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狼群在一旁晒日光浴,懒懒地眯着眼。
却沒有楚俞的身影。
柏沅清仰头,循着风的方向,嗅了嗅。
狼群在嗅觉方面特灵,比狗鼻子灵了许多倍,十几公裡以外出沒的动物气息都能闻到,平时捕猎时也多亏了有一双嗅觉灵敏的鼻子。
楚俞的味道還盘旋在风裡,跑得应该不远。
柏沅清循着味道走,就见山坡那边有一只白色的小毛球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满脸洋溢着“开心”。
“嗷呜——”柏沅清发出嗥声。
楚俞听见熟悉的狼嗥,停下来,黑溜溜的眼睛亮了亮,连忙“汪汪”了两声。
我在這儿我在這儿,沅清哥哥,楚俞在内心大喊着,尾巴几乎立刻甩了起来。
看来柏沅清是出来找他了,楚俞迈开步子,几乎是跑着朝柏沅清飞奔過去,蓬松的毛发在阳光下柔软发亮。
沅清哥哥!
小毛球跑近后,直接张开前爪向柏沅清扑了過去。
“汪呜……”我回来啦。
柏沅清猝不及防被扑了個正着,差点沒稳住身体。
要知道,楚俞现在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沒有杀伤力,现在的他,可是逐渐拥有了可以拆家的能力。
扑上来的那瞬间冲击力可一点也不小。
楚俞:嘿嘿沅清哥哥,你醒了。
柏沅清发现,自从楚俞长大后,表达兴奋的方式就变了,小时候還是小跑過来和你贴贴,现在则是一言不合扑過来,不停与你蹭蹭,還企图将你撂到在地面,和他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儿玩。
不過,狼王不会被一條狗轻易撂倒。
楚俞自己在草地上欢快地滚了几圈,就趴伏在草地上吐着狗舌头,急急地喘粗气。
好累啊。
见地上的毛球不动,柏沅清走過去,轻轻拱了下他。
楚俞见柏沅清与自己互动,一下子又有些兴奋,哪怕累得不想动了,還是站了起来,激动地和柏沅清互相蹭了蹭。
這段時間柏沅清进入了换毛的尴尬期,原本毛茸茸飘逸的毛发掉的东一坨西一坨。
动物们掉毛就跟人类到了春天要脱掉棉袄,换上单薄的衬衣短裤迎接炎炎夏日一個道理。如果夏天动物们還穿着皮毛大衣,估计要被热死了。
忽然柏沅清感觉鼻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抬起前爪,强行按住楚俞的脑袋,发现他的耳朵那儿沾有了一颗小刺球。
不止耳朵上,脖颈处,腹部沾了不少的小刺球。
這种刺球也叫苍耳,表面有细小倒钩,所以一旦沾在身上,很难甩掉。
一般苍耳夏天才长出果实,但因茵斯兰草原气候問題,现在在树林裡山坡上已经随处可见。
“嗷……”柏沅清严肃地凶了楚俞一声。
又跑去鬼混了。
楚俞還傻愣愣地冲他摇尾巴:“汪。”
柏沅清:…………
柏沅清真不想给楚俞清理了,毕竟這可是個大工程,還废嘴。
可是楚俞自己亲手养大的omega,宠崽已经成了狼王的日常。
五分钟后。
谈晚星和厄裡斯从山坡后回来,远远就瞧见楚俞四脚朝天地摊在草地上,跟一张大毛毯似的,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狼王一边细心地帮楚俞清理肚子上的刺球,嘴裡一边骂骂咧咧。
跟教育家裡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楚俞躺在地上,偏着脑袋,爪爪柔顺的弯曲,表面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其实全然装作听不见,脸上就差沒写着几個大字:嘿嘿,下次還敢。
是啊,反正小狗每次弄脏了毛毛,也不是他自己清理,他有专门的清理毛发大师——柏沅清。
谈晚星和厄裡斯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千裡迢迢跑去偷看两狮子谈恋爱,還不如直接嗑家裡這一对。
肚子上的小刺球被弄干净了后,楚俞翻了個面,趴在草地上,尾巴一晃一晃的。
就這样趴着晒日光浴,春天的风温柔,阳光也温柔,太舒服了。
