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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平安5

作者:狸太守
顶点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

  祁夕烽并不确定颜夕是不是他喜歡的那种类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歡哪种女孩。

  一开始他只是不讨厌,听见颜夕对他述說多年的暗恋,不可否认心裡确实多了些柔软,可因为从小被父亲耳濡目染,祁夕烽也不是那种被女孩儿爱慕再娇弱的哭几下就能脑袋糊涂的那种人。

  正如颜夕最后问他会不会觉得她总是哭很烦人,祁夕烽避而不谈,心裡却是在对方问出這句话之前刚刚生出了一种情绪。

  說不上烦,祁夕烽对于很多事都比较克制,只是决定若是颜夕以后還是喜歡哭哭啼啼的,那他们确实不适合。

  两人相亲也還算顺利,约好了下次见面,因为研究所那边有新项目开展,祁夕烽少不得又要忙起来,一连忙了半個多月,要不是他回父母家的时候江画眉突然提起颜夕,祁夕烽都要忘了自己如今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你跟颜家那丫头相处得怎么样?”

  江画眉虽然安排了儿子相亲,但是也不至于追问得太紧,孩子的感情生活他们做父母的可以关心,但是不能掌控。

  祁夕烽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颜夕,迟疑的点了下头,“還行。”

  应该還行吧,之前又约了第二次见面,吃了饭,還散步转了公园,這么久沒见面对方也沒說分手之类的事儿。

  不過祁夕烽還是觉得有点内疚,想了想吃完饭给颜夕那边打了电话。

  祁夕烽虽然有手机,但是在研究所那边基本就是摆设,经常扔在宿舍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要是手机找不到人,那就往研究所那边打就对了。

  “喂,祁博士?”

  电话响了一阵,那边的人才接通,声音显得格外有活力,祁夕烽原本以为自己都忘了颜夕了,然而听见声音的第一瞬间居然眼前清晰的浮现出了颜夕的脸,甚至還能模拟出对方眼睛亮晶晶却還偏偏努力压着唇角让自己显得更矜持的模样。

  祁夕烽不自觉软了音调,“睡了嗎?”

  “我還沒睡呢,您是要休息了嗎?”

  电话那边的颜夕抬眼看见同事纷纷侧目,脸上不由有些烧红,赶紧拉开门去了外面走廊。

  “你叫我夕烽就行了,也不要用敬词,我還沒休息,准备看一会儿书再睡。”

  “哦...夕烽。”

  那边刺啦响起一阵噪音,祁夕烽知道那是话筒被捂住才会发出的响动。

  或许对方是在工作中不方便說话,祁夕烽想了想,寒暄应该也差不多了,那就直接說事儿,“這段時間有些忙,明天你有空嗎?我們出来见個面。”

  既然现在還在跟对方处对象,祁夕烽觉得自己還是应该肩负起男朋友的职责跟义务。

  刚喊完对方名字就忍不住荡、漾的笑出声的颜夕连忙又捂着话筒深吸几口气,然后才勉强镇定了下来,“有的,最近我参与的项目正在做交接。”

  约定好了见面的時間跟地点,祁夕烽這边也不打扰对方工作,利落的挂了电话。

  那头,颜夕双手抱着手机捂在胸口处笑得脸都要僵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情绪,還蹦跶了两下。

  虽然已经跟祁博士交往半個多月了,约会也已经有两次了,但是每一次還是忍不住热血澎湃啊。

  “小夕,你...?”

  颜夕刚蹦跶两下,转头刚好面对面看见自己的同事出来,颜夕干咳一声,脸上收了笑,嘴角翘了翘,朝对方点了点头,“沒什么,想要出来活动活动,我先进去了。”

  “哦...也是,在镜前观察太久了,是该出来活动活动。”

  颜夕已经递交了辞呈,手上的事需要花不少時間进行交接,毕竟当初她进来也是一位老师介绍的,要是仓促离开甩下個烂摊子,那位老师面上也不好看。

  因为约会一般只会持续半天,所以颜夕只請了半天的假。

  祁夕烽对時間的绝对精确,這一点颜夕早就知道,早上一大早就出发,一直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两個多小时,就怕又会出什么意外。

  好在颜夕第一次相亲那回也是因为忙中出错,之后颜夕每次出门约会都会列好十几种紧急情况解决方案,第三次约会也是一切顺利。

  有了前面两次的见面,好歹這会儿两人关系稍稍亲近了一点,至少能够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不再是“祁博士”、“颜小姐”的叫了,颜夕也能克制住自家男神靠近时那种激动紧张感,找到话题两人聊得還不错。

  祁夕烽显然对這次的约会也很满意,主要表现在后半段对方嘴角翘起的些许弧度,以及回应的话也多一点。

  “老哥,听妈說你最近在跟小姑娘约会处对象?感觉怎么样?有沒有戏啊?”

