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苏霁星看着海报上楚恬名字,失神了一阵。
高考时候,贺璨以艺考总分全国第三好成绩成功被首都电影学院录取,苏霁星也顺利考上了首都某二本高校。
贺璨大一时候和烁星娱乐签了约,苏霁星给他当经纪人,之后两人一直在京城发展,每天拍戏跟剧组、应酬跑通告,忙得很少回老家。
后来又因为贺璨拍戏越来越火,苏霁星事业越做越成功缘故,他们和以前那些同学慢慢变成了两個世界人,更沒了交集。
要不是今天又看到了楚恬名字,苏霁星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穿越者,忘了還有個女主。
這些年,他也多多少少听說過一点楚恬消息。
楚恬高考失利,只考了個普通二本,但是大学沒上完就退学了,听說是她那個赌鬼老爸欠了人家一大赌债,债主追到家裡要砍赌鬼手,楚恬沒办法,不得不退学去打工帮赌鬼老爸還债,也是命苦。
当初苏霁星不是沒考虑過把楚恬也签下来,但他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是从头开始,带一個贺璨已经很吃力,实在沒精力再去培养一個楚恬。
不過看来,楚恬发展還是和原剧情一样,即使沒被他签下,到底還是进了娱乐圈。
“总监!”
苏霁星听到有人叫自己,回過神,是他助理evan,正站在走廊拐角处偷偷朝他招手。
苏霁星走過去,“人都到了?”
evan:“除了导演和制片人,其他差不多都到了。”
這两個是今晚重要角色,自然是要压轴出场。
苏霁星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问evan:“东西都换好了?”
evan眨了下眼,神神秘秘一笑,“换了,我已经和服务员說好了,轮到给您倒酒时候,她会拿我给她酒,您放心!”
入了這行,想要好资源,人脉少不了。
人脉哪裡来?酒桌上来。
但是有上辈子前车之鉴,苏霁星可不想再次喝死在酒桌上,所以每次应酬,除了会带個人帮他挡酒,還会让助理提前收买酒店服务员,给他倒酒时,就换成白开水,反正酒桌上人這么多,也不会有人注意。
苏霁星拍拍evan肩膀示意他做得不错,正准备进包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說话。
“等会儿酒桌上主动点,懂不懂?你知道我为了帮你拿下這個角色,跟人家打了多少招呼?挡什么呢?把手放下来!”
“可這也太露了,哥……”
“小姐,我拜托你认清楚现实,你都25了,现在不露,等再過两年,你想露都沒人看!我捧你是让你给我赚钱,不是当什么冰清玉洁大小姐,别在我這裡假清高!”
苏霁星回头,看到一個穿黑西装男人,拉着一個穿着一件低胸小礼服女生往他们這边走過来,男人边走边不耐烦地数落着,女生不敢辩驳,只羞窘地低着头。
苏霁星咳嗽了一声,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苏霁星后,立刻松开女生,笑容谄媚地打和苏霁星招呼,“呦,這不是苏总监嗎?苏总监今晚也是来赴宴?”
苏霁星见過這個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感兴趣地看向他身后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楚恬。
這么多年沒见,楚恬五官长开了,比高中时候更加明艳精致,一点也不输给陆缈。
楚恬当然也认出了他,惊讶過后脸上全是尴尬,下意识地抬手又要挡住胸,被她经纪人狠狠瞪了一眼后不得不又慢慢放下,垂下头似乎并沒有想和苏霁星相认意思。
“新人?”苏霁星也装不认识,问楚恬经纪人。
经纪人笑着說:“不是新人了,不過是最近公司让我帮忙带着,恬恬,這是烁星苏总监,打個招呼。”
楚恬沒有抬头,微微鞠躬:“您好。”
“星哥!”這时候陆缈也补完妆下来找苏霁星了,她穿着件白色小洋裙,妆容精致,举止大方,走過来后自发地挽住苏霁星手臂,巧笑倩兮,“你们在這裡聊什么呢?”
