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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nbsp;

作者:长乐思央
宴玉心急如焚,不過他很快找到了之前乔青待的那個山洞,把人先抱进山洞裡,平放在地面上,探了探她的脉搏。

  宴玉皱起眉来:這個脉搏很是紊『乱』,忽男忽女。

  可能是他心急之下,把脉也不准。宴玉深呼吸,平心静气,结果把出来的脉象還是和之前一样『乱』。

  『乱』成這样,天子『性』命危矣,一股寒风又从外头吹进来,平躺在地面上的天子因为本能冷得瑟缩了一下。

  想到什么,宴玉忙伸手『摸』了『摸』乔青的额头,果然,烫得十分厉害,要是再热一些,怕是能煎熟鸡蛋。

  是发热昏倒,而不是受了重伤,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之前见面的时候只顾着高兴,他都沒有察觉天子具体的情况,如今仔细一看,乔青身上都是伤痕,胳膊的衣服刮烂了,還有小腿也蹭掉一块,血已经止住了,還结了血痂,暗红的颜『色』在雪白的肤『色』映衬下显得尤其刺眼。

  宴玉想了想,把自己尚且完好的外衣脱了下来,垫在山洞裡平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乔青挪了上去,

  這山脉附近有石头,宴玉选了個半人高的,飞快地挪過来,挡在了山洞跟前,并沒有严丝合缝,不然风雪灌不进来,人倒是给闷死了。

  山洞裡原本就有柴火,只是乔青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也燃烧殆尽,熄灭了。

  宴玉砍了些干枯的树枝,飞快地捧进来,又用袍子装了些干净的新雪,准备给天子降温。

  他也不知道乔青那些下属什么时候能够找来,当务之急是先给天子治病。只恨他不是個医者,不会随身携带金针,不然也不至于只能用這种应急的法子。

  宴玉吹了口火折子,把火堆重新点燃起来,一开始的时候還有些小呛,他把石头挪开了一些,等到烟雾散去,便将石头拉上,遮挡住大部分风雪。

  宴玉弄了個简易的架子,在外头找到那种薄薄的石片,用湿树枝夹着,在火堆上翻烤消毒。

  在這個时代,還沒有细菌的概念,不過作为医者,宴玉深谙清洁干净的重要『性』。

  干净的石片盛了一捧新雪,等到雪水融化烧开,可以喂给天子喝。

  他把裡衣的袖子割下来一段,沾上冰水叠好,放在天子的额头上。

  但是除了额头之外,乔青的脸『色』也很好,而且胳膊握起来也比平日烫。

  宴玉曾经和天子在冬日接触過,知道她一入冬,便手冰凉,很长一段時間都得用汤婆子捂着。

  现在烫成這样,显然是烧得太厉害了。

  光是给脑袋降温還不够,身体還要擦拭,刮伤的地方也要处理。

  宴玉猛地站起身来,冒着风雪在山林间采草『药』。

  寒风待谁都一样,冰冷刺骨的风雪刮着他的脸颊,让宴玉脑袋裡不合时宜的东西被强行压下来。

  這個关节点上,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要想,只将天子当成是一根大白萝卜好了。

  這個时节,山上很多『药』草都已经采不到了,宴玉尽可能的在其中挑选了一些能用的,小心捂在怀裡,望了望天空落得更急的鹅『毛』大雪,飞快的赶回山洞去。

  這個时候,時間便是最为宝贵的生命,矫情耽搁時間,就是将乔青至于险境之中,他把东西准备好,又去解天子的上衣。

  乔青的上半身穿得厚实,可能是因为有大衣遮挡,也沒有怎么受伤,宴玉贴在乔青胸口倾听了一下她的心跳,虽然并不是特别的强有力,但是還算平稳。

  宴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完全放下戒心,等到擦拭完上半身,他重新把天子的衣衫笼好。

  犹豫了一下,他在心中說了几声抱歉,又去解天子的下袍。

  先是小腿,小腿伤势看起来有点重,宴玉用匕首刀鞘的部分把『药』草磨碎,又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圈布條,敷好『药』物。

  再往上,大腿磨得更厉害,简直是血肉模糊。

  這個地方本来就细嫩,走路多了都会磨红起痱子,下来的时候可能是摩擦了石壁,大腿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這個时候宴玉一点旖旎心思都沒有,只觉得看着都疼。

  他小心的敷好,尽量不触碰到天子的敏感部位。

  往另外一方面想,都是男人的身体,天子有的他都有,沒什么好看的。

  虽然是這么說,收手的时候宴玉因为不小心撞了一下,结果就轻轻一下,就撞歪了,歪了?!

