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交
小白一听娘亲跟姨姨說要带自己回家,立即主动去床上叼了自己的小被子,拖到了谢挽幽手裡,想起還有小枕头沒拿,又屁颠屁颠地返回,咬着小枕头的一角,两只前爪用力蹬床,哼哧哼哧地将小枕头往后拖。
那小枕头对于大人来說,只是一個很袖珍的小东西,拿起来毫不费力,但对于一個幼崽来說,却是比它的身体還大一些的庞然大物。
谢小白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的小枕头拖到了谢挽幽手边,這才气喘吁吁地坐下,仰起头晃晃尾巴,一副求夸夸的模样。
谢挽幽看得好笑,伸手拎起那個小枕头,跟它的小被子一起抱在怀裡,不吝夸奖:“小白真棒!以前小白還拖不动小枕头,肯定是长大了,力气才会越来越大。”
被娘亲夸奖了,谢小白有些羞涩,尾巴却诚实地摇得更欢了,它想了想,认真地对谢挽幽說:“那小白要长得更快一点,這样就能帮娘亲搬更重的东西了。”
谢挽幽很是感动,抱起小家伙,一连奖励了十個亲亲。
回到临霜苑后,谢挽幽照例给小白熬了药,小白今天特别乖,喝药前,竟然沒像往日那样,先哭唧唧地窝在她怀裡撒一会儿娇,反而闷不做声地一口气喝完了药。
谢挽幽对小白的反常很是惊讶,等小白喝完药,她把小白抱在怀裡,想喂它吃一颗蜜饯压压苦味,沒想到小白却拒绝了。
這下谢挽幽是彻底惊住了,斟酌了片刻,才问道:“小白,今天的药不苦嗎?”
小白目光游移,小声說:“沒有那么苦了。”
怎么会突然沒那么苦了?谢挽幽不信,追问道:“小白今天的喝药速度怎么這么快,小白不怕苦了嗎?”
谢小白想了想,小声說道:“小白想成为一個男子汉,這样娘亲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时,小白就能让娘亲不用那么担心小白了,男子汉是不会怕苦的。”
谢挽幽沒想到小白的回答是這個,一時間愣住了。
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想要懂事一点,坚强一点,好让她觉得自己不需要被特殊照顾嗎?
它還只是一個三岁半的幼崽,就已经在想着怎样才能不拖累大人了。
谢挽幽的心一下子就变得酸酸软软的,抱着小白說道:“娘亲觉得小白說的不对,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成长阶段,小孩子怕喝药,怕打雷,都是很正常的,不用强迫自己去接受不喜歡的东西,娘亲不放心小白,不是因为觉得小白不是男子汉,而是因为小白是娘亲的孩子,是娘亲的亲人。”
小白听了這些话,耳尖不由抖了抖,耳廓也开始羞涩得发红。
谢挽幽在小白耳边补充道:“就算小白长大了,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所有人都打不過小白,娘亲還是会不放心的,跟小白长不长大沒关系,所以小白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就算小白不是特别完美的孩子,娘亲也会喜歡小白的,知道嗎?”
谢小白的耳廓更红了,小幅度点头:“小白明白了……”
谢挽幽就笑着问:“那小白還要吃蜜饯嗎?”
小白终于羞赧地点头:“要!”
把崽崽說通后,谢挽幽才松了口气。
她自己小的时候,也觉得懂事是個极好的褒奖,但后来她就发现了,所谓的懂事,往往是孩子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迎合大人的要求,以此获得大人的认可和赞赏。
长此以往下来,无疑会积攒无数的委屈和不快乐,而這种童年中的缺失,往往要靠后半生来治愈。
她不想让小白也受這种委屈。
谢挽幽摸摸小白的头,它双爪抱着一颗蜜饯,
吃得十分满足。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迟,喝完药后不久,小白就开始犯困了,但它又不愿跟谢挽幽分开,谢挽幽干脆斜挎了個小包,再把困蔫蔫的小白放进包裡随身携带,带它一一起出了门。
她先是去玉秋院给伤员换药,谢挽幽一一检查她们的恢复情况,发现這些伤员大多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久后就能回自己的宗门。
换药的過程中,一個合欢宗姐姐娇笑着打量了谢挽幽几眼,柔软曼妙的身躯便贴了上来:“谢小妹妹,一夜不见,你的修为进步得竟如此飞速,有沒有什么秘诀呀?”
