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晚上睡觉时,有柏沅清身上的皮草可以取暖,睡醒了柏沅清会按住他给他暴风式洗脸,饿了還能享受投喂。
当人时,可沒有這般的贵族待遇。
楚俞都快享受起自己的狗生了。
但有一点楚俞不太适应——每天柏沅清要通過闻他的尾腺,来检查他身体是否健康。
如果楚俞能言语,一定会义正言辞给柏沅清普及:在我生活的那個世界裡,是不能随便闻别人屁股的,你要是不打招呼就去闻别人的腺体,会被当成变态的抓起来的。
可他不能說话,所以柏沅清不懂,依旧我行我素。
每次楚俞夹着尾巴稍一反抗,還会被柏沅清解读成小omega不配合检查。
而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柏沅清强行用前肢按住,被迫羞耻地露出腺体。
其实,动物通過尾腺味道来达到交流了解对方的方式,和人类用嘴說话吃饭是一個简单道理,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因为有些幼崽身体疾病還需要母狼舌检。
有时候,楚俞会天马行空的想:假若狼的世界也是一個abo世界就好了,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去闻对方的腺体了吧。
可随即又否定了,最早abo世界就是从狼abo衍生出来的世界观啊。
這压根不是abo不abo的区别,而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啊。
不過,楚俞理解柏沅清是担心他的身体,见对方和肛肠科的医生一样,认真又仔细嗅嗅他的信息素味道时。
他也会强迫自己忽略那股喷在腺体上无比湿热的呼吸,滚烫着脸不停催眠自己:這是在做体检,沅清哥哥是妈妈,是医生……
可……還是会感到羞耻啊。
应该沒有人被嗅腺体而不羞耻吧。
正当楚俞以为闻腺体就是他的羞耻之最了,却沒料到,更社死的竟在后面等着他。
這件事情是他不小心发现的。
某天傍晚,他摇着尾巴狗狗祟祟的左瞧瞧,右看看,见沒狼注意他,就一颠一颠跑去一個隐蔽的灌木丛后面上厕所。
唉,上厕所這件事,也是他当狗后发现的巨不方便的地方。
动物终究是动物,不会想到在荒野丛林裡打造一個属于自己的卫生间,所以楚俞只能找一個稍显隐秘的地方上厕所。
既来之则安之吧,楚俞心想,咱不穷讲究了,能活下来就行。
上完厕所,楚俞把屁股贴在雪泥裡就是一個利索的滑铲,擦好了屁股,刚要回去,就发现柏沅清慢慢走過来了。
楚俞:……你也要来解手?
楚俞小跑上去,绕着柏沅清的前肢打转,企图拦住柏沅清,让他换個属于自己的“卫生间”。
楚俞:沅清哥哥,我刚上完厕所,你不能過去。
柏沅清低头,亲昵地舔了舔他的脑袋,乖,我就看一眼,你還在拉肚子沒?
楚俞:????
楚俞石化住。
啥?
你要看啥?
你想要看啥?
不会是……
一個答案浮上来。
啊——不行!!!
楚俞震惊的整條狗直接站立起来了,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置信盯着柏沅清。
从震惊到恍然,再到一副“no,你今天休想要過去,如果非要過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過去吧”的决然。
那股子气势一点也不像一只小omega。
柏沅清不解地望着他,他只是想瞧瞧小omega吃了冰冻食物有沒有冻坏肠胃,为什么反应這么大?
楚俞才不管那些,坚持挡住柏沅清的路。
“……”柏沅清奇怪了几秒,然后绕過了他。
楚俞:……嗯?
楚俞反应過来,顿时炸毛,靠!
他连忙咬住柏沅清的大尾巴,用尽了全身力气往后拖。
不行,真的不行啊!
他强烈反抗引起了柏沅清注意,柏沅清停下来,回头,望着他。
楚俞咬的地方是尾巴尖尖,那儿沒有痛感。
退一步說,即使楚俞咬到了肉,就他那废柴力量,对柏沅清来讲也不過是在挠痒痒。
看柏沅清停了下来,楚俞连忙松开嘴,扑上去,用爪爪抱住柏沅清脑袋,手舞足蹈地蹭他:放心,我沒有拉肚子,我是去解小手……哈tui,放心我最近的肠胃可好了,吃嘛嘛香,不能去看啊沅清哥哥……tuitui。
楚俞一边說一边吐嘴裡的毛的行为,這在柏沅清眼裡他的小omega真是呆萌又可爱。
柏沅清担心他摔倒蹲坐了下来,抬起前肢,扶住小omega摇晃的身体,帮他清理缠在嘴裡的毛。
那我检查一下你的腺体,柏沅清很是坚持。
“!”楚俞抬头,顿了好几秒,气急败坏地回绝:达咩~!