  祁夕烽接到弟弟的电话,想了想,保守回答,“還行。”

  這句還行,在祁夕烽看见颜夕在研究所裡工作的状态之后,很是突然却又似乎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不错”。

  在生物這個领域,颜夕无疑是位优秀的研究员,在辞退了原本的工作之后,颜夕直接向祁夕烽所在的研究所投出了求职信。

  這個行业,永远不存在人太多满员了不招人這种情况,不是說学习這個专业的人不多,而是說能力达到一定要求的人太少。

  无疑颜夕就是那太少的人之中的一员,祁夕烽所在的研究所常年资金富裕得不行,简直可以說是科研界最让人羡慕的一处,說一句肥得流油也不過分。

  有资金,当然就要用最好的待遇吸引最优秀的研究员,颜夕足够优秀,被录用也就并不奇怪。

  祁夕烽一开始并不知道颜夕過来了自己這边,在第三次约会之后,祁夕烽掐指一算,觉得至少可以再過半個多月才去履行义务,所以十分坦然的又一头扎进了研究室裡。

  “祁博士,最近R1项目最新进展.......”

  “不错,让H3组接手副产品,临床试验之后再申报上去。”

  “祁博士,冯先生那边有东西送了過来。”

  冯先生是一位有关部门裡的人,因为身份敏感,对外都是以這個普通称呼代指,祁夕烽点头表示明白,半年前某国有位生物学家发现了新的基因序列,因为涉及的东西比较严重,所以该国进行了防守保密。

  之前上面就让他這裡准备好该项目研究小组,一些国家暗处的行动祁夕烽心知肚明,不闻不问,送過来了他這边只管接收就是。

  重要的部分肯定是由国家绝密研究所的人进行,他這裡也就是边沿的一些东西,研究的方向也是往民众那边倾斜。

  “祁博士,最近有一位在德国S大学留学的研究员,国内国外的大学都跟您是一样的,天赋很不错,或可调入C6小组锻炼。”

  研究所裡的研究小组都是以字母编排,排序却沒有按照正或者反的规律,完全都是打乱的,以防被人从小组序号上察觉到什么。

  C6是祁夕烽专门用来培养天赋好能力不错的研究员的,算是研究所裡的一处“小灶班”,对于人员的挑选,祁夕烽一贯十分严格。

  金助理跟了祁夕烽许多年了,自然也明白,并不觉得自己跟了祁夕烽多年了祁夕烽就应该信任他的判断推薦,老老实实的一路引着祁夕烽进了电梯上了负三楼,而后通過一道道金属门,最后站在一处单向玻璃墙外恭敬的向祁夕烽指出了他推薦的那位研究员。

  “這位研究员是上個月末才招入的,目前正在试用期,接触的是普通数据记录X细胞分裂死亡观察。”

  祁夕烽蹙眉凝眸,玻璃墙裡,穿了一身白大褂头发全部挽起的颜夕正在一动不动的站在一处试验台旁细心观察显微镜中细胞情况。

  小学生的梦想很多都是长大以后要当科学家,可事实上科学家的工作是十分枯燥的,干這一行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而后是细心,最后是清晰的逻辑推演,换句话說就是脑袋要好使。

  之前跟颜夕交往时两人的话题经常围绕在国际上谁谁谁的某某理论或者发现,那时候祁夕烽就发现颜夕的知识储备量让人惊叹。

  祁夕烽自己是因为小时候就对這方面感兴趣,而后又决定了要走這條路,所以睡前的閱讀习惯裡就将书籍换成了這方面的书籍,二十多年下来才有了如今堪称华国同辈第一人的储备量。

  颜夕說是高中才对這方面感兴趣的,而上了大学才正式接触学习,在跟祁夕烽交谈的时候却能够跟上他的节奏,甚至时不时的說出一些让他瞩目的观点言论。

  都說认真的男人格外吸引人,女人也是一样,特别是对方专注的工作领域是這個男人也热爱的,那么无疑,這一刻就足够让這個男人心动。

  祁夕烽站在外面看了许久,旁边的金助理已经将颜夕的家世背景以及学习历程工作期间各种事都向祁夕烽汇报了一遍,可往日裡总是在追赶時間的老板却依旧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那位新来的研究员。

