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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作者:非刀
齐天晚沒有什么机会扎头发,小时候玩的娃娃虽然有头发,那头发也都是母亲打理,他很少摆弄,现在让他给娃娃扎头发,着实有点为难。

  先前希望礼物送過去时是漂漂亮亮的,他還特地到超市裡买了一袋皮筋,勉勉强强扎了俩辫子,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当然那俩辫子很轻易就散掉了。

  十厘米的炸毛娃娃头发其实并不长,扎起来的小揪揪也只有半個小指的样子,還有很多碎头发扎不住,很轻易就炸开了。只是扎头发最令人头疼的倒不是碎发問題,而是很容易就扎的一個高一個低一個前一個后,逼死强迫症。

  齐天晚现在就对着自己扎出来的两個小揪揪头疼,左右很明显不一样高,左边看上去還可以,右边太靠前了。他拆掉右边重新扎,随着小皮筋一起下来的是七八根碎发。

  扎完又觉得右边高了点,于是再拆。

  来来回回拆了三次,手边积了一小撮头发。估计再多拆几次,右侧头发就要被薅秃了。

  和新雨感受着脑袋被拉扯的感觉,决定收回齐天晚温柔的话,這哪裡是温柔,這分明就是暴力行为,不会扎头发趁早放弃不好么!

  齐天晚听不到娃娃的呐喊,继续和头发奋斗,直到他拆完第五次,甚至用上了尺子丈量之后,才终于扎出一個自己满意的小辫子。

  左右看了看,齐天晚点点头,现在看上去齐整多了,是只可爱娃娃。

  和新雨被捏着两只手臂在空中晃了一圈,幸好脑袋裡的棉花塞得很满很硬,不然這一晃她的眼白就要翻出来了。

  幼稚,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幼稚。

  修补好娃娃之后,拿出上次做娃娃剩下的材料,這只瑕疵品不能送人,他要重新做一只。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他将布料拿出来沒多久,王诗雯的视频就打了過来。

  视频刚一接通,画面就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王诗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哥哥,哥哥,你快看!”

  挡住画面的东西被向后挪开,齐天晚看清楚王诗雯手上抱着的东西,是一大一小两只娃娃,俩娃娃大小长的一模一样,和他面前摆的這只手作款也很想象。

  王诗雯兴奋地喊着。

  “我收到心语娃娃了,20和10的全都收到了,是原版!原版哦!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超级可爱!”

  齐天晚看看手裡的布,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做了。

  做這個也是因为王诗雯很想要這只娃娃,上次過去听到她在念叨說收不到原版,好在娃妈开放了手作,可以自己按照图纸买材料做,可她一個十岁孩子,让她手作娃娃還是为难她了。

  可能是王诗雯念叨多了,一個在家裡照顾齐韵很多年的阿姨和她說齐天晚以前做手工很厉害,還给家人做過衣服,一点都不输外面卖的那些。于是王诗雯就盯上他了,缠着他帮忙给自己也做一個,材料她都买好了。齐天晚手裡這堆布料头发绣线棉花就全都是王诗雯买的。

  齐天晚沒有立即答应下来,他已经超過十几年沒碰過這些东西了,手早就生的不行,就算以前很擅长,现在也完全沒有自信了。

  何况他是真的不想再碰了。

  齐韵知道這件事之后,按着王诗雯来道歉。

  瞧着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模样,齐天晚叹口气,到底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孩,他也不忍心看她哭,嘴上沒說什么,他私下還是接過王诗雯那堆材料,打算做一個给她。

  但现在她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王诗雯喊道:“哥哥,你不用帮我做啦。”

  不做也好,能省下几晚時間处理工作了。

  心裡是這么想着,他還是有些遗憾地抿了下嘴,手指摩挲着针,指尖被针扎了一下也沒感觉到疼,已经太久沒有這個感觉了,以前沒有理由再碰這些,好容易有了個理由,现在又失去了。

  那边王诗雯還在向他展示自己的娃娃,别看王诗雯小,打理娃娃還挺有一套,那两只娃娃的头发被编成了复杂的小辫子,上面别着可爱的发卡和抓夹,粉色裙子和成人穿的一样精致漂亮,娃娃脸揉捏的圆圆团团,還有奶镖,脸颊上打着粉粉的腮红,令人眼前一亮,和他手裡這只简直判若两娃。

  齐天晚本来对娃娃沒兴趣的,但手裡也有一只,就免不了和原版做对比了,明明都是一样的五官和大小,怎么到手就差别這么大。

  他来回盯了半天,总算发现了問題所在。

  自己這只沒穿衣服!