柏沅清:?
楚俞又急又气,气自己不能說话,急柏沅清的坚持。
见小omega反应這么大,柏沅清也有些迟疑,小omega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嗎?
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楚俞无语,我就想保护一下我最后一点的羞耻心啊!
柏沅清当然不懂什么是羞耻心,他只知道他的小omega拒绝他了。
对,他的!小omega!开始!学会!拒绝!他了!
拒!绝!他!了!
這個念头出现,柏沅清忽然感到无比烦躁,“嗷嗷”两声:算了算了,我不看了,不看了。
說完,尾巴還重重地拍了两下雪面,扭头走了。
看那颓丧的背影也是十分受伤了。
可爱的小幼崽竟然拒绝他的关心,狼王此刻真的很受重创。
就這样,楚俞和柏沅清无形的闹起了小矛盾。
楚俞也很憋屈,他又不能說他壳子裡换了芯,自己是條假狗。
话說回来,柏沅清是好意,可他也有难言之隐。
就问,面对此等行为谁他妈能无动于衷。
哪怕是动物,楚俞也感觉十分有必要和柏沅清說一說這個問題。
他一定要帮柏沅清纠正過来:咱们虽然是狗,但咱们不能有那么狗的行为。
今天轮到了陈老放哨,听见细小的声音,回头,便瞧见狼王和楚俞一前一后从丛林裡出来。
狼王帝王一般的孤傲气质平添了几分寂寥和失落。
走在后面的小omega现在年龄小,但长得可爱乖巧,不难看出长大后,肯定也是個祸乱草原的主。
就是……陈老有几分茫然,這俩是吵架了?怎么王不开心呢?
楚俞迈着小短腿小跑在狼王屁股后面,换作平日,狼王早就停了下来,叼起小omega往巢穴走了。
陈老是头老狼,小年轻们的情趣早见多了,目前队伍裡,就只有谈晚星還惦记啥时候能吃狗肉。
他和其他狼早就看出来端倪,這狗肉大概是吃不成了,他们的王把小omega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当自家熊孩子养,哪還有什么狗肉吃啊。
也就谈晚星那個夯货才会想着去吃狗肉。
“阿嚏——”正躺在雪地裡享受着日光浴的谈晚星突然间打了一個喷嚏。
厄裡斯懒懒地乜斜了他一眼:?
谈晚星认真眼:哥们儿,有狼在背后骂我。
“……”厄裡斯翻了個白眼,懒得理他,继续倒在雪地裡晒日光浴。
冬季阳光温柔,沒有夏日灼热,明晃晃的光,照得眼睛都不想睁开,连皮毛都泛起漂亮的光泽。
谈晚星见兄弟不搭理自己,扬起尾巴猛地甩在厄裡斯脸上。
厄裡斯偏头躲過,被尾巴尖扫過眼睛,也不生气。
谈晚星:……
谈晚星感觉被兄弟忽视了,翻起身,准备要和兄弟打一架,就瞧见狼王的身影。
狼王走在前面,“备用食物”一蹦一跳追在后面,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画面莫名的和谐。
這段時間“备用食物”肉眼可见长肥了,小脸圆圆的,屁股也胖乎乎的,走起路来還能看见腹部晃起的肉浪。
“嘶哈……”看到活狗谈晚星瞬间馋得慌,到底什么时候能吃狗肉啊?
谈晚星咽了咽口水,狼胆包天迈腿走過去,慢慢地凑在楚俞屁股后,想闻闻狗肉味,来解一下馋。
谁知,刚低头,柏沅清突然停了下来,慢慢扭過头,用一双狼瞳看着他。
谈晚星动作一顿:……!
“嗷——”一道震慑的低频狼嗥从狼王喉咙裡发出。
楚俞:?
