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紀念日

作者:禾花
陸厝的酒量不錯,一般沒醉過。

  哪怕晚上爲了應酬,推杯換盞至凌晨,也基本能保持神智清明。

  顧裕生不太行,小趴菜一個,基本上沒兩杯就倒,還好他對酒精這玩意也沒啥太大的興趣,就沒什麼醉的機會。

  說起來,上次喝醉的時候,還是在兩週年的結婚紀念日,被陸厝嘴對嘴地餵了紅酒。

  顧裕生當時拒絕,說搞什麼文藝復興。

  又不是他倆第一次那會。

  但陸厝就特別興奮,眼神賊亮,目光灼灼的。

  顧裕生沒忍住笑了起來,剛說了個好吧,就被捏着下巴,一口口地餵了紅酒。

  竟然給他灌醉了。

  被陸厝折騰不算啥,倆人親熱這麼久了,都對彼此的身體非常熟悉,也放心地把全部都交於對方。

  只是顧裕生酒品不咋地。

  喝多了就摟着人家的脖子嗷嗷叫,又是唱歌又是嚎啕,唱兩句,就在陸厝的臉上啵唧親一口,可響了。

  陸厝笑得不行,溫柔地摟着他的腰,哄人去睡覺。

  結果顧裕生不樂意。

  他臉蛋紅得跟蘋果似的,說老公你想看我跳舞嗎,我給你跳脫衣舞怎麼樣?

  陸厝遲疑了下,道德在這一刻陷入了巨大的猶豫中。

  要不要把小玉的胡言亂語錄下來。

  會被打死的吧?

  也不一定,畢竟他們是法律承認的伴侶,小玉一定不忍心!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動作,顧裕生大手一揮,豪情壯志道:“老公你給我拍下來,留作紀念!”

  陸厝吞嚥了下。

  既然小玉都這麼說了。

  他當然要聽愛人的話!這可是身爲丈夫的責任!

  雖然陸厝一開始居心不良,是打算給紀念日的夜生活,加上那麼一點的情趣。

  這會兒還沒開始正餐呢,他的寶貝就要表演節目了。

  那他還愣着幹嘛,當然是鼓掌啊!

  於是,顧裕生就赤着腳爬到桌子上,真的一件件地脫自己的衣服。

  陸厝立馬給手機關了,展開雙臂在下面護着,怕人一不小心踩空了,掉下來可怎麼辦。

  結果,他的愛人展示了驚人的舞蹈天賦。

  和唱歌水平一樣。

  怎麼說呢,藝術細胞是天生的,就像生活中的裝飾品或者小說一樣,難看的話,可能瞥一眼就走了,但如果難看到了牛比的地步,那可就令人產生興趣了!

  顧裕生踉踉蹌蹌的,好容易站穩了腳步,伸長胳膊,指尖勾着自己的襯衫,眼尾泛紅。

  “老公,好看嗎?”

  陸厝笑得肚子都要疼了:“好看,你怎麼樣都好看。”

  修長的手指順着身體垂下,那件素淨的襯衫,也滑落到了桌子上,又被赤着的腳踩在上面。

  顧裕生斜睨着陸厝:“那你怎麼沒反應啊?”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跳舞,腦子暈乎,什麼神智都沒了,只覺得自己快活得要命,乾脆坐在桌面上,曲起一條腿,用光着的腳尖輕輕蹭了蹭對方。

  還歪着腦袋看人家。

  眼眸是溼潤的。

  陸厝這會兒沒什麼旖旎想法,他就怕顧裕生凍着,伸手給人橫抱起來:“有反應的,走,咱們回牀上。”

  顧裕生摟着對方的脖子,膽子好大,一點點地順着吻上去:“那你怎麼……不摸摸我?”

  陸厝哪兒受得了這個。

  他沉着臉,恨不得直接給顧裕生砸牀上,但真到了牀邊,還是輕手輕腳地給人放下,自己還沒站穩呢,就被腳勾住了腰。

  顧裕生趴在牀上,露出一隻眼睛看他。

  聲音也被紅酒泡透了。

  “不喜歡我嗎?”

  “喜歡,”陸厝握住他的腳踝,欺身而上,“喜歡得要瘋了。”

  “那我跳舞好看嗎?”