  对,肯定是衣服的問題,穿上衣服就一样可爱了。

  先前做娃的时候也沒想過要做衣服,就這么素体的送過去了,所以娃娃掉出来才被折腾的這么惨,如果当时有衣服在身上挡挡,也不至于勾破了洞。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再做娃了,齐天晚收起东西,将架子上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布料箱子打开,這裡面還有很多当时花高价买来的上好布料,各种颜色材质都有,本来他已经将布给丢掉了,当时工作室起火烧了一些,剩余的都是他母亲抢救回来的,并且帮他齐齐整整地叠好装好。

  搬家的时候齐天晚想把這些丢掉的,這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可他舍不得母亲的苦心,也舍不得自己年少时的热爱。

  放太久,一些布料出现风化迹象,哪怕保存再好,也抵不過時間侵蚀。

  齐天晚将不能用的挑出来放在一边,捡了块粉色和白色的布拿出来,又翻找出来一條松紧皮筋,久违地打开了缝纫机。

  做娃娃的时候全都是手缝,這缝纫机也很久沒用了。

  和新雨站在一旁瞅着他对着缝纫机调试,又瞅瞅他挑出来的布料,忍不住怀疑,难道他是要给自己做衣服?

  這人的工作是服装设计?但看他平时上下班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穿着,可跟服装设计一点都不沾边,跟這個装修得明艳艳的家也格格不入。

  难道他是给服装公司做销售的?這裡只是租的房子?

  這倒是也有可能,销售工资高,租個好点的房子也不算什么。這么一想完全就合理了起来。

  反正总不能是服装厂工人吧。

  和新雨這塞满棉花的脑子现在思考起来就是满世界乱飞,一点也不讲逻辑。

  她走神這一会功夫就被已经画好衣服图纸的齐天晚捏過去将布料放在身上比划合不合适了,和新雨又想尖叫了,她不要穿衣服。

  真不是她现在不讲羞耻了,而是,塞完棉后本来就很重了,穿上衣服岂不是更重,她才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

  可齐天晚才不管一只娃娃在想什么,直接开缝纫机咚咚咚地缝了起来,现在做成人衣服他做不来了,但给娃娃做個简单的小裙子還是可以的。

  很快一條掐腰的粉色百褶吊带裙就套在了身上,腰间還加了白色蝴蝶结做装饰。

  现在看上去和王诗雯那只差距沒那么大了,齐天晚弯了下嘴角,摸這些东西总能让他心情愉悦,不知不觉就投入进去。

  裙子還是做大了一点点,肩带往下掉,一不小心就露出胸前刺绣。齐天晚拆了裙子重新做了肩带,又多做了两個蝴蝶结,系在娃娃那拆了五次才扎出来的完美揪揪上。

  果然人靠衣装,现在娃娃可爱加倍,早就不是先前的磕碜样了。自家孩子越看越可爱,齐天晚這個从不拍照的人都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拍了起来。

  和新雨僵硬地站在墙边,被人盯着拍照。

  她不明白這有什么好拍的,自己长這样子,放手机裡每次看到不会做噩梦么?

  但齐天晚拍的很起劲,在墙边拍完不够,還捧着她到客厅,放在那些充满了艺术性的画面前捧着拍照,一会抬起她的手一会别住她的脚,還从左从右做出飞翔的姿势。

  从他那发光一样的眼神来看,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有点变态。

  和新雨踩着他的手,可恨自己不能屈膝跺脚,不然一定狠踩几下。

  在几面墙前拍完,齐天晚捧着手机又欣赏了一会,這一会功夫就拍了二十来张,他删删减减半响也只删掉了五张拍模糊的。

  人都有分享欲,齐天晚拍完才发现自己无人可以分享,他也不太想给王诗雯看,毕竟在妹妹心中的高大冷酷形象不能崩塌。

  齐天晚不由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個微博视频,最后似乎有個群号可以进群/交流。

  齐天晚对這种新兴起的棉花娃娃圈子不太了解,唯一消息来源就是王诗雯,所以他看到的都是像妹妹那样的小孩子在玩娃,自己进群和一群小孩子交流似乎太不要脸了点,好歹也快三十岁了。

  捧着娃娃在沙发上坐下,齐天晚将她顺势夹在了自己臂弯裡,像抱孩子一样卡在那裡开始看手机。

  和新雨姿势别扭地瞪大眼睛偷看他的手机屏幕。

  有点远,看不太清楚。

  齐天晚還在思考,成年后他就很少做出从心的事情了,他变得像大多数人一样按照理智和现实行事。可這一次他想任性一把找回童心,跟孩子一样的喜好也沒什么,谁规定不能像孩子一样活着了。

  给自己找完借口后,他捡起了不常登陆的扣扣摸索着群号进了群,群名就透露着幼稚,叫崽崽幼稚园交流群,不知道会以为是個幼儿园的家长群,谁能想到会是一群幼崽在裡面交流呢。

  带着点尴尬的情绪申請入群,手机瞬间响起各种提示声。

  “欢迎姐妹加入群聊,是新手妈咪么?”

  “我家饱饱和新来的ee打招呼,ee好。”

  齐天晚:“……???”

  眯着眼看到一点关键字的和新雨:“???姐妹?妈咪?”

  进群三秒后,连群公告都沒看清的齐天晚迅速選擇退出了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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