谈晚星:。
被凶了的谈晚星不敢置信,而后,无比委屈的“唔”了一声,仿佛在控诉似的。
但由于忌惮狼王天生的王者气势,下意识夹起了尾巴,前肢微弯,眼神躲闪。
远处的厄裡斯瞧见這幕,瞳仁闪烁了一下,忍不住在心裡骂了句“大笨蛋”,便起身连忙跑了過去,走近后,先安抚般用脑袋蹭了蹭谈晚星。
“呜……”谈晚星委屈地回蹭了蹭他,我就想知道狗肉是什么味道,为什么要凶我?
厄裡斯无语:……
该怎么告诉谈晚星這狗如今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呢?
仍然处于局外狗的楚俞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扬起脑袋看看谈晚星厄裡斯,再看看柏沅清。
……什么意思?
刚才他们是吵架了嗎?
拿捏不准目前的局势,楚俞下意识朝柏沅清靠近。
毕竟他和谈晚星厄裡斯不是同类,這种危险时候,自然是向柏沅清這只“大狗狗”靠近。
他再笨,也不会做出“狗入狼口”的事情的。
柏沅清漠然地看着靠到身边的小omega,這种被小omega依赖的感觉无比微妙,却又莫名满足。
但楚俞拒绝自己的事柏沅清仍旧耿耿于怀,一股說不清楚的失落感浮上心头。
柏沅清长长叹了口气,撵走谈晚星和厄裡斯后,转身继续走。
“……”楚俞急忙跟了上去:“汪……”
柏沅清充耳不闻,找了個地方优雅卧倒,慢條斯理地舔爪子。
“汪呜……”楚俞厚着脸皮凑近,一双圆圆的眼睛清澈透亮地望着柏沅清,沅清哥哥~你不开心了嗎?
柏沅清舔毛的动作一顿,斜了楚俞一眼。
仿佛不想见他,闭上眼,就趴在地上“睡觉”,一对尖耳却竖得老高。
楚俞:……
這怎么還闹起脾气了?
楚俞动了动爪子,搭在了柏沅清脸上,轻轻推了推:沅清哥哥。
柏沅清不回应。
楚俞又用脑袋去贴贴柏沅清的脖颈,沅清哥哥。
依然沒有回应。
真生气了嗎?
楚俞担心地绕着柏沅清走了两圈,忽然小脑瓜子裡灵机一动,诶,有了。
楚俞狡猾地眯起眼:嘻嘻我可真是只聪明狗。
柏沅清耳边听着那句软软的“沅清哥哥~”心都化了,要不是還在生气,真想睁开眼,抱住他的小omega舔。
舔得小omega毛毛都要湿漉漉的,不行,不能舔湿,冬天不容易晒干他,容易感冒。
唉,为什么夏天還不来,等到了夏天,他就可以随便舔小omega,還有充足的阳光可以晒干他了,柏沅清满足的想。
正当柏沅清思考离夏天還有多久时,忽地,一道娇娇软软的“噫呜”哭声传来。
柏沅清立刻紧张的睁开眼,以为自己的小omega出了什么事。
结果,和趴在雪地裡的楚俞来了個大眼对小眼。
柏沅清:…………
這种情况,恐怕這辈子都沒有遇到過。
——一只为了引起他注意,故意假摔在雪地裡的小狗。
“呜呜呜……”楚俞一边假装抬起爪爪擦眼泪,一边偷瞄柏沅清的反应,嘴裡還“呜呜呜”叫着。
這真的是……一只无法无天的小狗。
柏沅清也不再抑制内心的想法,用嘴把小omega叼到怀裡,然后十分霸道的把他拢到怀裡,抱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狗头在外面。
這样,就更方便舔了,柏沅清低头,对着小omega的脑袋就是一顿猛舔。
舔了几個来回后,忽然,像是为了发泄内心不满,张大嘴,一口咬住小omega的整颗狗头。
楚俞愣住:!!!
靠!疼疼疼,你嘴大了不起啊。
刚刚還在假哭得楚俞“嗷”了一声,眼泪水瞬间飙出来了。
假哭变真哭,只需要一秒钟的時間。
味蕾尝到咸涩的味道,柏沅清愣了一下,就连忙松开嘴,掰過楚俞的脑袋,面对面瞧。
只见小omega脸上的毛毛湿漉漉的,一双大眼睛蓄着泪,狼见尤怜。
柏沅清内心嘀咕:完了。
其实他拿捏着力度,是不会咬疼小omega的。
可是……他的小omega哭了。
柏沅清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用爪爪碰碰楚俞的脑瓜蛋子,又用嘴部拱了拱楚俞的后颈,扒开毛毛,确定沒有伤到皮肉才放下心来。
唉单纯的狼怎么能玩過有一百個心眼的小omega呢?
