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我就开始心痛
君月月头发湿漉漉的瘫在炕上,侧头看着裹在被子裡同样头发湿漉漉的方安虞,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操……”君月月动了动,胳膊肘疼得她龇牙咧嘴,在洗手台上面磕的,但是在疼着疼着,她翻了個身又笑了。
這他妈都什么事儿,這会儿她相信姬菲說的了,方安虞有点不对劲儿,毕竟他无论平时看上去多温软,在那事儿上,从来也沒让君月月有什么欲求不满的时候。
典型的炕上大狼狗炕下小奶狗,善良又温柔,你要狂野他還有,這样一個人谁能不喜歡呢。
不過今天不知道怎么沒发挥好,君月月怀疑是這些天方安虞被吓到,或者是变异影响了他,還沒完全地稳定下来呢……
想到這裡,她有点愧疚地咬了咬嘴唇,是她太心急了,不应该暗示他勾引他的,应该再等等,等他异能彻底稳定下来就好了,毕竟君月月记得自己当初最开始变异的时候,好久都還适应不了沉重的身体。
君月月缓了缓,在心裡自责了一番,接着就收拾被弄乱的卫生间,又拿了干毛巾给方安虞把头发擦干一些,又换上了干净的被子,把他包裹在其中,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额头。
小可怜儿,不舒服就不知道拒绝嗎?
君月月心裡吐槽,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她无论是上一世還是這辈子,自从和方安虞认识以来,无论自己要求他做什么,他似乎从来沒有拒绝過。
就算不愿意,也不会拒绝,但他又不是对所有人都這样,至少时常和方安宴闹脾气,就会拒绝交流,对自己却从来沒有過,就算是象征性的闹脾气,也一哄就好。
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君月月嘴角无奈,又透着甜蜜,把手伸进被子裡,检查了下她的虞美人沒有伤到什么要命的地方,這才又把被子给他裹紧了,自己起身去弄吃的了。
君月月不属于心灵手巧的那一挂,不会做什么很高级的东西,而且现在她也懒得弄那些很复杂的,直接就用小电锅煮从车上拿下来的方便面。
下午還要去清理丧尸的尸体,得找個好地方把尸体烧掉,填埋难保会被野生动物挖出来吃了,那样野生动物要是被感染了,也会像丧尸猴子一样,很难缠。
君月月哼着声音站在小锅前面,鲜虾面的香气很勾人食欲,也很好煮,水滚了不到两分钟,面下去一分钟就已经好了,君月月关火的时候,腰被一双手臂给揽住了,還有些潮湿的头蹭着她的侧颈,嘴唇冰冰凉凉的,贴着她的脸蛋,慢慢地逡巡。
君月月侧头看了一眼,方安虞裹着個浴袍,把她搂得很紧,搂着她离开了灶台,抵在了进门的地方。
他的眼睫微垂,气息很暧昧,力度和细碎的亲吻,都在昭示着一個意思——求欢。
君月月手裡捏着筷子,哭笑不得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要吃东西了,下午還要出去,别闹啦。”
方安虞动作顿住,耳根慢慢地蔓延开来红晕,看着君月月的眼神几乎是无措的。
有些慌乱地又亲了亲她的唇角,贴着君月月撞了下,证明他還行。
君月月却噗呲笑出声,虽然有点心酸,但是更多的是好笑,方安虞這是害怕因为刚才他中途昏過去的事情,怕君月月生气。
两個人在一起這么长時間,君月月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性格,和他对自己的无底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摸了摸方安虞的脸,“沒有生气,你别怕,是我不对,我忘了你刚刚变异沒多久,身体還不太好,就非要勾着你来,你别怪我才好啊。”
是她杀了一早上的丧尸,心裡面不舒服,才想和方安虞亲近亲近放松一下,沒有仔细去查看他的状态,确实是她疏忽。
方安虞猛甩头,头发上還有细碎的水,甩在君月月的脸上,她眯眼又笑起来,“好啦,你沒事了?還晕嗎?”
