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
徐副总正在兴致勃勃的越過桌面和另一边中寰王总监敲定時間。听见后,還关切的看了過来。
荀冽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解释∶"沒事,喉咙稍微卡了一下。"心中却有点羞恼,斜斜的瞪了贺彰明一眼。
贺彰明沒理会;时隔许久之后,右手才从餐桌下拿起,恢复了正常的使用功能。他敛眉用餐,一举一动都是严苛礼数下养成的优雅与矜贵,看不出任何不妥。
只有荀冽能发现,這個男人从头到脚,甚至连眉梢眼尾都飘着抹隐隐的躁动。
荀冽心中暗笑。
可笑完之后,他很快发现,自己也无法再镇定下来。
仿佛贺彰明的压抑,通過空气的传播,也感染到了他。让已近尾声的宴席变得磨人起来。
感知中,時間的流逝忽然变缓慢了。
不知熬過了多少次漫不经心的应酬式聊天与谈笑后,终于连活跃着主导气氛的任承和秦雨依两人都认为差不多该结束了。
任承看向贺彰明,笑着說∶"贺总,我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进行下一個活动
一直表现的傲慢矜持、鲜少說话的贺彰明抬起眸,扫视众人一圈。
淡淡道∶"希望大家玩的愉快,今天好好放松,为明天开始的攻坚养精蓄锐吧。
說着,起身朝众人点了一下下巴。抬步转身离开。
贺彰明地位特殊,能坐在一起吃個饭就算是给大家面子,现在也是想走就走,毫无顾忌。
荀冽看他走路体态很正常,隐蔽的扯扯嘴角。然后朝众人望過去。
他回绝徐副总的理由,早已经在宴上传开,此刻,不能荀冽发话,就有人先喊了出来∶"荀总,您就不要参加了吧,有您在,咱们也放不开是不
善意又调侃的语气,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连身声附和。"是啊是啊,荀总忙了一天,還是好好休息一下。
荀冽淡淡一笑∶"那我就谢谢大家体谅了,各位尽兴。"在一阵应和声裡,他也起了身。
任承连忙低声和徐副总說了几句把场子交出去,迎向了荀冽。他作为副陪,肯定要先招呼好荀冽,才好去干别的事。
"荀总,我們已经在旁边的酒店定了套房,现在就送您去休息?"一边說着,一边引着荀冽离去。
两人沿着廊道走出宴客厅,目送的众人這才收回视线。但话题的核心仍在落在荀冽身上。
"哎,也不知道你们這個荀总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真厉害啊。
"那你是不知道,上回和丰晁的项目比這次還夸张,荀总也是這么日夜颠倒,硬是带着我們中寰把丰晁那块硬骨头给啃了下来。
"当时丰晁的张总還有疑虑,想着先和你们合作合作试试水,结果沒想到一下子不可收拾,我听說兆丰马上又要签协议,再投一大笔钱?""嘿嘿嘿,不愧是贺家,消息這么灵通…
聊着聊着话题就歪了,中途不知道是谁随口冒出一句∶"不過我看,贺总和荀总好像都沒怎么說话啊。
众人一默。
何止是沒怎么說话,简直是完全零交流啊。
這要不是经過谈判、达成协议、深度合作、联合办公等一系列明显关系愈来愈紧密的操作,就凭今天双方老大间冷淡的态度,他们這些属下就要怀疑這桌吃的不是迎客宴,而是鸿门宴了。
其中又以参与過谈判的贺家精英们最为奇怪。
明明一开始的合作同盟是贺彰明主动提出的,但谈判开启时,贺彰明却一脸冷气森森的对荀冽不断挑刺。
明明现在贺家史无前例的殷勤态度又是贺彰明主动提出的,但坐到一起后,贺彰明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
想来想去,唯一合乎逻辑的猜测就是。
顶头上司真的很看中寰的发展潜力,但对荀冽個人,大抵是极不满意的。才会有了這种反复无常的脱节态度。
那么,一旦项目结束合作关系接触,是准备挖人,還是吞并?至少不会放任荀冽中寰继续做大下去。
有了這种揣测后,以徐副总为首的贺家精英们心裡就有了数。乐呵呵的岔开话题,招呼起中寰众人。
他们是聪明人,不代表中寰众是傻子。
秦雨依和王总监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与早有准备。
从任承发函,荀冽动怒并领着大家连夜做出方案书开始。中寰对贺家的整体态度与应对措施就已经敲定了。
竞争与合作并存。
借助這段经历,近距离观察并学习,汲取养分,伺机发展自身。
打铁還需自身硬。
中寰,必须尽快抓紧时机壮大起来。
很快,任承回到了餐厅。
再沒人提起先行离场的荀冽和贺彰明。
人人都带着得体热情的商务面具,吵吵闹闹的分拨离开。
正如贺彰明所說。
一夜修整后,接下来,就不能再有任何松懈了。
荀冽泡在满贯热水的遇缸裡。
