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希望這次你運氣好一點。
現在劇情的發展已經有點偏離原書了。原書中,吳紹澤和黎棄的矛盾會越來越激烈。但是經過上次的事,教導主任強制吳紹澤見了黎棄要好好的,有禮貌地打招呼。
於是裴真看到好幾次,吳紹澤與黎棄撞上,吳紹澤面帶微笑又咬牙切齒道:“你好,黎棄。”
“你好。”黎棄微微頷首,目不斜視與他擦身而過。
兩人倒也沒再有什麼衝突。
不知道這會不會像蝴蝶效應一樣,以微小的改變帶來巨大的連鎖反應。
也許,有那麼一種可能——
在這個世界裏,她,黎棄,吳紹澤最後都能獲得幸福。
……
爲期兩天的月考終於結束,迎來兩天放鬆心情的週末時光。
一走出校門,姚冰就勾着裴真的肩嚷嚷:“我們去喫燒烤!我們去K歌!我們今晚不睡覺!”
裴真意興闌珊,比起這個,她更關心自己剛纔那道題有沒有答對,所以一碰到少年,她就急着上去對答案。
黎棄正揹着書包,站在校門口等她。
一米八七的個頭無論在哪裏都是顯眼的存在。再加上他優越的顏值和渾身散發着的高冷氣質,可以說收穫了無數視線。
少年已經習慣了他人目光,不躲閃也不在意,背挺得筆直,神色漠然地望向不遠處穿着藍白校服的裴真。
對上黎棄視線,裴真笑着朝他揮揮手:“阿棄!”
一旁正歡脫的姚冰看見少年,立馬慫了,手臂從裴真肩上收回來,大姐大變成了一隻安靜的小鵪鶉。
她總覺得黎棄心思深沉,陰惻惻的。也不知道裴真怎麼回事,放着陽光美男顧星海不追,卻關照起這座萬年冰山來。
黎棄看着裴真:“我要去咖啡店打工了。”
“這麼快嗎?”裴真有些驚訝,她以爲少年考完了會休息一天。
說起來,他最近打工的次數變多了。黎棄早出晚歸,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但每天見不了幾面。
他這麼拼,是不想見到她,還是想快點攢錢付房租?
不管是哪一種,裴真心裏都有些失落。她以爲,他們不用那麼見外了。
不過今天她想好好放鬆下,於是點頭道:“好。你不要太累,晚飯記得要喫,別喫太硬太冷的東西,對胃不好。”
“嗯。”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馬上離開,“你注意安全。”
裴真愣了下,擡手敬了個禮,笑道:“遵命!”
黎棄走之後,姚冰打了個哆嗦,摸摸一身雞皮疙瘩。
“你在幹嘛?”裴真疑惑。
“太可怕了。我總覺得黎棄是那種高智商反社會人格,以後會危害社會的。”
裴真想了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姚冰沒說錯。
“喂,美女,願不願意陪爺去喝一杯?”姚冰又恢復了大姐大模樣,勾住裴真裝作色咪咪道。
裴真捏着嗓子配合她:“願意~紅的還是白的?”
“都可以,你想喝啥?”
“雪碧!”
“走走走,那就白的安排上。對了,我帶你去喫一家烤肉店,超級好喫,很多明星都去的……”
等黎棄打完工回來,發現客廳的燈還亮着。裴真穿着粉色兔耳朵睡衣,坐在餐桌前看書,聽到他來了,跑到門口接過他的書包。
少女笑得像冰糖一樣甜:“你回來啦,我煮了紅棗銀耳湯哦,喝不喝?”
黎棄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針,十一點了,她一般十點半就睡了,今日怎麼那麼晚?
該不會是——在等他吧?
黎棄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趕緊掐滅自己心中這樣怪異的想法。
兩人坐在沙發上喝銀耳湯。勺子碰到碗壁,發出了玎玲璫琅清脆的碰撞聲。
裴真提議:“明天週末,難得不用上學,我們今晚要不熬夜看本電影吧?”