  不是,男人歪是很奇怪,但是這個歪的形状有点問題。

  宴玉的脑海中一時間冒出了许多的想法,他想到了天子那個忽男忽女的脉象,想起天子几乎不怎么宠幸后宫,又联想到后宫那位甄夫人颇受宠爱,却一直无所出。

  他有一個可怕的想法——皇帝难不成是個天阉?!

  說起来,天子的肤『色』的确是比一般男儿更细腻,不過這個时代就追捧白皙玉肤,很多世家子弟比那些乡野间的女子要细皮嫩肉的多,天子养尊处优,又因为不爱户外运动,长成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正常。

  大齐几個出名的美男子,外表看起来和天子并沒有什么差异。

  可是如果不是的话,天子为什么要用這种假东西,难道這就是传說中男人的自尊心。

  還是說,天子从山上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断了……

  這個情况应该是不太可能的,真是那样的话,皇帝這会应该早就痛死了,更别說出山洞和他见面。

  再說了,他也沒有见到血。

  宴玉的手探出去,缩回来,又探出去,再缩回来,面上的神情变来变去,心中仿佛有两個小人激烈的吵架。

  一個小人怂恿他:“只是看看什么情况而已,大家都是男人,万一天子是受了伤。”

  另外一個小人說:“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不要找借口了,你就是卑劣,想乘人之危。”

  几经挣扎之下,宴玉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做個正人君子。

  真有什么,還是等乔青醒莱再问,虽然火堆让山洞裡暖和起来,還是要盖好衣服,免得让天子着凉。

  就在這個时候,一直昏昏沉沉的乔青醒了過来。

  在他伸手准备帮乔青拢上衣服的瞬间,天子醒了。

  一個黑影瞬间压了上来,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可能被发现的时候,乔青顾不得衣裳還是敞开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自己的靴子裡抽出来贴身的匕首,用匕首紧紧地贴住了宴玉的脖颈。

  细嫩的脖颈被锋利的匕首割除一條细细的血线,再进一步,便能见血封喉。

  乔青因为高烧缺水的缘故,嗓音還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或许是因为怒意,她的眼睛染了些许红『色』,就好像是紫红『色』的碧玺,闪耀着惊人的光。

  宴玉一动不动,任由带着『药』草味道的天子威胁他的『性』命,他试探着回答:“看见陛下腿上的伤?我只是想为你上『药』,顺便把衣服拉好。”

  乔青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部,果然都敷上了深绿『色』的『药』草,草『药』的味道很重,混合着枯木被火焰燃烧出来的特有的香气,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她注意到了宴玉手上短了一截的袖子,還有铺在她身下的外衣。

  袖子的布料,看起来和她胳膊小腿上的绷带是一致的,乔青的心中不由得滋生出两分愧疚来。

  這会她的脑子其实有些混沌,做事全凭借本能,但是勉强回来的理智告诉她,眼前的宴玉至少是可信之人,至少冲着他第一時間毫不犹豫的跳下来,即便是对方猜到了她的秘密,也沒有什么。

  宴玉這样的『性』格,注定也不适合当一名君主,他虽然智商很高,可是比起富有野心的谋士而言,显然定位是为国为民专心搞研究的科研人士。

  她收了手:“方才吓着爱卿了,是朕烧糊涂,分不清敌我。朕发热的這段時間,有劳爱卿照顾。”

  作为天子,对不起這种话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她這么說,便是在委婉的表示自己的歉意。

  宴玉有很多话想问,到底是欲言又止,正好這個时候火堆上的雪水已经开始沸腾了,他端了烧好的水到皇帝唇边:“這個是烧得融化的雪水,陛下喝一些,热水有助于退热。”

  乔青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果然是发热了。

  她把衣服拉好,靠着宴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些热水。

  虽然有些烫,但是热水下肚,果然好了不少。

  寒冷的天气会带走大量的热量,也就意味着饿得快,乔青倚着宴玉的肩膀,病恹恹的问:“宴郎下来的时候,可见着什么吃的,朕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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