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甜蜜
雷泽一時間尴尬在原地,表情有点开裂,不過现在显然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放风的两队人還会时不时和街上晃悠過来的丧尸起冲突,历离很快上前一步,挡住雷泽看向方安虞的视线,說道,“你好,我是度假村负责人,历离。”
這种商场上老油條的架势一拿出来,雷泽這個之前卖烤串的,顿时就惶恐了,看向历离连忙伸出手,紧紧和历离握在一起,還微微弯了腰,不過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掉逼格了,又直起腰,肃起脸色,說道,“你好,我是雷霆小队负责人,雷泽。”
君月月强压着笑意,雷霆小队的這個称呼,听起来真的很熟悉,還有点中二,当时身处小队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雷泽這一套中二,毕竟他热心是真的,退伍兵是真的,救助了数不清的人也是真的,最后成立的基地虽然不大,但是在当时的那种條件下,确实是最太平的,雷霆小队,也算是在末世中有名号的队伍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一世知道一切的原因,君月月莫名觉得這個称呼好羞耻。
历离倒是面色如常,看上去一丁点也沒有被羞耻到,毕竟他中二期的时候,還成立過青虎帮。
一地丧尸尸体,臭味迎风飘三裡,众人战斗的时候精神都集中在其它的地方,就沒有過多地在意,停下来就觉得阵阵窒息,开始拿东西遮盖口鼻。
只有历离舌灿莲花,和雷泽聊得十分热络。
不過当雷泽說出,“我們小队還有同伴,”這句话的时候,明显他的表情更加地严肃了,而且眼神盯着历离,一错不错,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细微变化地說,“他们都是這场灾难的幸存者,我們如果要进度假村,必须带着他们,我們是一個整体。”
他沒有說同伴都是普通人,避重就轻地表示了同伴对他们来說很重要。
意思很明确,我們的能力你们也见识到了,要是想要我們加入,就必须接纳我們的同伴。
历离根本沒有询问同伴都是什么样的人,毕竟异能者這玩意并不是很普遍,這一個小队都是异能者,已经让历离很吃惊了。
再說他们希望在度假村成立基地,基地裡面不可能只有异能者,還要有负责生产和食物,以及各种各样的琐事的普通人,再說普通人经過训练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他们对异能者当然期望越多越好,但对普通人更加沒有歧视。
所以历离问的只是,“你们有多少同伴?”
雷泽警惕起来,他们不是沒有询问其他基地,倒是也可以带同伴,但是让带的数量也仅仅局限于家属的范围,他们整体有一百多人,都在平川周边的一個村子裡面,傍山依水,粮食储备也不少,但并不是個适合长期落脚的地方,后山上时不时就会有追着动物跑的丧尸,从后山下来攻击他们。
這样真的很危险,万一什么时候巡逻的疏忽,有丧尸进村咬了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雷泽才会急着找其它的落脚地,他们沒法把小村子的周围建立起来,也沒那個人力,他们的同伴当中,老弱妇孺還有小孩子比较多,壮劳力很少,
所以雷泽是想要找一個過得去的基地,先合并进去,這样才能保证众人的安全。
听到历离這么问,雷泽顿时紧张起来,他沒有先說数量,而是說,“我們的同伴如果合并进你们度假村,可以吃我們自带的口粮,而且,我們也可以作为出来寻找物资的主力,大部分上交,小部分分发给我們的同伴。”
這样也就代表,他们只借宿一個地方,吃喝自理,還会大部分上供,加上這么多异能者的加入,是雷泽能够做出最大的让步,要不是他实在看上了度假村這块地方,還真不会這么轻易就做出這种承诺。
但是历离听了之后,却和身后的几個人对视了一眼,摇头,“搞小团体那可不行。”
雷泽的表情沉下来,心道果然。
哪怕這群人看起来并沒有什么太厉害的能力,也還是和其它基地裡面的统治者一样,在利益面前张大的嘴永远也填不饱。
“那就……”雷泽想說那就算了,他们可以再接着找,继续找,找到一個绝对适合落脚的地方,大不了就自己建個基地,再去救幸存者。
不過历离接着打断了他的话,“我們基地,所以东西都是统一分配,物资是,用品也是。”
“比较弱的普通人,负责种植,卫生食物烹饪一类,”历离說,“有战斗能力的成年人都要接受训练,出来战斗的。”
“你们要是想要加入我們,必须上交所有的物资,衣食住行都由我們专人统一分配。”历离說,“不能搞任何的特权,异能者吃穿用度和普通人都是一样的份额,大家出力的方向不同,但是沒有高低贵贱的分别。”
這话說出来,直接把雷泽给說傻了,在现实社会都沒有办法达到的绝对公平,還能够在末世裡面见到嗎?