  金助理一脸茫然的左右看了几個来回,突然心神一动,将之前他忽略的一個問題联系了起来。

  虽然他家老板很严肃冷淡,平时也从来沒有从口中冒出過什么私事上的话题,可他老板很年轻,才三十岁,這個年纪在他们這一行裡真的可以說一句年轻。

  那位新来的研究员個人能力优秀又有天赋,但是金助理之前忽略了一個問題,对方是個年轻的容貌堪称漂亮精致的女性。

  所以,他家年轻多金帅气老古板的单身老板,一眼看上了新来的漂亮年轻女研究员,這是如此的简单,为什么之前他根本就沒有往這边想過?!

  金助理心裡吃了一吨的鲸,面上却飞快收拾好情绪,垂眸视线发散的保持安静,還好刚才沒有冒冒然的去打扰老板看人。

  祁夕烽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那裡看了多久,原本应该是半下午的,可再回過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時間了,玻璃墙裡的人纷纷打着招呼呼朋唤友的准备去食堂那边吃饭。

  這层楼的研究项目都是比较简单的那种,并不存在加班熬夜之类的,之所以留在這边吃晚饭,也算是研究所的一项福利。

  因为老板的母亲就是开酒店饭店开到了国外的那种,所以他们研究所也有了福利,能够一周七天的轮换尝到不同大厨师的手艺。

  很多研究员毫不犹豫的签下十几二十年的约,除了合同够宽松优待之外,還有就是觉得自己在這裡吃二十年的食堂都绝对不会腻,甚至很可能足不出户就能尝遍全球各地美食,对于将对美食的爱好融入到了骨血裡的华国人来說,這简直就是一项天大的福利。

  几年后網络发达了,有人将這件事发到了網上,一時間也是引来华国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恨,更有许多学子为了這一福利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学习,就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进入這所研究所工作。

  不說做什么不得了的研究工作,就算是看大门泊车扫地洗厕所也行啊。

  房裡的人纷纷走了出来,自然也就看见了祁夕烽,大老板他们不认识,但是祁博士他们却沒人不认识,一個個原本笑闹的人顿时收敛了嬉笑,恭敬的朝祁夕烽问了好。

  因为都知道祁博士为人严谨古板,所以也沒人敢问他为什么在這裡,只是有人暗暗猜测是不是他们研究小组裡有人被老板看上了要调去小灶班。

  因为每次有人要去小灶班了,都是祁博士過来亲自观察对方,确定合格之后才会下达调任书。

  颜夕是最后一個离开的,离开前先把需要整理的都整理好了,确定沒有疏漏,這才出了门,转头余光一瞥,却是吓了一跳,然后金助理就发现原本在工作时淡定从容的女研究员脸蛋耳朵脖子唰的一下全红了。

  要說工作时的颜夕是绝对女神,那现在就像個跟暗恋的隔壁班帅小子无意中视线相交的小姑娘,浑身上下每一個细胞都充斥着害羞。

  金助理觉得就算是自己眼瞎了都能清晰明白的感受到這位新来的研究员对自家老板的那份“不、轨之心”。

  难不成這两人一眼就看对眼了?

  祁夕烽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咽了口唾沫,毕竟一看就看了半天,這种事实在叫他自己都吃惊,要是被颜夕知道了,那岂不是会很那個什么。

  到底“那個什么”是什么祁夕烽也不清楚,总之就是不想让颜夕知道他看了很久。

  “要去吃饭?我們一起吧。”

  颜夕当然沒有意见,红着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拘谨的走在祁夕烽身侧,暗戳戳的想要尽量靠得更近。

  咦,衣袖都蹭到了,祁博士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矜持了?

  啊祁博士身上是喷了什么香水嗎?真好闻,還想仔细闻几口

  祁夕烽发现颜夕走路找不准直线,一会儿歪過去一会儿扭過来的,祁夕烽想了想,不自在的咳咳清了清嗓子,然后假装一本正经的弓起胳膊,“是饿得太狠了头晕嗎?走路都走不好,挽着我,一会儿多吃点。”

  颜夕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刚刚才退下去的红又迅速蔓延开来,不過颜夕還是快准狠的将手挽到了祁夕烽弓起的胳膊肘裡。

  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算是脸红发烫到头顶冒烟也绝对不能错過這個机会!