精力真是旺盛,黎棄不願掃了她的興,點頭道:“好。”
“那你選吧。”裴真把遙控板給他,她以前特別喜歡看電影,還喜歡去電影院。只可惜生病後再也沒去過了。
少年選來選去,最終在一部鬼片前停住。
封面上的女鬼黑髮紅脣,兩個眼珠是白色的,幽幽地盯着他們。
“就這個吧。”黎棄側臉看沙發上的少女。
他想知道少女的反應。
如果她的真實身份是子不語,那看鬼片時會怎樣?
黎棄很好奇。
裴真無語,大半夜的看這個好嗎?
“那啥,要不咱們換個別的吧?喜劇怎麼樣?”
少年眼眸低垂,不吭聲,心想她果然很抗拒。
裴真以爲少年沉默是在表達委屈,馬上心一軟:“好吧好吧,就看這部了。不過你等一下啊。”
她去臥室拿了厚厚的被子,從頭到腳裹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坐在沙發上。
黎棄睨她一眼:“你很冷?”
“不,我很怕。”
“……”
客廳燈也關了,空靈詭異的音樂聲一出來,裴真已經抓緊手中被子,開始戰術後仰。而身邊的少年面部表情,隨意慵懶地抱着手臂看屏幕。
屏幕裏女鬼一閃而過,電視外裴真叫得比鬼還響:“啊啊啊啊啊!”
她幾乎是跳到黎棄身邊,手緊緊攥着他的袖子,頭用力鑽進少年和沙發的空隙間:“臥槽臥槽臥槽!嚇死我了!我人差點沒了!!!”
親親看到這裏是因爲訂閱比例不夠喲,前方正文正在解鎖中,感謝支
他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有力的手臂和修長白皙的手指,感覺禁.欲又色.氣滿滿。
裴真下意識嚥了口口水,感覺老闆是不是沒開空調,這裏怎麼有點熱。
“你的牛奶。”
黎棄把馬克杯放到她面前,還有一小盤餅乾。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這個,請你喫。”
裴真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她道:“對了黎棄,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啊。”
少年沉默,他今天有事早走,到了校門口剛好瞥見吳紹澤帶着一幫小弟走到他們班樓下。
看樣子是去找裴真的。
如果是之前,他巴不得少女喫點苦頭。
可畢竟裴真潑吳紹澤一桶水與自己有關。他一向恩怨分明,不能坐視不理。
少女顯然不知道他曾猶豫過,正滿心滿意地,真摯地看着他。
黎棄試圖轉移話題,看向桌面,少女已經在同一道題目前卡了十分鐘了。
他問:“哪裏不會?”
少女將試卷移到黎棄面前,指着自己錯的那題問:“這道題我解不出。”
聲音軟軟糯糯的,還有一些呆萌。
黎棄頓了片刻,隨即拿過一張紙,唰唰唰寫下解題過程:“這樣……再這樣……最後……”
一板一眼,宛如人工智能。
少女緊緊盯着他筆尖,生怕錯過哪個步驟,最後竟然專注得連頭都跟着來回左右搖擺。
少年講完:“懂了嗎?”
“……”裴真聲音和蚊子一樣,“沒有。”
真的不怪她!她很認真在聽了!
黎棄講那麼快,誰能聽懂啊?
裴真小小聲,“可不可以再說一遍,慢一點兒行不行。我有點……跟不上。”
少年蹙眉,無意識彎腰靠近了些,幾乎快碰到裴真頭頂了。
裴真被他身上好聞的清香味包圍,不由得屏住呼吸擡眼看他側臉。他眼窩很深,鼻樑高挺,下顎線分明,看上去清俊冷漠。
感受到少女視線,黎棄微微低頭瞥她,少女心臟重重跳了下,立刻低收攏心思,認真聽他講題。
他這次語速放慢了些,在略微複雜的步驟上還會停下來問她:“聽明白了嗎?”
裴真:“明白!”
