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一
凌云峰众人才听到這個消息时,一开始也吓一跳。
但仔细一想,按這两人感情的深厚程度,结契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因而众人也都很快接受,并向两人送来真挚的祝福。
——除了六遥。
他送了两份贺书,给岑景的那份,前面一半写满了祝福词。
后半截他不断重复强调:凌云峰是你永远的家,不开心了马上回来找你六师兄,你六师兄马上找人整治闻人芜!
给闻人芜的那封,表面上看起来和岑景的那封无疑,打开则通篇都是痛斥闻人芜拐走他小师弟的话。
岑景看了哭笑不得。
除了师兄师姐们,师尊也给他们两個人送了贺礼。
给岑景的是一块全新的玉佩。
承渊剑尊道:“当年你尚且年幼时,我见你神魂不稳,便做了枚稳固生魂的香囊令你日夜佩戴。”
沒想到這一嘱咐便是百年,香囊如今還在岑景身上。
承渊剑尊目光从岑景身上扫過,即使岑景爱护的好,但香囊仍旧沾上了岁月的古朴痕迹,且小孩的香囊,对成人来說,确实小了些。
“我见你实在喜爱,便又另亲手做了枚同色的玉佩。”
“我想将来你带着,也更相宜。”
承渊剑尊說着向前,他那双从来只握剑守阵的手,不太熟练的替青年换上玉佩。
月白色的玉佩通体莹润,于室内莹白中透着浅浅粉意,在日光下则又散发出淡淡的浅蓝色光泽。
岑景简直爱不释手,他接過换下来的香囊,双眼发光:“谢谢师尊!我好喜歡!!”
给闻人芜的是同系列的玉佩,但细节略有出入,肉眼能看出是一对。
可见他对两個小辈一视同仁。
岑景见了更加高兴,暗地裡扒拉闻人芜的衣角。
闻人芜取過系好,郑重道:“多谢前辈。”
岑景在闻人芜身侧一拍,故意拉长音调:“還叫什么前辈?”
他故作严肃,私下却挤眉弄眼给闻人芜使眼色,“叫什么不知道嗎?”
闻人芜会意:“多谢师尊。”
承渊剑尊還沒說什么呢,岑景便欣慰道:“這才对嘛。”
他转向承渊剑尊:“是吧,师尊?”
承渊剑尊:“……”“嗯。”
…………
两個人在凌云峰上住了很长一段時間,后又回魔界四处游玩。
岑景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待把魔界也玩的差不多时,他撺掇闻人芜道:
“我們去凡界玩一玩吧?”
他亲在闻人芜脸上,道:“就当是新结道侣旅行啊。”
這是岑景不知道第多少次,用“新结道侣”做由头,向他发出請求。
偏生他就吃這套。
他自己知道,岑景更是拿捏的比他還清楚。
“好。”闻人芜垂眸。
其实,只要是岑景开口的請求,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心甘情愿,甘之若饴地愿为岑景摘。
计划排定当天,闻人芜就开始着手准备物件。
毕竟凡间不是凌云峰、更不似魔宫,并非什么物件都齐全。
即便远在凡尘,他也想给岑景最好的。
倒是岑景,什么都不曾准备,不像是旅居的,倒像是去什么豪华景点一日游。
他们二人先是去了凡间京城。
京都繁华,长街左右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凡人似流水般络绎不绝,是修士人少的修真界从未有過的热闹场景。
有些修士久居深山,乍一来到富饶繁华的凡人都城,甚觉吵闹不安,不免厌恶。
但岑景有现代生活的记忆,因而倒是对這种热闹的场景颇为喜歡。
人嘛,就是要热热闹闹才有生气。
于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二人置办一套大宅子,墨岭安排几個安静本分的魔修服侍。
自从来京都,岑景的日子過得可谓是快活似神仙。
清晨从闻人芜的怀裡爬出来,眼都沒睁开,便匆匆忙忙洗漱,去赶京都城最好吃的早点。
吃了早点,茶馆子一坐——凡人說书的话本,虽不及修真界那般生生死死、生了又死、死了又生這般激烈,但王侯将相、宫廷侯爵秘闻,也另有一番趣味。
或是去看戏,咿咿呀呀唱的爱恨别离,也颇叫人动容。
午间又去城中著名的大酒楼……
京都之繁华,实在是叫岑景眼花缭乱。
直至下午,岑景才慢悠悠心满意足踱步回府。
此时一般不出意外,府上的闻人芜早已黑了脸在等他。
岑景见风使舵,把自己挂在某人身上,窝着,晚间陪闻人芜一起处理魔界折子,還不忘辩解:
“這能怪我嗎?”
“還不是你走不开……”
便說着,不忘掏出他白日裡吃過好吃的点心。
他那份自然是吃完了,這些是他特意为闻人芜另买的。
他觉得好吃的东西,都会给闻人芜打包另带一份,放在储物袋裡。
晚上拿出来的时候,竟热气腾腾好似刚出炉,新鲜的很,和他白日裡吃的一個味。
岑景于是和闻人芜分着,又吃了半個。
闻人芜也就消气了。
但闻人芜其实也并非天天都這么忙,他若是得空,岑景的行程,自然都是要带着他的。
岑景觉得,一個人虽然自由,但两個人一起,還能时不时的說說话,亲亲嘴,确实更加快活。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他一個人也就罢了,两個人出行,总要以术法修改面容,否则……
他们所在之地,便是今日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总而言之:别想逛了。
岑景其实倒是并不太在意众人的目光,毕竟从前在现代世界时,人们更加大方开放,因着他這张脸,从小到大,岑景不知道被搭讪過多少次。
和现代人的喜歡便付之行动相比,這时候人们到還收敛不少。
但架不住岑景实在长的好看,又时常露面,便真有媒人带着重礼上门打听岑景年方几何,可有妻室。
岑景当即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人打法走,不一会消息便传到闻人芜耳裡。
晚间,岑景便脸红心跳被某人按在身下一句一句问。
“家室善妒?”“不敢另娶?”……
闻人芜一下一下,重复着岑景日间对媒人的推辞,厮磨着问。
岑景兴致正高,却被闻人芜卡在此处,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得他眼角通红。
“…错…错了……”他哼哼唧唧道。
闻人芜于是停下来,粗气哑声:“错在何处?”
