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攻略進行時3
雲蘇蘇看着他的表情從嬉笑轉爲認真，便也不自覺地認真了起來,“你還記得當初贈送房子的時候，你說你的房產無數，有許多空閒的房子可以借給我住。”
湛越鳴恍然大悟“哦”了一聲,猜測道：“你是想借房子？嘿，早說嘛,我以爲什麼事兒。”
“小事而一樁嘛……”
說到後面他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一樣，擺了擺手,一臉“沒問題”地慢悠悠換了個坐姿，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像是壟斷了A市的小霸總。
雲蘇蘇瞥了他一眼，憋住笑,道：“不是借給我，借給我樓下的朋友,他們在這裏工作需要有一個住的地方。”
“行。”湛越鳴想也不想地爽快答應，驕傲道：“哎呀，用錢能擺平的事那都不算事。”
“這樣吧,”雲蘇蘇道：“我覺得你可以向他們索要房租，但希望價格在他們工資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除去一部分的日常開支,還有需要攢的治療費用，剩下的當作房租。”
便宜可以佔，但最好或多或少付出一部分的回報,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行。”湛越鳴機械般應答着，像是個無情的點頭機器。
一切都交代完，雲蘇蘇功成身退,“好的，感謝你們十分慷慨地拿出這些交換條件，現在話題回到你們的事情上吧，請問打算在什麼時候搬離這裏？”
安秋白道：“我倒是不急，戰火還未正式拉響，雖然取消了部分行程但時間還是緊湊的。明天就要離開迦尼格納，我寫給你一份家裏人的確切住址，希望戰爭開始的時候你可以及時幫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放心，交給我。”雲蘇蘇拍胸脯肯定道。
話落，她看到安秋白拿起桌上的紙筆流暢地寫下勁挺剛毅的字跡。
雲蘇蘇接過字條，略有深思地點了點頭。那邊湛越鳴道：“我嘛，隨時隨地，但當然是越早越好了。我還挺好奇時空裂隙裏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呢，話說要想進入時空裂隙是不是要經歷什麼災禍或者別的什麼超越光速的載具。再或者特殊的地點時間，比如百慕大三角……我看電影裏都是這麼演的。”
湛越鳴似乎意猶未盡地還想再舉幾個例子，被問者的神情卻是越加凝重。
他注意到了，知道自己思路偏離了主軌，便及時打住，滿臉期待地看着雲蘇蘇等待答疑解惑。
超越光速的載具？雲蘇蘇腦中霎時間浮現那個慢吞吞的熱氣球，道：“不需要粉身碎骨的災禍也不需要超越光速的載具，熱氣球坐過嗎？”
湛越鳴對陌生詞彙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看向安秋白道：“你知道熱氣球是什麼嗎？”
只見安秋白神情淡淡的，不驚訝也不疑惑。他倒是沒正面回答湛越鳴的問題，而是側目靜靜看了雲蘇蘇一眼，似乎在觀察什麼。
安秋白那雙眼睛好看得不真實，像幅畫一樣。
被盯上那麼一眼，雲蘇蘇一顆心微微一動，感覺自己下一秒要把穿越遊戲的祕密全盤招出了。
就在雲蘇蘇感覺安秋白準備說什麼驚人的話時，他卻嗯了一聲，道：“熱氣球是一種比較古老的飛行器了，大致形狀可以搜索圖片，已經有人使用技術復原它記載的樣子。”
好奇不已的湛越鳴趕忙搜索出圖片來，舉起屏幕道：“原來是這樣啊，安全嗎，進入時空縫隙的話會不會被捲入什麼奇怪的時空裏回不來了呀？”
“肯定不會的了，”雲蘇蘇肯定道：“我使用那麼多次從未出現過任何故障，除非你天降災星。”
湛越鳴皺了皺眉道：“怎麼可能天降災星，你知道我有多歐嗎？那幾個朋友一抽獎就要給我打電話吸歐氣！”
雲蘇蘇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安秋白爲雲蘇蘇和她的朋友安排了客房，小憩了一覺。醒來時還有備好的新衣服和私用廚師安排的早飯。
太舒適了。
咬了一口飯的雲蘇蘇如是想。
整理好，湛越鳴帶她驅車前往祝梓鑫的家，一路上遇見許多往西南或北方向搬家的車輛，停車的間隙聽到路人討論說，原來短短的時間內又發生了一起爆炸威脅事件。這次不是在迦尼格納附近，而是另一個陌生城市，一個沿海的繁華商業區發生爆炸造成慘烈的傷亡。
城市的氣氛無形之間變得緊張壓抑，每個人的神情都是緊繃着的，所有的討論都是與爆炸、搬家、兩國矛盾相關。
太平盛世的景象在所有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路無言。
車輛進入一個小村莊，在一個寬闊的大院前停了下來。司機是從安秋白那借來的，所以湛越鳴和雲蘇蘇下了車駕駛位上的司機在原地等待。雲蘇蘇原以爲一個滑冰運動員會把家安排在滑冰場附近。
可一路過來也沒看到能夠施展滑板技術的場地，甚至連池塘都沒有。這裏比安秋白家的位置能爲偏僻，再往遠走一點就是什麼建築物都沒有的空曠土地。
眼前的院子非常安靜，院中拴着的一條大黃狗蜷在狗窩邊打着盹，安靜得像是沒人居住一樣。