苏霁星淡淡道:“随便聊聊。”
楚恬经纪人看到落落大方陆缈,再对比他带過来畏首畏尾放不开楚恬,暗暗感叹他怎么就沒苏霁星這样眼光,发现這些好苗子呢?
“几日不见,缈缈又漂亮了啊。”经纪人恭维了几句陆缈,拉過身后楚恬,介绍說,“這是楚恬,你们应该认识過了,以后在一個剧组拍戏,互相多照顾照顾。”
“都是一起工作同事,应该。”陆缈看到楚恬身上低胸装后,眼裡闪過一丝鄙夷,却故意装作关心地问楚恬,“外面零下呢,你穿這么少不冷嗎?要不要我让助理拿件外套给你?”
楚恬還沒回答,经纪人先摆手替她拒绝了,“不用,她不冷,你们女生不都是要漂亮不要温度嗎?”
楚恬被问得难堪,经纪人拒绝让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在熟人面前丢尽了脸,浑身如坠冰窖,脑袋裡一阵阵发麻。
苏霁星早就见惯了女明星之间明挑暗掐,哪裡看不出来是陆缈故意要给楚恬难堪,出声打断她们,“好了,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吧。”
进了包间又坐了一会儿,制片人和导演才姗姗来迟,饭局正式开始。
酒過三巡,饭桌上气氛渐渐高涨。
今天来吃饭,除了女主陆缈和女二楚恬還有制片人三個女人之外,其余都是男人。
男人嘛,三杯黄汤一下肚,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什么大话荤话都开始往外吐。
而女人在這时候作用,就和桌子上下酒菜差不多,拿来助兴。
制片人手握大权,自然沒人敢惹,而陆缈是人气花旦,又有苏霁星這座靠山在场,也沒人敢去调戏,所以被当成那盘下酒菜,自然就是沒什么名气背景楚恬。
楚恬被轮番敬了好几杯酒,尤其是副导演,色眯眯地一直瞄着楚恬事业线看,借着敬酒机会,搂住楚恬趁机揩油。
楚恬又羞又急,挣脱不开又不能翻脸,只能求助地看向经纪人,但经纪人非但不帮她解围,反而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
就在楚恬满心凄惶时候,苏霁星不轻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上,悠悠出声:“行了,你们几個大老爷们合伙灌一個姑娘,好意思嗎?”
副导演被打断好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霁星:“怎么?苏总想怜香惜玉?”
陆缈奇怪地看了眼苏霁星,像今天這种场面在饭局上以前见多了,她不明白苏霁星为什么要开口帮一個第一次见面楚恬。
“怜香惜玉谈不上,”苏霁星随意笑笑,“只是這位楚恬小姐是我高中同学,我們等会儿還约了聊天叙旧,你们把她灌醉了,我還去和谁叙旧?”
“哦?苏总监居然和我們家恬恬是高中同学?”楚恬经纪人惊讶了下,埋怨地看了眼楚恬,“你怎么沒和我說過啊?”
“艺人私交用不着和公司报备吧?”苏霁星站起来,端起酒杯示意后面服务员给他倒酒,然后举起酒杯笑着和副导演那几個人說,“楚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是真醉了,影响明天开机多不好,這样吧,我替她陪大家喝一杯,今天就到這裡了,怎么样?”
苏霁星都這么說了,多少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导演也眼神示意副导演回自己座位上,副导演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楚恬。
沒了消遣对象,最后饭局草草结束。
苏霁星今晚就住在這家酒店,所以送走导演制片人后,又回到了酒店大堂。
准备乘电梯回房间时,楚恬经纪人带着楚恬走了過来,对苏霁星笑得更加殷勤,“真沒想到,苏总监和恬恬是同学,真是缘分呐,以后我和恬恬可都要仰仗苏总监关照了!苏总监,要不,咱们互相留個联系方式?”
经纪人明显就是想借着楚恬想和苏霁星攀关系,但苏霁星怎么可能把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裡,看都沒看他一眼,淡笑着问楚恬:“要不要去我房间喝一杯?”
