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
敏感的触觉捕捉着這种堪为折磨的感觉,传导到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元,带来一阵阵轻微电击般的战栗之感。
他不安的躲避着贺彰明缠绵的亲吻。
這一次,贺彰明并沒有挟住他,他躲起来非常轻松。
可无论是往左偏,還是往右偏,贺彰明都能紧跟着贴上来。
呼吸灼热,唇舌黏腻。软刀子割肉的煎熬,莫過于此。
反复多次,荀洌终于忍受不了了,低低开口∶“够了……”
一個“够”字刚刚念出来,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缝隙。
贺章明的舌尖,当即灵活的顶入齿间,将后面那個“了”,与后半截话尽数吞入唇间。
唔……
荀洌从鼻间溢出一声无力的呻银,再一次被贺彰明带入缠绵又悠长的亲吻。
温柔,细致,不带任何欲望。
仿佛要把所有的情感,全部都倾注到這個吻裡。
长长一吻,直到双方都喘不過气了,贺彰明才把荀洌松开。
荀洌低着头,额头抵在贺彰明的肩上,呼吸絮乱的喘着气。
半响,眼睫低垂,哑着嗓子道“贺彰明,我……不知道……”语气犹豫,泄出一丝丝的绝望的迷茫。
贺彰明听出這种迷茫,心脏传過一道苦涩的抽痛。既为荀洌,也为他自己。
手臂一带,把荀洌按进自己的怀抱。
轻轻道“抱歉……是我不顾你的想法,把你逼的太紧了。”
荀洌鼻尖涌起一阵酸意,摇了摇头。
嗓音低哑,带着一点哽咽∶“是我的問題,贺彰明,我只能逃避……”
顿了一顿,闭上眼,有点绝望“逃避這一切。”
沒错。是逃避。
无论是察觉自己的真心后,做出离开贺彰明的决定。
還是发现自己“怀孕”后,对肚子裡揣着的這個小生命无从下手。
甚至于乍然见到贺彰明,明明心中是十分喜悦的,却偏偏要硬撑着做出疏远冷淡的模样。
都是无法直面自己。
疯狂逃避的懦弱行径。
荷洌把头埋在贺彰明的颈窝裡,眼角沁出了两团湿漉漉的凉意。
真卑劣啊。
贺彰明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遇上你這個卑劣的家伙
荀洌沒有想到,贺彰明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
還能克制怒火,低下高贵头颅,真挚又诚恳的表白,丝毫不觉得低三下气、丢面子。
相比之下,只会逃避的他。是多么的令人失望。
他的心中,无法控制的涌起对自己的厌恶。
连带着身体也有了反应。
反胃,作呕,太阳穴突突的疼了起来,靠在贺彰明身上的重量,也变得越来越大。
贺彰明一开始還以为荀洌在回抱自己,心中有些欣喜。
但很快,他就察觉了不对,连忙扶住荀洌的肩膀,焦躁的唤了一声“荀洌”。
荀洌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不定。
听到贺彰明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挣扎着摇了摇头。
“沒事,我只是……头有点晕。”
他闭着眼,脑袋在贺彰明肩上滚了一下,虚弱道∶“你……给我按按?”
贺章明一怔,立即抬起手臂,十指轻柔又不失力道的在荀洌额前、颅后来回按捏。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但完全冻住的五官裡,封着清晰可见的紧张与关切。
期间,洗手间前后进出了几個男人,都眼神怪异的瞅着這两人。
酒吧的洗手间虽然弄的很干净,但本身就某种暖昧意味的象征。
這些红灯区常客们,曾在這裡看到不少龌蹉香艳的场面。但就从未在這裡见到這样严肃正经,几近应急抢救手术的一幕。
贺彰明对他们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全神贯注的盯着荀洌的表情。
观察每一次按捏下,荀洌是表情舒展了些,還是变得愈发难受,以此不断调整自己的手法,让荀洌减少痛苦。
许久之后,荀洌歪在贺彰明身上,长长的吸了口气。“我沒事了,舒服多了。”
贺彰明心下稍松。
单臂拥住他,一边感受着手臂肌肉淡淡的酸楚之意,一边道∶“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荀洌“嗯”了一声“明天要去复查。”說着,忽然停住。
他咬着下唇研磨许久,废了老大的功夫,才把一句近乎呢喃的话语从嗓子裡逼出来。“你……要不要一起”
贺彰明一愣,心中涌起狂热的喜悦。
再开口时,磁性低沉的嗓音裡便带上了一丝清晰的颤音。
“我……可以嗎”
他语气裡的小心翼翼与极不自信。让荀洌鼻尖又是一酸。
刚想点头,便听到洗手间内间裡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喘息,水声,還有高亢兴奋的“哥哥超市我~”
荀洌“……”贺彰明“……”
两人视线撞上,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之意。
公共场合听到他人爱爱的声音,其实并沒有什么.更主要的,是他们两人,也疑似做了一点点爱爱的前奏。
荀洌别开目光,紧紧绷着的脸上,沒有露出丝毫表情。
贺彰明干咳了一声,垂眼道∶“嗯…刚刚进去了五個人,只出来了三個人。”
“這你都记得观察力真强。”荀洌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夸奖。
随即反手撑着洗台站直身体,膝盖一顶,把交叉夹住自己双腿的贺彰明顶的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后,面无表情的說∶“走了,徐慕颜该等久了。”
虽然荀洌的态度,比起刚才,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软化。
但从他嘴中冒出别的男人的姓名,对方還曾和他一起从别墅裡出来。
贺彰明還是无法控制的变得酸溜溜的,阴沉沉的說“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荀洌一边往卡座走,一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沒說话,但那眼神却写满了“幼稚”二字。
贺彰明不管,理直气壮的說∶“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走在一起。”
說着,点漆似的凤眸频频瞪视周围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搭讪的酒吧客人。上位者的威压自然而然倾泻压出,把這些无辜路人吓了一跳。
荀洌“……”
心中无语,又好气又好笑。
拜托,大哥你就沒发现這些人除了对我感兴趣的,更多却是对你有意思嗎
不理贺章明间接性的幼稚行为,走到卡座,就看到徐暮颜正咬牙切齿的和某個客人吵架。他眉梢眼角都透着震怒,一张并不白皙的小麦色脸庞,居然气的微微发红。
眼眸不耐烦的一转,忽然看到荀洌和贺彰明。
连忙遇到救兵似的起了身,如临大赦的快步走向荀洌,急切道∶“荀哥,我們可以先走了吧?”