白天被发胶固定在额后叠角的黑发,此时凌乱的散落着,被热气腾腾的白雾熏得半湿,戳进眼角有些难受。
他索性闭上眼睛往下一滑,整個身躯沉入水中,只留鼻嘴在水面呼吸。
人在水裡,总是能感受到不受身体控制的浮力。
哪怕荀冽体重不低,可一旦松懈下来,四肢也会随着微动的水波轻轻飘荡。
"叮咚
门铃被人在外面按响了。
荀冽闭着眼,懒洋洋的感受着周身的温热舒惬,沒有理会。他還想再泡一会儿。
接连不断的高强度工作,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乏。更多却是思想上的。
泡了這么久的澡,他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已经完全舒展开,并有向暂停工作发展的趋势。概括起来,就是变懒了,沒了工作时的激情了。
至于晚宴时那种迫不及待的渴.求.…似乎也一并在热水的浸泡下消散了。
来得快,去的也快。
荀冽模模糊糊的想。
那句话是久說的来着?热水杀菁
门铃又响了一声,在依旧无人应答后,消停了下来。
三秒后,"叮咚"的门铃声变成了"滴—"的开门声。
紧接着是极轻的一声咔嚓,套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
哇哦。
荀冽后脑一沉,把自己完全浸入水中。
闭眼,屏息,直到肺叶中的氧气渐渐支撑不住,开始不断向大脑发出缺氧的信号。
但是還沒到极限。
荀冽憋了一会,再憋了一会,最后又坚持的憋了几秒。然后猛地浮出水面,撑着遇缸缸壁坐起。
他曲起一條腿,挪了下屁.股换了個舒服的姿势。
然后抬手抹去了脸上横流的水串,顺便把紧贴的湿发耙到脑后,這才缓缓掀开眼皮。
一睁眼,视线就撞进贺彰明那双漆黑幽暗的深邃凤眸。
贺彰明還是白天那身正装。
胸口因荀冽使坏溅到的汤汁早就干了,留下零星一点的污痕。
更显眼的,是比其他布料颜色更深的水渍,大片大片的,一直从胸口连到肩头和臂膀。
显然是被荀洌刚才激起的水花溅到的。
荀冽头靠在墙壁瓷砖上,以一种即便仰视,也十分舒服的姿态看着贺彰明。懒洋洋的說∶"贺先生,你還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贺彰明盯着荀冽湿润的眼睛,眼底暗涌涌动。
许久后,哑着嗓音說∶"我在贵宾室坐了很久,考虑要不要上来。
荀冽挑了下眉毛。"然后呢
贺彰明垂下眼睛。
视线从荀洌琥珀色的双眼,一点点的往下滑。
泡的太久,原本冷玉似的白皙光.滑的肤被熏得微微范粉,而偏浅的唇瓣,更是变得饱满嫣红。在灼亮浴灯照耀下,无论是脸蛋,還是流着水的肩膀,都在反射着似水非水,似玉非玉的光泽。
一路看到底,贺彰明脑中那根从晚宴中途就开始紧绷的弦,终于绷到了极限。仿佛再继续下去,就会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撕裂,最终整個断掉。
他收回目光,后退几步站到洗手台边。
然后转身拧开水龙头,鞠水洗脸,撕开酒店提供的牙具开始刷牙。
荀冽饶有兴致的看着。
一边感觉温度有点低了,就开了水阀换水。
贺彰明漱口的时候,抬头看了镜子一眼。结果差点沒把這口水吞下去。
荀冽坐在空空如也的遇缸裡,勾着唇坏笑。還抱着手臂刻意的抖了一下∶"好冷。
贺彰明瞥他一眼,吐了水,用手背随意一擦。走到旁边给荀冽打开了热水阀。
水阀一开,滚着热气的水流倾泻而出,落进缸裡。
他站在一旁,把外套丢进洗衣篓,开始一颗颗截开衬衣纽扣。
荀冽抬手,接了捧热水泼到自己有些发凉的身上。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彰明表演衣秀。
美景一点点展现在眼前,被热水消解的渴.望,随着渐渐装满的遇缸,也一点点的回归。他扭了扭脖子,再一次滑了下去。
仿佛很害羞,只露出半個脑袋,偷偷瞅着贺彰明。目光飘忽,一会儿看看這裡,一会儿看看那裡。
眼睫微颤,眼神却热,辣又直.白
洗衣筐裡已经堆满了,贺彰明居高临下的睨了荀冽一眼。声音低沉的說了一句∶"然后我发现,任承只给你们定了酒店。
荀冽∶".…
他准备拍拍缸壁以示邀請的手僵住,张了张嘴∶"啊
贺彰明淡淡"嗯"了一下∶"不介意我借用浴室吧,荀先生。"說着,转個身,赤着脚走进另一边隔着玻璃墙的淋浴.间,开了花洒。
凤眸微移,发现荀冽正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
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把淋.浴.间的帘子"刷"的一下给拉了起来。
荀冽∶”...“
操啊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