楚俞打了個哈欠,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椭圆形,慢慢地,变成了一條线,眼皮也耷拉下来。
直接秒睡了。
就這样毫无防备睡在外面,在大草原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柏沅清低头蹭了蹭omega,让他回洞穴裡睡。
楚俞一动不动。
“……”柏沅清无法,原地蹲坐了下来,靠着楚俞身边卧倒,静静地观察着周围,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那对立起来的尖狼耳微不可查地抖一抖。
闲着无聊,柏沅清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清理毛发。
大概是因为季节原因,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以及某处味道也比冬天更重了许多。
是的,柏沅清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正式进入狼生的第一次发情期了。
他是一头即将四岁的公狼,這在狼群裡已经算是性晚熟,有的狼两岁时就进入了发情期,繁育下一代了。
众所周知,只有狼王才能拥有繁育下一代的权利,其他beat狼、omega狼可以一起去抚养幼崽,却不能擅自繁育,否则会被赶出队伍,另起炉灶。
狼群和其他动物族群不一样,狼群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狼王一生只能拥有一個伴侣——狼后。
這样的“忠诚”在动物界裡难得一见,要清楚,动物界裡的渣男可谓遍地开花。
這与人类的滥情滥交不同,动物的“渣”是出于繁衍正义。
比如草原上的非洲象,因一只母象无法满足发·情的魁梧公象,所以经常就会出现多只母象排队与公象交·合的淫·乱画面。
還有北美皇腹铁爪鹉,同样是出了名的“渣女”,雌鸟为了得到雄鸟的雄鸟,会不停地寻找英俊帅气有能力的雄鸟约·炮,有些憨憨雄鸟“喜当爹”了也开心得不行……
什么一雌多雄或一雄多雌的多p派对,简直就是动物圈裡的常规操作。
所以,狼常常因为太過忠诚,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一個狼群想要不断壮大少不了幼崽的延续,可目前,柏沅清率领的狼群沒有母狼,全是公的。
這也意味着,如果在发情期到来时沒有母狼出现,柏沅清要打一年的光棍儿。
其实,柏沅清不是很在意会不会打光棍,他对谈恋爱找老婆沒兴趣。
這和我們现代社会,有些人不喜歡结婚生子一样,动物世界也有不喜歡找老婆的雄性。
不過柏沅清不在意,不代表他的狼群不在意,陈老兰森紫沙等众狼還盼望着能一起抚养狼王的幼崽呢。
现在柏沅清身体散发的味道并不浓重,還能瞒一瞒,等再過一段時間,等发情期到来,就瞒不住了。
柏沅清弯着腰,埋着脑袋,非常认真地将那片散发着浓重味道的区域舔了又舔,直到毛发濡湿,味道变淡,才罢了休。
他扭過脑袋看了眼睡眼香甜的楚俞,也不是否是错觉,那双金色的狼瞳竟似有似无泄露了一丝温柔。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柏沅清忍不住低头,轻轻舔了下omega的耳朵,那只耳朵就敏感地抖了抖。
可爱。
柏沅清满足而克制的挪开视线,還非常贴心地换了個位置,這样就刚好帮小omega挡住太阳的光线照射,会睡得更舒适安心一点。
沒有了阳光照射,睡觉的舒适度的确会增高。
楚俞做了一個梦,梦裡他和柏沅清告别了,他开始了一個人的江湖之旅。
分开时很不舍,他沒出息的哭了。
多年后,他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狼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狼群……
梦到這儿,楚俞兴奋的滋儿哇乱叫,嘴裡发出听不懂的声音:“汪呜……噫呜……嗷呜……”
