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急切
這可是今天的主角,她是万不能接這诗的。
而当卫浅溪看到上面的字时,也愣了一下,目光不由往掩在荷花后的小舟方向看了一眼。
“表妹若是不想接的话,便不接吧。”她轻声道。
苏辛夷赶紧点头:“好。”
她不想进端靖侯府的门,但也沒打算高攀太傅家,就算想高攀,人家也看不上,還不如什么都不写。
诗签被收了回去,结果如何,并沒有宣布。
此时天空已经在慢慢积聚云层,恐怕這场雨還是要下。
该重逢的,也应该重逢了。
虽然她的出现让卫浅溪和陆光仪现在的关系沒有恶化,但依陆光仪平时的所做所为,還有端靖侯府动不动一顿骚操作,他们之间很难有完美结局。
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卫浅溪浪费時間在陆光仪那种人身上。
就算是带着孩子,哪怕独美,也比在陆光仪身上浪费時間要好。
她沒办法代她做决定,只能多给她一样選擇。
所以,即使她大可以利用已知的信息,让她和齐岳严错开,但她仍選擇让他们相遇。
只要她那么做——
云层地积聚,让空气凉爽了一些,晚宴便设在荷塘边的竹轩中。
外面便是竹林,吹過竹林的风夹着丝丝的凉意与竹香,连餐食似乎都变得清新起来。
但卫浅溪却因为怀有身孕突感不适,太傅夫人赶紧安排人,将她扶去客房休息。
她和陆光仪是夫妻,人家理所当然地通知陆光仪,可他竟在這個时候,不知所踪。
做为客人,他竟然在主人都不知的情况下,不见了人影,不止太傅夫人脸色不好看,陆光齐和尹丹月脸上也露出几分难堪之色。
陆光齐赶紧解释:“我大哥应是去方便了,刚才他喝了不少的酒。”
他不知,人家太傅府的下人,早就去茅房找過人了。
太傅夫人笑了笑,表示知道了,宴会继续。
原书中,陆光仪似乎也失踪了那么一段時間。
然后再出现时就是——
這时,她又看到一個齐岳严离开竹林的背影。
此时不容她细想,只好跟同桌的客人们說上一句:“我不放心表嫂,去看看她。”
大家都表示理解,坐在旁边的尹丹月說:“表妹且去吧,大嫂有什么事,派人回来跟我說一声。”
說完,给站在后面侍候的翠玉递了個眼色,后者立即站到了苏辛夷身后。
苏辛夷由于着急,沒注意两人的小动作,告了個罪后,便去追卫浅溪了。
在太傅府走动,她自然要找人家家中的人带路。
可今天太傅府的客人太多,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雨,客人们无法回去,太傅夫人已经开始给客人们安排房间,所有下人都调去打扫客房。
苏辛夷不好意思占有人家的人力资源,反正也快到了,便让带路的小丫鬟先去忙了。
她接過小丫鬟手中的油伞,抬头看看天边闪過一道光线,唇不由抿了抿。
应该——
不会有問題吧?
客房裡,卫浅溪被青月扶着躺下,之后青月便要出门。
她拉住青月:“這是在别人家中,不要太麻烦人家。”
青月:“我省得,小姐,你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說完,青月便离开了。
就在青月离开不久,卫浅溪看到一個人影出现在门口,她以为是青月又回来了,便问:“怎么了?”
门口沒人应。
她又叫了一声:“青月?”
還是沒人应。
想到這是在别人家中,可能是别人,她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门口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你别动。”
是個男子的声音,却不是她所熟悉的。
卫浅溪动作顿住了,满面狐疑地盯着门口。
這时,门缓缓从外面推开,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的视线填满。
卫浅溪的神情先是莫名和戒备,但当那张脸在她眼前渐渐清晰时,又开始变得震惊:“你是……”
齐岳严沉默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如今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入灵魂。
“你……還记得我嗎?”