荀洌有点奇怪的看看他,又看看那個和他吵架的高壮男人。
男人也留意到两人,眼前一亮,大步走過来,自信微笑道∶“你们都是一起的?交個朋友吧,我們在那边的包间。”
說着,抬手一指,指向酒吧角落裡某個豪华包间。
得意洋洋的說“我們钱少今天有空,過来喝点小酒轻松轻松,偶然看到你们這位朋友,很感兴趣,想請你们一起坐坐,酒水全請。
突然,目光落在贺彰明脸上。
眯着眼想了下,有点惊讶“哦,你不是那個阳痿男嗎”
话音未落,荀洌和徐慕颜面色微变,双双看向贺彰明。
贺彰明的脸,已经黑的和锅底似的了。
酒吧音乐嘈杂,灯光迷离。
但贺彰明一眼就看出這個高大雄壮的男人就是刚才和自己搭讪的人。
当时他急于寻找荀洌,面对那些赶不跑的苍蝇,随口就来了句我阳痿的敷衍。结果這家伙冒出来,极不要脸的說什么“躺着享受就行”,气得贺章明打算一拳打死他。
直到突然看到了荀洌,才熄了冲动,随后也就把他抛到脑后了。
现在他這么一說,荀洌又在旁边看着。那种想杀人的冲动又冒了出来。
贺彰明打量着這個疑似“钱少”小弟的傻缺男人,凤眸眯了眯,却沒有說什么。只是对荀洌低低的问“你不舒服,還是先回去吧”
荀洌收回有些微妙的目光,点了点头。当下旁若无人的从那個高壮男人身侧掠過。
徐慕颜见了,立刻紧紧跟上。
贺彰明落在最后面,冰冷的视线睨了眼高壮男人。
高壮男人不料自己的邀請不仅沒有請到人,還受到了這种无视。一张粗矿的脸气得一阵黑一阵白,怒吼一声,冲向贺彰明。
贺彰明早有准备。
见高壮男人准备找麻烦,手臂一扬拳头一推,闪开对方攻击的同时,一拳狠狠砸在对方腹上。
后发而先至的力量,立即让高壮男人痛苦的捂住肚子,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抬起头,白着脸狠狠道∶“你等着,我們钱少不会放過你的!”
贺彰明正在拍打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闻言冷嗤一声,什么都沒說,只点了下头,随即大步走向荀洌和徐慕颜。
荀洌沒把高壮男人拦路的事放在心上。瞥见贺彰明跟上,淡淡的问∶解决了
贺彰明眉梢一扬,“嗯”的应了声,朝着徐慕颜冷笑一下。這种人,也能让你這么生气
說着,還一脸“不過如此”的摇摇头。
徐慕颜心中一塞。
很明确的看出贺彰明纯粹是在荀洌面前秀武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求偶期的恶臭味道。
偏偏說的又是大实话,不好反驳。
他黑着脸上了自己的破吉普,黑着脸瞅着紧跟着荀洌上车的贺彰明。
目视荀洌,沒从他那张清冷疏离的俊美侧脸上看出什么。
只能暗自蕴气,一边提醒自己要心胸开阔,不能被某些小人气死,一边鼓着脸把车开回了滨海别墅。
破吉普在大门口稳稳停下。荀洌下车,贺彰明跟着下车。
荀洌走进花园,进入客厅。
贺彰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赶在感应门关上前也挤了进去。
荀洌转身。
眉间紧皱,目光冷漠的上下审视贺彰明。
贺彰明喉结微滚,咽了口唾液。
肚子裡已经打好了应对“你为什么要跟进来”的腹稿。就听到荀洌不带丝毫起伏的清冽嗓音。
“贺彰明,你真的阳痿了”
贺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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