“……”柏沅清见楚俞在梦裡還在甩尾巴,不晓得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楚俞是活生生笑醒的,醒后见到熟悉的草原,愣了三秒:
哦,原来是梦啊。
楚俞失望地砸砸嘴,唉,還以为是真的呢。
這是……做噩梦了?一直等着他睡醒的柏沅清偏過头,蹭了蹭他。
楚俞翻了個身,摊开肚皮,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张开爪爪,对柏沅清做出了一個“要抱抱”的姿势。
沅清哥哥哥,再给我蹭一点欧气吧,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你,去缔造草原传說了。
是的,楚俞觉得自己的梦可能是個预知梦,在提醒着他,告诉他离开的時間到了。
他要独自去闯荡了,不能一直在象牙塔裡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楚俞非但沒有开心,反而莫名伤心。
呜呜呜,我以后就要自己打江山了。
沒有沅清哥哥了。
沒有谈晚星厄裡斯了,也沒有陈老兰森紫沙了……
“嘤呜呜……”楚俞越想越感伤,蜷在地上,嘴裡发出了怪异的呜咽声,這也许就是离别前的伤感吧。
柏沅清听不懂楚俞的语言,急忙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
嘴裡心疼地“嗷呜”了两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会讲话,最后逼急了,学着楚俞平时“汪汪”了两声。
楚俞哭着哭着:诶?
哪来的狗?
楚俞抬起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柏沅清。
???
沅清哥哥,是你在說话嗎?
要知道,楚俞是第一次听柏沅清用狗狗的语言和他交流,所以一時間有些沒反应過来。
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私底下让柏沅清用狗狗语言和他沟通,因为狼语他听不太懂。当时柏沅清說什么也不愿意,像是受到了什么屈辱。
楚俞還当柏沅清已经忘了家乡话,沒想到,现在竟然用家乡话了。
顿时才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
“汪汪呜……”楚俞二话不說就扑到了柏沅清身上,将对方撞到在地,抱着柏沅清又蹭又舔。
呜呜沅清哥哥。
沅清哥哥~再汪一句。
柏沅清:……
“汪汪……”楚俞以下犯上骑在柏沅清身体上面,刚才囤积在内心裡的那点悲伤已经被冲散了。
此刻闹得不行。
可柏沅清却被楚俞闹得起了几分火气,尤其是楚俞的爪爪踩在他的腹部上,整個毛茸茸的身体不断地蹭他,那股火气就跟点燃的火苗似的,越燃越旺………
动物天生不明白欲·望是什么,他们到了发·情时,只知道去找一個合适的伴侣,来度過那一段难熬的发·情期。
但楚俞不是,他壳子裡的灵魂是人,所以当他闹着闹着,忽然闻到了一股隐约熟悉却极其陌生的信息素时,慢慢停了下来。
欸什么味儿?
他气喘吁吁地趴在柏沅清身上,嗅了嗅鼻子。
這味道好像不是自己身上的。
早上他還闻到過一次……
不愧是狗鼻子,楚俞闻了就忘不掉。
所以很快他反应了過来,把脑袋埋在柏沅清身上的毛毛裡,吸了吸,果然……
確認味道的来源,楚俞抬起脑袋,眼睛一闪一闪的。
柏沅清呆了呆,忽地一個翻身将他撂到了地上,站起来,抖了抖毛发。
那样子,竟让楚俞看出几分不好意思。
楚俞发现了什么好玩似的,也站起来,沒羞沒臊地凑上去,悄悄“汪”了声。
楚俞:沅清哥哥,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到了啊?
柏沅清:……
肯定不会出错,楚俞相信自己的狗鼻子。
毕竟春天到了。
动物们也要……
嗐,楚俞一摇尾巴:看来暂时不能离开了,我要先去给沅清哥哥找一條小母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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