少年指尖修長轉着筆,聽不出情緒:“把我剛纔講的重複一遍。”
裴真:“……啥?”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黎棄。
裴真有點鬱悶地看了他一眼,與少年視線在空中相撞。
“看來還是不會。”
黎棄敲敲試卷,“最後一遍。”
雨停了,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
裴真很累了,揹着包低頭走在溼噠噠的水泥路上。昏黃燈光照着她和黎棄,留下兩道長長的影子,時而交錯,時而分開。
不遠處忽然跑過來一隻小狗,眼睛黑亮,純白毛髮被雨水打溼,變得髒兮兮的。
裴真來了精神,蹲在地上朝它喚道:“小可愛,過來。”
小狗聽到呼喚聲,四隻小爪子嘀嗒嘀嗒跑過來,溼漉漉的鼻尖蹭蹭少女,然後歡快地搖着尾巴。
“小可愛,你怎麼自己在這裏呀,你的主人呢?”裴真面露憐愛,輕輕撫摸它。
黎棄整個人籠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裏,面露異色。
裴真不是最怕狗了麼?
以前她見了鄰居家的寵物狗,都會大驚失色跑考,何時會主動地上前撫摸一隻流浪狗?
他好像,又找到一個裴真和原來不一樣的地方。
看少女熱情地和小狗玩,他喉結動了動,試探道:“你很喜歡狗?”
“對啊。”少女正在興頭上,沒心沒肺,什麼都往外說,“我家以前養過狗狗的。”
“是嗎?什麼品種?”
裴真全然不知少年內心想法:“薩摩耶你知道嗎,很大的,雪橇三傻。”
少年點頭,“嗯。”
他記住了。他要知道盡可能多的信息,日後查找起來會更方便。
有一個原本模糊的答案在心中漸漸成型。
他猜測,眼前人這具身體還是裴真的,從花生過敏到脖子上的小痣,都告訴他這是裴家大小姐的身體。
然而——靈魂卻是另一人的。
他現在還不明白,她到底是誰?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
目前爲止少女所做的事,表面看都在幫他。可——爲什麼要幫他呢?
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人好。他也絕不相信有人能一無所求地幫助自己。
他出身卑微,無名無權,謀生尚且艱難,又有什麼可利用的呢?
看着少女與小狗在親暱玩鬧,黎棄長睫如鴉羽,輕輕顫了顫,告誡自己,無論她做了什麼都不可輕易動搖。
目前少女的面紗只微微掀開一角,還沒有露出真面目來。他必須耐心等待,等她一點點露出更多馬腳。
裴宅。
一樓會客廳燈光還亮着,裴真和黎棄一進屋內,就看到蘇麗玉坐在真皮沙發上等着他們。
看見他們一起回來,蘇麗玉面露訝異:“你們一起回來的?”
張媽來找她告狀的時候,她還不相信裴真怎麼會和黎棄合起夥來,畢竟以前她可沒少欺負他。
裴真這段時間的確不對勁,以前站在她女兒裴佳身邊就是個陪襯,現在整個人居然變了氣質,越來越光彩奪目。
蘇麗玉心裏不是滋味,她特別討厭丈夫原配的女兒,甚至詛咒過裴真出門被車撞死,喝水被噎死,上學被廣告牌砸死。總之,她希望裴真早點去死,免得日後和裴佳搶遺產。
現在一看,女孩非但沒死,還有越過越好的趨勢。
裴真根本就沒打算應蘇麗玉,而黎棄則冷冷睨她一眼,就要往地下室走去。
“黎棄。”蘇麗玉叫住他。
“聽說你前幾天和張媽發生了一點兒衝突?”她臉上掛着淡淡笑容,“這幾天張媽請了病假,廚房的活都沒人幹,偏巧明天家裏有客人來,你幫張媽把廚房收拾下吧。”
沒等黎棄回答,蘇麗玉繼續道:“事情也不多,你今晚把廚房裏所有碗盤都洗一遍吧。”
少年琥珀色眸子一片暗沉,抿着脣不說話。裴真氣得瞪大雙眼,她說得輕描淡寫,廚房的碗盤至少上百隻,現在快十一點半了,黎棄要洗到什麼時候去?!
裴真沒好氣道:“家裏沒傭人嗎?”
蘇麗玉假裝嘆氣:“哎呀,其他傭人都有他們自己的事啊。我想黎棄好歹也在我們裴家住了三年,平日裏受恩惠不少,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願做吧?”
裴真冷笑:“受恩惠?什麼恩惠?喫剩飯剩菜的恩惠?還是住地下室的恩惠?這恩惠給你,你要不要啊?”
