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世篇(三)
雲水軒裏面亂成一團,外面亂成一團,秦御不知道,爲什麼他只是晚回來了片刻時間,一切就變樣了,什麼都沒了。妻子妻子沒了,女兒女兒沒了。
韓嬤嬤抱着大哭的秦曜寧,眼睛通紅,許嬤嬤跪在地上,“世子,老奴剛纔親眼看見王妃扔了東西進去老奴親眼所見,絕無半句假話,王妃扔了幾顆銀色的珠子,然後世子妃就出事了”
徐嬤嬤也跪下,聲音更大,“世子,世子妃沒了您生氣憤怒也在情理之中,但可沒有理由去怪罪王妃,王妃根本沒進去,許嬤嬤要說王妃扔了珠子進去,那把珠子找出來不然,這種空口白牙誣陷的罪名,我們可不”
徐嬤嬤眉飛色舞,秦御看着她,忽然笑了笑。
長劍出鞘,銀光閃過,徐嬤嬤的“認”字還在口中,可惜再也說不出來了。
“世子”徐秀容驚呼一聲,她用帕子捂着嘴,然後看向秦王,“王爺,世子這,徐嬤嬤可是妾身的奶嬤嬤啊世子怎麼能”徐秀容心裏又急又怒,秦御劍法極好,那一劍直接從心口穿過,劍鋒上還淌着血,一點點落在雪地上,很快,劍上血淌地乾乾淨淨。
徐秀容紅着眼看秦御,可秦御的目光更令人發寒,徐秀容咬着牙道,“好,真是好啊,不問青紅皁白就殺人,世子爺了不得,王爺王爺您看啊,您還在這兒呢,若是您不在這兒,世子是不是也要一劍把妾身殺了”
秦御深深地看了徐秀容一眼,那眼神意味分明,下一個就是你,“許嬤嬤,搜王妃的身,既然那東西落地上就化了,王妃總不能空手拿着,搜”
徐秀容往秦王身後躲,她敢做就是篤定秦御不敢動,也不敢搜,無論如何,他也得顧及着秦王的臉面,“王爺我可是一府王妃啊,讓一個奴才搜妾身的身,妾身這臉面還要不要啊王爺,世子這麼做,可有把您放在眼裏”
秦王看着秦御道,“長風,莫要太過,父王知你心裏難受,可父王眼盯着,自然不會出什麼差錯。”
“搜”
“長風”
“若是不搜,本世子親自結果了她,您攔得住”
秦王道,“你長風,她是王妃,你這樣分明是不尊不敬”
秦御道,“不尊不敬本世子只是給她找個由頭,省着外人說她死的冤枉。不許任何人近棲閒堂,不許人進雲水軒,都是耳旁風嗎,到底是耳聾了還是心聾了,片刻都等不了,非要往裏闖煦葉死了都攔不住許嬤嬤,搜”
徐秀容往秦王身後躲,兩人沒帶幾個護衛,也沒帶丫鬟,秦王要攔可心有餘而力不足,“王爺,您就這麼看着他們欺辱臣妾”
秦晨上前一把把徐秀容扯了出來,他力氣極大,徐秀容沒站穩直接摔到了地上,然後,一個小瓷瓶,大概有鼻菸壺那麼大,從徐秀容的袖子裏滾了出來。徐秀容下意識要去撿那個瓶子,但是一把劍插進雪地中,正好橫在她的手和瓶子之間。
徐秀容擡起頭,望進秦御那雙帶着血絲的眼睛裏,此時此刻,她真正意識到,秦御會殺她,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王,王爺,妾身有心疾,所以身邊才常常備着藥的,這個瓶子裏是妾身的藥”
秦御彎腰把瓶子撿起來,打開紅色的塞子,朝着地上倒了倒,裏面什麼都沒有。
徐秀容急道,“藥昨日喫完了,妾身記得昨日把藥給喫完了,所以裏面纔沒有了王爺,您相信妾身啊您知道的妾身,妾身”
秦御把劍,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有心疾,怎麼沒見你被嚇死本世子怎麼沒聽說過你有心疾,想來日日禮佛之人定受佛祖庇佑,你哪兒來的心疾父王,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秦王道,“長風,你先把劍收起來,此事疑點重重,再仔細查也不遲,你傷了她,外人怎麼說你怎麼看你長風”
秦御舉起劍,心道,“我不在乎。”
劍落下,徐秀容一陣痛呼,那劍沒急着,秦御一字一句道,“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徐秀容,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活在這世上呢,你死了,一死了之,想想你兒子,你死的安心嗎”
徐秀容太痛了,她親身體會着生命的流逝,胸口那痛得要死,那柄劍冰涼至極,把她一身的血都給弄涼了,徐秀容看向秦王的方向,張張嘴,喊了一聲,“王爺王爺”
秦御道,“你喊他有用嗎他可爲你說過一句話你拿着他當木倉使,他恨你恨得要死”