  金助理默默跟在身后,感觉脑子裡的思绪又打结了,所以老板跟這位颜夕是认识的?那之前怎么沒听說過啊,不過之前老板对献殷勤的女同事一向冷淡无视,难不成不是之前他们以为的性、冷淡,而是因为心有所属名草有主所以要守身如玉?

  金助理忍不住转而去评估颜夕,之前在外面看见工作时的颜夕,举手投足眼角眉梢都透着股自信优雅,抛开精致的长相,即便是一身气质也足够让人挪不开眼。

  然后现在這個脖子都红了一大片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老板就忍不住傻笑的姑娘真是刚才那個颜夕?

  金助理想了想,总觉得颜夕這表现特别像他家疯狂追星的侄女,看见喜歡的明星时那眼睛都能bilingbiling的发光当闪光灯用了。

  金助理一個人在后面感慨万千,等到到了食堂,金助理忙前忙后的帮着端了餐,结果刚准备像往常那样挨着老板坐下,祁夕烽突然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金助理你怎么還在這裡?你之前推薦的事我同意了,一会儿办完再下班吧。”

  颜夕好奇的抬眼看金助理,金助理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端着餐盘,金助理想了想,抬手拍了下脑门,一本正经的道歉,“哎呀脑子突然钝了不好使了,祁博士,我现在立马就去办!”

  說罢端着餐盘回了窗口,让厨子帮忙把饭菜重新打包起来,拎着饭盒就脚步匆匆的跑了,看起来真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

  金助理走了,颜夕红着脸抬眼看了祁夕烽一眼,然后又抿嘴笑,好像看祁夕烽就能看饱似的。

  要是以前祁夕烽還觉得颜夕傻,有点难以理解,但是今天却莫名觉得心裡有点甜,好像小时候帮弟弟偷吃糖时弟弟突然塞到他嘴裡的糖块儿。

  “你、什么时候過来的?也沒跟我說一下。”

  至于說了又有什么用,祁夕烽自己也說不清。

  好在颜夕也沒在乎這個,笑着用筷子捡了一块儿青椒,“我也是才来的,就怕自己能力不够沒办法留下来。”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颜夕足够自信,可面对祁夕烽,颜夕总觉得自己還有很多不足,就怕被祁夕烽看了去然后就讨厌她了。

  颜夕也知道自己对祁夕烽的感情让自己变得卑微了,就好像变了一個人,可是能怎么办呢,喜歡的人那么优秀,她放不开的,也不想放开。

  家裡人也都知道她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毕竟颜夕年纪也不算太小,已经到了华国家长们催婚的年纪了,颜夕却死盯着祁家的那位,說明白了除非相亲对象是祁夕烽,要不然她不会去。

  這也是为什么江画眉那边一准备给儿子安排相亲,颜家小姑立马就抢了第一位,沒办法,家裡侄女认定了,颜夕看着温和,其实倔得跟头牛似的,說出来的话从来就沒有收回的。

  原本還担心家裡侄女真要献身科学事业一辈子不结婚了,毕竟祁家一点动静沒有,他们也不是那搞风搞雨强逼谁的人,要是祁夕烽自己不声不响的谈对象结了婚,颜家這边再心疼颜夕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事,甚至连颜夕的感情也不会透露出去一丝半缕。

  颜夕本人也是這么個意思,虽然她喜歡這個人,可事实上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的准备,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努力在生物研究圈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或许在老了退休之前能够跟她喜歡的人在实验室裡见面也說不定。

  所以這也是为什么得到跟祁夕烽相亲的机会之后颜夕能紧张激动到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還激动到智商直接掉线的程度。

  有人說因为爱情而变得不想自己的女人是可悲的,但是当她喜歡上的那個人优秀到让身为暗恋着的她明知无望却依旧愿意去努力把自己变得更优秀的时候,却又成了一种动力一种幸福。

  這一天之后颜夕调到了C6,接触的东西也更多更复杂了,不過在试验台前的颜夕依旧足够亮眼,好似枯燥的实验到了她手上也是一种生活一种艺术,看得出来每一天她都是享受的,即便是加班熬夜,颜夕也从来沒有精力不济過,反而眼神发亮,让祁夕烽时常看得挪不开眼。

  “小小,我弟弟又要当爸了。”

  小小是颜夕的小名,如今两人已经到了互报小名的程度,不過颜夕不好意思直接喊祁夕烽的小名,依旧叫他夕烽,心裡偷偷喊祁博士。

  這天下班之后,祁夕烽沒有直接将颜夕送回家,反而找了個河边停了车。

  颜夕虽然有在偷偷看人,可這一点不耽搁她听祁夕烽說话,立马反应過来,“啊?那我是不是应该上门探望一下?”

