這是纯手工做的茶叶。
查德忠說,“方丈大师,我听說你一般情况下都不与人卜卦,今天是否可以破例,为我們左书记卜上一卦?”
方丈大师笑了笑,“這就得看左书记的诚意了,心诚则灵,如果左书记有這個诚意,贫僧破例一次倒是无妨。”
查德忠马上喊道,“那就好,左书记,請吧!”
左安邦本来不想去,但是他看到方丈故弄玄虚似的,心裡就想试一试,到底有沒有這种东西?
于是他来到外面,抽了支签。
再回方丈室,方丈接在手裡,“所谓何事?”
左安邦只說了二個字,“仕途!”
方丈听了之后,马上皱下眉头,查德忠和小谭见了,马上退出去。
左安邦看到方丈這眉头,心裡就有些不快,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說出什么名堂来。
方丈看過之后,缓缓道,“我送左书记一句话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左安邦心裡明白,但他认为,這是套话。這样的话,他对每個人都說過的。
象他们這种人,碰到哪個有不顺心的事,都会這么說。退,忍,這不是我的個性。
所以,左安邦道,“具体一点。”
方丈說,“好吧,从這支签上来看,你這仕途,遇水而竭,遇火而衰。”
“一派胡言!”
左安邦听了,拂袖而起。
转身而出,气乎乎的,满面怒容。查德忠和小谭见状,不由有些紧张,查德忠看了小谭一眼,示意他跟上,自己则跑进来问方丈,发生什么事了?
方丈在那裡摇头,什么话也不說。
查德忠急了,“你到是說话,刚才說了什么,让书记這么生气?”
方丈就把刚才的几句话說了一遍,查德忠急得跺脚,“谁叫你說這话的,你就不能說些让人开心的话嗎?糊涂!”
方丈道:“卦象上就是這样說的,我又沒有胡诌。”
查德忠转身就追出去,也不管方丈了。
左安邦下了山,一直不肯說话,到了水库边上,司机拉开门,左安邦喊了句,“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查德忠追上来,“左书记,左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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