楚俞成功脱离了狼口后,反头就是一口,咬在柏沅清大动脉上。
小omega口齿力度咬在厚实的狼皮身上,柏沅清权当楚俞在撒娇,伸着脖子让他尽情的咬。
咬了几下,见对柏沅清的伤害值为0,楚俞也不想咬了,报复似的薅掉了柏沅清一大团毛。
然后,楚俞从柏沅清怀裡用力挣脱出来,摇了摇身子,抖擞毛发,坐下,一脸严肃认真端详着柏沅清的眼睛。
柏沅清瞳孔懒懒地竖成一條线:看什么?
楚俞:沅清哥哥,你刚才是不是生气啦?
柏沅清不回答,别扭地把脑袋偏向左边,不看楚俞。
楚俞:……?
楚俞站起身,绕去柏沅清眼前。
可,柏沅清脑袋又往右偏,楚俞跟着绕去右,柏沅清又往左……就是不愿意看楚俞。
吼,這是和他闹脾气了哟?
楚俞干脆不动了,蹲坐下:“汪嗷……”
柏沅清面无表情,依然看着远方,但耳朵尖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楚俞眼尖地瞅见,又:“汪呜”了一声。
那個耳朵尖又动了一下。
沅清哥哥,你不理我了嗎?楚俞佯作伤心地吸吸鼻子。
柏沅清慢慢扭头,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仿佛在埋冤他刚刚不给看屁股。
“……”楚俞无语,不明白自己的屁股有什么好看啊。
好吧,他承认,他最近的屁股蛋子长胖了。
但也不用天天看吧,又不是爱心型的屁股蛋。
“汪……”以后你不能随便闻我的腺体了。
楚俞要纠正柏沅清的一些“恶习”了。
柏沅清歪了歪脑袋,一脸茫然:?
楚俞也不管柏沅清能不能听懂他的话,目光异常坚定:以后你不能色色。
柏沅清:……啥是色色?
楚俞抬起肉垫气汹汹拍在雪地裡。
“汪呜……”
闻屁股就是在色色,你不许再闻我的腺体了。
其他话难以理解,這句话柏沅清却瞬间听懂了,不等楚俞說完,便急吼吼地“嗷”了一声:不行。
他這是为了小omega的身体状况,怎么能松懈,万一身体有問題了怎么办?
楚俞也学着他奶声奶气地“嗷”了回去:那我就不和你玩了。
柏沅清:“……”
柏沅清万万沒想到自己的小omega会說出這样的话,慵懒的瞳孔瞬间变圆。
“啊……”楚俞也知道自己說错了话,倏地,把脸埋在爪爪裡装死。
心裡念叨着:沒听见沒听见沒听见。
显然,柏沅清听见了,并且听得非常清楚。
他看着眼前企图把自己埋进雪裡的小omega,被气得咬牙切齿。
然后,柏沅清站了起来,心情烦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還对着埋在雪地裡的楚俞发出一阵低频的嗥声。
颇像一個老父亲教育說错了话的熊孩子场面。
远处的狼群听见,纷纷看了過来。
???
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面面相觑,才想着:這俩闹矛盾了?
跟随在狼王身边多年,他们已经摸透了狼alpha的個性,狼alpha生起气来异常恐怖,而现在他就处于生气阶段。
說不定,会一口吞掉“备用食物”。
正当狼群们猜想着今天有可能会吃狗肉,结果下一秒,就发生了一幕令狼无语的场面。
只见,他们的王焦躁地对着楚俞低嗥了两声,似是不解气,而后,抬起前掌,对着那颗圆溜溜的雪白屁股蛋子拍了下去。
狼群:!!!
我們也许就不该有所期待。
楚俞被打的“呜”了一声,還沒反应過来,他就感觉自己的后颈皮被叼住。接着柏沅清把他从雪裡叼了起来,一晃一晃地叼回了岩壁后面。
五头狼齐齐站成一排,好奇地探着狼脑袋,都想看看狼王会怎么教训這個小omega。
不過,他们不敢上前去观看岩壁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靠着灵敏的听觉,听见岩壁后面的小omega发出的一阵娇娇软软的哭声…………
当晚,楚俞抽抽噎噎地看着自己的肿屁股。
嗷,好痛哦。
呜呜呜我是一條废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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