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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不配

作者:束雨
庆典结束,楚虞接受采访后,便从石庙回到了酒店。她是使团中为数不多的年轻人,貌出众占尽路人好感,大家平时都乐意跟她闲聊,這次也不意外。

  “唉,听說了嗎,這次的降日要過三天,我們非得被饿死在這儿,你說他们這是什么习俗!”

  “最气人的是,這群利莱亚人居然剪断了烧水壶的线!”

  “我們连泡面都吃不上了!他们到底跟谁学的這么奸诈?”

  “我們中一定有叛徒!”

  面对众人的愤懑和委屈,楚虞的面孔温婉可亲,“是嗎,竟然有這么過分的事。”

  “可不是,太過分了!”众人十分满意她的同仇敌忾。

  直到,一群酒店服务员从各個角落出现,踏着欢快地舞步鱼贯而出,嘴裡還唱着h国人听不懂的曲子,将楚虞团团围住。

  热闹非凡。

  “他们从哪裡冒出来的,刚刚酒店不是空的嗎?”

  不過,這個不重要,他们比较好奇的是——這群人在干嘛?

  翻译官们聚精会地听着歌词,大意就是——

  “美丽聪颖的少女啊,你的音乐精彩无比”

  “三日的祈祷,回馈明的降临,我們祝福你”

  emmm……這些利莱亚人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使团各成员:心情就挺复杂。

  被人群团团围住,楚虞看不到同胞们的情。她只感觉有些轻飘飘的,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像回到了石台上,被一波又一波的信民们膜拜着,祝福着。她只是個普通人,不過会一点微末的古琴技艺。而他们這些举动却完全发自内心的,无关金钱,也无关任何身份地位。

  上一次這样酣畅淋漓的演奏,是什么时候呢?

  楚虞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上辈子,她和苏浅首徒之争的最后较量,有人都在期待着校园女和小白花的精彩角逐。哦,对了,游莉是個例,她不愿看到楚虞的名声和风头更上一层楼,以偷偷锁住了换衣间的门。然而,她沒料到的是,尽职的保镖终于在比赛前找到了大

  小姐,让楚虞顺利回到了赛场。

  游莉更沒有料到,這次的意外反而让一贯顺风顺水的楚虞多了丝韧性,回到琴前的她,挥洒自如,超水平地发挥了自己的技艺,惊艳众人。

  楚虞是稳操胜券的,尤其是在听完对手的演奏之后。

  可秦凤鸣的评判,却似一盆冷水,将她的热情和希望从头到脚浇灭!

  她竟然输了——在她精彩绝伦的演奏之后,她输了???

  楚虞的不甘心,落到苏浅眼裡,换来的则是毫不客气的羞辱。

  那淡漠的语调,那不屑的冷眸,日日重复在楚虞的脑中。直到,她再也无法拿起古琴,直到,她锁上了自己的琴房。

  秦大师說,她沒有灵气。

  苏浅說,她关心貌重于练琴。

  這些由仿佛已经够充足了,充足到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楚虞是注定不会在琴艺上有成就了。她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她终于不再弹琴了。

  然而,命运般的,她看到了一本小說,陡然认识了自己身处的世界。更知道了背后残酷的真相——什么灵气逼人,她根本就沒有输给苏浅,她输给的,是一段丑陋的见不得光的血缘关系。

  困扰她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她的人生,被秦凤鸣篡改;被顾辰风构害,也终于落入了深渊。

  也是在這個时候,她明白了,弹琴不能救自己,对家族也无益。她必须靠头脑,靠经营,才能扭转局势。

  不過,古琴对她而言,也并不是百无一用。现在,不就帮助她得到了利莱亚人的喜爱嗎,不,不只是喜爱,因为神降日的落雨,此刻,喜爱之上仿佛又多了一些……崇敬的意味。

  這一切,让楚虞恍若隔世。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又加剧了她的那种不真实感。

  一群规范有制的形伍从大门进来,在大厅自动分开成两列,亮出了各自随身的武器。接着,那個高大冷肃的身影从队伍中间走了出来,坚毅的面孔、从容的步伐,和记忆中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有利莱亚人停止了歌舞,轻轻退到了大

  厅后,露出毕恭毕敬的姿态。

  h国人见了這幅阵仗,停止了闲谈,连呼吸也不自觉地放缓。

  這是第二次正式的见面。

  利莱亚的王储,德尔萨上校。

  和楚虞一样,這位王储对她同样印象深刻,他几乎毫不费力地在人群中将她辨认出来,他仿佛带着某种使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身前。

  在一般女性中,楚虞算高挑,但這位王储的身型异常高大,她几乎只到他的肩膀。待他走近,一股迫人的气势便自上而下,迎面向她扑来。

  她的身影显得愈发娇小,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

  “您来此地,是有什么公务嗎?”