方安虞又摇头,君月月指使他,“那既然醒了,就去把头发吹干,然后准备吃面,我再煮一点。”
方安虞点头,转身进屋了,君月月看着他进屋,重新起锅烧水,還啧啧小声感叹,“能听到可真好啊……”
方安虞正在整理被子,动作顿了一下,他在裡屋君月月在外屋,隔着一道门,虽說也不是很远,但是门关着,君月月是自言自语,嘟囔的声音正常人是听不到的,但是方安虞却“听”到了。
他抿了抿唇,头上的小叶子還是蔫蔫地卷着,他如果不是消耗实在太過,控制不住自己昏厥,他绝对不会中途停止,肯定会让君月月心满意足才会停,他们的感情转机就是因为亲热,重来一世,就是因为她阴差阳错喝了药,和自己最开始就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们才会走到今天。
方安虞对這种事十分的重视,在他看来,這是他的资本。
是他让君月月持续喜歡他的资本,平时沒事的时候,他总会想方设法地把她喂得饱饱的,這两天真的太乱了,他除了最开始爆发的那天在卫生间那回,后来就沒什么机会……
方安虞暗自思索着等身体恢复好了,怎么讨君月月开心,君月月则是想着弄点好吃的,给方安虞补补,于是多打了四個鸡蛋,這东西不好运输,越往后越会变成稀有的东西,除非搞起养殖来。
好在现在還算行,昨天收集物资的时候,都是成箱搬到车上,一路上也沒碎几個,现在還够吃。
弄了满满一小锅面,君月月端着面进屋,方安虞已经把小炕桌放上了,碗筷也摆好了。
他头发吹干了,沒有打理,卷发毛毛躁躁地支着,得亏是长得好,要不然這炸毛刷子一样的发型,一般人還真的架不住,亏得放在他头上,還能看出点可爱的意味来。
两個人盘腿对坐着在小桌边上吃面,方安虞吃东西很快,但是总是很斯文,沒有很大的吸面声音,他一边吃,一边注意着君月月的神色,君月月对着他一直带着笑意,他完全確認了君月月的脸上沒有一丁点不高兴的意思,這才真的放下心来。
君月月吃饱了,距离下午开工的時間,還剩下一些,就拍了拍吃饱的肚皮,和方安虞躺在炕上說說话,勾勾手指,沒有什么比吃饱了就躺着更快乐的事情,虽然知道這是不健康的,但真的爽啊。
尤其是你身边還躺着你的小可爱,时不时就凑上来亲亲你,那滋味真的,君月月能分分钟写一篇十万字的美好体验出来。
“你头還晕嗎?”君月月问方安虞。
方安虞摇头,他手裡捏着手机,但是君月月为了方便他,基本上问的都是能够点头摇头的問題。
“那還有其它的地方不舒服嗎?今天姬菲說你在看着方安宴的时候晕了,真的嗎?”君月月担忧地拨弄方安虞的头发,“不舒服要說啊。”
方安虞先是点头,承认了,自己先前晕了的事情,又摇头,表示自己沒有不舒服了。
他也确实缓過来不少,這会头上的小叶子们都新鲜起来,恢复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君月月說,“不舒服明天开始就在家裡躺着,不要去方安宴那裡了,我看他已经会中途醒過来,說明变异也要结束了,沒事了。”
方安虞点头,君月月說什么,他都乖乖地点头,不過接下来一连几天,君月月上午出去杀丧尸,中午回来都能看到方安虞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蔫巴巴地躺在炕上,有时候小脸煞白冷汗不断,最严重的一次一中午都沒醒過来。
但是每次一到晚上君月月收拾完了当天杀的丧尸回来,方安虞就像是刚刚打過鸡血一样,只要君月月吃饱喝足洗漱好一上炕,到昏睡過去之前都闲不着。
方安虞在這种事情上,除了摔地上那一次,从来就沒让君月月疼過,他即便是折腾得厉害,第二天起来,君月月也绝对感觉不到哪裡疼或者不舒服,反倒是一连数日,身心愉快,整個人红光满面的,像個吃了人心肝的狐狸精。
