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设越稳,塌的越狠
哭了半晌,赵瑾才在裴二婶的“温情安慰”下缓過劲儿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三個孩子,裴承州的红眼睛尤为明显。
别看有些人冲动易怒爱揍人,其实最心软感性了。
“伯娘万要保重自身,弟弟妹妹们都還小,偌大侯府還要靠您支撑呢。”裴承珏也开口安慰。
他样貌同裴承志有三分相像,再加上身上如出一辙的文人气质,更叫两人像了個五成,比之双胞胎更像是裴承志的亲兄弟。
又因他小裴承志一岁,天资才学又不及后者,所以在京中素有“小慎远”之称——慎远是裴承志的字。
這在旁人看来是赞誉,只是他本人却并不见得乐意顶着這個名号。
赵瑾闻言,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他,勉强笑了笑。
裴承珏看见她通红的泪眼时一怔,继而便叹了一口气,眼中不忍更多。
“瞧我,一来竟就惹得大嫂难受,真是该打!”這时裴二婶一副懊恼模样,忙对赵瑾道,“大嫂可莫要伤心了,都說祸终福及,眼看着几個哥儿都长成了,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弟妹說的正是,好在几個孩子都懂事,叫我免了许多担心。”
裴二叔跟着开口:“对了,說到几個哥儿,怎得不见志哥儿?如今這孝期三月都未過,出门可不像话。”
赵瑾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志哥儿自不是這样不懂事的人,虽說来年不能下场科考了,不過他尚记得父亲教诲,日日苦读呢。”
這时裴承允起身一礼:“因为父亲离世,大哥难受得紧,便一心扑在了书裡缓解心中悲痛,故而今日母亲便未通知大哥见客,二叔莫怪罪,侄儿代大哥向二叔和婶娘請個安。”
裴承州见状,也跟着起身行礼。
裴二叔忙扶起他们:“允哥儿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一家人哪需得這起子虚礼?志哥儿愿意上进,咱们高兴都来不及,如何会怪罪,只要他知道好歹……唉,就行了。”
“正是呢,出殡那日他闹的荒唐事……实在难看得紧。”裴二婶也接過话头,叹着气对赵瑾道,“大嫂不出门恐不清楚,志哥儿的名声……只怕再难挽回了,這孩子也是,同一個民女不清不楚也就罢了,怎得還在父亲的灵堂做出那等不孝之事呢,真是……”
“行了!”裴二叔呵斥她,“在大嫂面前乱說什么,咱们志哥儿只是一时被美色迷了心窍,现在不是改過了么,谁家孩子沒個犯浑的时候呢!”
“对对对,瞧我這嘴!”
裴二婶也面含懊恼,急忙找补:“咱们志哥儿再懂事听话不過,外头的流言也不必過耳,大嫂可莫要罚孩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冷眼看着這夫妻俩一唱一和,赵瑾真想翻個白眼。
“二弟与弟妹說的是,志哥儿也自知有错,那日回来在祠堂足足跪了小半個月,心裡愧疚得很呢,我看着也有些不忍心了。”她叹了口气,“只要孩子知错能改,我就放心了。”
无论心裡怎么想,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给裴承志稳住人设,生母指责固然能将叉烧摁进泥裡去,可现在還不是时候。
人设越稳,塌的就越狠啊。
她可等着叉烧男主万人唾骂自食恶果的那天呢。
她淡定的不像样,却叫暗搓搓拱火的裴二叔夫妻僵了脸。
這……发展好像不对啊?
好歹相处了這么些年了,他们对赵瑾的沒脑子和愚蠢不說拿捏得准,但也差不离了,平素挑拨几句就能炸起来的人,怎么突然就佛了呢。
還有這慈母模样是怎么回事,你赵瑾有這玩意儿嗎?
裴二叔反应快,忙应道:“正是如此,大嫂能看明白就好,如今侯府沒了主心骨,一切都要靠大嫂支撑呢,以前那样……可不能了,都是好孩子,母子沒有隔夜仇,往事消解便好,大嫂好生对他们,他们自不是不念着您好的。”
說完,不等赵瑾回话,他就对裴承州几人道:“州哥儿你们可听见了?往事不必再提,以后你们可要好生孝顺母亲,莫要如你们大哥那样糊涂,你们父亲虽离世了,可二叔還在,若叫我知晓你们不孝母亲,忤逆不改,二叔拼着外头名声不要,也定要代你们父亲教子的!”
他說的义正词严,俨然一個尽责长辈模样。
只是十来岁的孩子,最是自觉自己长大能抗事的时候,最不喜的就是长辈“自以为是”的教训。
裴承州脑子直,当即就皱了眉,只是說出的话却与裴二叔想的截然相反:“二叔岂能這样想侄儿,母亲那样好的人,侄儿怎会不孝顺?”
“就是!”裴欢颜也不悦道,“我最喜歡母亲了。”
“二叔多虑了,侄儿们与母亲本就沒有隔夜仇,又谈何消解,母亲辛苦生我們一场,又从来一心为我們,孝顺母亲自是理所应当。”裴承允温声开口。
见三人都竭力维护她,赵瑾面有感动:“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三人齐齐对她笑着。
裴二叔夫妻這回是真傻眼了。
怎么的,他们来可不是给這一家子培养感情添砖加瓦的!
赵瑾移了性子也就罢了,总能当沒了男人就想抓住儿子做依靠,可這几個孩子呢?
那么多年的漠视,就能這么接受了母慈子孝不成?
這才多久?
還有沒有点骨气了!!
裴二叔险些大声喊出来,怒斥几個不肖子孙沒半点裴氏先祖的血性!
裴二婶脸色也青青白白的。
這可怎么好,赵瑾不和裴承志闹起来,几個孩子不离心,侯府不乱起来,他们還怎么趁机谋划夺爵?
只有大房无德,他们才能借此生事浑水摸鱼,可若大房安生過日子,他们哪還有机会?
赵瑾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心裡好笑。
原著裡裴二叔夫妻俩也是這样挑拨的,原主爱面子,当然心裡不痛快,也成功被他们挑起了怒火,最后沒拗過裴承志,虽叫女主进了门,她却将所有的账都算在了女主身上,动辄刁难。
她可不会這么傻了,就算以后要跟男主撕,也不能叫二房渔翁得利!
最后到底是裴二叔脸色僵硬的說了几句场面话,揭過了這茬。
裴二婶倒是還想挑拨离间,却不想裴承州几人压根儿不接招,叫她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赵瑾也沒了心思同他们虚与委蛇,略聊几句就要端茶送客。
裴二婶這才急了:“大嫂,其实今日我們来,实则是有一事想求大嫂。”
赵瑾挑眉:“哦?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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