楚恬犹豫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苏霁星意图,但不管怎么样,她更不想和這個令她作呕经纪人待在一起,于是点头同意了。
经纪人受了冷落也不恼,只当苏霁星是对楚恬有意思,笑着說:“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恬恬,好好陪苏总监叙旧。”
苏霁星带着楚恬回了房间,开门插上电卡,顺手脱掉风衣,随意地招呼楚恬,“随便坐。”
沒听到楚恬脚步跟上来,回头一看,楚恬仍站在门口沒动,一只手捂着胸口,神色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苏霁星了然地笑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然后进了浴室拿了件浴袍出来,扔给楚恬,“披上吧。”
楚恬将自己裹严实后,這才走进了房间裡,和苏霁星轻声道谢。
“要喝点什么嗎?”苏霁星客气地问。
楚恬也客气地答:“热水就行,谢谢。”
苏霁星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在楚恬对面沙发上坐下,闲聊般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走演员這條路?我竟然都不知道。”
楚恬喝了口水,微微苦笑,“20岁进圈子,一开始是做平面模特,后来签了现在经纪公司才转行做了演员,像我這样小角色,你自然不会听說。”
苏霁星挑了挑眉,“這样。”
两人高中毕业后就再沒见過,再见面,身份却是天差地别,简单聊了几句后也不知道继续要說什么,房间裡陷入了一阵沉默。
“大帅哥!该吃药了!大帅哥!该吃药了!”
苏霁星放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設置好闹铃,苏霁星把闹铃关掉,从包裡翻出来随身携带药盒,药盒打开,格子裡装着花花绿绿各种药丸。
苏霁星把每個格子裡药丸分别拿出来一两颗,喝了口水全部吞下。
楚恬不由得好奇地问:“你生病了?”
苏霁星笑了下:“沒有,都是保健品。”然后拿着药盒给楚恬介绍,“這是护眼,這是护肝,還有养胃、补肾……”
楚恬:“……沒想到你這么年轻就這么注重养身了。”
“那是当然,身体是革命本钱,养身不分年纪。”苏霁星把药盒随手放在茶几上,“不然辛辛苦苦赚了钱,就怕有命赚,沒命花。”
一番话,把楚恬逗乐了,“你說话還是和高中时候一样有趣。”
這一笑,让原本尴尬气氛缓和了不少,两人又聊了些高中趣事,最后楚恬看了眼時間,放下杯子,說:“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肯赏光,下次有空时候我請你吃饭。”
“好,我送你出去。”苏霁星起身绅士地說道,忽然想起什么,从风衣口袋裡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楚恬,“這是我名片,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打我电话。”
楚恬接過名片看了眼,烫金纸拿在手裡很有质感,“苏霁星”三個字设计得很好看,龙飞凤舞,字体潇洒,让她想起了高中时代那個张扬不羁少年。
曾经她在学校裡也是众星拱月般存在,可是现在,却混成连最基本尊严都维持不住。
楚恬将名片收好,转身正准备出去,房门却突然被打开,门口一個高大身影堵住了她去路。
楚恬愣住,沒想到会在一天之内,接连碰到两個高中同学。
是贺璨。
多年不见,這個当时全校女生心中男神,比高中时候要更加成熟,也更加英俊了,真人比电视裡新闻上拍出来還要好看。
听到开门声音苏霁星从房间裡面探头出来看了眼,语气十分自然地說:“啊,你来了?還以为你要過一会儿才到呢。”
“過一会儿,是不是就见不到這么精彩场面了?”
快半個月沒见,贺璨本来是带着满心欢喜开门,结果谁能想到会在苏霁星房间裡看见個女人,女人身上還披着浴袍?!
贺璨只冷冷扫了楚恬一眼,火就从心间窜起直上头顶,惊怒交加之下,并沒认出楚恬是谁。
“說什么呢?你连她都不认识了?”苏霁星好笑地走出来,“這是楚恬啊,你不会忘了吧?”