岑景哪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他脑子裡此刻早已粘糊成一团浆糊,想不明白,一心只想闻人芜别停。
就哼哼唧唧去寻闻人芜的唇,索吻:“…好哥哥…给我……”
倍受煎熬的人顿时从岑景变成闻人芜。
自這件事之后,岑景便开始易容出行。
但他万万沒想到,易容也并非完全避免麻烦。
在他被新交的狐朋狗友带到男风馆,他发现不对正准备离开时,被正巧来寻他的闻人芜撞见了。
岑景:…………
闻人芜:…………
岑景拔腿就跑。
自然是跑不掉的。
此时距离媒人事件才沒几天,岑景便被闻人芜罚的许多天沒下床。
末了岑景哭诉:“我什么都沒做!”
闻人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岑景這时候终于反应過来,闻人芜竟假公济私,满足自己私欲!
岑景锤床哭诉:“我要告诉六师兄!要他替我做主!臭兔子!等着吧你!”
岑景当夜便义愤填膺的写了一封长信,准备寄给他远在万裡之外的六师兄,让最疼爱他的六师兄为他伸张正义。
结果信写到一半,岑景便因情绪激烈過头,不久困意开始翻涌,沒多久便睡過去了。
控诉信自然无疾而终。
春去秋来,转眼便至年末尾。
凡间的年节总是格外热闹。
鞭炮声,嬉闹声,走街串门的祝福声。
凡间的一年对他们而言太短,他们修士自然是不過年节的,岑景除外。
年气才近,岑景就张罗着将府邸布置的全然一新。
府外挂着通红的大红灯笼、鞭炮,府内家具全然一新,各自添置不少红色挂件。
门外的对联,是岑景磕着瓜子,指挥着闻人芜亲手贴上去的。
用岑景的话来說:“亲手参与,這才有几分過年的氛围嘛。”
岑景一直生在修真界,来此四百年,倒還真是第一回過凡人年,所以处处都好奇的不得了。
听闻除夕那夜,京中有烟花会,当夜岑景二话不說,拉着闻人芜便往人群中挤去。
二人皆施了术法,即便手牵手走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注意。
岑景一开始還老老实实,牵着闻人芜的手,到半拽着,最后干脆趴在闻人芜背上,任由闻人芜背着他。
而他则一手捏着串冰晶欲滴的糖葫芦,一手捏着個糖画,是個可爱乖巧的小兔子。
岑景咬一口糖葫芦,含糊不清的给糖画兔子命名为“闻小兔”。
边装模作样的问闻小兔:“闻小兔,你吃不吃糖葫芦啊~”
闻人芜眼梢嘴角,都是压不住的笑意。
闻人芜答:“嗯。”
岑景便故意:“你叫闻小兔?”
然后歪過头,脑袋搭在闻人芜侧肩上,伸過手,喂闻人芜吃糖葫芦。
“甜不甜?”岑景问。
闻人芜說:“甜。”
岑景开心的荡了荡脚。
忽听人群高喊:“烟花开始了!”
岑景忙抬头,随着一声炮响,只见远方半空之中,倏然升起一段光芒,光芒升至半空中,兀的炸开,炸出一圈圈绚烂的火花。
岑景激动,拍着闻人芜的肩膀,遥指:“快看快看!”
岑景音落瞬间,数不尽的烟花同时升起,炸开,半边天空都映成了绚烂的色彩,一瞬间照亮夜空。
岑景坐不住了,连忙从闻人芜身上跳下来,很是虔诚的合手闭眼,许愿!
闻人芜接過岑景拿不下的糖串,问:“许的什么愿?”
岑景就着闻人芜的手咬過一颗糖葫芦,撇嘴:“說出来就不灵了。”
闻人芜:“……”
于是道:“你在向谁许愿。”
岑景嚼着糖葫芦,眼中映着烟花闪闪的光,想也不想道:“神。”
闻人芜:“我是谁。”
“……。”岑景呆住。
半步成神,這還是闻人芜主动压抑自己修为的情况下,否则天地间唯一的神恐怕就是闻人芜。
即便如此,闻人芜也是天地间唯一的半神。
闻人芜见状忍不住道:“或许比起烟花,你向我许愿,更灵验?”
岑景开始认真思考……
好像也是……
他认真苦恼的模样,当真戳到闻人芜的心窝裡。
便见岑景忽然眼睛亮晶晶的抬起头。
闻人芜哑声:“想好了?”
岑景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点個不停。
闻人芜喉头一紧,目光炙热:“…什么?”
“想要……”
岑景扑进闻人芜怀裡:“想要闻小兔永远和我在一起!”
“神应允。”
因为,這也是神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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