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竟然是她!
“我已经检查過了,除了他们几個,只有這個超市的经理办公室裡面有一個女人,看上去是被他们挟持的。”姬菲和走過来的众人說道。
肩膀中枪的那個青年已经疼得昏過去了,解决了這些人之后,方安虞迅速给這個人治疗,用极其纤细的藤蔓将他的子弹弄出来,又迅速给他治愈,青年被吓得要死,這么努力地训练,他不想就這么死了。
不過等他发现自己除了身上流出的血還沒干之外,伤口竟然只剩下一個粉色的伤疤时,泣不成声地对着方安虞叩头。
“谢谢……谢谢!”這种秩序崩塌的社会,像他们這样的普通人,真的能活下去,是一件太艰难的事情了,无论是受伤或者生病,都是致命的,如果不是有幸生活在這個队伍中间,如果不是方安虞懂得治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方安虞却不在意,他第一時間跑到君月月的旁边搂住她,君月月回头对着他笑,安慰道,“沒事的。”
怀文治的电系异能,可不是普通的电,具体多少伏不可考,但是這四個人沒有被直接电得焦糊,很显然是怀文治沒有把他们当成丧尸对待。
四個人背靠着背被捆在一起,姬菲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挣开的。
只是君月月走到了姬菲的旁边,看向靠在一起昏死四個人,淡淡道,“他们沒有活着的必要。”
众人很显然都认可君月月的說法,他们在超市裡搜索了几圈,有人上商场的楼上也搜寻了,奇异地发现除了一开始大厅的那些丧尸,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丧尸存在。
整個大型商场,幸存者就只有這一伙五個人,加上他们在仓库裡面找到的一個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這实在太诡异,不過想到這五個人是有枪的,說不定他们把商场裡面的丧尸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众人开始按照原计划搬东西,那個被找到的女人,不說话缩在角落裡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個地方,看上去像是精神被刺激過度了。
君愉不在,君月月算是這伙人裡面還算温柔的,她负责跟這個女人沟通,說了一堆话,這個女人却只是看了君月月一眼,把自己拢得更严实了。
君月月咬紧牙几乎能够想象到這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這样,她看着那几個捆在一起的人,真的像是在看着死人了。
不過這個女人眼神总给君月月一种莫名的感觉,她一时半会抓不到哪裡莫名,只是安慰她道,“你跟着我們走,我們有一個基地,裡面有特别特别多的同伴,大家都很友好,沒有人再敢伤害你了。”
這女人的瞳仁颜色有点浅,听到很多很多人的时候,這才看向君月月,在她的脸上有片刻的定格,接着才轻轻点了点头。
君月月松口气,和所有人一样开始搬东西,车子装满之后,這商场還沒搬空,他们把入口封上了,开车朝回走。
那四個人被他们暴力弄醒,在车辆朝着度假村走的时候,推下了车。
這個大型商场确实沒有发现幸存者,但是他们发现了很多人的衣服,都堆在一個仓库裡面,各种型号尺码,全都沾着血,但是实体却不翼而飞。
不会是丧尸的,因为那些衣服上面沒有腐烂的肉,沒有丧尸身上的脓液,就是完好地带着血的衣服,不用怀疑,這裡不是沒有幸存者的,而是全部都被這帮畜生用残忍的手法弄死了。
或许他们不赶到,這個女人就是下一個,君月月曾经差点落到姓蒋的手裡面,他们当时的所做作为,是君月月上辈子的噩梦,先入为主的意识,让她忽略了女人身上的违和,還有這帮畜生守着這么大個超市,为什么去杀人,任谁都知道,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人多了才最安全。
君月月他们更沒有看到,在将那四個還沒醒過来的人扔下车子喂丧尸的时候,一直缩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回過了头。
在她头上围着的黑布下面,眼睛逐渐越来越浅,变为灰白色,因为闻到被丧尸撕扯开皮肉所弥漫出来的腥甜气味,鲜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下嘴角,又迅速收回来。
好饿,怎么也吃不饱的饿,她的储备粮就這么被浪费了。
众人這一路上回度假村,顺利得不可思议,方安虞路上的时候一直坐在君月月的旁边,时不时就皱着眉闭上眼睛,但是片刻后又睁开,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他似乎能够感觉到丧尸的存在,很强大,但是再仔细去感觉就不见了。
而這车的周围,并沒有丧尸群围上来,他也沒有感觉到有二阶丧尸的存在。
“怎么了?”君月月察觉到他的异常问道,“为什么皱眉,有二阶丧尸嗎?”