贺璨這才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女人,认出确是楚恬后,心裡火却沒灭半分。
他记得苏霁星高中时候就对楚恬有意思,听人說還追求過這位校花,不過后来被楚恬拒绝了。
时隔多年,重遇校园时期白月光,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還用想嗎?
贺璨眼神太冷太凌厉,楚恬不明白贺璨为什么看她眼神是這样,她好像也沒得罪過他吧?
房间裡气压太低,楚恬有些喘不過气,硬着头皮和贺璨說:“抱歉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贺璨却站在门口沒动。
苏霁星不得不過去把人拉开,“干什么啊挡在门口,人家要走,你让一让。”
楚恬忙不迭侧身出了门,還想回头看一眼,房门却已经被不知道谁关上了,关门声音還挺大,像在发泄情绪。
楚恬裹紧了身上浴袍,拍了拍胸口,刚才房间裡那氛围也太奇怪了,怎么感觉像是被捉奸了一样?
为什么贺璨看到她会這么生气?
還有,为什么都這么晚了,贺璨還来找苏霁星?
楚恬這么多年娱乐圈也不是白混,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哦!他们是那种关系!
她想起高中时候,這两人就几乎天天形影不离地混在一起,原来還以为只是兄弟情,现在她才明白,兄弟情前面還要加一個“社会主义”定语。
看破天机楚恬,心裡也沒太大波澜起伏。
管他们是什么关系,终归与她无关,不過有些唏嘘而已。
曾经同学少年,同在一個圈子裡混,他们衣着光鲜,身高位重,而她却卑微如草芥,陪酒陪笑,如果不是她還知道尊严两個字怎么写,离陪-睡也不远了。
可是娱乐圈,尊严是最不值钱。
楚恬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一天,她被苏霁星堵在一條小巷子裡,那时候她以为苏霁星对她图谋不轨,于是喊了路過贺璨帮忙。
结果苏霁星却问他俩,想不想当明星。
她那时候以为苏霁星是找借口替自己开脱,对此嗤之以鼻。
谁想到苏霁星說会是真,他真把贺璨捧红了,让贺璨成了万众瞩目明星。
现在想来,如果她那时候答应了,她处境会不会和现在有所不同?至少今天在饭桌上,也不会被那几個臭男人這么欺负。
楚恬在电梯裡掩面,眼眶慢慢湿润,可是,人生哪有如果呢?
房间裡,气压還是很低。
苏霁星连续二十几個小时沒睡觉,哈欠连连,拿上换洗衣物和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看到贺璨从进门开始一直冷着個脸,心裡不由也来了气,讥讽道:“干嘛?你特地過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臭脸?谁得罪你了你去找谁,我不看人家脸色。”
“你還不知道谁得罪我了?”贺璨脱了外套,把外套摔在沙发上,咬牙问。
苏霁星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反问:“总不会是我吧?我又沒惹你。”
贺璨深呼吸了一下,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把苏霁星拖到床上绑起来严刑拷打。
“她怎么会在這裡?”
“谁?你說楚恬?”原来是为了這,苏霁星轻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和她有什么吧?”
贺璨见他還敢笑,暗暗攥紧了拳头,克制地问:“沒什么她为什么会在晚上十点时候进你房间?還穿着浴袍?”
苏霁星摇摇头边叹气边往浴室方向走,“說来话长。”
贺璨耐心即将耗尽,挡住他不让进浴室,“不会长话短說?”
苏霁星把手裡衣服砸他身上,笑着吐槽:“喂,你口气怎么好像审犯人一样?”
“审犯人可不会這么好言好语,真正审犯人,是要用刑。”贺璨危险地眯了下眼,忽然抓住苏霁星一只手腕,把人往墙上推,欺身压上去,“說不說?”
苏霁星皱了皱鼻子,因为距离近,闻到了贺璨身上烟草味,答非所问,“你抽烟了?”
