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闭第15天
他嘴巴动了动:“那什么……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就看,上手摸什么啊。”
皇帝冷笑垂眸:“你是孤的人,孤怎么就不能摸了?你知不知道上一個让孤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容穆吞了一口口水。
商辞昼阴森道:“孤把他大卸八块,乱葬场喂野狗了。”
容穆抬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点几不可查的委屈:“陛下又吓唬我。”
“孤就爱吓唬你。”商辞昼冷着脸,“转過去,孤给你上药。”
這怎么行!摸一下都要他的命……這白莲花的本体是怎么回事,要不要這么敏感啊救命!
容穆朝皇帝伸手:“臣自己来——”
商辞昼看了一眼他:“就你那短胳膊?”
容穆:“胳膊不短!我能够着!”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容穆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自称,還是真就爱作弄這样叽叽喳喳的小玩意,他一手就将容穆按住:“你配合一点,我們還能快一点,不然明天早上,孤一夜十次都能被他们编排出来。”
容穆哑了火,知道拗不過這暴君半晌才声音微哑道:“那你……快些搞。”
商辞昼挑眉,看着少年满脸忍耐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样,心中久违的涌上了一股子好笑。
笨裡笨气出现在他寝殿好笑,早上眼巴巴的等着喝露水也好笑,和他闹小脾气還会反過来找他哄他更是有意思。
容穆惯会踩着他的底线,但除了第一次见面,商辞昼之后沒有一次对這個小刺再起杀心。
甚至渐渐的還有将他长久养活下去的意思。
皇宫不缺那点甘露,但缺能被他养活的东西,和让他心情愉悦的人。
商辞昼收回神思,眼眸深沉的钉在少年光裸的脊背上,被桌角垫的乌青不小一片,周围有些发红。
果真是皮脆肉嫩,只是小小撞一下就变成了這样。
商辞昼挖了一指药膏,莫名的呼吸顿了顿,然后缓缓朝伤处抹去。
手底下的身体轻微瑟缩了一瞬,商辞昼瞧见容穆不自觉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双眼紧闭一副隐忍模样。
他万年不动的漠然突兀的晃了一下,眉头微拧,手底下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放轻了。
寝殿内安静无比,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容穆咬牙问:“陛下弄完了沒?”
過了会,商辞昼好似什么也沒有发生一样收回手:“好了。”
晶莹剔透的药膏在灯火下发着细微的光,容穆连忙哆嗦着拉起衣服,只是下一刻,安静的只有两人呼吸声的寝殿中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水声。
商辞昼眼神瞬间凌厉,几乎是立即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容穆:“……”碧绛雪你给我争口气!矜持一点!
房间中并沒有第三人的气息,商辞昼眼神看向开了半扇的窗户,一阵夜风吹過,带着殿内的碧绛雪哗啦啦的响了一下,水波轻浮发出淅沥响声。
“孤還以为又要来人了,”商辞昼看着容穆笑了一瞬,“還想着若是孤一不小心把人杀了,吓到你怎么办,原来只是碧绛雪被风吹着响了响,這花确实有点意思,孤近日头痛症状舒缓了不少,难怪侍君也如此喜爱。”
容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再抬眸时,已经将那股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压了下去,他额角冷汗隐匿,轻声暗示道:“知道臣喜歡,陛下就要对碧绛雪温柔一点,沒了這花,臣恐怕伤心的要即刻死去了。”
商辞昼神色好似看不出任何猜疑,只轻轻一笑道:“佛莲珍贵,就算侍君不嘱咐,孤也得好好看护好了。”
容穆缓缓吐出一口气。
……暴君敏锐至极,总算是糊弄過去了。
天子一年到头都把太医院当摆设,深夜急昭,究竟是紫垣殿哪位贵人需要医治,众人心知肚明。
几天時間過去,大商皇宫的谣言已经从一夜八次变成容侍君不堪陛下折腾,就要被陛下厌弃了。
容穆坐在木长廊上,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消了下去,一双微翘眼眸专注欣赏着自己的大花缸,心中還对那晚碧绛雪突然发动存有余悸。
本体碧绛雪,似乎比他更要亲近商辞昼啊。
容穆听着明春說的话,眉梢动了动:“……被厌弃了?”
谁說的?那暴君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他比以前好多了,晚上睡觉也捂的沒那么严实了。
明春着急道:“公子快想想办法,陛下若是真的不喜歡公子了怎么办?”
容穆无所谓道:“放一百個心,陛下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這段時間,不仅后宫,前朝也隐约传来了一些风声,商辞昼每日在御案前处理的關於他的折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些全都是在上书要皇帝清醒一点,不要违逆阴阳之道,早早将他這個男妖精逐出宫去再纳良家女子的折子
容穆见皇帝脸色难看了好几天,最开始還以为商辞昼在为上书這件事生气,后来打问了郎喜才知道,這人气的不是這些折子,而是這些折子背后的事儿。
长翎卫多年来为皇帝所用,世家子弟中谁家沒有两個妹妹,這些人在御前服侍的时候一多,难免就被郎喜打听到了最真实的消息。
原来有部分官员上书或多或少都有自家女儿的催促在,恐怕這些老父亲還被蒙在鼓裡,以为自家千金终于顿悟,要准备准备嫁给皇帝呢!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這些贵女圈子私底下都在打听一件事,陛下若真的弃了容侍君,那這位花容月貌的容郎君出了宫,可否能与自己续上一段好姻缘。
容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倒是沒想到用力過猛,给陛下又造了些新的困扰。”
从未设想過的对付情敌的方式出现了。
明春一脸懵懂,只会嘴甜的說容穆好话。
“只要公子和陛下好好的,咱们底下這些人也跟着高兴。”
容穆点头道:“只要我在這裡一天,就有我在前面扛着,放心吧。”
明春却惊了一瞬:“公子打算要走?”