方安虞摇头,刚才感觉明明很强烈,甚至他感觉到强大的丧尸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是那种感觉就一闪而逝,现在他又感觉不到了。
方安虞以为是街道上或许哪裡藏着二阶丧尸的干擾,所以摇头表示沒事。
众人這一趟算是大丰收,无论对任何人来說都是,君月月能够看着姓蒋的死了,不知道心裡多高兴,那种祸害,遗留在人间就是比丧尸還毒的狗东西。
而姬菲许久沒有摸枪,一下弄到好几把,還找到了不少的子弹,也是喜出望外,虽然她的异能绝无仅有,能够隐藏在丧尸之间偷袭二阶丧尸,十分的厉害,可是对付普通丧尸的时候,就算她变成了自己曾经死去的佣兵队友,一個体格强悍的黑人,却也和变异的异能者比還差了一大截,攻击性实在不够强。
有了枪,她就又能够找回那种依赖感,沒有人懂得枪对于游走在死亡线上生活的人,意味着什么样的保障。
而大批量物资的到来,也正好用来分发安置新加入度假村裡面的幸存者们,吊桥收起来,将那個可怕的世界隔绝在外。
他们从一個小团体,现在变成了一個大家族。
不過那個从商场救出来的女人有些不合群,她不肯换下衣服,不肯露出脸,不肯和任何人交流,大热天的捂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任何靠近她的人。
负责分发安排的君愉无奈,找了君月月。
“姐,你劝动她跟着回来的,她警惕所有人,你来试试?”君月月刚刚洗完澡,天色都要黑下来了,她很疲惫,不過還是亲自找到了那個女人,在广场上和她谈。
“你不用怕,這裡沒有人敢伤害你,”君月月說,“你是不是受伤了?咱们這裡有能够挂水的护士,要是伤得严重,也有木系异能者能够帮你治疗的,你看到了,我們去的时候被枪打伤的那個青年了吧,那样的伤也能治的。”
君月月目光温柔,其实她温柔起来,也是能够溺死人的,尤其是這样的轻言细语,无论谁听到耳朵裡,都会感觉到安慰。
可是這個女人,只是裹着一身的黑,像個穆斯林妇女,浅淡的瞳仁看向君月月,眼神中短暂地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只不過是很短暂的,君月月都沒能够捕捉到,姬菲眼睛的颜色也比较浅,她是個混血,這個女人的眼睛颜色也浅。不過却给君月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過很快,這個女人就再度垂下了视线,任凭君月月怎么說也不抬头,更不回应了。
最后君月月也沒有任何的办法,只不過经過她不懈的努力,倒是和這個女人讲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不愿意跟着大多数人住在住宿酒店裡面,倒是被君月月說通了,住在她们的小村子裡面。
但是小村子裡面比较好的房子已经都被占了,最后就只有一间,在村子最末尾,门牌上写着王寡妇的屋子,還算能够住人。
几個好心的大姐帮着打扫了之后,這個女人就住了进去,由于君月月反复劝說,她還是不愿意让别人帮她检查身体,众人也就沒有再勉强她。
一直折腾到天黑,君月月回了自己家,门从外头关上,隔绝了那些热情的人,因为天色暗下来又因为窗户有些小,屋子裡面暗沉沉的,却正是這個披着黑袍的女人比较习惯的。
她在屋子的门口站了很久很久,肚子裡面特别饿,有人给她分发了很多的食物,但是她一個都沒有动過,甚至沒有看看的欲望,她渴望的并不是這种寻常人的食物,她渴望的是鲜血,是生人带着体温的肉,是那些嚼起来嘎嘣嘎嘣脆的人类骨骼。
不過她知道,她必须暂时蛰伏,伪装起来,才能放松周围人的警惕,吃到鲜美的活人。
她的记忆非常的混乱,但她记得自己曾经也是個活人,她记得自己跳进丧尸群裡被撕扯的场面,也记得刚才和她說话的那個女人。
但她也就只是记得,却生不出任何的情绪,对她来說,這裡所有的人全都一样,是她的储备粮。
黑袍慢慢地揭下来,凹陷的皮肤是被生生撕咬下去的肉,布满了她整個身体,包括她的脸上,那些缺少肉的地方并沒有结痂,而是呈现一种带着肌肉纹理的深红色,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她的那双眼睛,在沒有人在场的情况下,慢慢变回了灰白色,她已经不是一個人了,可她又還是一個人,能够混迹在人群当中,拥有呼吸甚至心跳和记忆的丧尸。
姓蒋的那帮人捡的枪,正是当时遭遇丧尸潮的午振飞他们那群士兵的枪,而這個女人不是别人,她就是当时为了让娇娇和那個姓张的军官答应带走午振飞,而主动跳下车帮他们甩脱了丧尸追击的明珍。
