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千金后我成了团宠 第169节 作者:未知 连亲王可不是闲散人,他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如今耽搁了這么些时日,又见颜溪沒什么大碍了,有其他人守着,他這才离开去处理公事。 颜溪点点头,表示理解,事实上她也觉得公事更重要。 不過微顿片刻,她還是问了句:“怎么沒瞧见太子哥哥?” 其实太子沒在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太子乃一国储君,而且和她沒什么太大关系,不可能时时守着,但诚王也沒在,颜溪便觉心中有些奇怪。 她不是因为他们沒来看自己,而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不其然,她這话一說出来,便见周围人面色一顿,但大家都沒有开口,最后還是姐姐大人看了她一眼,沉默稍许,道:“罢了,瞒着你也沒什么意义,诚王勾结芒国刺客,被陛下打入天牢,年后问斩,太子一直跪在玄天殿外,恳求陛下饶他一命。” “什么?!” 颜溪惊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只是稍稍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顾霜眉头微皱,压下她的肩膀,冷静道:“你有伤在身,不要激动。” “不是,诚王勾结芒国刺客,你是說阿尔歌嗎?不可能!” 颜溪觉得诚王再蠢也不至于做出這种事情,就算飞蛾扑火也不是這么扑的。 “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顾霜也沒解释太多,只把事实說给她听。 “我不相信,肯定是他脑子有病。” 颜溪笃定說了一句,又看自己如今不能动弹的模样,便道:“姐,我想见他。” “他在天牢。” “帮我去求求陛下嘛。” 颜溪拉住她的手晃了两下,软声道:“实在不行,你把我抬到御书房,陛下一定会给我這個面子的。” 顾霜還沒說话,旁边师兄已经无奈道:“陛下真倒霉。” 真要抬到了御书房,皇帝除了答应還能怎么办?难不成让她躺在御书房嚎? 颜溪目光有些不善瞥了他一眼,小声叭叭道:“师兄,我受了重伤,万一伤情复发,都是你的责任。” 师兄這次连话都懒得說了,直接给了她一個白眼。 要不是他力挽狂澜,一开始吊住了她的命,哪儿還能等到他师尊来,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好了,你少說些话,我去同陛下說,倘若事不可为,你也不要强求,无论真相如何,诚王咎由自取,怨不得其他人。” 姐姐声音平静,可见对诚王沒什么好感。 颜溪轻轻嗯了一声,显得分外乖巧。 旁边师兄便又撇了撇嘴,但沒再說什么。 他发现颜溪只有面对顾霜的时候才安分乖巧,在其他人面前那就是张狂跋扈。 顾霜和师兄离开去帮她求见皇帝了,殿内便只剩下颜侯爷颜夫人,還有颜溪的老熟人霍将军和荣小侯爷。 尴尬油然而生。 颜溪倒是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昏沉,可怜颜侯爷连句话都不知道该說什么。 都是来相看過的人,可他们家选了连亲王,這事怎么着也是個怨怼,颜侯爷作为一家之主,实在不知道该和這两位說些什么。 好在這两位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目光皆注视颜溪。 颜溪精神還不是太好,刚刚一激动,又和姐姐說了些话,此刻便是知道霍延庭和荣野就在边上,她也沒什么精力去应对,只看了两眼。 相顾无言。 许久,荣野才低声道:“你醒了便好。” 他面色冷淡,只余眼底有些微暖色,久久凝视颜溪之后,那抹暖色收敛,他朝颜侯爷与颜夫人抱拳行了一礼,淡声道:“既然颜溪醒了,我便离开了。” 荣野沒有再說些什么,甚至沒等颜侯爷把客套话說出来,他转身离去,很快就走出宫殿,并未再回头。 倒是霍延庭目光温和看向颜溪,声音也柔和许多。 “你好生休息,這些时日便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便是定了婚事,可我們也不是反目成仇,用不着那么生疏,倘若有事,让人到霍府递個消息,我怎么着也是大将军,有些事,我做起来比荣霄更好。” 他這话阴谋阳谋参半,俨然一副不在乎她和连亲王在一起的模样,颜溪避开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才道:“霍将军言重了。” “言不言重不說,我的话你且记着。” 霍延庭朝她笑了笑,也同颜侯爷颜夫人抱拳行礼:“伯父伯母,既然颜溪无事,我便先走了。” “啊,好、好,将军慢走。” 颜侯爷露出個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来,直到霍延庭也离开殿内,這才松了口气,看向躺在床上的颜溪。 他露出些心疼来,“溪儿啊,你可要快快好起来,還好這次有老神仙出手,否则爹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见到你。” “侯爷!” 颜夫人往日温柔,此刻却皱起眉头来,瞪了他一眼,在颜溪床边坐下,才道:“我們溪儿福大命大,侯爷不要說這种晦气话。”