  到时候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呢?带什么礼物呢?要不要自己煲汤更显得诚心?不過又不是在医院生孩子,会不会显得很怪?

  哎呀那到时候该怎么称呼弟妹啊,虽然在心裡每次都是暗戳戳的喊江伯母“妈妈”祁伯父“爸爸”,祁朝玉那边也是在心裡弟弟弟妹的叫得欢,可真叫出口却一次沒有過。

  到现在她已经跟祁博士交往了半年了,可是因为两個人都很忙,大多数约会也就是在研究所那边一起去食堂吃個饭什么的,连家长都還沒见。

  想到這裡,颜夕有点泄气,会不会是她每次都把工作当做聊天话题,所以祁博士觉得她不是個结婚的好对象?

  颜夕那裡又开始了日常的胡思乱想,祁夕烽难得有点紧张,扯了扯领带,暗暗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出去,绕過车头转到副驾驶座那边,替颜夕打开了车门。

  颜夕一脸茫然,搞不懂外面黑漆漆的要出去干什么,不過等等!

  黑漆漆的,沒有人,所以祁博士是想要

  颜夕出了车,有些难为情的埋头对手指,那一会儿祁博士要亲她,她是闭着眼仰头安静的等着還是热情一点踮着脚凑上去啊?

  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要送给自家祁博士了,颜夕激动得脸蛋又通红一片。

  祁夕烽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确定時間差不多了,抬手扯了扯领带,确定自己衣着整齐,抬手拉了颜夕的手,牵着人往车头前走了几步,自己转身去了车尾,从箱子裡抱出一大束红玫瑰来。

  “小小,我、咳,我......”

  祁夕烽卡壳,视线对上颜夕亮晶晶满是惊喜的眼眸时突然就忘词儿了,這种事对于记忆力非比寻常的祁夕烽来說简直就是绝无仅有的意外。

  祁夕烽尝试着忽略颜夕的神情,努力去想提前背下来的台词,结果却发现那些弟弟帮他精挑细选的辞藻似乎過于华丽空洞,不足以匹配他眼前這個可爱美丽的女孩儿。

  “小小,我知道我很无趣很严肃很沒有浪漫情怀,以后生活的重心可能依旧会偏向研究所而忽略了对你对未来孩子们的照顾,但是我、我研究之外的所有時間所有精力都将会是你的,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請问,你愿意嫁给我嗎?”

  祁夕烽沒有单膝跪地沒有浪漫的回忆台词,也沒有各种打动人心的承诺,只是磕磕绊绊的說完自己此时此刻能想到的言语,而后把花塞到了颜夕怀裡,眼巴巴的垂眸盯着颜夕,不敢错過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颜夕抱着花一脸茫然,视线都失焦了,可還是仰头看着祁夕烽。

  突然河对岸一片嘈杂声响起,而后是咻咻砰的声响,一簇簇烟花在空中炸开,无数绚丽的花朵在天空绽放,让這片昏暗的只剩下车灯灯光的河畔一時間亮度大增。

  颜夕突然醒過身来,茫然的看了看天上的烟花,然后扭头看向依旧盯着她神色紧张,甚至额角都微微汗湿的男人。

  “你、你你跟我求婚了?不是接吻?”

  颜夕抱着花的手都跟着开始抖了。

  祁夕烽不大明白为什么颜夕是這個反映,迟疑了一下,觉得這是不是女孩儿在提出要求,祁夕烽试探性的俯身将脸一点点靠近,果然颜夕眼睛亮得惊人,脸上的神色也格外激动。

  独属于自家祁博士的气息一点点靠近,最后完全将她包裹,微微颤抖的唇上被印上了属于另一個人的温热柔软,沒想到看起来严肃冷硬的祁博士嘴唇這么软

  祁夕烽刚感觉出一点接吻的滋味来,结果怀裡的人突然浑身一软,吓得祁夕烽连忙伸手将人被抱住了,睁开眼低头一看,颜夕双眼紧闭直接晕了過去。

  祁夕烽心下一惊,也顾不得求婚還沒有得到答案了,河对岸祁朝玉還在卖力的指挥人放烟花,却不知道祁夕烽這边已经火急火燎的把人给抱回车上一路风驰电掣的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小伙子啊,你对象昏過去之前是受了什么刺激?”