明珍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所有被撕扯的痛苦,還有在跳下去的时候,昏死在车裡午振飞的脸。
她记得君悦,记得所有人,但她却记不起任何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午振飞跳到丧尸群,她只知道她很饿。
明珍记得,跌入了丧尸群,她为了将這群丧尸带到其他的地方,而不去追赶午振飞他们的那辆车,她并沒有等死,而是疯狂地在挣扎在反击。
人在极度疯狂的时候力量是非常大的,她记得当时手裡拿着個铁棍,敲开了一個丧尸的脑袋,然后……就很巧的,那是一個還沒有完全尸化的异能者,他的脑浆和血一起溅到了明珍的脸上,還有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她给咽下去了。
然后她就变成了這样,她沒有死,丧尸也停止了撕咬她,可她不是丧尸也不是活人,因为她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所有的一切只能感觉到饿。
明珍在丧尸群裡面游荡了很久很久,渐渐地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她开始寻找幸存者的踪迹,试图求救。
但她這种恐怖的样子,所有人见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她,明珍遭受了太多次的失败,才开始学会伪装自己。
她把自己全部包裹了起来,成功混到了幸存者的队伍裡,但是和人的近距离接触,实在是太痛苦了,她吃不进人类任何的食物,因为她已经不是一個人了……
明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她能够驱赶丧尸,她也曾经帮助人类克制自己,可是只要她暴露出自己的样子,就会有刀子试图插进她的脑袋。
在一次她刚刚帮着幸存者驱赶了丧尸,却被刺伤的时候,明珍忍无可忍咬了那個人一口。
接着一切就失控了,她似乎进入了一种狂化的状态,在那种状态之下,她吃了人,等她彻底清醒過来的时候,那一整個队的幸存者,全都已经死了。
而她身边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丧尸,在她的身边游荡着。
日日夜夜,她感觉不到困倦和疲惫,只是撕心裂肺的饥饿。
她开始寻找下一個幸存者的队伍,混迹其中,开始操纵着丧尸截杀幸存者,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新鲜血肉。
明珍脱掉衣服之后,她站在了镜子的前面,看到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她试图提一提嘴角,她知道那叫笑,可是她的肌肉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
她打碎了镜子,再一次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
基地裡经過這一次接纳新人,短時間不打算到处寻找幸存者,但是他们需要收集物资,所以每天早上,会分成两组从基地裡头出去,到外面搜集食物和用品。
而新加入的那些人裡头,异能者已经加入了基础的训练,不光是训练,還有相互间的配合,比如水系和电系配合就很完美,火系和光系在夜裡也很无敌。
而普通人也已经加入了对抗丧尸的训练,从被拔掉牙齿和剪掉指甲的丧尸开始,普通人现在训练的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丧尸,只不過被一條锁链锁住脚踝。
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基地裡的人相处得也很和气,因为大量的体力都消耗在训练上,打架斗殴都很稀少。
而由于方安虞的能力随着不断地释放越来越强,她们又开垦了基地后面的一小片荒山,蔬菜已经基本能够供应上基地裡的人食用,有异能催化過的,不光大,就连西红柿都甜得跟水果似的。
而在先天的体能上就趋于弱势,又沒有后期变异的妇女们,负责着整個基地的后勤工作,分发物质,训练過后的集体食堂,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整個度假村当中一片欣欣向荣,虽然說有一朝回到解放前的那种感觉,但是相比于隔离在吊桥之外的另一個吃人的世界来說,他们无疑是幸福和幸运的。