方安宴烧得真的太久了,君月月怀疑他再不醒過来,就要自我熟透的时候,他的变异才终于结束了,然后被姬菲扶着一出门,站在他居住的村主任家门口,一個拳头那么大的火球,就直奔村长家的院子,那火落在篱笆上,沒有引柴也风吹不灭,生生把君月月门前院子的篱笆烧沒了一片,才停下。
方安宴觉醒的是火系异能,上一世她们队长雷泽的那种,但是相比雷泽升到二阶,也只能发出拳头那么大的火球還怕水,方安宴這個明显就是火系异能升级版。
這么多天的高烧真的沒有白烧,大家都高兴坏了,因为方安宴這异能来得太是时候了,他们沒有找到合适的焚烧场所,填埋還有隐患,這几天在一個不太远的地方烧,烧得到处都是黑灰,而且丧尸的尸体不爱燃烧,要耗费大量的柴火和油,太浪费了。
方安宴這個异能,实在是太适合焚烧尸体了,再接下去的一连几天,他们搜索猎杀丧尸的范围加大,方安虞实在是支撑不了那么远的地方,這天中午,终于强撑着沒有昏,用手机打字和君月月商量——你去杀丧尸的时候,能不能带着我。
君月月对他這個要求非常意外,方安虞一向都特别的乖,加上最近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中午就格外的虚弱,有时候還会昏迷不醒,君月月要不是因为他晚上实在生龙活虎,都要担心变异伤害他的身体了。
“可是你脸色很不好,”君月月說,“你白天的时候,状态实在不适合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君月月說這话的时候,想起外面那些行动迟缓的丧尸,感觉自己在骗小孩子。
他们最近出去效率高,很大的原因就是丧尸迟缓得過分,她们手段熟练了之后,真的像是砍柴切瓜一样,這十几天,她们已经扫過了一半左右的度假村,周边几乎都解决了,超市也已经收复,還救了两波幸存者,一波在自助餐厅,一波在超市,总共有十個人,也陆续加入了清剿丧尸的队伍。
就只剩下住宿区和娱乐场裡面比较多的聚集丧尸,這一块最难啃,需要计划才能去的地方。
今天就是商量着去那裡,先利用声音吸引一批出来,太危险了,确实不适合带着方安虞。
“你在家等我,”君月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說,“我今晚早点回来。”
方安虞垂眼顿了顿,抿住嘴唇,一般君月月這么說,他都不会再反驳,就连当初君月月說先离婚,等她,后面再来找他,這种听起来像是人渣糊弄人时候說的话,方安虞都乖乖地同意了。
但是這一次他犹豫了一下,又打字道——可是,我害怕。
君月月看了挑眉,“你怕什么?怎么了?我不在家有人跑過来欺负你?”
方安虞摇头,他确实害怕,君月月他们杀丧尸越走越远,已经远到他沒办法帮忙的程度,要是他不跟着去,他真的害怕。
害怕君月月不小心被丧尸给抓伤咬伤。
但是方安虞思考了片刻,却打字道——每次你离我远了,我就开始心痛,你离开得越远,我就越痛,疼得快不能呼吸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一回来,我就好了。
方安虞每次撒谎骗君月月,都会垂眼,不让她看眼中的情绪,這次也不例外。
但是因为他早上控制丧尸的范围太远了,导致他整個人憔悴消耗得過头,现在脸白得吊死鬼似的,微微咬着嘴唇,垂眼的样子又脆弱又无助。
這是有意和无意拼凑的假象,但是君月月却因为方安虞這话心惊肉跳起来。
她从来沒有想過,方安虞会对着她撒谎,对他的话从心理无條件相信,所以猛的联想起最近方安虞总是在她中午回家的时候虚弱无比,晚上她在家的时候却生龙活虎,心惊又震惊。
“怎么会這样,那這些天,每天出去你都会疼得很厉害嗎?!”君月月說着,還上前来按方安虞的心口,“现在呢,還疼嗎?”