  “好看。”

  “我天天給你看,一輩子都給你看,好不好呀?”

  他都被吻得向後仰起脖子,整個人都微微抖着,還要摸着陸厝的臉,說我愛你。

  陸厝直起身體,側過臉,親了親顧裕生的腳踝。

  愛這個字,浸在每個平凡的日夜,和無數的點點滴滴。

  “我也好愛你。”

  但哪怕都心知肚明,也一定要予以迴應。

  陸厝吻住了自己的戀人。

  “謝謝你,我也要一輩子都看着你。”

  當然,第二天顧裕生頭蒙腦脹地醒來,臉色有點差。

  因爲陸厝把一句音頻,設置成起牀鈴了。

  “老公,我給你跳脫衣舞怎麼樣?”

  循環的。

  好特麼魔音貫耳。

  顧裕生艱澀地開口,嗓子叫了一晚上,這會兒跟破鑼似的:“假的,合成的吧……”

  他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真的,”

  陸厝一點點地揉着他的後腰,表情巨滿足:“小玉好可愛。”

  顧裕生:“……”

  現在就讓你體會下什麼叫真正的可愛。

  呀噠!

  可是飛踢還沒開始,顧裕生就痛苦倒下。

  腿肚子好酸!

  沒關係,他小心眼兒,這個仇一定要報!

  所以明天,也就是結婚紀念日的三週年,陸厝回家一推門,就看到桌子上放了瓶紅酒。

  顧裕生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表情平靜。

  只是嘴角有那麼一點點的壓不住。

  陸厝把衣服掛好,去洗手間洗了手,回來在對方臉上親了口:“我說你怎麼不讓我去接你……”

  “嗯,給你準備了驚喜。”

  顧裕生朝着紅酒,擡了擡下巴:“去,喝了。”

  陸厝挨着他坐下,笑意盈盈:“寶貝,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量?”

  完蛋,顧裕生還真不太清楚。

  只知道陸厝的酒量似乎不錯。

  他倆在一起後,陸厝晚上幾乎都能準點下班,去診所外面接着他,倆人再一塊拉着手,溜溜達達地回家。

  所以陸厝的應酬,有,很少。

  每次都讓顧裕生去接他。

  也不知道這人明明有司機,爲啥還非要讓顧裕生去。

  當然,顧裕生也是樂意的。

  就是這人嘴臉比較可惡,每次他剛出現的時候,就聽見對方在那侃侃而談。

  “哎呀,我們家那口子不放心我,一定要來接我。”

  “那可不,別人送我我也不放心!”

  “什麼,難道你沒有老婆來接嗎?”

  名爲接人,實則虐狗。

  顧裕生總懷疑陸厝要捱打。

  但很神奇的是,居然一次也沒有。

  可能他的朋友比較能忍?

  後來才知道,哪兒是人家能忍啊,分明是大家都已經習慣陸厝的炫耀了。

  “問我在發什麼呆……沒有,當然是想我家的寶貝啊!”

  “看到這戒指了嗎,我倆的。”

  “不行,什麼亂七八糟的酒局……不去!我有家庭的!”久而久之,就麻木了。

  “……那這一瓶酒,你能醉嗎?”

  顧裕生遲疑起來,按照他本來的計劃,就是給陸厝灌醉,然後錄下對方失態的樣子,好讓自己爽爽。

  陸厝失笑:“去年我給你灌醉,還記得吶。”

  小心眼的顧裕生,他好喜歡。

  “對啊,所以我想你也醉一次,因爲我沒見過你喝醉的樣子。”

  陸厝靠在顧裕生的肩上:“我第一眼看見你,就醉了……”

  “胡扯。”

  顧裕生面無表情:“你當時還裝自己被下藥,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陸厝立馬坐直,不吭聲了。

  “所以這一瓶酒,你能醉嗎?”

  桌子上的紅酒是他從儲物間隨手拿的,倆人都沒儲藏酒的愛好,儲備的這些,也都是偶爾拿來招待朋友。

  顧裕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瞅着還挺高端,沒打開,色澤蠻漂亮。

  陸厝看了眼,收回目光:“醉不了。”

  顧裕生:“……”

  媽的,最煩裝比的人。

  “那多少你能醉?”