在這样一個世界当中,强者和弱者之间沒有等级分化,维持着一种稳定的和平,是非常非常难得的,所以這裡面的人十分敬重管事的几個。
而渐渐的,君月月因为先前经历過末世的经验,决策和异能者训练上都有非常大的贡献,加上她的配偶方安虞是整個基地裡异能最特殊,最强悍,拥有稀缺的治愈能力,她的妹妹君愉又是基地裡面分发物资的人,所以君月月开始被基地裡面的人默认为老大,走到哪儿都一群人打招呼,历离反而变成了她的狗腿子。
在历离什么事情都要跑来问君月月的时候,君月月真的不胜其烦,她并不想当什么基地的老大,她的异能在基地裡也不是最厉害的。
有的时候君月月实在被搞得烦了,就会和方安虞偷偷地跑到后山去藏起来,当然了也不光是藏着,后山能干的事情可多了。
君月月始终沒有告诉方安虞,异能者可能并不能够拥有后代的這件事情,方安虞耕耘得非常地辛勤,也是因为变异的原因,那方面的能力逐渐攀升,到君月月有点吃不消的地步。
這天君月月是为了躲避历离,和方安虞跑到后山去,但是回来的时候手软脚软,是被方安虞背下山的。
君月月把脑袋枕在方安虞的肩膀上,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语气說,“打個商量哥们,你好歹给我留條命在,我发现现在你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刚才我明明那么求你了你也沒停下。”
說着心裡就越发的觉得方安虞是故意的,照着他的肩膀吭哧咬了一口。
方安虞的嘴角带着一点笑意,拖着君月月朝山下走,沒有一丁点吃力的感觉,反倒是把她朝上颠了颠,也不在乎她咬着自己的肩膀,就当沒听见。
两個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现在有时候出门,方安虞都不带手机。
君月月咬又咬不疼他,使太大的劲她也心疼,索性松开了嘴,嘟嘟囔囔地趴在他肩膀上继续說道,“我当初是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個這样的人,你說說你装得多像啊,结果呢,现在原型暴露了吧……”
方安虞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抿着嘴唇,拖着君月月大腿的手掐了她一把,掐得君月月嗷的一嗓子窜了一下,扯住方安虞的头发揪他。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从前的温柔都哪去了?!”君月月說,“我真是被你给骗得好苦啊……”
這话音一落,方安虞直接松了手,君月月猝不及防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直接摔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她四仰八叉地看着方安虞转過了身,两人四目相对,君月月拍了拍手嘿的一声笑了。
“你现在這脾气真的是见长,你說說你当初是不是全是装出来的?”君月月說,“你的本质就是一個白莲花你就别否认了!”
现在正是正午,阳光顺着头顶洒下来,方安虞逆着光站着,眉眼温润一如当初。
其实方安虞从来都沒有变過,只是人生从来不会如初见,你见到一個人,你花一些時間去了解他,甚至你爱上他,和他在一起,你就会发现他和你最初知道的样子是有出入的。
這是最最寻常不過的事情,很多人不能接受這样的改变,认为一個人是什么样的,他就要从始至终是一個样子,那只是因为你只看到了他的一部分,并沒有完完全全地了解過他。
君月月从认识方安虞,到爱上他,到现在和他在一起,方安虞的每一個改变,或许有令她惊讶的地方,但是君月月从来沒有改变的,是她始终如一地喜歡他。
方安虞也一样,无论世界转换,环境改变,他只要安安静静地站在那裡,低眉敛目沉静而温柔地看着君月月,就還是当年那個让君月月在短時間内迅速遗忘几年的暗恋,移情别恋的白月光。
是的,方安虞对于君月月来說,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怪吓人的,”君月月心裡面感叹,脸上忍不住地笑,她只要和方安虞在一起,就总是忍不住要笑。
方安虞慢慢地在她身前蹲下来,伸手摸上君月月的脸蛋,接着像被什么烫到一样缩了回来,然后抿着嘴唇低下了头,耳根羞涩地红了起来。
君月月:“你他妈当时果然就是骗我勾引我的是吧?!說你胖你還给我喘上了!演是吧?”