面前的這個人真的不是在說梦话嗎?
历离看到他愣住,回头又和君月月对视一眼,說道,“你们要是非要搞小团体,那么度假村不欢迎你们,我們可以给你们一辆小车,开离這裡,仅此而已。”
君月月刚要說话,她了解雷泽的本性,知道他的为人,特别想要他加入基地,度假村很大,现在的幸存者太少了,整個基地裡面白天都空荡荡的,他们需要新鲜的血液,不论是异能者還是普通人。
不過她還沒等开口,雷泽反应過来之后立刻抓住了历离的手,使劲晃了晃,刚才绷着的官腔顿时散了,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我們要加入!我們异能者和普通人,总共加一起一百一十人!”
他们這一波小队现在才七個人,也就是說,剩下全都是普通人。
不過雷泽看着面前自称历离的基地负责人,和他身边的其他人,都沒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自然地就接受了這個结果,顿时热泪盈眶,眼圈红得被揍了两拳似的。
妈的谁說末世沒好人的。
七個异能者加上一百多号普通人,那就是一百多张等着吃的嘴,他们七個几乎整天在外面找各种吃的用的,但這都是在有存粮的前提下!
雷泽本来也沒抱什么希望的,沒想到真的有人肯接受這样一個队伍……
一時間猛虎落泪,雷泽抓着历离的手,像是贫困县遭灾的老农民终于见到了领导似的。
又因为太丢人了几度哽咽。
“我們能去你们基地先看看嘛?”雷泽最后老脸通红地憋出這么一句话。
這当然沒什么不行,众人商议好了,正准备走,就听到前面把风的突然间喊道,“丧尸潮!快朝楼裡撤!”
這裡跑到马路对面,距离肯定要比进楼裡远多了,而且,丧尸潮一般都是二阶丧尸催动,不知道有几個二阶丧尸的基础上,要是他们带着人跑到了吊桥上,丧尸群也跟着上了,杀起来不好发挥不說,太多的丧尸站在桥上,想要收桥很容易弄坏折叠的桥板。
所以眼见着丧尸群嚎叫着跑過来,君月月他们对视一眼,跟着众人一起朝着楼裡面跑去。
尸潮涌进来,众人也退回了楼裡,丧尸们分散开来,围着办公楼嚎叫,君月月他们从楼上朝下看,稍稍松了口气,是一小股,几十個而已,幸亏不是大型丧尸潮。
君月月和历离同时侧头问闭着眼的方安虞,“几個?”
方安虞睁开眼,眼中的灰白色褪去,伸出手臂比了個v。
历离:“這时候你就别卖萌了!”
君月月踢了历离一脚,“他說两個!”
“哦那還好,”历离转头看向雷泽,本来正要讨论着怎么杀出去,但是看到雷泽和他的同伴都缩在一個窗口前面,正在分吃一小块压缩饼干。
一個個的表情丧到不行,屋子不大,雷泽即便是声音很小,君月月他们還是能够听清的,“别咽得太快了,這是我唯一的存货了,明天异能恢复之前,咱们都得坚持住。”
“你们干嘛呢?”历离出声道。
然后君月月就眼看着雷泽像是干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手一哆嗦,那分吃了好几個人還剩下一小块的饼干直接掉地上了。
雷泽堪称惊恐地看過来,脸色迅速涨红,“我們……我們是异能者,更需要食物。”
“你们放心,楼下這么多丧尸,等我們明天恢复了异能,就领着兄弟们带你们出去,”這样一說雷泽腰板直了一点,感觉自己有了些理,“你们早上肯定吃东西了,我們昨天到现在都沒吃什么东西,你们先饿一下,我們明天异能就恢复了,再去你们基地裡看看。”
雷泽說完,顿了一下,還补充道,“你别忘了你们說了要让我們带着同伴进度假村的。”
历离:“……?”
君月月他们几個:“……?”
合着他们那一块嗦了好几個人的饼干,還觉得他们会抢来吃?
這边的几個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雷泽他们全都愣住了。
這一次君月月开口道,“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咱们突围。”
“我們打头,你们负责断后,”君月月說着,又侧头问方安虞,“解决了嗎?”