  “兩種方法,”

  陸厝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扯鬆領帶,明明在外面工作奔波了一整天,可回來的時候依然衣冠楚楚,面容英俊,襯衫上一點褶皺都沒,再加上桃花眼和綁着的長髮,看起來,其實挺像那種風流的花花公子——

  “第一,你摻別的,白酒或者啤酒,酒最怕混在一起喝,那叫深水炮彈,”陸厝攬住顧裕生的腰,“看着不顯,喝下很容易醉,後勁兒特別大。”

  也意味着傷身。

  “第二,那瓶紅酒,你

  嘴對嘴地餵給我喝。”

  陸厝的拇指揉搓顧裕生的側腰,語調有些輕佻。

  “小玉不用喝,只需要你餵給我,我一定酩酊大醉……”

  話沒說完,顧裕生就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了一些畫面。

  “聽起來有點噁心。”

  陸厝拍案而起:“什麼噁心,這是情趣啊!”

  可能是聲音大了,顧裕生跟着睜大雙眼:“你兇我。”

  陸厝:“……我沒有。”

  顧裕生:“你還不承認。”

  陸厝的喉結滾動了下。

  小玉這樣質問他的樣子,好像在撒嬌……

  他爽了!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麼大聲地說話,我錯了。”

  陸厝立馬低頭道歉:“寶貝不要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別生氣,昂?”

  顧裕生抱着自己的胳膊:“那你去把紅酒喝掉,我想看你醉的樣子。”

  “好,沒問題!”

  不就是想看自己醉的樣子嗎,這還不簡單?

  陸厝利落地開了紅酒,沒有拿杯子,居然直接對瓶就開始喝,別說,仗着自己長得好看,這麼粗魯的動作,也能被他做出點灑脫不羈來。

  顧裕生跟着張大嘴:“別,別勉強自己——”

  下一秒,被掐住下巴。

  陸厝湊近,吻住了他。

  想象中微醺的紅酒並沒有出現,只是氤氳着淡淡的甜,顧裕生本能地閉上眼睛,抓皺了陸厝的衣襟。

  在逐漸失控的剎那,陸厝終於放開了他的嘴脣。

  顧裕生還在微微喘氣,然後就猛地顫抖了一下。

  陸厝擁抱着他的同時,把紅酒,倒在了彼此的身上。

  暗紅色的液體迅速蔓延開,白色的襯衫溼透了,緊緊地貼着身體,顯出明顯的曲線,顧裕生想往後躲,卻被扣住後腦勺,根本就掙脫不開,陸厝追着又吻過來,他被親得大腦缺氧,好容易才掙扎着偏過臉,怒吼出聲:

  “別弄到沙發上啊!”

  清洗很麻煩的!

  並且往身上倒酒是什麼意思,浪漫嗎,一點也不!顧裕生只覺得好浪費!

  “不是想看我醉的樣子嗎?”

  陸厝向後仰着身體,右手還攬着顧裕生的腰,滿含笑意:“看到小玉的這個樣子……”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

  剩下的無需多言。

  能把顧裕生弄髒,再一點點地擦拭乾淨,就足以令陸厝大醉一場。

  雖然顧裕生嘴上不說,但陸厝心裏知道,他的愛人有點小小的潔癖,也有着輕微的強迫症,所以在牀上的時候,把這樣一個乾淨得像捧新雪的人,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氣息,讓對方和自己一起顫抖——

  陸厝把顧裕生打橫抱起。

  “爲什麼想看我醉了的樣子呢?”

  他一步步地朝臥室走去,一邊走,一邊低頭去親吻。

  顧裕生受不了身

  上的溼衣服,又沒法兒招架陸厝的熱情,被吻得說話也斷斷續續:“唔……因爲我想看你失態……”

  他都說得很清楚了啊。

  去年自己發酒瘋的聲音被錄下來了,那今年,不就輪到陸厝了!

  有來有往,公平!

  想讓我失態還不簡單??”