方安虞满眼无辜地看着君月月,像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一样缩了一下肩膀,然后有些夸张地向后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些黯然,像個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他的头发又重新弄過了,长得過于长了,就把那些带着卷的发全都剪掉了,现在是很寻常的那种黑色短发,细碎地落在刘海上,反倒是让他整個人看起来小了足足有四五岁,确实是像一個才十八九岁的男孩子。
君月月感觉心脏受到了暴击,有些咬牙切齿地扑上前掐住方安虞的脖子,“你给我装你再给我装!刚欺负完人你现在就装着一副白莲花的样子!”
方安虞也不挣扎,君月月掐得根本就不用力,他却眼圈都红了,眼裡含着水雾可怜兮兮地看向君月月。
君月月:……妈的和他当时捧着小金鱼在大马路上追她的时候,那個眼神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他当时明明還沒恢复记忆呢!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你只要一细想你就会发现,如果一個人真的怕黑,怎么可能半夜三更蹲在草丛趁人不备把人扯进草丛裡這样那样?
可如果你說他不怕黑,那他为什么在停电的夜裡要一個劲地朝你身上靠,发抖得又那么像回事儿呢?
君月月动了动嘴唇,对上方安虞含着泪水,被阳光一折射简直美到令人心碎的双眼,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才好。
他到底什么时候表现得是真的什么时候又是假的?
到底只是一朵小白花,還是一朵真白莲精,君月月有时候也很迷糊。
不過……很快君月月就不想那么多了,因为方安虞微微张着唇,泪眼朦胧眼尾发红的样子实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君月月沒忍住,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方安虞搂住了君月月,两個人就這么坐在青草地上,长长久久地亲吻彼此,用无声的语言,来倾诉彼此的爱意。
而不同于他们這边浪漫又美好,此时此刻在基地的某個角落裡头,一個全身都被捆住,眼泪鼻涕纵横交错的女孩子,却正在瑟瑟发抖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個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
“呜呜呜唔唔唔……”你到底要干什么?!
被捆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本来在基地后面和一群人清除地裡杂草,中途为了躲懒躲避炙热的太阳,假装肚子疼跑到阴凉处蹲着不肯出去的娇娇。
但她沒想到她不過是在树底下呆了一会儿,就突然被一個老粗的树根,狠狠地敲了后脑。
昏過去之前她只看到了一片黑,现在被水给泼醒,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基地之外,在基地后面大墙根儿底下,一個茂密的树丛裡头。
那被强化過的石墙,看上去根本连攀爬都攀爬不上去,她不知道這個黑袍的女人,是怎么带着她从那墙上下来的。
她有什么目的?
她为什么捆着自己?!
這個前段時間才进来的幸存者,一直缩在屋子裡面不出来干活的怪女人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
娇娇拼命地哭,拼命地喊,但是她的嘴被堵住了,发出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多远,她拼命地挣扎,但是身上被捆得密密实实,只能在地上像蛆虫一样蠕动。
而這個黑袍女人不知道已经站在這裡看了她多久了,一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甚至连眨都沒有眨過。
娇娇敏感地意识到危险,但是她无法自救,挣扎了一阵子之后,靠在了墙边上,开始涕泗横流地哀求。
当然她因为嘴一直被塞着,也并不能出具体的声音,只是呜呜呜,只不過眼神能够看出她的恐惧和哀求。
但是這么长時間了這個女人居然无动于衷,只是微微歪头看着她,像一棵大树一個人偶一样,恐怖又诡异。
而实际上,明珍只是饿了,她饿得要死,這段時間所有来接触她的人,都是给她送东西的,明珍想要拉一個人进去吃,因为她实在是饿得要疯了。
可是那些人对她笑,给她的东西虽然不能吃,却是主动给她的。
明珍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沒有人主动给她东西了,在先前的那些幸存者的阵营裡混的时候,沒有人给她东西,哪怕是她不能吃的。
這些天明珍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东西,說不上是什么,但她知道给她送东西的人,都是出于好意。
那好意又是什么东西?
是她从前作为人的时候应该理解的,但她现在只是一個丧尸啊。
可能也并不准确……明珍无法准确地判断自己到底是什么,因为她不会腐烂,還能够将眼睛变为和正常人眼睛相近的颜色,她甚至能够說话。
就是她需要吃人才能暂时地缓解饥饿,如果长時間不吃她就沒有办法行走,她会虚弱得死掉的。
好像也不对,她已经是死了吧?