“怎么会呢……”君月月心疼地看着方安虞,“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說啊,疼了這么多天……”
方安虞默默咬了咬嘴唇,他也不想骗人的,但是话都已经說出去了,之后接着往下编——我前些天還能忍住,知道你很忙所以就沒說,但是你最近离我太远了,我真的好疼,我疼得要死掉了一样。
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裡說出来,還“我疼得要死掉了。”君月月肯定让他直接去死,鸡皮疙瘩都能接一筐。
但是方安虞就是有這样的能耐,无论說的话听起来多荒唐,多土,配上他丧尸晶核一样清澈的眼睛和无害又无知的表情,加上君月月自带的六千多倍恋爱滤镜,不光沒觉得怎么样,還真的心疼得够呛。
想到方安虞這些天都在承受痛苦,君月月自责到不行,她其实知道這不太对,他俩身上又沒有古代巫蛊师下的重魂蛊,還能离得太远就把另一個人的魂魄撕裂么。
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通。
可是君月月对方安虞的无條件信任,就像是方安虞对君月月的无條件顺从一样,让她心聋目盲,根本沒有去分析這话是真是假的念头。
再說就算是假的能怎么样,他就是粘着她,君月月虽然会无奈地叹气,但是心裡還不是忍不住甜蜜。
她打死也想不到,方安虞是为了保护她,才撒這样的谎,要跟着她。
君月月对上方安虞带着点祈求的视线,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点头道,“那下午的时候,你跟我坐游览车去,但是不要下车,知道嗎,躲在人群后面。”
方安虞笑起来,点头。
于是下午,君月月跟众人一起出去,带着方安虞一起,方安宴也跟着去,正好跟君月月坐一個游览车,看到他哥哥之后,瞪向君月月。
“你怎么带着我哥来了!”方安宴說,“這太危险了,”
他让游览车停下,伸手拉着方安虞,要把他送回去。
方安虞不肯下去,拉着君月月不松开,姬菲在旁边无奈撇嘴,历离最近也开始发烧,但是神奇的是他不昏迷,還能出来战斗,只是人不舒服,脸色不好而已。
“你哥哥非要来的,他說离开我太远了,就会心痛,”君月月拉着方安虞,跟方安宴解释,但是這话方安虞骗君月月骗得“行云流水”,這样說出来听在别人的耳朵裡就太扯淡了。
方安虞脑袋上一下子就贴上了任性黏人不懂事的标签,睁着大眼睛不肯下车,也像是在无理取闹。
方安宴表情顿时尴尬起来,觉醒了火系异能之后,他的脾气也跟着又暴躁了一些,但是他从不对着方安虞撒火,只好对着君月月,“你就惯着吧!你等会顾得上他嗎?!”
君月月說,“是真的,而且他不下车,他乖乖待车上,”君月月說完之后,想了想又說,“你哥哥,觉醒异能之后,能听见我們說话了。”
方安宴本来還想說什么,听到君月月說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顿时瞪着眼睛看向方安虞。
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哥?你……你真能听见了?”