  陸厝用腳踢上了門,聲音暗啞:“叫老公。”

  顧裕生警覺地擡起頭。

  緊緊抿着嘴,表情特堅貞不屈。

  陸厝愛死他這個樣子了。

  怎麼都在一起都這麼久,還是如此輕易就能動心。

  他笑着嘆口氣。

  反正這輩子,就栽顧裕生身上了。

  不過他可不虧。

  賺大發了呢。

  “不叫的話,”他湊近愛人泛紅的耳朵,“就不脫,直接在牀上。”

  顧裕生愣住,雙手還緊緊地抱着陸厝的脖子。

  ……這人有病嗎?

  倆人衣服都被紅酒潑溼了,在牀上的話,不是把牀單被褥都弄髒了嗎?什麼腦回路!

  “所以,叫老公。”

  顧裕生沉默了。

  有時候想想,覺得陸厝這人,真的挺病嬌的。

  重點在前面那個“病”上。

  居然拿給牀單弄髒這種事來威脅自己!

  顧裕生果斷開口:“老公。”

  隨他去吧,孩子大了就是這樣,得順毛捋,不然越是倔,對方就越興奮,最後被正反爆炒的還是自己。

  可是,陸厝略微有那麼一丟丟的不滿意。

  “寶貝,”

  他給人在懷裏掂了掂,還站在牀邊:“咱商量一下,你能稍微抗拒那麼一下,然後再叫嗎?”

  顧裕生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這是商量的樣子嗎?

  如果是剛談戀愛的時候,顧裕生一定寧死不屈,堅持不叫。

  ……直到最後被炒得暈暈乎乎,才叫出聲。

  現在,顧裕生長大了,懂事了!

  於是,他微微地嘆口氣:“死變態,我纔不叫你老公。”

  說完後,陸厝唰地一下,眼睛亮了起來。

  顧裕生心中有點感慨。

  他居然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羞恥的話,生活啊,逼着人學會成長!“沒關係,”

  灼熱的氣息撲在耳畔,帶着淡淡的紅酒味兒。

  陸厝抱着他,轉身去了浴室。

  “在這裏,不會給牀單被子弄髒,小玉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陸厝把人放下,慢條斯理地解下那條被酒浸溼的領帶,笑意盈盈。

  “而我的任務,就是把小玉弄髒——”

  反正明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早就安排好了假期,想出去玩可以,想什麼都不做在家裏宅着也可以,只要彼此喜歡,只要彼此在身邊,那麼就足以把每一天,都過成甜

  蜜的夢幻。

  顧裕生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眼皮兒很重,不想睜開,本能地往旁邊拱了拱,立馬被緊緊抱住。

  臉頰被蹭了蹭。

  “醒了?”

  “嗯……”

  陸厝的笑聲很輕,帶着滿滿的憐惜:“再眯一會吧,不着急。”

  顧裕生就真的如他所言,理直氣壯地賴牀。

  他倆在一起後,親熱的次數不少,一般都是根據顧裕生的身體情況,安排在週末,也就是不用起大早的時候。

  因爲顧裕生有個習慣,第二天喜歡窩在被子裏,懶洋洋地哼唧好一會,才願意起來。

  陸厝也喜歡這樣。

  他曾經問過顧裕生,之前不是不賴牀,多早都能按時起來嗎,怎麼現在就成小懶蟲了?

  顧裕生的臉埋在他的懷裏,沒擡頭。

  “因爲感覺……”

  後面那句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口。

  有點不好意思。

  “感覺自己在被愛。”

  相比較牀上的那點事,對於顧裕生而言,他更喜歡的就是後面的親熱,尤其是剛剛醒來,愛人就在身邊,皮膚的溫度,肌肉的觸感,以及那慵懶的語調,都令他有一種恍然的錯覺。

  似乎每天都會如此。

  他們會永遠這樣下去,度過簡單又快樂的一生。

  陸厝聽了,就低頭去吻他的頭髮。

  “我一直在愛你。”

  彼此握住的手上,戴着同樣的戒指。

  是忠誠的承諾。

  顧裕生閉着眼睛:“我肚子疼,你給我揉揉。”

  陸厝立馬支起身子,伸手按在對方的小腹上。

  最早磨合的時候,顧裕生偶爾會說自己肚子疼。

  給陸厝嚇得不行,老老實實地給人家揉。

  “哪裏?”