谢挽幽被她一贴,整個人都僵了,轻咳一声道:“沒什么秘诀,我卡在筑基很久了,所以突破后就格外猛一点吧。”
合欢宗姐姐颇为可惜地摸了摸谢挽幽的脸,柔媚无骨地伏在她耳畔狎昵道;“看你這害羞的小模样,实在很对姐姐的胃口,若不是小妹妹你是女子,姐姐真想同你双修。”
谢挽幽强自镇定地脱离她的掌控,无奈道:“缈月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缈月還挺喜歡這個碧霄丹宗的小师妹的,不仅长得好看,为人也很不错,還不经逗:“那你喜歡什么样的男子呀,我們合欢宗都有,姐姐帮你介绍几個如何?”
谢挽幽当即摇头:“不用了缈月姐,我暂时還沒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缈月十分遗憾,并表示如果有這方面的意向,可以随时来找她。
从玉秋院出来后,谢挽幽身心俱疲,想到等会儿又要见到对她图谋不轨的狐狸精,顿时有一种打道回府的冲动。
可惜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沒有办法,谢挽幽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玉英殿。
等她走到跟前,白狐才慵懒地抬起眼皮:“昨晚跟你說的,你想好了嗎?”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古怪道:“你就這么迫不及待?”
什么叫他這么迫不及待?谢挽幽进门第一句话,就让封燃昼心裡冒火:“要是你失忆了,你难道不会急着恢复记忆?”
谢挽幽想了想,迟疑道:“会的……吧?毕竟沒失忆過,不清楚。”
封燃昼:“……”
谢挽幽见他狐爪有抠裂地砖的趋势,识趣地转移话题:“昨晚那件事,咱们边换药边說吧。”
說着,谢挽幽蹲下给他拆纱布:“昨晚伤口浸到水了嗎?”
封燃昼冷哼一声:“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他早就提前用力量覆盖住伤处了。
谢挽幽就說:“我想了想,给你看印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說清楚,你到底要怎么看那個印记,如果你的要求太過离谱,我是不会答应的。”
封燃昼道:“只要像昨晚那样,将我的力量注入你的体内就可以了。”
谢挽幽:“……你确定?”這個描述,怎么有点不对劲?
而且……谢挽幽想起昨晚他的力量在体内游走的感觉,当时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架在火焰上烤,那股深入骨髓的可怖热意,谢挽幽至今都忘不了。
谢挽幽拆开他的纱布,闷声道:“不行,你的力量太烫了……我受不了。”
闻言,封燃昼先是不解地立起狐耳,忽而想到什么,不由恍然。
這碧霄女弟子是少见的冰灵根,本就与他的火相克,他再将力量注入她的经脉,自然会令她感到难受。
眼下他力量尚未恢复,若谢挽幽不配合,他也沒有办法强行抓着她查看印记。
不能威逼,只能利诱了。
封燃昼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你炼丹用的火,是不是高阶火焰?”
谢挽幽不知道他打听這個做什么,顿时警惕起来:“是又如何?”
封燃昼直言道:“你虽然天赋出色,但凭你现在
的修为,操纵高阶火焰恐怕会很消耗精神,所以你每天的炼丹次数其实是有上限的——我說的对嗎?”
谢挽幽面上不动声色,心裡却颇有些惊讶。
這狐狸精懂得竟然還挺多的。
谢挽幽不由生出几分探究:“你究竟想說什么?”
