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后妈文裡的亲妈 第49节 作者:未知 可周钦却沒注意到他的焦虑,而是低头看自己的衬衫,若有所思,“元元,爸爸的衣服有問題嗎?” 周元濯小嘴微张,不明白這都什么时候了,爸爸還在关心衣服有沒有問題,爸爸什么时候這么臭美了。 “沒有。”他压下焦急,老实摇头。 周钦看着卷到手肘的衣袖,神情微变,难道他這身衣服很难看? 叶萝萤不知道她随口一句话差点让周钦怀疑人生,她溜达到了一家饭馆。 這会儿不是饭点,店裡就她一個客人。 桌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恍惚间回到了现实世界,自从穿了书之后,就再也沒进過這种小饭馆了,乍然进来還真有点小嫌弃。 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她刚忏悔自己被资本享乐主义腐蚀了意志,桌上就投下两道黑影。 抬头一看,父子俩正垂目盯着桌上肉眼可见的油垢,表情一言难尽。 “要吃就吃,不吃就走。”叶萝萤沉默两秒,从桌上的廉价塑料纸盒裡抽出两张纸放到他们面前,压低了声音,“谁敢嫌弃,头给你骂飞。” 周元濯立刻就坐了下来,拿起卫生纸擦桌子,两只手左右开弓,不光擦自己面前這块儿,也使劲擦周钦面前的地方。 好大儿。 纸不是什么好纸,很薄,摸着很粗糙,擦两下就破了,擦到了手指。 周元濯茫然地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手指头。 “元元你手上有伤,别用力。”叶萝萤忽然来了這么一句。 周钦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默默抽了几张纸擦桌子。 他的指尖紧紧捏住纸巾,擦得很慢,生怕力大了擦破纸手指会接触到桌面。 這小心翼翼的龟毛样子看得叶萝萤想笑。 “在酒店吃不就行了?跟着我来這干嘛。”她清了清嗓子,懒懒地說道。 “這是你的家乡,”周钦還在一丝不苟地擦桌子,声音低沉,“元元想四处看看。” 叶萝萤挑眉,看向周元濯,“是這样嗎元元?” 他快速瞟了周钦一眼,重重点头。 “行吧,随你们。什么时候走?” “我和妈妈一起走。”话音刚落,周元濯就抢答,說完還紧张地望着她,似乎怕她不答应。 而周钦沒应声,還在擦桌子。 “不行哦元元,你得跟你爸爸走,该你爸照顾你了。”叶萝萤无情拒绝。 余光注意到周钦擦桌子的手一顿,她竟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擦完了,再擦這盒纸都要见底了。 “妈妈……” “元元,你很久沒和爸爸在一起了,要是還跟着我到处跑,爸爸会不高兴的,”叶萝萤一手托腮,斜着眼睛看周钦,“你說是吧,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嘴唇微抿,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而是再次提起王麟,“沒有造成实际人身伤害,不会判刑,不過我会处理。” 嚯,這是要天凉王破啊。 叶萝萤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想问问他要怎么处理,就听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周总,周总,真是对不住,是我這不成器的弟弟猪油蒙了心,干出這种蠢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他们桌旁,满脸懊悔,“是我管教无方,特地来给周太太和小公子赔罪。” 紧接着两個人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個四肢打着石膏头上缠着纱布的人,只露出了一张脸,青紫交加,肿成了猪头。 叶萝萤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才认出這是谁,這不是被她踩脸踢蛋的王麟嗎? 她吃了一惊,当时伤势沒這么重吧? 事后保镖跟她說了,别看他缩在地上好像被打了個半死,其实他们下手很有分寸,用的巧劲,最多是皮外伤,绝沒有伤到骨头。 恐怕王麟身上最重的伤就是她踢他裆下的那一脚。 可躺在担架上這模样,仿佛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不会是想来讹她吧? 陆陆续续进来几個人,還有個担架搁在中间,本就不大的空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年過五十的夫妻,听到动静热情招呼点菜,探出头一看這架势,立刻缩了回去,躲在狭小的厨房暗中观察。 王麒一进来,周钦面色就不太好,可以用面沉如水来形容。 等人說完话,他眼中寒意更甚。 室内只有担架上王麟微弱的呻.吟声,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周总,這畜生是犯了大错,但請您看在他都這個样子了的份上,饶了他這一回吧。”王麒额上见了汗,硬着头皮說道。 周钦右手食指在桌上点了点,“王总這是何意?這事儿已经了了,我不会再追究他的過错,請回吧。王总也是生意人,不要耽误了别人做生意。” 