  這一道沉静自若的嗓音,来自林清郁,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不算公务,”德尔萨皱眉,在神降日,利莱亚人忌讳提到工作方面的事。

  沒有给对方继续发问的時間,他肃然道,

  “国王陛下,召见了你。”

  這個你,却是只对一個人。

  楚虞抬眸,目光莹莹,有些不敢相信。

  利莱亚的王宫是什么样子的呢。

  這個楚虞不太清楚,因为被邀請上车之后,车窗便自动覆盖住了纯白色的绸布,听大使团的其他被召见過的大佬讲過,他们也有一样的经历。沿途的风景全部被隔绝在外,据說,這是为了保证王宫的安全。

  国王陛下在利莱亚有好几個宫宇,除非是亲信,否则谁也不知道他当天在哪处王宫。

  楚虞只记得车子开了很久很久,然后,她便被带入了一個大厅。她来不及环视周围的景象,首先落入眼帘的,便是一個巨大的,安在室内的豪华帐篷。

  她又想起了一個传言。据說,现任国王半生都在战场拼杀,不止身体落下了无数病痛,精神也饱受摧残折磨。他如果住在普通宫殿,便终日惶惶不得安,只有在帐篷裡,才能让他心放松,有安全感。

  以,這必然就是国王今晚现身的地方。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威严的身影便从帐篷中走来,他穿一袭浅金色长袍,须发浓密,让人辨

  不清他真实的貌。仅有一双眸子,如同翻飞于峭壁之间的猛禽,专注锐利,让人心惊。這便是這個国家最高贵的,最有权势的人。

  也是掌握着辰氏在利莱亚命运的人。

  他的目光在触及楚虞的时候,减去了几分冷硬,多了一两分温和。

  這是为利莱亚迎来至高的女孩,是他特意召见的客人。

  “孩子,你做得很好。”

  他罕见地,称赞了一個年轻女孩,還是個国人。

  此刻,楚虞本该顺水推舟强化自己的功勋,巩固自己在国王心中的好印象。但根深蒂固的h国人性格,却让她不自觉地回复道,“哪裡,我只是贡献了微薄的力量,都是因为您的仁政,才获得了明的认可。”

  “哦?你指的是哪方面?”国王直接反问道,颇为认真。

  楚虞暗自后悔,看来利莱亚人的直白和单纯,倒是自下而上,一模一样,连国王也不例。

  她偷觑了德尔萨一眼,发现他也看着她,显然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利莱亚人是听不懂客气和自谦的,她可以确定了。

  而她现在,必须回答,而且要给出一個让他们满意的答案——“利莱亚自上個世纪,便不断受到邻国的侵扰,您在劣势下,凭着一己之力守卫了国土和子民,是非常伟大的。而且,您非常关心民众的生活,即使国库不丰,也总是想办法修更多的学校、医院。您還坚持对小麦进了价格补贴,从此以后,利莱亚再沒有人饿死,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魄力……”

  厅内众人连连点头,望国王的目光更加崇敬了,這就是他们的王,既睿智又宽和,既勇猛又坚毅……

  “你在电视上不是這样說的。”

  国王开口,四下一瞬间安安静静。

  “你說,因为穷人吃的是小麦做的馕,以犯困,不能好好工作。”国王目光直视楚虞,“意思是,我害了穷人?”

  十级地震!

  不過也就如此吧。

  楚虞沒料到,她不過一次采访,在王室眼裡,就变成了对国王政令的指摘,還被国王当场质问,這种

  情况還有救嗎?