封燃昼看她一眼:“只要你让我看印记,我可以帮你,让你能炼制出更多丹药,如何?”
谢挽幽一愣。
让她能炼出更多丹药,意思是這狐狸精有办法帮她提升精神力?
谢挽幽還沒开口,系统忽然出声:[答应他!他說的是真的
谢挽幽急忙追问道:“怎么說?统子,展开解释一下!”
系统快速道:[精神力跟灵魂强度挂钩,他的火刚好能够锤炼灵魂,加强灵魂强度。只要他用火帮你多锤炼几次,你以后就能用崽崽的火炼制更多丹药,本来這种火十分难找,他却主动送上门来帮你,简直白给!
谢挽幽:“……”真是难得见系统這么激动。
系统应该不至于坑她,說的应该也是真的。
谢挽幽狐疑地看了眼白狐,在脑海裡询问系统:“他的火這么厉害,還能锤炼灵魂,這個设定,怎么感觉不像是路人甲?”
而且照系统這個說法,封燃昼竟然真的能触碰到别人的灵魂?那么他說的“印记”,会不会也可能是真的?
系统已经恢复平静,听到她的問題,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比路人甲厉害一点吧,不太清楚,本系统只关心崽崽
谢挽幽:“……”你关心崽崽?是谁十天半個月不出现一次!
系统使出传统技能,装死大法。
谢挽幽叫不醒装睡的系统,被手背上的毛绒绒触感拉回了神智。
封燃昼用尾巴轻扫了一下她的手背:“发什么呆,想好沒有?”
谢挽幽定了定神,淡定道:“成交。”
谈好晚上過来试第一次后,谢挽幽又问起来别的:“对了,既然师尊已经给你解禁,你怎么還住在玉英殿?沒人给你安排一個正经住处嗎?”
封燃昼阖上眼:“你师尊還要拿我当病例上几次课,這裡宽敞。”
谢挽幽想起是有這件事,等封燃昼下一次毒发,估计又是师尊再次开课的日子了。
快乐都是她们的,留给封燃昼的只有社死。
這么一想,谢挽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封燃昼被笑得烦了,抬头盯着谢挽幽冷冷道:“你真的很擅长惹我生气。”
谢挽幽就把手腕递過去,真诚道:“那怎么办,你咬我一口,解解气吧。”
她這么一伸手,封燃昼就闻到了她手上的味道,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可怕:“摸過其他妖族的手,你又拿来摸我?”
“??”谢挽幽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白這又踩到了封燃昼的哪個雷区:“妖族?刚刚被你们合欢宗的缈月师姐抱了一下,可能是她身上的味道吧。”
听到是合欢宗师姐,封燃昼糟糕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轻嗤道:“有些合欢宗弟子男女不忌,你還敢随意让她们近身,当真是胆大。”
谢挽幽想了想:“……我觉得她对我沒那個想法,而且她還說要帮我在合欢宗内找男朋友来着。”
“男朋友……”封燃昼咀嚼着這個词。
谢挽幽一时說漏嘴,赶紧打了個补丁:“就是道侣的意思,不過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她之前不是见了不认识的就敢摸腰,现在竟然转了性?
谢挽幽给他缠好纱布,头也不抬道:“還能为什么,搞钱最重要啊。”
闻言,封燃昼微微颔首,意有所指道:“你能认识到這点,已经很好了。”
谢挽幽:“?”
换完药,谢挽幽在一旁收拾起拆下来的旧绷带,這时,小白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扒着包包的边缘探出了头,想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封燃昼看到它,目光忽然一动。
一道白影闪過,封燃昼化出人形,把小白从包裡提了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這小东西总喊谢挽幽娘亲,该不会真的是她亲生的吧?
仔细一看,倒确实跟他有点相似之处……
封燃昼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忽然有了個不妙的猜测。
這小东西……难道是他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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