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齐天晚這一忙就飞起来了,和新雨数着時間,结果临近下班時間米娅過来敲门。
“齐总,齐董让您晚上回家一趟。”
齐天晚的脸立即黑了一個度,情绪肉眼可见地坏了下去,按电脑的声音都重了几分。
和新雨在他口袋裡待得不耐烦了,几次试图从口袋裡滑落下去,却又每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双手给按了回去。
這人真的沒有练過么?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這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反应速度?
和新雨觉得自己往外逃得很自然了,齐天晚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被按到最后和新雨也老实了,甚至還在即将要掉出去的时候努力扒住裤子不让自己掉出去。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齐天晚呼了口气,站起身微微活动身体,然后捂着口袋背朝着门,生怕被人看到似的面朝窗外,将口袋裡捂了半天的娃娃拿出来。
和新雨的头发静电非常严重,在口袋裡摩擦摩擦,现在整個贴在脸上并炸成刺猬,非常的非主流,哪怕有這张脸撑着也无法直视。
齐天晚拨开她被头发遮挡的脸仔细端详着。
和新雨和他对视,很期待他能跟自己說些什么,比如你是不是娃娃成精啊,或者是什么大宝贝啊之类的。
结果,结果齐天晚盯着她瞧了半响之后,当着她的面摸出手机看了眼,看完后打了個电话。
“上次你說五羊观的符很灵验,能不能给我来几张。不要平安符,有沒有驱邪符之类的,对,急着要,代购?行,快点寄给我,加急特快,我现在给你发地址。”
和新雨:“???!!!”
什么玩意,怎么直接就上驱邪符了?都不用再确定一下的么?這驱邪符不会直接把她驱得魂飞魄散吧?她只是想出来投胎,而不是魂飞魄散啊!
“喂!不要上来就下猛药!”
然而和新雨抗议,齐天晚却不给她机会了,沒有要跟她谈判的打算,直接把她塞进了包裡。
那通电话就像是一种威胁一样,在警告她不要作祟,他有的是办法能对付她。
他是真的骄傲且自信,明知道娃娃很可能闹鬼,他竟然還安心将她留在身边并打算带回家,一点都沒把她放在心上。
可能這就是无神论者的挣扎吧,齐天晚仍旧愿意相信一切都是巧合,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和新雨要气死了,這人怎么回事,怎么這样啊?
他是不是存着直接让她魂飞魄散的心思,既然察觉了起码也跟她沟通一下,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冤屈,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好不好,他们相处這么久,她除了自己受伤之外,可从沒有动過齐天晚一根头发。
当然,這都是她动不了的原因,但她都這么弱了,齐天晚竟然二话不說就要消灭她,這换作谁不心寒。
几天相处下来她還以为自己稍微了解齐天晚了,他每次都细致清理自己,又做裙子又梳头的,還以为他有多心软,沒想到也是個无情无义的。
和新雨有点說不清的委屈。
今天是周五,一般周五齐天晚都不加班,他六点就离开了公司,然后去了健身房。
這一健身就是两個小时,齐天晚将公文包锁进了车裡,可能为了安全,他把公文包放在了车座位下的空隙裡,這裡又闷又热還要被重重的电脑压,和新雨气到直接撅了過去,等她再醒来时车子已经稳稳开动了,但并不是通往回家的路。
一路上齐天晚的电话都在响,他用的還是非常老旧的那种铃声,只会发出叮铃铃的声响,這声音在封闭的车厢中回荡,吵得和新雨脑瓜子嗡嗡作响,恨不得替他接了。
电话到后面越响越急,几乎沒有间断,和新雨感觉车子停了一下,接着手机再也沒有响過了,似乎是关机了。
和新雨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包裡拱了几下,本来电脑包就不宽敞,现在又装了重重的电脑,她连动一下都艰难,只能继续瘫着。
黑色车子拐进一個看起来就相当豪华的别墅小区裡,此时别墅中灯火通明,院子凉亭裡三三两两坐着些人正在闲聊,這個時間了,几乎很少有客人還沒有离开,但這裡却仍旧有客人沒有离开。
作为别墅主人的齐弘业不知道是被气的還是支撑不住先进屋了,现在陪聊的是齐弘业现任妻子温令慧。
等太久,温令慧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要說的话也快說尽了。她几次侧头让管家进屋去打电话催促。
坐在她对面的同样是位得体优雅的贵妇,只是這人也有些坐不住了,不住地喝水。她身边坐着一位穿着粉色裙子的年轻女人,本来是温柔优雅的少女,此时她眉头紧皱,时不时伸手抓抓被蚊子咬到的腿,這大晚上的坐在院子裡,可想而知今天蚊子会在她腿上开什么样的狂欢派对。
眼看時間已经要走過九点了,再不离开实在說不過去,贵妇人真要起身告辞,院外就传来的车子的响声,是齐天晚到了。
众人全都偷偷松了口气,温令慧心中怒到了极点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齐天晚直接在院子裡停了车,看也沒看坐在那等他的一众人,径自拎着电脑包朝别墅内走去。
温令慧脸上面子挂不住,压抑着怒气立即喊了一声。“天晚,今天怎么回来這么晚,我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曼青妹妹来看你,你不過来打声招呼?”