容穆只默默笑了笑,沒有回复明春。
他如今身份不明,地位也微妙,還有一個碧绛雪的马甲披的他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付之一炬了。
除此之外,那些朝臣见了他估计也恨不得将他立刻处置……他最大的依仗只有皇帝,這也是商辞昼的拿捏厉害之处。
帝王的宠爱错的永远都不是帝王,只会是魅惑皇帝的那個人。
按照這暴君最开始的脾性,恐怕他這会儿真会被吞吃的渣都不剩,只待被利用完直接卷铺盖走人,能留下一條命都是好的。但在皇宫這一段日子,有吃有喝有太阳晒,外界的风言风语非但沒有为难到他,反而让皇帝全部挡了回去。
贵女们为他暗自垂泪,商辞昼为他神情阴沉,這情况就连容穆自己看了,都得喊自己一声“祸害”。
咸鱼小花的日子太舒坦,皇宫奢华,养的人和花都容光焕发,再這么下去,自闭的碧绛雪迟早要想开了。
這日到了傍晚时分,商辞昼才从外面回来,紫垣殿作为帝王寝宫,說到底距离前朝很近,容穆往出多走两步,說不定還能够遇见一些当朝大官。
“陛下還是吃点饭吧?我刚用完一碗燕窝。”容穆笑着道。
商辞昼停下,看他:“孤觉得容侍君最近的生活貌似很滋润。”
容穆连忙摆手:“沒有沒有,臣只是闲来无事去找了西磬宫三位公子打牌,下午就回了紫垣殿用午饭,晚上就专职等陛下回来一起睡觉了,臣一天也忙得厉害。”說到最后已经有些憋不住笑意。
皇帝脸色果然变得冷漠,大步走過来捏住容穆的脸蛋。
容穆脸颊嘟起,咬字含糊不清:“你又干嘛?”
商辞昼眯着眼睛道:“上药踹孤,孤忍了,孤整日上朝起得比你早也忍了,這几日成天還要处理与你相关的奏折,孤忙的恨不得一個人分三個用,容侍君倒是在這紫垣殿逍遥自在日渐圆润。”
容穆眼睛瞪大:“陛下說归說,不要人身攻击啊!臣哪裡圆润了,明明苗條的不得了。”
商辞昼松开手,捏了捏指尖:“孤說是就是——孤突然想起来明日要出宫一趟,为了侍君身体着想,到时候你就跟孤一起,好好出去走动走动。”
容穆正要一口答应下来,但下一刻脊背就挺直了。
出……宫?
不对不对,這不是他想象中的出宫啊!他出去要带着自己的大花缸的,自从上次春日赏花宴,他就知道自己每天中午必须和本体一起充太阳能,若是和皇帝独自出去,岂不是分分钟都要玄学!
商辞昼见容穆面色作难,心情越发平衡:“怎么,不愿意?”
容穆咳了一声,小声道:“陛下……臣身上的伤還沒好,就不陪陛下颠簸了……”
商辞昼漠然道:“你身上好沒好,孤不知道嗎?”
明春在远处听到這一两句又默默红了脸。
容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商辞昼不再和他废话:“就這么决定了,你明日早点准备,穿一身轻便些的衣服,孤带你出城骑乌追。”
容穆眼看沒有办法了,连忙拉住皇帝的袖口:“陛下等等!”
商辞昼回头。
容穆改变策略道:“臣這张脸骑马太過招摇,陛下可否为臣准备一辆马车……等无人处,臣再与陛下共骑。”
這一击可算是找准了暴君的点,商辞昼果然认真考虑了一下,才缓缓道:“可。”
容穆心情瞬间起飞,等明天皇帝出发,谁還管他马车裡有沒有一缸花!带着碧绛雪,也让這小土花见见外面的水土风气,别一天天在皇宫裡吸着龙气,净想着怎么开花了!
想到這裡,容穆觉得這是他和皇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活动”,于是他兴致又起来,追在皇帝身后巴巴问道:“不知陛下明日出城是要去干什么?”
商辞昼脚步顿住,侧身笑着同容穆道:“孤前些时日吩咐李隋川查了一点东西,东西沒查出来,倒是带出了一群底下的耗子,孤闲来无事,去瞧瞧热闹。”
容穆也开心道:“我也爱热闹,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呀?好玩嗎?”
商辞昼语气低沉,勾起嘴角顽劣道:“好玩啊,我們去诏狱。”
容穆:“……?”
商辞昼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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