方安虞见方安宴不来拉他了,游览车也开始走起来,這才点了点头。
然后方安宴差点哭了,真的差点,眼圈红红的忍着沒有哭出来,能看出来忍得很辛苦,坐在座位上不断地吸气呼气,游览车能够坐下的人不太多,大多数都是他们几個比较亲近的人,方安宴冲着风吹来的方向好一会,才把眼睛裡面的眼泪吹干了。
闷声问君月月,“什么时候的事”
“变异之后就能了。”君月月說。
“那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方安宴沒好气。
君月月发现她能和方安宴心平气和相处的時間实在是太少了,上辈子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能喜歡他?!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也才知道沒多久,况且你发烧好了才几天啊,你昏迷的时候我抽你嘴巴把你抽起来告诉你嗎?!”君月月和方安宴对瞪,看上去底气很足,其实是有些私心想要晚一点让方安宴知道,這种藏着掖着的心理其实一直都有。
她可想有個金角大王那样的葫芦,把方安虞藏起来,连方安宴都不告诉,捧在手上揣在兜裡,沒事就拿出来看看。
姬菲和历离很显然也意外方安虞竟然能听到了,但是实在听不下去君月月和方安宴吵,出声劝了两句,两個人就顺势偃旗息鼓了。
方安宴也是不太敢相信方安虞真的能听到了,一直和他說话,最后真的確認他哥哥能听到了,又沉默了起来,神情复杂地不吭声了。
其实他家裡人谁也沒有提過,但是方安宴听别的叔叔阿姨說過也是知道的,在两個人很小的时候,那场人为蓄谋的意外,来自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哥哥是因为那次意外重伤了脑袋,又连续不断的高烧不退之后,才变成了這样,沒有动手术修复的可能,只能养着。
但是那场意外裡面,为什么他安然无恙,方安虞遭遇了這样的事情,他太小了记不得,他爸爸妈妈也无论他怎么问都绝口不提,可是方安宴一直心裡十分的不好受。
小时候還好,大一些這件事几乎变成了他的负担,他总要对方安虞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像這样才能让他心理上变得舒服一些,但是過度的保护沒能给他哥哥带来什么好的影响,方家摇摇欲坠的时候,他自己都上称论斤卖的时候,也沒有保护好他哥哥。
方安宴一直和君月月针锋相对,并不是因为她先是疯狂地喜歡自己之后,迅速移情别恋,给他心裡带来了不平衡。
方安宴他是害怕,他哥哥表现出越在意,他越是害怕,怕君悦那点感情太過浅薄,转瞬之间就再度移情,怕她要是再回头追求自己,到时候他要怎么面对他哥哥?
他哥哥拥有的东西太少了,他从来沒有要求,只有面对這個女人,他才表现得像個正常人一样,甚至会和他争抢。
但是到后来,他就又带着点嫉妒的心裡,他哥哥确实是和君悦越来越亲近了,却对他渐行渐远,甚至有时候他会从方安虞的身上感觉到敌意,這让方安宴很受伤。
他一時間心绪太复杂了,沉默地看向窗外,他哥哥现在能听到人說话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姬菲默默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安抚他。
方安宴侧头对着她笑了笑,有些勉强,一直到方安虞从兜裡掏出了两袋小零食,把其中一個葡萄干递给方安宴的时候,他才终于动了动嘴唇笑出来。
游览车沿着小路在度假村穿梭,如果不是车上個個全副武装,手中抓着的雾气渡着暗沉沉的血色,此刻阳光正好清风徐徐,草木繁茂花朵反季节开放,他们简直像是最普通的游客,在工作和生活的闲暇之余,出来度個假而已。
但是這样闲适温情的时刻,终究是在抵达住宿酒店的时候消失了,众人整理自己和武器,除了方安虞之外,都从游览车上面下来,凑在一起商量着打开住宿酒店的花园式小铁门,到底一批放出多少丧尸合适,由谁在数量承受的极限内去关铁门。
方安虞隔着這么远,都能听到他们說话,他一直手肘搭着侧面的椅背,下巴放上去,看着君月月站着的方向,和她手裡拎着的一個捆着刀的铁棍。
闭上眼,方安虞感知了一下這栋楼裡面的丧尸数量,等到君月月他们商量好了之后,准备行动的时候,方安虞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遭了,有二阶丧尸!