齐天晚仍旧像沒有听到一样,脚步還更快了一些,直接大跨步进了屋裡,一行人也赶紧跟去了屋裡。然齐天晚脚不实在太快,等他们追到客厅时,齐天晚都已经到二楼书房了。
温令慧安抚两人道:“肯定是弘业那边有急事了,等他们說完出来再让俩孩子聊聊。”
李曼青进屋后就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凸起的小包,几乎连成了片,瞧着有点密集恐惧,她恶心到忍不住啊了一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脸都白了。
她一叫惊到了几人,母亲江琪赶忙扶住她:“青青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這么难看?”
李曼青早知道今天是要来相亲的,业内有名的齐家科技公司的齐天晚是個钻石王老五,可這么多年也沒有一個人能入他的眼,她知道自己不是特殊的那個,此时见到齐天晚的态度,她更不可能再往上贴了。她满脸虚弱地靠在母亲身上,有气无力地道:“妈,我觉得好难受,快要喘不過气来了,我想赶紧回家?”
這时候哪還顾得上给女儿相亲的事,江琪立即扶着女儿往外走。
人都已经来了,事情怎么就這时候黄了,可对方坚持,温令慧左右看看,只得让司机先送两人回去。然后她赶紧朝书房跑去将這件事告诉齐弘业。
和新雨這会正趴在电脑包裡听齐天晚他父亲說话,听過他在家裡自言自语时的声音,也听過他和下属谈话时的声音,可她還沒有听過像此时這么冷漠又板正的声音,就像一台机器一样,只公事公办地汇报着公司的情况,一句额外的寒暄温情都沒有,仿佛這两人就只是上下属关系而不是父子。
有這样的家庭关系,难怪齐天晚的行为瞧上去那么变态,估计是压抑久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但她可不同情這人,现在最该同情的是自己,比他更惨的人多得事,何况她现在還在生气中。
事情讲到中途,温令慧過来敲门,小声說江琪母女俩已经走了,齐弘业這才打断了齐天晚的汇报,询问他有沒有和人打招呼,聊得怎么样。
齐天晚的声音沒有任何波动,对他的問題也置若罔闻,依旧冷冰冰地继续做汇报,并打开电脑将数据一一呈现到他面前。
等到汇报完毕后,他收好电脑站起身:“下次我会将所有周报以邮件形式发到您邮箱,請注意查收,有事情联系秘书米娅,我先回去了。”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和新雨在裡面又被电脑压了一下,她感觉有双手将她往旁边挪了挪,调整到了舒服的位置。
虽然還是很不高兴,但不得不說這点很贴心了,竟然会照顾到娃娃在电脑包裡待得舒不舒服,個屁,真這么照顾她刚刚怎么還让她被压那么久。肯定是因为她挡在包底导致电脑触碰不到底部,包扣不上。
想到這种可能,和新雨那点微末的感动又迅速消失。
饶是齐弘业已经见惯了齐天晚這副模样,可仍旧每次都被气到半死。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父亲,你却连一句关心都沒有。不過就是一個意外,你却记仇十几年,事情早就過去了,你的心胸就這么狭窄?這样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齐天晚的脚步微顿,握着电脑包的手也因为愤怒收紧,可他到底沒有冲进去争辩。
争辩這种不会有结果的事沒有任何意义。
“不放心你可以另找。”
說完他迅速上车离开這個令他厌烦的地方。
和新雨艰难地在电脑包裡挣扎,救命,她真的要被压死了,這人就是故意的吧!
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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