方安虞侧头看她,伸出一個手指。
雷泽他们正好朝着這边看,看到方安虞還沒来得及变回去的眼睛,顿时嗷的一嗓子,几個人瞬间进入转斗状态,手裡珍惜的小饼干都飞了,冲着君月月他们喊道,“快躲开!他被感染了!”
紧接着,方安虞的脑袋上就凭空多了個水球,只有拳头大小,能看出异能确实在先前那一场花式炫技裡面消耗得差不多了,才成型就噗的破了,淋了方安虞一头的水。
方安虞:……他疑惑地扭头看向动手的雷泽。
那双眼就肉眼可见地恢复了黑色。
雷泽:“……?”
君月月问雷泽,“你怎么是水系异能?”上辈子明明是火系。
她伸手给方安虞拨了拨头发,說道,“别紧张,他不是丧尸,他的异能是控制丧尸,在控制的时候会呈现尸化的状态,不咬人的。”
雷泽那一伙人都震惊了,他们先前的猜测是有人能够控制丧尸,但是猜是一回事,真的见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他们的震惊也沒维持多久,因为楼下的丧尸還在哀嚎,就算能控制,那么多丧尸,又能控制几個?
方安虞头发湿漉漉的,伸出舌头,舔了唇边的水,甜的。
他又转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对付二阶丧尸,沒用几分钟,睁开眼朝着君月月点了点头。
“可以了,”君月月开口,“咱们走吧,杀出去。”
雷泽他们正在痛心疾首那块小饼干,听到君月月說這话,简直像听到了梦话,雷泽劝他们,“底下丧尸太多了,等明天……”
“嘘。”历离說,“你听。”
雷泽声音顿住,听了一下猛的朝着窗边跑去,他身后的几個兄弟也朝着窗边跑去,就见本来嚎叫凶残地试图砸门爬墙的丧尸,全都像是失去了指挥一样,虽然沒有离开,但是都在原地游荡了起来。
“两個二阶丧尸已经被杀了,”君月月說,“剩下的你们只要跟在我們后面就行了。”
雷泽他们其实已经沒什么力气了,可是想到来的时候這群人就是這么杀過来的,也不能表现得怂了,咬着牙道,“好!不過两個女孩子和那個控制丧尸的兄弟都去中间吧,我們来补位!”
刚才在楼上看的时候,君月月之所以打头阵也杀得比较少,是因为方安虞控制丧尸不朝着她身边靠,至于君愉之所以动手少,是因为历离狗腿子都抢了。
理所当然的,雷泽就以为她们两個女孩子战斗力不行。
君月月抿了抿嘴唇,姬菲笑起来,她還是黑人的样子,友好地冲着雷泽笑了一下,說道,“好啊。”
于是他们临时组成阵型,和来的时候差不多,开门出去的时候,就开始和闻到生人气息扑上来的丧尸厮杀了起来。
沒有了二阶丧尸,方安虞基本上就沒有控制丧尸行动了,因为众人训练已久,這次出来沒开车救援,就是为了实战,所以厮杀比来的时候要真实。
還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异能的套路,不過他们围成的圈很快要撑不住,雷泽倒是咬牙忍着,可是动作也慢了好多,异能者消耗空了异能,能够不昏死,咬牙撑着就是真汉子。
但是他的队员们沒有雷泽的那种毅力,很快有两個沒撑住,眼见着要朝着地上倒下去了。
一旦背对的圆圈出现缺口,他们就会腹背受敌了,雷泽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但是就在雷泽身边的一個队员软倒下去的时候,君月月伸手揪住了他的后脖子。
老高的男人,生生被她给拖出了小朋友的既视感,甩到身后包围圈裡面,撸起袖子,在腰间抽出了一個特制的铁棍子,在手腕上甩了一圈,說道,“后面待着,我来。”
這种铁棍是内裡带铁珠子的,中空,柱子是流动的,抬起时更省力,挥出去的时候那些铁珠子会顺着棍子裡面的中空甩到前面,加重数倍的力度。
這种武器是专门为力量型的变异者研制的,君月月补上缺位,不疾不徐地甩了下棍子,和身侧的雷泽对视一眼之手,速度很快表情却很闲适地就一棍子开了一個冲上来的丧尸脑壳。
這力度不是一個女人能够拥有的,她绝对是力量型变异者,而且還是個秒杀他们队裡那两個的强悍类型!