二阶丧尸得是丧尸吃掉丧尸晶核才能够进阶,但是丧尸都对同类毫无食欲,所以成因都是极其巧合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一個丧尸正在啃食另一個脑花儿的时候,這個人刚巧变异,刚巧变异出了丧尸晶核,吃下去,才会变成二阶丧尸。
但是面对着朝他走過来的君月月,方安虞有些紧张地拿出手机想要提示她,但是打出第一個字的时候,意识到這样自己就暴露了,所以只好转而打字——千万要小心。
君月月应声,“好的,放心吧,你好好地在這裡待着。”
众人按照计划开始行动,這度假村建造的时候,图纸君月月就有参与,大型建筑的庭院位置,都是迷宫风格,曲折转弯很多,小门也不少,平时主打的是浪漫和不期而遇,但是這时候就很实用了,一個一個的小门,正好用来格挡根本不会跳也不会攀爬的丧尸。
還是用声音吸引,酒店前端游荡的很快被吸引過来,从角门开始,迷宫一样的花园一共是三道关卡,君月月在第二道,从他们开始用铁棍子敲击门的时候,方安虞就开始看着住宿酒店的方向,开始影响着丧尸的行动。
他们绞杀得很顺利,虽然這一次沒有像前几次丧尸傻兮兮站在那裡等着砍,但是有方安虞的影响,他们行动也相对迟缓。
但是方安虞的冷汗顺着头顶流下来,脸色又开始苍白,他在和屋子裡床边的一個二阶丧尸对抗,二阶丧尸已经指挥着丧尸朝门口汇聚了。
渐渐的方安虞顾不上零散的丧尸,只能暂时阻止逐渐汇聚在一楼的丧尸群不一起从楼裡面冲出来。
众人杀着杀着,就发现丧尸开始变得凶猛了,方安虞這几天消耗過度,不管是黑天還是白天都是,而且還是第一次面对這么密集的丧尸,還有二阶丧尸,明显支撑不住。
众人因为丧尸突然间凶猛开始越发地警惕起来,敲击的声音吸引着丧尸朝着他们這边扑過来,突然间,方安虞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住宿酒店的大厅门突然间开了,呼啦啦涌出了十几個丧尸,嚎叫着朝着众人這边跑過来。
众人也看到了大厅之中聚集的黑压压一片,顿时毛骨悚然惊呼出声。
不過沒有像他们预想的一样,丧尸一起从屋子裡冲出来,他们只是隔空嚎叫着,即便是门已经因为先前那十几只的冲击大敞着,也像是被无形的什么东西给格挡住了。
方安虞不再管跑出来的十几只,专心致志地困住楼裡面的,他的眼睛朝着酒店的上方看去,空旷的天台泳池旁边,站着一個丧尸,他不像其他丧尸一样听到一点声音就挥动着四肢毫无形象地嚎叫扑杀,他只是站在那裡,风吹动了他半边染着血色的衬衫衣角,他却纹丝不动。
隔空朝着方安虞的方向看過来,方安虞看不清他有沒有什么神情,但是他安安静静蛰伏的样子,简直像個拥有神智的正常人。
无声的较量完全不比君月月他们真刀真枪的厮杀来得温和,方安虞双眼灰白,虽然很辛苦,但是顶楼上的那個二阶丧尸,明显也不轻松,但看大厅中的丧尸再沒有一只能够向前一步,就知道這個二阶丧尸能力還比不上方安虞。
但是就在两個人的较量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间队伍中的一個人在和丧尸搏斗的时候,为了躲避它突然间的狂暴,被同伴绊倒崴到了脚,被替换出队伍,一瘸一拐地朝着游览车這边走過来。
方安虞心中焦急,這时候過来人要是看到他的瞳孔颜色,绝对会把他当成变异的丧尸,一刀砍了他。
但是他片刻也不能松懈,屋子裡的那些人要是一下子都冲出来,還有二阶丧尸的指挥,就麻烦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看到走過来的人竟然是午振飞的时候,就决心暂时先不理,继续和住宿酒店天台上的二阶丧尸较劲。
君月月他们见到屋子裡丧尸似乎被什么阻拦,解决了先冲出来的十几只之后,观察了一会,开始商量。
“這么看上去粗略估计得有上百,還不知道楼上有沒有,”君月月說,“他们平时不会聚集,应该是……被声音吸引。”
君月月有個不太好的猜测,但是心裡也不太相信這才末世初期,而且二阶丧尸形成的條件那么苛刻,就這么巧形成了?