  “這兒……”

  顧裕生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一點:“有點抽筋似的感覺。”

  陸厝垂着睫毛:“昨天晚上,都到這裏了呀……”

  欠收拾的毛病還是改不了。

  他一點點地在顧裕生的肚子上比劃着:“一般來說,能到哪個位置呢?”

  顧裕生紅着臉:“滾。”

  “說給我聽聽,”陸厝也是見對方表情還好,沒什麼問題,才放心地逗人,“平時的話,能到哪裏呢?”

  紅酒的後勁兒真大。

  僅僅就嚐了下對方的嘴脣,一口沒喝,顧裕生的臉還是一片緋意。

  他有些氣惱地別過頭,微微噘着嘴,但還是拉起陸厝的手。

  “這裏……”

  要是動作比較大,或者他背對着陸厝,就能摸到一點鼓起的樣子。

  所以還是那人壞心眼。

  明明親熱的時候,自己也看得到,偏偏這會兒還要故意欺負他。

  陸厝的心都要化了。

  怎麼捨得。

  他不逗人家了,所有的佻達輕薄都收了起來?[(,在顧裕生面前,沒什麼僞裝或者掩飾,他就這樣捧着自己一顆乾乾淨淨的心,去給人家看。

  “寶寶,”

  陸厝憐惜極了,小心地揉着顧裕生的肚子:“還疼嗎?”

  顧裕生搖頭:“不疼了。”

  陸厝依然不放心,又是揉又是哄的,恨不得給人抱着去刷牙洗臉,顧裕生除了腰痠腿軟,早就沒事了,嫌這人黏糊,都懶得擡頭去看。

  牙膏被擠好,陸厝一臉憧憬的模樣:“我給你刷,好嗎?”

  “……大可不必。”

  “爲什麼啊,”陸厝還是不服氣,“我怕你胳膊累着!”

  “刷牙洗臉,我還是可以自己來的。”

  陸厝嘴硬着:“很多時候,你的人都是我洗的!”

  顧裕生忍無可忍地伸出手,朝外一指:“滾。”

  好吧,陸厝終於爽了。

  顛顛地回到臥室,給窗戶打開,被子疊好,牀單也抻平,然後乖巧地守在洗手間外面,就差搖尾巴了。

  顧裕生洗完臉出來,隨手把半溼的爪子在人家胸肌上抹了下:“今天什麼安排來着?”

  “去農場那兒喫燒烤,晚上咱們看露天電影,給你種的繡球花也全開了,很美。”

  陸厝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小玉說了,這次不想出去玩,不打算跑很遠的地方。

  可能是第一年的紀念日,幾乎跑了大半個地球留下的陰影。

  給顧裕生累壞了。

  這又不是奇蹟小玉環遊世界!

  所以這次,兩人提前約好了,就過一個安靜的,屬於彼此的紀念。

  “叫點朋友也行,”當時的顧裕生想了想,“烤串什麼的,需要找人打下手。”

  陸厝立馬海豹鼓掌:“還是小玉聰明,想得周到!”

  “我都差點忘了,”

  顧裕生慌張起來:“咱們跟朋友們約的幾點來着,別遲到了。”

  “不着急,”陸厝笑着揉了下他的頭髮,“燒烤是下午的時間,這會還早着。”

  “那也不能晚了。”

  顧裕生開始脫睡衣,衝到衣櫃面前,挑出件黑色的高領薄毛衣穿上了——陸厝知道分寸,現在也不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純粹就是習慣,以及心虛,總覺得臉蛋太過粉粉暈暈,眼神又掩蓋不住的溼潤,令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晚上沒幹好事。

  對此,陸厝就厚臉皮許多。

  巴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那曖昧的抓痕。

  “愣着幹什麼?”

  顧裕生扭頭,催促道:“過來,我給你打領帶。”

  陽光正好,照在愛人滿是笑意的臉上,陸厝一步步地朝他走去,站定了,看着顧裕生扯正自己的襯衫,墨綠色的領帶在修長的手指間翻折,如此熟練——

  因爲是每日都要出現的畫面。

  但每一次,都值得爲之動心。

  “小玉,”

  陸厝突然開口,聲音很輕:“謝謝你。”

  顧裕生撫平愛人的衣襟,笑着擡起眼眸。

  “嗯,我也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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