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睛裡容不得沙子?正如哀家所愿!
皇室娶亲,最讲出身。
就算急于让沈玉泽成亲,在卢淑惠眼裡,也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哀家的儿子,必须要找一個德艺双馨的女子作为正妻!”
杜嬷嬷已经看出了卢淑惠的不满意,恭敬道:“老奴這就让内监司再去寻觅,尽快为誉王殿下寻得良人。”
“去吧。”
杜嬷嬷前脚走出慈宁宫,后脚就看见一個身穿金黄龙袍的男人走来,连忙掀起衣摆跪拜在地。
“奴婢拜见陛下。”
“免礼吧。”
這位便是大云天子,当今圣上,沈玉卿!
太后卢淑惠略感诧异,问道:“陛下朝中事务繁忙,怎么還有空来哀家的慈宁宫?”
“母后,朕听說你在为三弟择选良人,便想過来看看,有哪家姑娘能让母后满意的嘛?”沈玉卿笑问道。
“礼部找来的那些世家小姐,实在让哀家难以入眼。”
卢淑惠面露无奈,道出心中忧虑。
“玉泽眼下能和萧家划清界,就怕他以后哪根弦搭错了,万一再上去热脸贴冷屁股,岂不是丧我皇家颜面?”
至于内监司举荐的那些世家小姐,說白了就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估摸着十有八九,還是管不住沈玉泽。
沈玉卿笑呵呵道:“朕這裡倒是有個合适的人选。”
“谁?”卢淑惠好奇询问。
“上一任兵部尚书的孙女,龙虎将军的嫡女,苏静娴!”
“不行!”
卢淑惠当场否定,满不情愿道:“苏家早已门庭破落,又岂能配得上玉泽?”
“怎么配不上?”
“先帝时期,苏家两代人为大云立下赫赫战功,在边境剿灭异族无数。”
“后来不是先帝被奸人蒙蔽,才将苏侯爷一家下狱处死,而朕登基過后早已为他们沉冤昭雪。”
的确,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照這么說来,苏家嫡女确实有资格嫁入誉王府,但卢淑惠還是很好奇,为何皇帝要把此女嫁给沈玉泽呢?
沈玉卿干脆說明心中所想。
“苏家以武立家,嫡女苏静娴十岁时便踏入武道,至今已经跻身先天一重的武道境界。”
“其弟苏申义,如今拜在真武山掌教座下,武道境界上亦是先天一重。”
“姐弟俩年纪轻轻在武道上有這般造诣,终有一日必成武圣,也会成为三弟最好的庇佑!”
言语之间,卢淑惠脸上逐渐显露出些许柔笑。
這桩婚事,不乏有政治联姻的因素,但得知苏家姐弟在武道上有如此天赋,让這位大云太后的态度顿时缓和不少。
“先天一重……的确是個好姑娘。”
大云皇朝以武立国,卢淑惠也很清楚,先天一重是象征着什么样的层次!
武道境界,从低到高,分别为武人境、后天境、先天境、武圣境、武神境,每一個大境界都有三個小境界。
一個小境界,即为一重。
寻常之人在二十岁前,若是能踏入武人境,就已经能算是天赋异禀了。
可要是能在這個年纪踏入先天境,则能够证明此生十有八九能跻身武圣。
大云立国四百年,武圣拢共都不超過百位。
只要能撮合沈玉泽和苏家嫡女的婚事,对他而言岂不是大有裨益?
沈玉卿思索良久,缓缓道:“如果朕沒记错的话,三弟玉泽眼下应当還只是武人三重,届时婚事成了,也好让苏家嫡女好好教教他。”
“那就抽個空,把玉泽和苏家的姑娘叫到慈宁宫,若是哀家觉得看的還算顺眼,就把婚事定下来!”卢淑惠說。
“好,朕让司礼监来办這事。”
按照正常流程,有关皇家利益事宜,都得交给礼部来办。
沈玉卿沒有這么做,完全是因为萧炀還是礼部侍郎,让他知道此事,指不定会不会从中使坏。
毕竟,沈玉泽不但是皇子,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的婚事,可不能让人从中搅出乱子。
卢淑惠美眸中有着异样神采,轻声问道:“陛下,你想把那位苏家姑娘嫁给玉泽,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玉泽的后半生着想吧?”
“母后实在是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過您。”
本来,沈玉卿還想把自己的打算隐藏一阵。
既然卢淑惠问起,那就干脆全盘托出。
“母后,朝廷大部分兵权,都在老二手上,這让朕几乎日夜寝食难安!”
“朕必须要分化他手头上的权力,转嫁到其他可靠之人身上。”
“毕竟老二的身体裡還流淌着异族血脉,說是皇子,实为杂种!”
說起這些话时,沈玉卿眼裡有着藏不住的轻蔑与鄙夷。
這位大云皇帝,在常人看来,那是实打实的仁君风范。
对待皇室兄弟,一向是仁慈宽容,但实际上却只将一母同胞的沈玉泽当做兄弟。
他始终认为,若非为了维护统治,那些庶出的皇子,不配和自己称兄道弟!
更不配掌握着那么庞大的兵权!
卢淑惠眉眼微挑,提醒道:“陛下,你是一国之君,杂种這种粗鄙言语不该从你嘴裡蹦出来。”
“母后,那您也该理解朕为什么要這么做了吧?”
沈玉卿凝重道:“苏家两代人皆为军国大事之砥柱,让三弟玉泽与苏家联姻,以后朕也好对其予以重任!”
准确来說,收拢兵权過后,就必须要有一個威望和实力都足够的人来承担。
通過苏家,再把权力转嫁到三弟沈玉泽的身上,這样也能够說得過去。
关键是苏家长女,具有着跻身武圣的潜质!
卢淑惠知晓沈玉卿的意图過后,目光转向身旁的杜嬷嬷。
“杜嬷嬷,陛下日理万机,肩膀上還担着国之重任,誉王的婚事還是交由你来办吧,尽早和苏家嫡女敲定此事。”
杜嬷嬷面露难色,提醒道:“太后娘娘,老奴以前听說過這位苏姑娘,性情冷淡刚烈,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女人,把她嫁给誉王,怕是誉王府会被闹得鸡犬不宁。”
此话一出,不但沒有改变太后卢淑惠的想法,反而愈发坚定了她要促成這桩婚事的念头。
卢淑惠嘴角微微扬起。
“正如哀家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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