历离看着裡面。“他们被什么东西阻拦住了,怎么办?”
“去关门。”姬菲說,“想办法把门从外面卡死。”
住宿酒店的大门,是并排的六扇大拉手门,方安宴四处看了看,看到了院子裡花园用来搭花架的铁栏杆,“用那個能别住。”
“但是现在进裡面太危险了,那么多丧尸,他们到底是被什么拦住……”胖子在后面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說道。
历离皱眉,“试试吧,要是跑出来杀不完,从這院子跑了,我們又要从头到尾地清扫一遍。妈的。”
上一次清扫周边用了十几天,度假村太大了。
众人打定注意,最后由跑得最快的历离和觉醒了火系异能,能够投掷出杀伤性火球的方安宴去,姬菲把枪给了历离,有些不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就剩两发子弹了。”
历离点头,和方安宴快速跳进去之后,快速走到花池边上拔了铁架子,迅速朝着那堆聚丧尸的门口跑過去。
剩下人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他们一跑過去,那丧尸闻到了生人的血腥味靠近,更疯狂地嚎叫了起来。
方安虞冷汗越来越多,简直像是从水裡捞出来的,咬牙硬撑着,嘴裡都尝见了血腥味。
再坚持一下,那個二阶丧尸明显放弃了,从天台上走了,剩下的那些因为闻到生人味道狂躁起来的丧尸,却更加地难对付。
眼见着历离和方安宴到了那门口,方安虞咬紧牙坚持,他们去关门了,千钧一发——
“哎,你怎么了?”方安虞的肩膀被捅了一下。
一瘸一拐的午振飞一過来就看到方安虞看着面对大楼的方向,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整個人都在抖。
他不想关心方安虞,但是他们到底是同伴,他挣扎了一下,還是上前来问。
這一捅不要紧,方安虞本来就已经濒临极限了,一下松了劲儿。方安宴和历离那边顿时淹沒在了震耳欲聋的嚎叫裡面。
他们反应也够快,同时关上了门,但是已经有丧尸的手从裡面伸出来,夹在了门缝裡面,两個人用全部身体的力度去撑着门,但是屋子裡可是几十個发疯的丧尸,眼见着门要开了,方安虞松懈的力度再度覆盖上去。
方安宴和历离感觉到力度一松,狠狠关上了门,把铁架子别进去,然后迅速跑出来。
方安虞嘴角和鼻子都溢出了血,已经到极限了,他头疼得要裂开,见到方安宴和历离别好了门,才松懈了精神,伸手用手背抹了下鼻子,转换了眼睛的颜色,顶着鼻子和嘴角抹开的血,转身看午振飞。
午振飞吓得妈呀一声,朝后一退脚又磕到了,疼得坐在地上。
方安虞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就要昏過去了,但是他听到了君月月他们正在朝着這边過来,咬着牙不让自己昏過去,突然间扯着嘴唇,对着午振飞笑了下。
午振飞:……
方安虞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打下一行字给午振飞看——悦悦永远也不会喜歡你,你死心吧。
午振飞看完之后,眉头皱了一下,来的时候他也坐了這個车,知道方安虞变异之后能够听见的事情,张口正要說什么,方安虞把手机上面的字刪除了,听着君月月他们就要拐過拐角,突然间抓着午振飞手裡的刀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时机准确地在君月月看過来的时候,昏死在了游览车裡面,倒下去的时候,刀尖擦破他脖子上的皮肤,血线鲜红地沒入衣领。
午振飞觉得自己完了。
作者有话要說:方白莲:她爱我,就算不相信這是真的,总会在心裡面留下疙瘩,你永远沒机会了。
午振飞:……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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