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刘玉芝看到儿子眼裡的笑意
不然从鸡脖子上汩汩而流的鸡血恐怕会溅的到处都是。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几滴鲜血溅到了云清欢白皙的手上,一瞬间,那种温热粘腻的感觉让她不适的差点沒把手裡的碗给扔出去。
平常她演戏的时候也沒少用血浆,那些血浆特别逼真,可再逼真也比不過现在這种真实到温热的血。
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云清欢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沒把碗真的扔出去。
心裡告诫自己,這可是鸡血,纯天然的,等凝固起来,再放到开水裡紧致一下,做红油鸡血不知道有多好吃!
這样念叨了几遍,云清欢才沒有那么害怕。
“好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手裡那只刚才還挣扎的母鸡现在已经沒了动静,显然是死透了。
云清欢回過神,這才发现碗裡已经接了满满大半碗的鸡血。
刚才她一直說服自己,走神走的厉害。
见终于结束了,她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去洗漱一下。”
手裡沾了几滴鸡血,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好。”男人笑着,把鸡扔到了盆裡,转动轮椅去拿热水瓶,“我来脱鸡毛吧。”
云清欢沒跟他争,她還真的不想碰這鸡,总觉得鸡毛跟皮肤接触的战栗让人沒办法接受。
小家伙一直在看他们杀鸡,此刻见鸡已经死了,高兴道,“叔叔,妈妈,我要用鸡毛做毽子!”
兴冲冲的指着鸡屁股那裡几根特别显眼漂亮的鸡毛。
农村的孩子都喜歡踢毽子,特别是這個年代也沒什么娱乐,踢毽子就更受欢迎了。
而且,农村的鸡可都是大宝贝,很多人都不舍得杀,那做鸡毛毽子的就比较稀少。
谁要是有個鸡毛毽子可是被小孩子追捧的。
云清欢边洗手边朝安安看,唇角噙着笑,“可以呀,不過這是母鸡,鸡毛不是特别好,做的毽子可能沒有公鸡的鸡毛做的漂亮。”
“沒关系。”
小家伙盯着鸡毛,眼睛亮晶晶的。
云清欢洗干净手,把鸡血拿到厨房用盖子盖住,先放置一会儿,等凉了凝固成块了再用开水紧致一下。
然后跟小家伙一起蹲在旁边看着男人脱鸡毛,从裡面挑出几根看起来就很好看的鸡毛。
又去找了個铜钱、布和皮筋。
這些都是做鸡毛毽子的工具。
云清欢其实不太会做,只是以前看视频见到過,就尝试着给安安做,一开始失败了好几次,浪费一点鸡毛。
小家伙看的着急的额头都冒汗了,“妈妈,要不等奶奶回来了让奶奶给我做吧。”
实在心疼他好不容易挑的那些鸡毛。
特别是云清欢做针线实在不行,笨手笨脚的,還扎了自己好几下。
安安看的又心疼又着急。
心裡恨自己刚才因为太高兴,都忘了自己亲妈好像不太会针线的事。
平常他衣服破了都是奶奶给他缝的。
偏偏云清欢自己還有点不服气,觉得這针线活又不是多难,也是憋了一口气,不想被小家伙看轻,非要自己做出個毽子出来。
两個人坐在椅子上,安安紧张的小手握成拳,看着他亲妈做毽子,小表情丰富极了。
而云清欢這個当事人紧锁的眉头就沒松开過,仔细的盯着手裡的铜钱跟鸡毛。
母子俩专注的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男人边脱鸡毛边往那边看,时不时眼裡盛着笑意。
远远看去,很像一家三口。
刘玉芝今天下地比较早,回来的时候动作也很轻,想着儿媳妇的事就有些发愁。
亲家母很明显不会轻易放弃,上次估计也是顾虑着她儿媳妇身子弱,沒有强行带走,可這并不意味着陈盼娣舍得放掉云清欢這块肉。
再嫁可是意味着有一笔不菲的彩礼。
距离上次亲家母一家离开也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還能撑多久。
村裡更是不少人都开始盯着她儿媳妇算计,毕竟,女孩子的婚事无论在哪裡都算是香饽饽。
特别是云清欢這样样貌出众又年轻的姑娘。
刘玉芝還沒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了孙子跟儿媳妇两個人之间略带幼稚的话。
她怔了怔,随即,脸上扬起笑,打算进院子,不想让家裡人看到自己的担忧。
谁知道才走到门口,還沒进去,她就看到了院子裡三個人相处融洽的景象。
特别是儿子边给鸡脱毛,边抬头看向旁边叽叽喳喳的母子俩,眉眼间的温柔是她从来都沒有看到過的。
盆裡的热水倒腾着朝上冒着热气,热气弥漫中,刘玉芝看到了儿子眼裡的笑意。
她停住了脚步,愣愣站在门口沒往前再走一步。
直到柏耐寒把脱好鸡毛的母鸡拎起来,打算重新過一下凉水,把母鸡洗干净,再把细碎的鸡毛脱干净,结果這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多久的刘玉芝。
“妈?”
惊讶的一声。
云清欢跟安安听到动静,也往门口看。
“妈。”
“奶奶!”
安安看到刘玉芝跟看到救星似的,忙站起来冲她跑過去。
刘玉芝回過神,张开双臂把孙子抱在怀裡,安安虽小,可男孩子皮实的很,力气也在那裡摆着,愣是把刘玉芝往后冲的退了两步才站稳。
“奶奶,你终于回来了!妈妈要给我做鸡毛毽子,可现在還沒做好,還把自己的手扎了好几個血骷髅,奶奶,你给我做吧。”
安安撒娇。
刘玉芝看了過去,只见儿媳妇手裡的鸡毛被她揉的都不成样子了。
云清欢有些尴尬,朝小家伙使眼色,這熊孩子還怪会看人下菜碟的。
可惜安安跟沒看见似的。
“妈,我针线是不太行。”
有些泄气。
想不明白到底要怎么把鸡毛钻进铜钱孔裡不出来,還能特别好看的。
刘玉芝看她這模样,唇角上扬,“沒事,我来做。”
說着就走了過去,路過儿子旁边,她顿了顿,淡淡瞥了他一眼,“顺道把鸡给剁了,留一半不剁”
說完又扬起笑朝儿媳妇走過去。
至于那只本应该让人特别馋的母鸡,她连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男人抿唇,拎着母鸡轻轻嗯了一声。
云清欢只觉得空气突然凝滞住了,有点奇怪的抬头,却只看到婆婆笑眯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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