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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3节

作者:未知
“回去么?”她揉了揉眼睛,這才想起来還沒问出他为什么要半夜偷偷□□来着,“等会儿,你先說說,你为什么要翻到我院子裡来。你应该是隔壁白家的吧,白家伯伯伯母上回来了呀,我为什么沒有见過你,难道你是庶子么?” “怎么可能!”庶子二字一从她口中吐出,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起了毛。 “那我怎么沒有见過你。” 大毓有一习俗,那便是若是要去拜访新邻居,别的不說,至少一家人都得整整齐齐的。当然條文還在后头添了一些注释,比如庶子庶女可不带云云。 但不论怎么說,這但嫡子嫡女至少是少不了的。 他既不是白家的庶子,她上次又沒见過,难不成是她搞错了,其实他其实不是白家的儿子么,可這也不像啊,谁家家丁穿金戴银的,嚯,這布料她若是沒记错的话,大姐曾经给她送過几匹,這玩意可不便宜啊,想买也沒门路..... “哦,我懂的。”哎呀,小少爷這是面子過不去了說谎了嘛,懂的懂的。 白季梓被她上下瞧来瞧去的瞧地心虚,啧了一声就往回走,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折了回来。 “那個,你有梯.子不。” 這不怪他!为什么這丫头的院子裡连棵树都沒有,他想爬過去都不行!且這墙砌那么高干什么,像书院那样的不行嗎! 他越想越气,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李姒初怕他大半夜的又要搞什么破坏,只得說了声有,然后将他往院子的某一方向引。 李家三小姐虽得宠,但因为常年体弱多病的缘故,受不得风寒,经不起吵闹,再加上李姒初自己也觉得大院子空空的沒有安全感,也不愿意让一堆丫头婆子跟来伺候,于是就挑了個李家最小的院子住着。 院内满打满算只有一间耳房,两间厢房,一间柴房。 耳房是两個丫鬟住着的,原本李家老爷說何必整那些麻烦的呢,直接让丫鬟住外间姑娘住裡间不就好了,反正三姑娘体弱也要人看护着,李姒初一开始也是這么想的,直到发现自己神经衰弱得可怕,别說是外间睡個人,就是睡她门口她都受不住。于是几番争论下,就是李家被迫给三小姐三院子裡起了两间耳房。 柴房是她平日裡用来藏小玩意的,虽說是柴房,可裡头并沒有什么柴火,反而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居多。 她轻车熟路地从角落掏出煤油灯,呼地一下便将其点燃了,灯火烧的并不旺盛,刚刚好照亮二人脚边半寸的土地,以及白季梓那张惊愕的脸。 “你居然会用打火石!”不对啊,她一個双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怎会晓得這玩意,若是她像王将军家那個风风火火的小姐也就罢了,可她走的不是那种路线啊! “這有什么奇怪的。”她挠挠头,大大咧咧地带着他向前走去,将柴房裡的小玩意一寸一寸地展现给白季梓看。 “這個,是我托爹爹带来的小锯子,我平日裡用来锯木头玩的,這個,是我自己用纸糊的风筝,可好看吧。哦,還有這個。”她拈着一枚金灿灿的东西一转身,白净的牙齿在灯火下显得尤为动人。 “這個是我刻出来的小鸟,你别不觉得好看,我刻了好久呢。” 其实都不好看。小鸟看起来呆呆笨笨,风筝歪歪斜斜,硬要說的话就是李姒初的年纪占了便宜,别人或许会因为她才七八岁就能做风筝夸上几嘴,但也不会昧着良心說出“可好看了”之类的话。粗看轮廓是相似的,但近看了還是不行,不過這对她這個年纪的孩子来說,已很是难得了。 “切,不過如此,要是我我也可以。” 不就是個木头玩意嗎,他也会做,這贱丫头会的他肯定也能学会,一天学不会就两天,两天不会就三天,反正,反正她总有一天会学会的! “哦。” “喂,你!” “你什么你,快跟上了。”她不和這小屁孩吵,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送回去。反正也已经确定他不是坏人而是隔壁一個睡不着的傻子了,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乖乖将人送過去完事了,不然到时候扯不清楚,她又要爹爹一通骂。 李姒初翻翻找找,终于在一堆破烂杂货中翻出了個小木梯.子。 梯.子是收缩的,是她按着上辈子的一些零碎的记忆和梦中的提点画出来的,虽還做不到前世那样的精巧,但也勉强能用。两截梯.子之间用一個小小的滑扣固定,不用了就缩一缩,放在角落裡,倒也不占地方。 她原先是为了防止新做好的风筝挂在墙头才拜托师傅做的,然而风筝做好之后她便生了几场大病,待病好之后已经飘雪花了,于是风筝的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哦对了,我问了第二遍了。” 他一抬眼,就看见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放下梯.子杀到自己面前,先站定,后叉腰:“白小少爷,你干嘛半夜翻我院子!” “你管得着么?”他语气不善,心虚地扭头看向一旁。 那不然還能咋滴,老老实实告诉她,自己因为听到旁人說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头脑发热信以为真所以半夜翻人墙么?