明珍知道隐藏在人群当中她才能有新鲜的血肉吃,但這是她第一次对這個基地的人下手。
明珍认识面前這個女人,她记得這個女人的所作所为,她为了自己活着,在逃跑的时候鼓动那個姓张的军官,說只要扔下去一個活人,那些丧尸就不会再跟着他们了。
那天丧尸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抢到那一個小车,车上幸存的只有他们4個,而這個女人早就已经勾搭上那個姓张的军官了,被迫下车的,只有她和午振飞。
午振飞当时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上還有伤,明珍记得,一开始的决定是把他给扔下去的,可最后是她自己决定从车上跳下去的。
明珍歪了歪脑袋,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有飞鸟掠過,但明媚的阳光映进她的眼睛裡头,却還是一片死灰。
她想了這么多天還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了午振飞跳下去?
噢,对了。
午振飞也在這個基地裡头,明珍远远地看到過两次,但是每次一靠近,明珍就会感觉到难受。
她已经好久沒有感觉了,但是只要看到午振飞,她早就已经不跳的心口,就会绞着疼。
明珍想,那就最后吃他。
她先把這個吃了。
不過明珍也沒有太着急,這個女人在她的面前不堪一击,但是明珍喜歡看她挣扎看她哭的样子,所以她在這看了好久了。
一直从阳光在头顶,到日暮西沉,明珍就這么盯着娇娇,一直到她再也不挣扎,不哭泣也不哀求,死气沉沉地靠在身后加固過了的围墙石壁上,心存侥幸的以为這個古怪的女人沒有想要伤害她。
娇娇侥幸地想着,等到天一黑,清点人数的人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找她的!
但是明珍发现她不再哭也不再挣扎之后,就彻底对她失去了兴趣,在太阳终于西沉的那一刻,娇娇惊恐的视线中,明珍拿下了脸上的布。
要吃东西,這布料挡着很碍事的。
但是娇娇却在看到明珍真实面目的那一刻,眼中迸发出了无限的恐惧。
她认出来了!
竟然是她!
怎么会是她呢!
她不是应该死在丧尸群裡了嗎,她明明是亲眼看着她跳进丧尸群裡面绝对沒有生還的可能!
她为什么還会出现在這裡啊啊啊啊啊——
娇娇崩溃的嚎叫全都被闷在嘴裡,脖子上被锐利的牙齿完全撕扯开的时候,她眼中還充满着不可置信。
阳光彻底沉入地平线,索命的恶鬼终于从地裡爬了出来,所有的孽与债,都会在冥冥之中清還,沒有人能够逃得掉。
明珍好久都沒有吃东西了,她吃得特别多,把娇娇吃得就剩了一個脑袋,她的肚子又大又突出,幸亏她穿着的袍子比较大,挡住了她装了太多肉而变得臃肿突兀的肚子。
咯吱咯吱咯吱——
咀嚼完最后一個手指,娇娇就只剩下了一個死不瞑目的脑袋,眼睛還大睁着,裡面已经失去了色彩。
明珍并不舍得扔,脑袋是最经啃的,她能啃好几天。
她先是用一些树枝,把脑袋捆起来准备拎着,但是爬墙上的时候又不太方便,所以又用自己的黑袍子,把脑袋兜住,這才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石墙。
這已经被历离强化過的,滑不溜手的围墙,在明珍的手下简直就像是有能够着手的地方一样,她只是手掌贴住,却像是牢牢地吸附在上面,三两下就上去了。
因为骨头比较难咀嚼,這一顿吃了很久了,明珍心满意足,现在已经很晚,她无意在外头流连,准备回去,因为晚上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敲门確認她在不在。
想要混迹在這人群中,不被人太快地发现,她就必须要遵守他们的规则,這個道理明珍是懂的。
明珍穿過漆黑的后山,怀裡边捧着娇娇的人头,迅速地朝着自己居住的地方去,但是在半路的时候,她因为跑得太匆忙了,和一個从拐角出来的人差点撞在一块。
明珍一惊,手裡的人头咕噜噜地掉在了地上,直接滚到了那個人的脚边……
明珍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住的地方沒有多远,如果這個人看到了,就把他一块儿抓走了,当加餐!
但是等到看清了面前這個人的样子,明珍突然间像被无数根钢钉钉在地上,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她的心,又在绞着疼了。
作者有话要說:明珍:我感觉我的心跳的厉害……不对呀我的心不可能再跳了。
——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