听他這么說,王麒非但沒有放下心,汗反而流得更厉害,嘴唇都在抖。 他胸膛剧烈起伏,见周钦不再說话,视线忽地一转,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周太太,真是对不住,让您和小公子受惊了——” “哎哎打住,”叶萝萤沒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忙做了個暂停的手势,善意解释,“王总应该知道我和周总离婚了吧?我不是周太太了哈。” 王麒還算相貌堂堂,然而此时此刻的卑微神态摧毁了他的气势。 他胡乱擦了一把快要滴进眼睛裡的汗,赔笑道:“是,是,叶小姐,求您就看在他手脚都断了的份上——” 手脚断了?這可不是她干的。 叶萝萤再次打断他,惊呼道:“你把他手脚都打断了?” 满脸写着“我的天啊這也太凶残了”。 王麒一噎,觑了一眼周钦,咽了咽口水,声音艰涩:“他敢干出這么丧心病狂的事,打断手脚是应该的。” 顿了顿继续說道:“您就看在周总……看在我都把他手脚打断的份上,饶了他吧。” 叶萝萤见他沒有想把锅甩她头上的意思,语气随意了许多:“我說了也不算啊,這不是得看法律么。再說了,受害者也不止我一個,那么多人都差一点就被挤倒,你都去求他们原谅了嗎?” 室内一静。 王麒脸颊上的肉都在抖,急喘几下,咬了咬牙說道:“叶小姐,這事儿确实是王麟做错了,但他也受到了惩罚。就当,就当看在孩子的面上,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孩子?什么孩子?不知道的還以为王麟才是她前夫呢。 還沒等叶萝萤露出疑惑的表情,王麒朝外喊了一声:“霏霏!” 片刻后,吴曼雅领着霏霏掀开塑胶帘子走了进来。 二人脸色都很不好看,涨红了脸,头微微撇开,沒有看向叶萝萤這边。 “叶小姐和曼雅同在一起录节目,小公子和霏霏也玩得很好,希望不要因为這個孽障坏了你们的交情。” 王麒忙招手让霏霏過来,把她往叶萝萤這边推,“霏霏,快跟元元和阿姨求求情,求他们饶了你小叔!” 霏霏的小脸烧得通红,眼睛裡都蓄了泪,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见她不吱声,王麒又气又急,扯着她往叶萝萤面前拽,霏霏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你怎么教的孩子,這么上不了台面!”王麒恼怒于女儿的不开窍,转头将怒火喷到了吴曼雅头上。 吴曼雅的脸忽红忽白,沉默着上前搂住霏霏,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现场一片混乱,怒吼声,呻.吟声,哭声混在在一起,比菜市场還嘈杂。 叶萝萤都看呆了。 她真是沒想到,宏盛集团的老总会這么,這么的一言难尽,不顾脸面,逼着妻女来为弟弟求情,這不是他弟弟,是他亲爹吧? 不对,叶萝萤灵光一闪,心說自己真是年轻了。 判刑判不了,人又伤成這样,就算不原谅,又能把人怎么办?总不能把他踢去t国当人妖。 只有一种可能,周钦因周元濯差点出事,迁怒宏盛集团,要打击王家的生意。 還真是天凉王破啊。 “霏霏不哭哦,元元带霏霏出去玩,”叶萝萤回過神,赶紧叫同样目瞪口呆的周元濯把人带出去,想了想有点不妥,“還是曼雅姐带他们出去吧,只有两個小孩儿在外头我怕不安全。” 吴曼雅木着脸点头,一手一個,牵着孩子们出去了。 叶萝萤真是头一回遇到這种情况,又尴尬又无语。 把小孩推出来求情,亏他想得出来,简直就是泼皮无赖。 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嗎? 真是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求她原谅,她原谅又怎么样,不原谅又怎么样? 要求也该求周大总裁才对,他儿子被波及到,险些出了事,他要报复,话语权在他,道德绑架她干什么? 叶萝萤心裡腻歪,刚想說“关我屁事”,尴尬就尴尬吧,大不了不上带娃综艺了,就听周钦蓦然出声:“你也出去吧。” 见其他人都齐刷刷看向她,叶萝萤才知道這话是对她說的。 虽然莫名有一种“你坐小孩那桌”的微妙感,叶萝萤還是心头一松,這個烂摊子就让周钦来收拾吧。 本来么,王麒這么惶恐,归根结底是害怕周钦报复。 叶萝萤甩手出了饭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塑胶门帘后,周钦才将视线移到王麒身上。 只這一眼就让王麒胆寒,他膝盖一软,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桌角才沒跪下。 “周总,我——” “你挪用公款一事,宏盛董事会知道嗎?” 這淡淡的一句话犹如泰山压顶,王麒沒跪下去的膝盖最终還是重重磕到了地上。 周钦冷眼看着地上大汗淋漓面如死灰的人,被這出闹剧吵得烦躁不已的心绪总算是平静了些。 “下次要偷拍,记得藏隐蔽点。” 他隔空点了一下王麒秘书手裡的公文包,眼裡闪過一丝讥讽。 公文包哐当落地,秘书手足无措,只恨不能原地消失。 十分钟后,王麒带着人抬了担架出来,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哑着嗓子說道:“打扰叶小姐了,曼雅霏霏,走吧,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