  “我认为,生存是第一需要,是最基本的,”楚虞色自然,即使面对国王,也沒有显露出任何忐忑之处,“只有先吃饱饭,才能谋求发展,您沒有错。”

  闻言,国王露出几分释然,“你们h国人,很喜歡研究哲理,這很好。”

  這一关算是過了,楚虞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在国王眼中,楚虞是近些年来第一個成功沟通明的人,他召见她,也只是为了更多地了解一些,明的指引。哪怕,她只是個年轻人,還是個国人。

  “那么,你觉得,资源对于一個国家,是不是最重要的?”

  這是国王的問題,更是所有利莱亚人的問題,這個問題困扰了他们数十年,是所有矛盾和痛苦的起源,他们是否還要为此,继续困顿下去……沒有人知道。

  楚虞自然理解這背后的問題,国王問題的核心,不過两個字——

  石油。

  他们的渴求,他们的痛苦,如果不是在這個国家,人是无法领会到的。

  是资源决定一切嗎?

  “是的,资源非常重要,”楚虞答道,“曾经有這么一個国家,他们的人民非常聪明,不仅首先发现了可以烧瓷器的土,還找到了桑树和蚕茧,甚至他们還培育出了茶树,然后,在千年来,他们的瓷器、丝绸、茶叶畅销全球,赚来了无穷无尽的黄金白银,他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放眼西亚、欧洲,就连皇室都以拥有他们的瓷器和丝绸为荣耀。可您猜,后来发生了什么?”楚虞话锋一转,语气似叹息,“不過是正常的贸易顺差,却让一些人嫉妒得发狂。那些人痛恨這個国家不接受他们的产品,于是,恶毒地想到了扭转局面的方法——出口鸦p。那個国家他们出口瓷器、丝绸、茶叶,他们向别人出口d品,是不是很可笑。那個国家的人反对鸦p,他们多么愤怒啊,开着军舰直接轰塌了那個国家的国门,逼着他们不能戒烟。”楚虞语气一顿,似乎有些哽咽,“那個国家,就是我們,h国。资源是很重要的,它让我們富了几千年。但仅靠资源,要屹立于世界之林,

  是不可能的。”

  h国的這段歷史,利莱亚人自然也知道,毕竟丝绸之路上,他们的祖先一大部分就是奔着瓷器、丝绸、茶叶去的。

  那個让他们遥望的伟大国家啊,资源,却也让它历经坎坷。

  或许,明之以選擇了楚虞,就是想让這個h国人,来讲這样一個故事,减轻利莱亚人的执念。

  莫名的,他们很想听楚虞继续把故事讲下去,這個国家,又是凭着什么站起来的呢。

  如果,不是一個不速之客来临的话。

  “啪啪啪。”

  三两声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帐篷中传来,接着,一個意料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楚虞眼前——

  顾辰风。

  他刚刚,就在帐篷裡?

  這個认知,让楚虞心下一沉。

  王室对他如此亲近?

  他是怎么来的利莱亚?他为什么来,他還沒有认输?

  顾辰风永远都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怕,此刻是在王宫,他也沒收敛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這故事讲得不错,我是說,比起之前那些恭维的话,”他放下手,看着楚虞,像是看着什么节目上助兴的表演者,“辞藻华丽又如何,你是什么底细,别人岂会不知。”

  他拍了拍手,随行的助理将一叠资料扔到了楚虞面前。

  “你的履历還真是泛善可陈,”顾辰风冷笑一声,“好意”提醒道,“对了,這份资料我已经交给了国王和王储——在你来之前。”

  楚虞不用看那些纸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她的履历就是不学无术的富三代典范——

  小学是在新加坡读的,因为气候不错;中学是在瑞士私校读的,因为礼仪不错;大学回国了,因为觉得古琴不错……毕业了,父亲的公司一点边不沾,倒是把水泥玩出了花。

  总之,人看起来,她是一路名校读出来的,是人间富贵花的高级版,但绝对跟学霸精英、高级管不靠边。

  跟他顾辰风這样,年纪轻轻便统领一家跨国企业的商界奇才更是比不了。

  “一個弹琴的,连琴都弹不好,還想学别人做生意

  ?”男人气势凌人,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同我争,呵。”

  好,還想学别人做生意?”男人气势凌人,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同我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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