徐秀容看着秦王,秦王躲了一下,他什麼都沒帶,手無寸鐵,他真怕秦御發瘋把他也給殺了。秦王回想起從昨日到現在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清晰無比。徐秀容是借他的手“毒婦”
秦御道,“聽見沒有,這種時候他只想着自己,我真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你”長劍拔出,血從徐秀容的胸口噴出來,雪地被染紅,很快,徐秀容就沒了生息。
秦王雙目刺痛,他看着秦御,道,“長風,你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帶着這兩個死人滾”秦御劍上的血又淌乾淨了,雪白的劍鋒映着那張恍若寒冰的臉,秦王沒動,秦御道,“還不滾”
那幾個嚇得腿軟的侍衛你推我我推你,搬着兩個人的屍體從雲水軒出去,人沒了,可雲水軒的地卻髒了。
徐嬤嬤死了,徐秀容也死了,一劍穿心,當場斃命,秦御手上沒了力氣,手裏的劍脫手落到地上。
秦晨跪下了,秦境也跟着跪下了,接着,韓嬤嬤,許嬤嬤,景明,院子裏的丫鬟,請來的兩個接生穩婆,就連最後被秦御抓來的大夫也跪下了,院子裏跪了一地人,哪怕是煦葉都保持着跪地的姿勢。
秦御閉上眼,耳邊還有孩子的哭聲,他在院子裏站了好久,“厚葬煦葉,照顧好孩子,我去裏面看看”
屋中的血腥味還沒散,秦御坐到牀邊,卻不知道做什麼,周圍好像太冷了,一點點溫度都沒有,秦御抹了一把臉,手拿開,一臉的淚痕。“你是,是我的錯,舒兒,我去陪你好不好”
可惜沒人能回答他,周圍靜的可怕,秦御看着那個趴在顧寧舒胸口渾身青紫的孩子,伸出手把孩子抱起來,“對不起,爹在這兒,爹來晚了”
棲閒堂一下子空了好多。景明自那日之後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在某個晚上走了。韓嬤嬤自知沒護好主子,心裏壓着事兒,身體也不怎麼好,也走了。秦晨秦境每日要做的事就是看好秦曜寧,而秦御,則很少去看他。
許嬤嬤大抵明白幾分,自從世子妃走後,世子連雲水軒都很少去了,怕的是觸景生情罷,至於秦曜寧,許嬤嬤想着,不看也好,看了纔要傷心呢。不看是最好的
許嬤嬤哄好孩子,讓奶嬤嬤好生照顧,就從屋裏出來了,門被輕輕關上,她轉過身,見秦御立於廊下。
許嬤嬤走過去,福了福身,“見過世子。”
秦御點了點頭,“孩子,睡了”
許嬤嬤想大概好久沒聽見秦御說話了,聲音都有些不一樣了,“小少爺已經睡着了。世子可要進去看看”
秦御搖了搖頭,“不了,他沒生過病吧,可愛哭夜裏睡得好嗎”
許嬤嬤道,“小少爺很好,沒害過病,小孩子都會哭的,但小少爺好哄,夜裏睡得也好,很好看的。”
秦御道,“那就好。”
許嬤嬤等了許久,秦御也沒說別的話,她擡起頭,秦御又在出神,“世子世子”
秦御回過神,“嗯,何事”
許嬤嬤道,“世子,您去看看小少爺吧,您抱抱他吧。”
“不必,我回去了。”秦御轉過身,走出一小段又回過頭,“好好照顧他,若是有事,去書房找我。”
許嬤嬤點了點頭,等秦御走遠,才幽幽嘆了口氣,她去房裏找出了一堆小衣服,各個年齡穿的,有的是韓嬤嬤做的,有的是景明做的,最多的是顧寧舒做的,好多件。給秦曜寧做的多是月白,竹青色,給秦念舒做的多是藕荷色,一件件疊好,就放在雲水軒的櫃子裏。
如今雲水軒的門關上,不僅秦御很少進去,就連他們這些奴才都很少進去。這些小衣服就被許嬤嬤給搬出來了。想來也沒有再開的時候了。
時間與許嬤嬤來說是過的快的,秦曜寧長得快,從手臂長的小人變得會走會跑,從只能發出一兩個單音到會喊爹爹,孃親,妹妹,完全是許嬤嬤看着長大的。秦曜寧懂事的很,平日裏上課練武,晨起傍晚去給秦御請安,從爹爹叫到父王。
秦曜寧從未問過自己母妃去哪兒了,直到有一次淋了雨發了熱,秦御守了一夜,秦曜寧燒的迷糊,迷糊之中呢喃道,“父王,母妃呢”
秦御道,“不知道,爹爹還沒找到。”
完
作者有話要說啊不會一個人都沒有吧啊
啊不知道說啥一邊寫一邊哭啊
感謝支持前世篇莫有了,再有作者就該莫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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