一棍子一個,准确无比,不会手忙脚乱,也沒像他一样厮杀得狼狈和因为刀子捅不准确,捅到丧尸头骨硬的地方,震得手腕发抖。
雷泽震惊的同时总算是知道了,這群人为什么要带着個女人出来。
不過接下来让他更震惊的是余光中他看到另一個被他拍胸脯围在圈子裡裡面保护的女孩子,也补位上来了。
她看上去太纤瘦了,手指尖只夹着一個指头长两头尖的铁钉子一样的东西,在指尖灵活地转過手指,要用這個对付丧尸?!
下一刻,他的猜测得到了驗證,却完全出乎了他意料,确实用這個对付丧尸,但是在丧尸扑過来的时候,她手裡的细小的铁钉在瞬间暴涨,尖锐物扎进丧尸的脑袋,然后都沒用拔,那铁钉又瞬间缩回手指大小,回到了她的手上。
异能!
這女孩有异能!
众人慢慢朝着街道的地方推进,血肉横飞,厮杀得正酣,已经要到了路边的时候,過路跑一段就是吊桥,但是好死不死,又一波丧尸群涌上来了。
這一次数量丝毫不比刚才围住的那伙要少,雷泽的队员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们无处可跑了,马上就要被围住。
君月月他们的表情也慎重起来,方安宴问方安虞,“哥,几個?”
方安虞眼睛灰白,伸出四只手指。
“操。”君月月骂了一声,方安虞沒办法一起控制住四個,历离开口,“换队形,主攻,我們快速冲出去。”
他话音一落,就见打头的力量型异能者都缩到后面,换上来的都是先前断后的,雷泽也被拉倒了后面,正想說自己還能再战的时候,突然空中炸开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将那些丧尸都包裹进了一片火海,接着是一波肉眼可见的电弧分散而去,配合着烧起来的大火,非常有效地遏制住了丧尸先前的脚步,众人且战且退,以朝着度假村奔跑为主,方安虞被君月月和姬菲带着,正在专心致志地对付二阶丧尸。
姬菲突然间說道,“我来试试我变成丧尸之后能不能隐形,安虞远程杀太费力了!”
姬菲說着,在一众嘴张到o型的众人视线中原地变成了一個强壮的男丧尸,连脸上腐烂的肉令人作呕的气味都一模一样,其实她在基地裡面尝试過很多次,也尝试過接触那些被拔掉牙齿和指甲的丧尸,這次出来也确实是要试验,但是這种情况下在丧尸群中试验也太冒险了。
不過姬菲向来勇得不像個女人,她很快脱离了队形,钻进丧尸群——一秒两秒,十秒,三十秒!
她浑身戒备,随时准备战斗,但是丧尸都绕過了她,根本像是察觉不到。
君月月脸上涌上狂喜,姬菲迅速回来拉方安虞,君月月连忙扯下了自己手腕上带着的一截武装布,拴在姬菲的脖子上,這布是用基地裡面乡村花被单做的,特别的花,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要攻击带脖子系花布的丧尸,是自己人!”君月月喊了一声之后,姬菲迅速拉着方安虞出了队形。
方安虞指挥方向,姬菲手裡按着刺.刀迅速锁定二阶丧尸的位置,手起刀落,杀了一個又一個,有一個相对较远,站在不远处的一個商场楼上,姬菲和方安虞冲进去,一路跑上去沒费什么力气,就将那個二阶丧尸给杀了。
幸好二阶丧尸只是会指挥,和正常的丧尸一样,不难杀。
操纵丧尸群的二阶丧尸杀了之后,丧尸们的凶狠程度直线下降,众人异能频出,历离手裡拿着枪,射出的全是石子,一枪一個,十分精准,方安宴的火球和怀文治的闪电配合,事半功倍,君愉则是一身特制荆棘,每一個铁刺都伸缩自如,简直是行走的杀戮机器。
剩下的力量型和速度型的异能者在君月月的带领下也不遑多让,手中铁棍上下翻飞,众人生生杀出一條血路。
在過了马路到度假村门口的时候,姬菲带着方安虞归队,吊桥始终开着,众人上桥之后,方安宴在吊桥的入口放了一個火球,他的火系异能就是沾上之后,无论物体是否适合燃烧,都会烧起来,吊桥入口的大火阻隔了丧尸的进入,也阻断了丧尸嗅到生人气息聚集的脚步。
方安虞被君月月拉着检查,姬菲一变成正常的模样,就被方安宴拉着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雷泽他们一個小队的精疲力竭地扒着栏杆,看到姬菲又表演原地变身,几個人已经全部趋于淡定,今天一整天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刚才這几個人展现的实力,和他们秀的那些异能,简直就是花拳绣腿和一代宗师的区别,
而且是每個人,每個人都有强悍的实力,不光有实力,還有配合,這真不是他们能够比的,连一個小姑娘都是行走的撵杀机器,别說是那些丧尸,就是想要弄死他们,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众人都顺着吊桥朝着基地裡面走,历离外交官又上前和雷泽介绍起来。
“我看你们挺累的,走走走,先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下,”历离說,“你们的同伴都安全吧在哪個地方呆着的?”