别搞笑了,他白季梓還要不要在豫州混了。 “你要是不說,我去明天就告诉你爹。告诉他你偷我东西,還欺负我。” 煤油灯一晃一晃,两人的影子在土灰色的墙上渐渐重叠了,她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在灯火下闪闪发光。 “你以为我怕了你!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会怕你這点污蔑么!” “嚯,身正么,我看某人的影子斜的够呛.....” 李姒初猛然一顿,煤油灯随着她的动作往地上重重一摔,打了几個滚便熄灭了。琉璃碎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从巨大的震惊中恍過神来,拽着白季梓就往某一個角落奔去。 不,不会错,她绝对沒有看错。方才影子映出来的,分明多了一個人! “喂,你干什.....” 他张了张口還想问些什么,但很快就闭嘴了,因为当他顺着李姒初的愤怒眼神向外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抹雪亮的刀光。 不是他在父亲书房裡见過的用来装饰的那种镶着金玉宝石的匕首,也不是嬷嬷切菜的那种菜刀,那刀身之长,刀锋之雪亮,還有那系着布條的柄都是他从未见過的。 這是斩.马.刀! 不,不对劲,斩.马.刀不是对付骑兵所用的么,豫州南靠中原,并无多少骑兵战乱,這個人是谁,他又怎会出现在此处,他又为什么要来她的小院子裡。 她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贴着窗户悄悄往外瞧。轻轻戳开一個窗户眼,试图向外看去,還未来得及贴上窗户纸,便感觉背后一疼,整個人被狠狠推到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她目之所及的是那一把亮的逼人的刀光,以及来自小郎君那一声撕心裂肺的—— “跑!” 第4章 、醒来 “大夫,大夫,我家乖囡囡怎么样了啊,這,這都两天了啊,還沒個准数呢,你今儿個若是說不出個什么,我和你拼命了我。” “老爷,老爷您先坐下,喝口茶水压压火气。” “作孽哟,作孽哟,她還那么小一個娃娃,怎的就摊上這事了啊。” 之后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般的倒茶水的声音,中年人的咳嗽声,丫鬟的劝慰声,青花瓷勺子在碗底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叮铃铃,叮铃铃。 床头也不知是谁系上了她還未做好的风铃,微风轻轻一吹,铜鸟儿叽叽喳喳地在头上叮当作响。 床帐裡外是两個世界,外头有她关心她的家人,裡头只有那只叫得的正欢的小鸟。 她心头烦闷,外头的纷纷扰扰她只觉得厌烦,于是双眼一闭,這又這么睡過去了。 再醒来时已到午后,她勉力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個山羊胡子大夫拿着什么东西在写写画画,身边的丫鬟一個個哭的梨花带雨,父亲已经走了,只有一個小药童在门口吭哧吭哧地煮着药。 “先生,這药一定要在這儿煮么,這味儿,多熏人,若是将小姐熏坏了怎么办。” “哼,你懂什么,這可是师父的土房子,你们家小姐现在什么药都咽不进去,只能用闻的,你懂嗎?” 两道声音又开始在她耳边闹腾了起来,最后還是那個老大夫說了一句什么,他们才闭嘴了。 李姒初沒兴趣知道什么熏不熏药的問題,她如今闭上眼脑海裡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那把雪亮的逼人的斩.马.刀,還有那個替她挨了一棍的小鬼。 ......唉,也不知道那厮现在怎么样了。 說到底還要谢谢他,若不是他替自己挨了一下,以自己這样羸弱的身材,指不定现在都已经在阎王爷那儿排队等着入轮回了,哪能像现在這样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东想西想,還能顺便哔哔一下丫鬟们的吵吵闹闹。 “唔......”她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沒爬动,浑身上下酸疼的要命,只能凭本能会丫鬟伸出手,发出口齿不清的几個简单字符,“水,我要喝水......” “小姐!小姐你可算醒過来了!”這是贴身丫鬟小翠,也就是那個她昨天晚上大声呼救了无数次都沒有啥动静的,被蒙汗药放倒了的可怜少女。 “姑娘!姑娘你醒了!”這是方才那個熏药的小药童,少年人嗓音還未变,仍是清清澈澈的,像干净的泉水一般,他伸出手往李姒初头上轻轻一靠,笑了起来。 “三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這.....這声音沒听過,人也沒见過,胡子长长的,看起来一脸学识渊博的样子,应该就是那個郎中沒跑了吧。 李姒初试着动了动胳膊,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若不是她后脑勺包着白布,身上也沒有什么伤口,她都要怀疑她是否是旧病复发,又做了一個梦。 “我.....”她一开口,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捅過一样,小翠见状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清凉的茶水滑入喉咙,她這才觉得好受些。 “翠姐姐,我,我睡了很久嗎。” 小女娃声音本就奶声奶气的,现在带了点哑,眼眶又红红的,小翠心狠狠抽了一下,赶紧向前替她将被子拉好,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贫苦人家谁家沒几個孩子,沒几個弟弟妹妹的。她是大姐,早早的就出来给人当丫鬟补贴家用了。她来李家的时候也是听說娘给她添了個小妹,她高兴的不行,還想着要等過年了同管事的告個假回家抱一抱妹妹,哪知她终究還是迟了一步,到家的时候便只见到一個小小的坟包,她什么事都還未来得及做,只从一旁摘了一朵小花,插到了小木牌上。 她娘劝慰她莫要伤心,說小妹本就是体弱多病活不久的,能過了满月已是从阎王爷手中漏下的命数了,那還能再多奢望一些。 她又气又急,心想凭什么都是自小体弱多病,她小妹就要变成那一撮小小的坟包,她李姒初就能好好地坐在這裡毫发无损的,她凭什么! 小翠虽不喜三小姐,但为了保住這一碗饭,倒也沒有将不满摆在明面上,只是会暗戳戳地针对她,在她喊人的时候迟来些罢了。三小姐单纯,每次都被她糊弄過去,還常常因为自己常常劳烦她们而感到自责,殊不知自己的病情反复无常,十有八九都她的翠姐姐脱不开关系。 她是個丫鬟,不是聋子。李姒初昨夜叫她她听得见,沒及时赶過去不過是不想罢了。反正左右這院子裡又不止她一個丫头,凭什么什么好处闲处都落到另一個丫鬟身上,她却偏偏要受這病秧子的气?呸,反正听她這一声中气也挺足的,想来也不過是饿了睡不着之类的无聊的事情,她凭什么過去,谁爱搭理谁搭理去吧。 几刻钟后,窗外小丫头奶声奶气的“翠姐姐”沒了踪影,她心下叹了一声不過如此,再加上這不知从哪裡吹来的香气太過让人昏昏欲睡,于是双眼一闭,這一睁眼也就到了大天亮了。 “奴婢,奴婢该死,都怪奴婢沒有听到三小姐的呼救,求小姐责罚奴婢,求小姐责罚奴婢!” 她跪在地上咚咚咚地使劲磕着头,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李姒初本就觉得头疼欲裂,如今看到她這般模样更是觉得闷烦,挥一挥手,示意她赶紧起来。 “奴婢深知自己罪该万死,若是沒能得到小姐的首肯,奴婢哪敢站起来。還請小姐大人有大量,這次就饶了奴婢罢。” 李姒初白了她一眼,心說自己又不是傻,她那点小伎俩她会看不出来? 若是从前的她那可能确实看不出,但现在的她不一样了,虽然记忆還不完整,但她昨天又做了梦,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就是投胎到书裡的倒霉蛋了。 她上辈子活了十六岁,這辈子又活了七岁,十六加七等于二十三,嘿!這样一看她還比小翠大七岁呢!她白吃了這六年米饭,上辈子白看了這么多宫斗宅斗清宫戏,若是连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那她也枉为辜负孟婆的這一番心意了。 李姒初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小鼻子,不自觉地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发出鹅鹅鹅的笑声。 小翠恐慌的抬头,眼裡全是茫然。 完了,他们家三小姐不仅被贼人伤了,還伤到脑子了。 “不說這個,之后再罚你。”她轻轻地攥着小杯子,瞥了一眼那蹲在门口煎药的童和跪在地上哭哭滴滴死活不肯站起来的丫鬟,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扭到一边,用她自认为最轻松的语气问道,“那,那個,那個谁,他怎么样了?” 啊啊啊啊她绝对不是在关心他了,她只是觉得,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嘛,毕竟她可是大家闺秀耶,要是有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 沒错,就是這样!這是她的涵养問題,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觉得感谢什么的! 当然有感谢也不是不可以了,如果他非要感谢一下的话她也可以勉为其难的....... “三小姐,你在想什么?” 二丫鬟小香一爪子轻轻拍在她肩上,笑眯眯地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并且還散发着奇妙味道以及吃下去不知道還能不能顺利活着走出這扇门的汤,舀起一勺好像会冒着什么白烟的死亡药汤,一寸一寸地逼近如小鸡仔一般脆弱的李姒初。 “来,三小姐,啊——” “三小姐向后缩一步,她能顺利躲過這一勺死亡药水嗎!逼近了!逼近了!” “小丫鬟向前伸一步,好的,红方选手已经发起了攻击,并且使出了挤眉弄眼的威胁技能,白方能否接住呢!三小姐!要加油啊!” “三小姐再次向后缩一步。好的,這边的选手依旧采用的是迂回战术,让我們看看她能否成功!不,不行的,三小姐,冲上去啊!” “好的,现在双方已经拉平了,现在是两边选手的角逐对象,两边谁能赢得今天的胜利呢!让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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