他不该来的,明知道的。
可却還是出现在了這裡,在花园中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行动。
命运中像是有一只手,提着一根线,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咔嚓!
一记响雷自黑幕中劈下,天空被映得如同白昼。
苏辛夷看着那個站在客房门口的背影,心脏颤了一下。
来了,果然是来了。
就在這时,她听到了夹在雨声中的脚步声正朝着這边走過来。
她退后了两步,猛地转身,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迎去。
不用紧张,不会发生原书中的情节,你又不是原主那個脑残,只要把人拦回去——
雨幕中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加快脚步,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表……”
那只“哥”還未叫出口,她看着伞下露出的那张脸时,傻了眼。
卫无渊!
竟然是卫无渊?
原书中不是陆光仪在失踪不久后突然出现,结果正好看到卫浅溪和齐岳严久别重逢嗎?
然后他大怒离开,原主借机安慰,雨夜的晚上,两人孤男寡女,原主又有意勾引,然后就——
反正原书中,卫浅溪第二日醒来,面对的就是這人晴天霹雳。
其实她和齐岳严只是一個在屋内一個在门口,根本沒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但陆光仪是小偷看人,人人都是大盗,当着不少人的面,指责卫浅溪背叛他。
即使后来事情解释清楚,他依然用這個理由道德绑架卫浅溪,丝毫不想想自己是個什么德性。
但现在来的是卫无渊——
想想也不奇怪,妹妹不舒服,他当然要過来看看。
可是,這個时候好像也不太合适。
“浅溪现在如何?”卫无渊走到她跟前,淡声问。
“应该沒事。”她回头看了一眼,思考是拦還是不拦呢?
不過剧情沒给她太多纠结的時間,因为陆光仪也来了。
听他的脚步声,還沒有卫无渊急,但声音却完全相反:“兄长,原来你也過来了,我一听說浅溪不舒服,便赶紧過来了。”
說完,当看到苏辛夷也在时,不由愣住:“辛夷,你怎么和兄长在一块儿?”
苏辛夷嘴角轻轻撇了一下:关你屁事。
面上她未做任何解释,直接道:“来看表嫂。”
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她又接着說了句:“表嫂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被打扰,卫大人和表哥便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便可以。”
卫无渊沒說话,但是平时都快忘了妻子怀了身孕的陆光仪一副关切不已的样子,非要往前去。
“不行,我得亲眼看看浅溪,才能放心。”
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苏辛夷說不出的恶心,不就是为了给卫无渊看的嗎?
她沒忍住,语气稍显嘲讽:“那刚才表哥去哪儿了呢?今日一天怎么也不见表哥陪表嫂一会儿?”
陆光仪沒想到她竟然当着卫无渊的面给自己下脸,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雨越来越大,每個人的神情都隐藏在雨幕之后,卫无渊一直沒有开口,像是一個旁观者,静静地看戏。
但他的存在感,却是让人无法忽略的,至少苏辛夷是沒办法当他不在這裡。
她手紧紧地握着伞柄,挡在陆光仪面前,固执地不让开路。
而对于陆光仪而言,既然太傅府连大夫都沒請,就說明問題不大,他過来看看,不過出于人前好看。
如果卫无渊不在這裡的话,他进不进去其实都无所谓。
可是這是苏辛夷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给自己下脸,他只觉得脸面不過去。
這人不看也得去看看了。
“我是有事和周兄商量,你懂什么,让开。”
說着,一把将苏辛夷推开,朝着客房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卫浅溪已经挣扎着从床下来了,齐岳严几次想要跨過门槛去扶她,最终却因为那條名叫礼教的桎梏给绊了回去。
只能轻声道:“你……别动。”
卫浅溪沒有听他的,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你是岳严哥哥?当年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說一声,我那天去寻你,怎么都寻不到……”
她說着,已经走到了门口,腿突然一软,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齐岳严一只脚猛地向内跨了一步,堪堪接住了栽倒的她——
這时,陆光仪的脚步,马上就要拐過那客房前的那個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