雷泽看了一眼自己小队的人,明明他们一個個都扶着桥栏杆才能走了,但他還是为了争取利益,咬牙道肃然道,“我們都還好,同伴也安全,咱们先来商量一下我們要是来度假村,你们能提供的條件吧。”
历离哥俩好地挎着他的脖子,边走边說,“那個你进基地看看就知道了,落脚地我們這裡才清理出来一個住宿酒店,水电齐全,房间采光也好,顶楼還有游泳池呐!”
雷泽听历离說水电齐全的时候,其实是不信的,但是通過吊桥进了基地,和门口全副武装把手吊桥的普通人对上,见他们一個個手持武器很明显随时拉出去也能作战,他這才意识到,他们小队到底有多弱,乃至他们所有的同伴,到底有多弱。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在现在他们小村子裡同伴已经每晚掏棉花沾豆油点灯的时候,這裡真的還是水电齐全,他简直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而当他们带着一身在外面战斗沾染上的脏污和血迹,坐着游览车跟着历离他们游览了整個度假村的时候,雷泽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不真实的世界,一個吊桥,把裡外隔成了两個世界,一個天堂,一個地狱。
最后车子停在住宿酒店的前面,历离带着雷泽他们下车,他们所有人都沉默,历离给他们接受的時間,也给他们考虑的時間,在现在這种环境下,历离他们给的條件敢說是最好的。
不愁雷泽他们不同意。
“我看大家都挺累了,我让人按照各种尺寸找了换洗的衣服,你们随便找房间洗漱吧。”历离說,“我們也要去休息了,你们今晚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合适,我們明天一起去接你们的同伴。”
历离說完,就带着君月月他们回去休息了,他们跟着战斗的所有人为了表示重视,都跟着游览完了全程。
雷泽他们其实已经想要当场哭着喊着答应了,上哪裡去找這么好的地方這么好的條件,但是他们也有出息地忍住了,等到历离走了之后,几個人才抱头压低声音哭了一通。
他们不用再每天每夜战战兢兢,生怕山上会批量下来丧尸,也不用害怕出来找物资回不去,因为他们都能看出,這裡生活的普通人,真的沒有低人一等,這裡是秩序崩塌之下的唯一一块净土。
雷泽他们哭完之后,就去洗漱,洗漱好的时候,被人叫去一個餐厅吃饭,看到桌子上的四菜一汤,他们又忍不住鼻子发酸,妈的多久沒吃過這么色香味俱全的东西了?
他们加入這個度假村的欲望,更加地急切了。
君月月他们回去也洗漱吃东西休息,方安虞今天看上去消耗不算多,君月月也沒有很累,這会才下午,两個人吃完了热腾腾的面條,就躺在床上說话。
突然间方安虞打字问君月月——你为什么今天一直盯着那個雷霆小队带头的看?