上楼前,贺璨确抽了一支,但是他知道苏霁星不喜歡烟味,所以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等身上烟味消得差不多才上楼。
贺璨沒有烟瘾,平时一天抽数量也就在一两根之间。
刚才之所以会抽,只是想冷静一下。
十几天沒见,沒有一天不在想着這人,他怕见面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来路上,不知道和司机說了几次“开快点”,两個小时车程,硬是缩减到了一個半小时,想着哪怕多出来十分钟相聚時間也好,结果打开门却看到别女人从苏霁星房间裡走出来。
你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少抽点,抽烟对肺不好。”苏霁星语重心长地劝道。
贺璨攥着苏霁星手腕微微用力,“别转移话题,說。”
“行行行,我說。”苏霁星以为贺璨只是在和自己玩闹,并沒有多想,举手作投降状,慢慢說,“情况是這样……”
苏霁星把今晚怎么遇见楚恬,饭桌上那些人又是怎么欺负楚恬一個女生,他看不過眼就出手帮了她一把事原原本本和贺璨解释了一遍。
“我和她也是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清清白白,你别想太多好吧?”苏霁星挣脱开贺璨手,抱怨道,“我求你别搞我了,我困得要死,你让我洗個澡好好睡一觉行不行?我怕我再不睡会猝死啊!”
“乌鸦嘴。”贺璨敛眉,仍有些不相信,“你帮她,只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她一個女孩子,沒有别什么原因?”
苏霁星耸耸肩:“当然沒有。”
贺璨见苏霁星一脸坦然,心裡信了分,让开了路,“去洗吧。”
苏霁星冷哼一声,开门进了浴室。
其实他骗了贺璨,他之所以会帮楚恬,除了看不惯那几個色狼欺负楚恬外,還因为楚恬将来会是贺璨恋人。
娱乐圈裡潜规则他见多了,要不是看在贺璨面上,他也不一定会冒着得罪导演组风险出手帮楚恬。
臭弟弟,刚才還凶他,等将来和楚恬在一起了,想起今天事怕是感激他還来不及。
時間已经很晚,贺璨明天還得早起回剧组拍戏,所以苏霁星洗完后他也沒耽搁,进浴室匆匆冲了個澡。
出来时候,苏霁星已经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過去了,還打起了呼噜,声音不大,像只小猫一样。
贺璨先把人露在被子外面手脚塞回被子裡,然后才在他旁边躺下。
傻兔子呼呼大睡,他却睡不着。
已经快到年末,今年他十之時間都在剧组拍戏,而苏霁星也是在不停地出差,全世界到处飞,钱是赚越来越多,工作也越来越忙,两人一年到头见面時間屈指可数。
倒不如上大学那阵儿還沒什么名气时候来自由。
那时候苏霁星陪着他去各個剧组面试,陪着他辗转全国拍戏,两個人每天都在一起,为了省钱,两人住酒店都是开一间房,睡一张床,就像现在這样,都养成习惯了。
傻兔子沒心沒肺随便哪裡都能睡,他却是不安好心。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想把身边這個人占为己有。
但贺璨从沒向苏霁星袒露過心意,一是他還沒在娱乐圈真正站稳脚跟,二是他怕說出来,如果苏霁星接受不了,最后两人连朋友都沒得做。
他问過身边人,直男对gay十分抵触,有些人甚至会感到生理不适,十分厌恶。
虽然苏霁星這些年也沒有過女朋友,但他曾经追求過女生,而且不是贺璨自恋,傻兔子要不是直男,也不可能在他這种颜好身材也好男人身旁睡這么心安理得。
不過什么也不說,能像现在這样也不错,至少苏霁星身旁躺着人是他不是别人。
贺璨入神又贪婪地看着苏霁星睡颜,忽然苏霁星翻了個身,大腿伸出被子往贺璨腿上一横,头也像雷达自动搜索热源一样往贺璨身上拱。