蘇麗玉沒想到裴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臉一陣紅一陣白,紅色長指甲掐入掌心,壓低聲音道:“裴真,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跟我說話的,你媽媽是不是沒教你禮貌?”
“是沒教啊。這不我媽要教我禮貌的時候,你小三上位把她趕走了麼?”裴真嘲諷道。
她早就想替原身說這句話了。
“你——!”蘇麗玉被戳到痛處,氣急敗壞,一巴掌扇過來,被裴真迅速躲開。
蘇麗玉用力過猛,重心不穩,腳重重崴了一下,幸好她及時扶住了身邊椅子纔沒摔倒。
裴真連扶她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冷冷道:“蘇阿姨,小心點啊。萬一你摔斷了腿,在牀上躺幾個月,難保我爸不會再找一個比你年輕比你漂亮,腿腳比你靈活的女人呢?”
“啊對了。”少女拿出錢包,從裏面掏出幾百元輕輕放到餐桌前,“蘇阿姨,這些錢給你,去請個洗碗工吧。”
“裴真你等着——我要把你今天說的話告訴裴鴻達!”蘇麗玉一時間走不了路,只能抓住椅背咬牙切齒。
“好傢伙,張媽找你告狀,你又找裴鴻達告狀,你們是小學生嗎?”
裴真拉着黎棄:“我們走吧。”
少年全程沒說話,他注意力一直放在眼前少女身上。
‘裴真’再一次幫了他。
爲什麼?他實在搞不明白。
這世上怎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他?
在他生病時悉心照料,在他飢腸轆轆時煮一碗熱騰騰香氣撲鼻的面,在他被刁難時第一時間出面維護。然而從未要過一絲一毫回報,甚至被他拒絕也不氣餒。這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被無視,被欺負,被拋棄的那一個,這種被照顧的體驗對他而言前所未有。可是爲什麼呢?到底爲了什麼?
這個人,無論她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邊,爲什麼要幫助自己?
少年跟在裴真身後,望着她一上一下俏麗活潑的馬尾辮,清雋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困惑。
裴真今天又帶了早飯給黎棄。她怕少年喫厭,每天都換着花樣來。今天是肉包和豆漿,她早上起來調了餡兒自己裹的,豆漿是放了黃豆在豆漿機裏細細打磨的。
做完早餐,她把食物漂漂亮亮地裝在食盒裏,然後拍照上傳微博:
【希望今天的他也能好好喫飯~】
她每天在微博更新動態,一般都是發她做的食物,或者一些和黎棄有關的事。
裴真把這兒當做自己的小天地,細細灌溉,於是每天都會有幾個新關注她的網友。
雖然是凌晨六點多,但微博一發出,竟然也有好幾個留言。
【請問博主缺男友嗎?很能喫的那種。】
【心靈手巧的小姐姐,性別別卡太死,要不你也喜歡我一下吧?】
【我還沒睡,勤勞的人就已經起來做早飯了。感受到了這世界的參差啊。】
【被你喜歡好幸福啊,天天都有好喫的!】
裴真笑眯眯回覆了幾條,開開心心去上學。
……
黎棄每日到的很早,按照往常,他此時應該在座位上寫題看書什麼的,可少年居然託着腮看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
裴真踏進教室,第一眼就看到那個清冷的身影。
“早啊。”她打招呼,把飯盒拿出來打開,“趁熱喫。”
黎棄慢慢咬了一口包子,擡眸打量整理書包的少女。
今天早晨,他出門時碰到了管家王叔。
王叔在裴宅幹了二十年,對家裏大大小小的事瞭如指掌,也是家裏少數幾個沒有看不起黎棄的人。
“黎少爺。”王叔見高挑少年準備出門,微微頷首。
黎棄腳步一頓,停下來。
“王叔,向您打聽個事兒。”
“請說。”
“裴真……她之前養過狗嗎?”
王叔很快回答:“大小姐怎麼可能養狗呢,她最怕的就是狗。”
“從小到大都沒有?”
“沒有。我看着小姐長大,很確定她從沒養過。”王叔篤定道,又有些疑惑,“少爺爲什麼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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