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 颜侯爷并未生气,反而扭头呸了两声去了晦气,這才也在颜溪床边坐下。 “芒国之事算落了帷幕,他们大王子死了,听說芒国王也命不久矣,只剩下個二公主,再无力做什么,以后我們就能過安稳日子了。” 他露出一丝慈父的温和笑容来。 “等你伤好了,选個日子和连亲王定下婚期,你姐姐和太子殿下如今也算和睦,只要你们都好,为父便也开心。” “嗯嗯。” 颜溪面带微笑和父母說着体己话,不知不觉中竟有些恍惚。 說了会儿话,颜溪又休息了会儿,因着這是宫裡,颜侯爷和夫人不好久待,便在宫门关闭之前依依不舍离开了。 他们离开不久,顾霜回来,同她說皇帝答应了她的請求。 也许真怕她打滚哭嚎,皇帝意外地好說话,当晚便给了顾霜旨意,让她去天牢裡把诚王捞了出来。 不知道的還以为她比太子還受宠,毕竟太子殿下在玄天殿跪了好久皇帝也沒见他。 颜溪因着身子弱,晚上吃了些清淡的食物,又睡了一觉,在快夜半时才见到诚王。 他除了面色有些憔悴,衣衫稍稍有些不整,倒是看不出受了什么太大的委屈,只是眼眸无光,暗沉沉似一片死海。 颜溪因着伤势不好起来,见他进来离得很远,便朝他招了招手,道:“過来。” 诚王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去,并未靠近。 颜溪便怒声道:“過来!” 吼完她便露出一丝痛色。 诚王這下子不敢再犟,快步走到她床边,但依然垂着头。 颜溪缓了会儿,才冷声道:“我不相信你会做出什么勾结芒国刺客的事,给我說清楚来龙去脉,否则不用等陛下问斩,我今晚就先打断你的腿。” 她是真气着了。 诚王這倒霉东西一天两天地找死,就像上次,明明不是他做的,他非要认下,就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颜溪冷着面色,恨声道:“這世上人人都在求活,你知不知道我要花多大的心思才能保下你,太子如今還在玄天殿跪着,你倒好,次次找死,荣诚,你已经不是個孩子了,我叫你一声弟弟,你真把自己当個孩子任性嗎?” 這算是比较重的话了,但颜溪丝毫沒觉得自己說得過分,她实在是被诚王這种屡次找死的事儿烦得够呛。 诚王罕见沒反驳,只垂着头默默站在她床边,她說完了這些话,他也沒抬头,只在良久才沉默后,才有些低哑、晦暗道:“对不起。” 颜溪略微挑眉,面色依然有些不善。 “对不起什么?” 她今儿個非得要把话說清楚了。 但诚王沒有回答她,只垂着头,声音很低、也很轻。 他有些恍惚勾动唇角,表情似哭非笑,“我一直不甘心,想飞蛾扑火也再博一次,這次阿尔歌行刺,我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但我想着再博一次,所以我放任了。” 他缓缓抬头,目光有种說不出的痛苦和绝望,却沒法纾解,“颜溪,我沒被冤枉,我确实知道他的计划,我想着可以利用他,我恨他们,我恨所有人,我恨父皇,但为什么是你?” 他說着說着,眼裡的痛苦像是再也压制不住,猛地爆发出来,泪痕划過眼角,砸在地上。 “为什么是你?”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這种绝望和痛苦沒人能理解,仿佛全世界的窒息扑面而来,有那么一刻,诚王甚至觉得他们讨厌他、想他死是对的,因为他真是個天煞孤星,這世上根本不该存在荣诚這個人。 他指尖陷入掌心,一颗心沉甸甸的,仿佛浸在冰水裡。 颜溪倒是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有這么大的反应,半响,她才轻声道:“你只是觉察到他们的计划,并不是参与刺杀,這两件事是完全不同的,只要你和陛下說清楚,陛下定然会明白此中区别。” 她這话算是安慰,但诚王并沒有被打动,面色依然夹杂痛苦。 颜溪根本不明白他的痛苦来自何处,也沒法感同身受他的自责和自我厌弃,两個人之间隔得很近,但又很远。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见他這個模样,颜溪也不好再斥责什么的,只好叹声道:“你去同陛下說清楚吧,剩下的我会帮你求情,這次受伤的毕竟是我,陛下会给我几面颜面的。” 但诚王并沒挪动脚步。 颜溪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荣诚。” 诚王這才目光一动。 他动作有些僵硬,在她床边蹲下身子,目光与她齐平,半响,在颜溪略显冷静的视线下,他有些怔怔的,最后才一字一句道:“我认命了。” 此前,他从来都是說他不甘心。 颜溪有些疑惑他這句话的意思,却听他继续道:“或许我早该认命,颜溪,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叫荣诚的人,便是皆大欢喜,人人都希望我死,他们是对的。” “对個屁!” 颜溪一下子沒忍住粗话都给爆出来了,许是這句话說得太用力,牵动了伤口,她說完后便咳了起来,面露痛色。 “你、你别激动。” 诚王有些慌乱,忙按住她肩膀,朝外看了一眼,急着道:“我马上去叫御医来。” “站住。” 颜溪自個儿平复下来,厉声道:“不准走,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