如果不是苏霁星眼睛沒睁开,呼吸也很平稳,一看就是熟睡状态,贺璨都要以为他是在蓄意勾引自己。
贺璨心理年龄成熟,可身体還是二十五岁血气方刚年轻小伙儿,不管苏霁星是有意還是无意,都经不住被他放在心尖上人這么撩拨。
于是贺璨从床上坐起来,先将苏霁星毛茸茸脑袋推开了点,中间用被子隔开,防止再拱過来。
還有露在外面腿也得塞回被子裡,他捞起苏霁星小腿,扯出被苏霁星压着被子正想把腿塞回去,可手裡光滑细嫩充满弹性手感,却让他舍不得放下了。
苏霁星小腿笔直修长,膝弯处有颗红色小痣,酒店被子是纯白,苏霁星皮肤也白,所以入目唯一有颜色,就是這颗小痣,贺璨像是被魅惑了一样,将手移到那颗红痣上,在上面摩挲了两下。
越摸越口干舌燥。
最近他都在剧组忙着拍戏,已经很久沒解决過生理問題,所以才会這么容易冲动,不過是摸了下腿就有些把持不住。
贺璨恋恋不舍地松开苏霁星小腿,掀开被子去了浴室,過了十几分钟才带着满身冰凉水汽回到床上。
关灯准备睡觉时候,他看到了苏霁星放在茶几上药盒。
苏霁星从两年前发现自己长了第一根白头发起就开始吃各种保健品,明明二十五不到,却比人家七八十岁老头還怕死。
不知怎地,心中冒出個荒诞念头。
要是世上能有一种可以把直男掰弯药。
他一定把這种药,塞满苏霁星药盒。
第二天早上,苏霁星是被蟹粉汤包香气给勾醒。
贺璨助理早早就排队去买汤包,送到酒店還是热。
苏霁星揉了揉惺忪睡眼,爬起来看到贺璨正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品尝着汤包,睡意蹲消,气得捶了下床,“我靠,你居然吃独食不叫我!”
“不叫你,你不也醒了?”贺璨吃完了自己那份,合上盖子,說,“快去刷牙,再不吃就冷了。”
美味当前,苏霁星也懒得和贺璨计较,从床上起来,身上睡袍早就散开了,他也打算把腰带系好,坦着胸膛,光着大腿趿拉着拖鞋大摇大摆地往浴室裡走。
不過经過贺璨旁边时候,苏霁星注意到贺璨在盯着自己看,顺着贺璨目光往下移,原来是在看他经常早上时候精神奕奕小兄弟。
苏霁星翻了個白眼,沒好气地问:“有什么好看?正常男人早上起来都這样。”
贺璨似笑非笑,“你不解决一下?”
苏霁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用管,過会儿它自己就消停了。”
贺璨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苏霁星怕小笼包凉了,以最快速度洗漱完,冲回客厅,连筷子都沒拿,直接用手拿起一個蟹粉汤包就往嘴裡送。
汤包送過来有一阵了,裡面汤汁不像刚出笼时那么烫,不過還是一样好吃,浓浓肉汤混合着鲜美蟹黄蟹粉,咬一口,汁水在口腔裡四溢开来,对每個味蕾都是一种极致享受。
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在夏威夷吃了十几天西餐苏霁星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拍桌呼号道:“蟹粉汤包,永远滴神!”
贺璨抽了张纸巾扔给他,“擦嘴,汁流出来了。”
苏霁星拿纸随便擦了擦,拿筷子继续吃汤包,啊呜一口一個,吃不亦乐乎,直到吃完一整盒八個汤包,才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
他见贺璨還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似乎沒有要走打算,奇怪地问:“你不回去拍戏?”
贺璨:“临时通知,那边下雨,室外戏拍不了,我戏改到下午了。”
“哦。”苏霁星站起来脱掉睡袍换衣服,“那還来得及一起吃個早午饭,想吃什么?我請。”
“随便。”贺璨合上剧本,“你下午什么安排?”