君月月眨了眨眼,方安虞又快速打字——他很好看嗎
上一個末世是方安虞创造的,但那时因为他阴暗的情绪和悲痛太過,死后世界崩塌,末世之后,君月月的凄惨处境都是他当时的心绪所影响,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方安虞却只是听君月月說過,并不知道。
君月月当然和他說過雷泽,不過方安虞這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忘了
重点不在她看的是谁,而是她看了别人。
君月月很快领会方安虞這句话的中心思想,摇头道,“不,這世界上,加上上個世界,我沒有遇见過任何一個人比你更好看。”
君月月這话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說出来的,方安虞以为她会解释为什么看雷泽却沒想到她突然說好听的话。
他愣了一下,沒忍住嘴角露出了笑意,就再也绷不住了。
君月月把這祖宗一句话哄高兴了,被抱着在被上滚了两圈,笑出声。
真好哄啊。
停下来之后,君月月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說道,“不過雷泽這辈子不是火系异能了,变成了水系,還有两個队员,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方安虞摸着君月月脑袋,拿過手机打字——我們也不一样了。
君月月就又笑了起来,她觉得无论這世界怎么变化,方安虞不变,她就会很快乐。
晚上君月月和方安虞又去历离哪裡蹭饭,這一次不光她们,连姬菲和方安宴也去了。
他们放了一张搁在地上的桌子,比炕桌大了很多,六個人围坐在一起,正好。
做饭的還是历离,他换了一個萌萌哒小兔子的围裙,骂骂咧咧地边炒菜,边数落君月月他们四個蹭饭的,最后一個坐下。
“明天顺利地把那些人接回来,安置在住宿酒店,我們就能暂时专心地搜集屋子,整合团队了。”历离开了两瓶酒,边說边给方安宴和姬菲倒上了。
君月月不喜歡那玩意,又辣又难喝,历离倒到方安虞旁边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毕竟方安虞在他的印象裡一直娇气得不像個爷们,可是真的面对丧尸的时候,他又从来不掉队,历离感觉就很复杂,想和他喝点,可惜,他才表现出這個意图,就被方安宴和君月月齐声何止了。
“你干嘛!”
“我哥不喝酒!”
历离撇嘴,连忙要把酒瓶子收回来,方安虞却在這個时候抬起了杯子跟上去,举着让历离给他倒。
方安宴叫了一声哥,方安虞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安抚意味。
君月月沒拦着。
方安虞要是不想喝,她就帮着挡着,但是方安虞想喝,那就喝,喝多了有她呢,反正她力气大。
于是历离挑眉看了方安虞一眼,還真的给他倒了一点,不過方安虞自己拿着酒瓶子满上了。
历离笑起来,举起酒杯和方安虞他们碰了一個,开始吃喝起来。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關於接到那些人的安置問題,和以后的分配問題,到后面君愉和君月月也喝了一点红酒,不過不多。
反倒是方安虞,他喝得最多,但是历离和方安宴脸上都红得不像样了,方安虞却還是一张脸冷白,并且整個人坐得端端正正的,看上去沒有一丁点喝醉的迹象。
正常人喝多都大舌头,话痨,或者趴桌子,但是方安虞這些都沒有,又不会說话,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大舌头,只不過看着拿筷子的手稳稳当当的,众人就默认他根本沒醉。
结束的时候,方安虞起身看着也一点沒有异常,历离還震惊于他的酒量,有点大舌头地夸方安虞是他见過最不像爷们的爷们,被君愉拉着拽回了屋裡。
方安宴其实酒量不错的,以前经常要一個接一個地赶酒局,虽然有一阵子沒喝了,但喝這一点也沒什么反应。
至于姬菲,這点酒也顶多有点微醺,于是四個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地說說笑笑走了一段路,然后各回各家。
他们回屋之后,方安虞就走得很慢,外面微凉的空气很喜人,君月月也不急着回屋,就和方安虞沿着爬藤慢慢地走。
但是走着走着,她被一朵玫瑰拦住了去路。
那玫瑰爬藤游动,如有生命地延伸到君月月的面前,抖着娇嫩的花朵,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
君月月侧头看方安虞,方安虞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站着,对着她绽开了一個微笑。
梨涡深深,甜得要死,眼神能够溺死人。
君月月心裡齁得要命,捏了捏方安虞的手,也侧头给他脸颊上落下了一個吻。
星繁多,月明亮,是個难得的满月。
這段日子過得稀裡糊涂的,沒有四季的交替,他们沒人去刻意地留意月份,這是七月還是八月来着?
方安虞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君月月脑子不太清楚地想。
這一吻說不出的甜蜜,君月月心裡也甜得滴滴答答淌蜜,两個人手拉手进屋,先前已经洗漱,這会儿只简单洗漱,刷個牙就行了。
女孩子嘛,洗個脸都要擦擦抹抹的,方安虞先出去,安安静静地趴在被子裡等君月月。
君月月出卫生间的时候他還是乖乖的,不過她转身关個厕所门的功夫,腰间突然缠上了一條藤蔓,接着手臂上也被缠上了,将她凌空给吊了起来,君月月哎呦一声双脚离地,然后整個人被藤蔓拉扯着飞向后面。
天旋地转,君月月被按在被子上,对上的是方安虞发红的双眼和脸颊,還有从他手心传到她身上滚烫的体温。
君月月:……說好的沒醉呢?
作者有话要說:方安虞:我沒醉!
君月月:好的你沒醉你沒醉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不想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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