那條狗特別瘦，毛髮也瞧着不健康。
雲蘇蘇不確定地問湛越鳴道：“她真的住在這嗎？”
“我媽問過了，給的地址就是在這裏。”湛越鳴神情難得嚴肅地點了點頭，擡手按響了門鈴，門鈴一響那條大黃狗立刻醒了過來衝着門口亂吼一通。
除了那條狗好半會也沒見屋子裏出來一個人。
鄰居被狂吠的狗吵得出來發生了什麼情況，湛越鳴趁機問道：“等一下朋友，請問這間屋子的主人還住在這裏嗎？”
“住着，”年紀有點大的奶奶朝那邊望了一眼，道：“住着個女孩，不常出門，她家人三天五頭會來看望一眼，那條狗也沒怎麼見她餵過，主要靠她家裏人來的那幾天喂點食活着。”
“你們是她的朋友嗎？瞧着挺臉生的。”老奶奶好奇問道。
“是的。”湛越鳴誠實道：“我是她的親戚，聽說了她的情況來探望探望。這不，按了幾次門鈴也沒見人出來，驚擾到您了，實在不好意思。”
雲蘇蘇也道：“不好意思，抱歉啦！”
老奶奶揹着手，想了想，慢悠悠走了過來，道：“那狗咬人，我餵過幾次我帶你們進去吧。”說完她走到門前來順手摸了摸雲蘇蘇的頭，鎖着的門就那麼輕鬆地打開了。
本來兇狠的狗在見到老奶奶的剎那安靜了下來，搖起了尾巴。
老奶奶敲了敲門，以十分熟悉的口吻道：“鑫兒啊！快起牀了，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話落，房門被人從裏往外打開了，開門的是個年齡接近三十的女子，穿着睡衣，頭髮不是很整潔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湛越鳴似乎認出了他的身份，道：“請進吧。”
祝梓鑫從冰箱裏拿來提前切好的水果，擺在桌面上，又拿來一包巧克力味的包裝食品遞給雲蘇蘇，問湛越鳴道：“是我爸叫你來的嗎？”
湛越鳴下意識看了一眼喫得正香的雲蘇蘇，心虛道：“叔叔沒和我說過具體的情況，是我自己來的。”
祝梓鑫沒說什麼，但臉上露出了一種“我和你又不算熟，爲什麼突然好心大發長途跋涉來探望我”的奇怪表情。
鄰居奶奶卻是表現出了老人家的好奇心，問道：“和父親鬧矛盾啦？什麼事情當面講開就好了血緣關係沒什麼終身不能原諒的事情，非得找個中間人做什麼呢？”
湛越鳴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是變成了“中間人”。
他蒙圈的表情戳中了雲蘇蘇的笑點，差點忍不住撲哧一下把滿嘴的零食笑噴出來。
祝梓鑫無奈笑道：“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樣的，這件事說起來太麻煩了，總之沒有鬧矛盾。”
“哎呀，沒有鬧矛盾就好了啦！”那老奶奶似乎也沒有多過問的意思，點了點頭，專心喫起面前的水果來。
湛越鳴尷尬地坐了半會，把雲蘇蘇抓了過來，道：“其實今天過來這邊主要是她想找你。然後聽說你最近的情況也不是特別好，作爲親戚，雖然血緣關係也不是特別近，畢竟多少還是有點沾親帶故的。所以我也來看望看望情況，希望你可以每天開心健健康康。”
說着他把路上買來的一堆見面禮拿到了桌面上。
祝梓鑫看了雲蘇蘇一眼道：“我又不認識她，一個小朋友找我有什麼事情？粉絲嗎？”說完她又自我否定，“我都過氣了，哪還有那麼狂熱的粉絲。”
雲蘇蘇望見祝梓鑫說後面那句話時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神情，她開始攻略前，已經對名單上面的人做了一點簡單的功課。
關於祝梓鑫比賽的視頻資料都依靠網絡搜索了出來。
她想到那些比賽資料，發自肺腑道：“沒有過氣，我很喜歡你呀，你知道嗎在冰上的時候你就像一個仙子一樣，一切由你主宰，彷彿天生本該如此閃耀的。”
祝梓鑫眼睛不禁亮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事，又恢復了灰暗的神色，“那是過去了，我受了傷，在賽場失利無法再將比賽進行下去，不得不選擇退賽，如今輝煌的人生早已離我而去。”
本來安靜的老奶奶卻忽然道：“哦！原來你是那個年紀輕輕就拿下七連冠的花滑冠軍嗎？”
“怪不得瞧着臉熟又想不起來是誰，”老奶奶笑了起來，“沒想到昔日的冠軍竟然就住在我隔壁呀！現在無法參加比賽了嗎？有點可惜，但是那段成功的經歷是普通人沒曾體驗過的，這是在短暫的一生中比金錢都寶貴的財富啊。”
“或許你現在想不明白，當到我這個歲數的時候在感嘆光陰如梭的同時，在小輩與摯友面前提起這樣曾經光輝的時刻是多麼驕傲又幸福啊。”“要我一個普通的老太太分享什麼還分享不出來呢，”老人笑着嘆了一口氣，“年輕人萬事別想不開，非同凡響的經歷纔是真真切切屬於你的，執着於一時的失敗做什麼呢？”
“再老一點，等到什麼都忘記了，無論是痛苦還是輝煌的過去都會被遺忘掉，說不準連自己的名字都答不上來了。你想想，等老了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年輕時候感覺無法承受的痛苦在那時候的記憶裏都是空白的。大好時光，白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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