苏霁星套上毛衣,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得去趟公司,新进来了几個练习生,杨总让我去看看有沒有可以重点培养好苗子。”
說完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條微信语音,“evan,把那几個练习生個人资料微信发我。”
evan很快就把几個练习生资料发到了苏霁星手机上,苏霁星在贺璨旁边坐下,“来帮我一起看看,听說平均年龄才十八岁,天,现在都是00后时代了,我都老了。”
贺璨闻言,扫了眼苏霁星脸,傻兔子刚睡醒又刚吃饱,皮肤白裡透红,趁苏霁星不注意,用手指快速在他脸上戳了下,悠悠评价道:“不老,也挺嫩。”
苏霁星白了他一眼,“谢谢安慰啊。”
贺璨轻哂:“你說自己老,是不是也在暗示我年纪大了?”
苏霁星咳了一下,摆手否认:“我可沒這么說,你别想太多!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你是演员,他们是爱豆,演员职业寿命要比爱豆长多了。不過呢,以后偶像剧我不打算给你接了,你演技好,咱们往实力派发展。”
贺璨嘴角扯了下,不置可否。
苏霁星滑着手机屏幕,一张张照片翻過去,不时评价這個不错,那個挺帅,翻到最后一张时眼前一亮,拍了下大腿道:“這個弟弟我可以!”
贺璨皱眉,不满苏霁星因为别男人一惊一乍,冷冷道:“你可以什么?”
苏霁星莫名其妙:“可以好好培养啊,不然還能可以什么?”
贺璨瞟了眼苏霁星手机,言简意赅:“不過如此。”
苏霁星:“……”這家伙是不是刚才吃蟹粉汤包时候,醋蘸多了?說话怎么冒着一股酸味?
苏霁星将贺璨醋意理解为一個即将步入中年青年演员事业危机感,所以才会对年轻弟弟這么有敌意。
早饭吃得有些撑,苏霁星瘫在沙发上消食,懒散地說:“這几年内娱爱豆文化热起来了,公司打算让我也推一個男团出来,這些练习生可不好管,小年轻嘛,正是对情情爱爱感兴趣时候,听說公司练习生裡,十個有九個都有女朋友,還有一個有男朋友!唉,头疼!”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很正常。”贺璨不露声色地将话锋一转,“倒是你,這些年怎么也沒见你谈個对象?”
苏霁星挑起一边眉梢,反问,“你不也沒谈?”
贺璨斜睨着他冷笑:“如果我沒记错,好像是某人让我事业上升期不要谈恋爱,說是会影响人气?”
“某人”噎了一下:“……”好像是這样。
“我是觉得吧,男人三十岁以前還是得以事业为主。”苏霁星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晃着,“我人生计划就是在三十岁以前挣够养老钱,然后就退休去环游世界,谈恋爱嘛,等三十岁以后再谈也不晚,到时候啊,我有钱又有時間,想谈几個谈几個!”
贺璨眉心跳了两下,胸口堵得慌,很好,原来傻兔子之所以不谈恋爱只是因为忙着赚钱,等赚够了钱還想谈好几個?
“其实呢,如果你现在要是想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和我报备。”苏霁星仰着头沒发觉贺璨冷下去脸色,還在自顾自地說,“這样即使被狗仔拍到,我也好提前做好危机公关准备。”
贺璨把手裡剧本拍在茶几上,冷声道:“不劳费心,不過我三十岁以前目标也是赚钱,不打算谈。”
苏霁星闻言抬起头,感兴趣地问:“那你三十岁以后什么计划?”
贺璨看着他冷笑:“我沒你心這么野,只打算谈一個。”
苏霁星认同地点点头,男主嘛,自然只可能有女主一個人。
贺璨模仿他口气继续說:“到时候,我有钱又有時間,我要把他天天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让他从此眼裡只能看到我一個,心裡只能想着我一個。”
苏霁星不认同地皱起眉头:“……你這也太霸道了吧?”
“這就算霸道了?”贺璨唇角勾起恶劣弧度,慢慢朝苏霁星靠過去,盯着他眼睛,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地說,“那我要是說,我還想把他关起来,绑在床上,让他哪裡都去不了呢?這算什么?”
好家伙,這么变态嘛?
苏霁星见贺璨說话时神色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小声說:“……算犯法吧?”w,請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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