  医生给颜夕检查了一通,发现這姑娘就是缺氧性昏厥,一时也是莫名其妙,看姑娘身上也沒什么痕迹啊,也不像是那些年轻人玩的那些啥窒息性游戏。

  医生沒办法,只能从祁夕烽這裡入手。

  虽然這姑娘除了昏厥并沒有什么大碍,可医生還是挺负责的,该追根究底的還是要问清楚,以防病人下次再窒息昏厥。

  祁夕烽仔细回想,“也沒受什么刺激吧,我原本是在向我女朋友求婚,当时還放了烟花,是不是烟花有問題?”

  医生沉默了一下,又翻着颜夕的眼皮子给检查了一通,不得不承认這位病人确实是因为男朋友向她求婚,一时心情激动忘了人体本能的呼吸,于是缺氧昏厥了。

  “小伙子,你這是让你女朋友等了多少年啊?”

  医生跟祁夕烽說完缘由,最后忍不住摇头感慨。

  祁夕烽沒說自己也就让自家女朋友等了半年,這种事给外人說总归不大舒服。

  颜夕也就昏迷了一段時間,等到医生离开之后沒多久,颜夕就醒了過来,发现自己怎么转眼就到了医院,难不成之前那一切都是做的梦?

  颜夕心裡一时沉得厉害,整個人都要颓废了,祁夕烽办好手续缴完费回来就发现自家女朋友突然就浑身灰扑扑的一看就心情特别差。

  祁夕烽觉得自己真的搞不懂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了,脚步一顿,祁夕烽收拾好求婚失败的心情走了過去,“醒了?感觉沒事的话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免得伯父伯母担心。”

  颜夕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坐在病床上仰头看着祁夕烽一步步走過来,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抱着身前的被子哭了出来,“祁博士,我、我做梦梦见你跟我求婚了。”

  然后我居然還沒答应就突然梦醒了!

  颜夕恨不得马上睡着,把之前那個梦给接下去。

  祁夕烽脸上表情一滞,走過去抬手搭在颜夕头顶安抚的拍了拍,“那你愿意嫁给我嗎?”

  呜呜哭泣的颜夕浑身一僵,然后不敢置信的抬头,眼红鼻子红可怜巴巴的看着祁夕烽,似乎想要确定刚才那句话不是她幻听了。

  “你愿意嫁给我嗎?”

  祁夕烽耐心的又重复了一句。

  颜夕立马狠狠点头,一边打着嗝一边点头,“我、我嗝愿意,我愿意!”

  沒想到做一场梦就突然美梦成真了!

  颜夕高兴得头发乱糟糟的都忘记去打理了,祁夕烽蹲身帮颜夕穿了鞋,垂眸看這丫头高兴得北都找不到了,祁夕烽觉得胸腔裡有股子乱窜的情绪不断在冲撞。

  “哎呀!”

  颜夕傻乎乎的正乐呵呢,突然一阵失重,转眼自己居然就被她的祁博士抱了起来,超级浪漫梦幻的公主抱,顿时颜夕又一阵迷醉,红着脸仰着头盯着祁夕烽的下巴傻笑。

  像是小时候看见爸爸抱妈妈那样终于把人给抱在了怀裡,祁夕烽感觉胸腔裡那股子气好受多了,怪不得爸爸以前那么喜歡抱妈妈,原来抱着這么舒服。

  祁夕烽努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抱着人出了病房,在一路医护人员或者病人家属的瞩目中走了出去。

  還好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医院裡只有值班的人员以及偶尔出来打热水的病人家属。

  祁夕烽一路将人抱着送到了车上,弯腰给人把安全带扣好,关好车门绕過车头上了驾驶座,一屁股坐下去坐到了西装外套上。

  刚踮起身准备把外套扔到后面去,外套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傻笑的颜夕总算是回神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抬手拍了拍脸,努力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喂哥,你那边情况咋样?成功了沒有?我這边要撤了啊,都点了上百万了還点嗎?”

  祁朝玉为了不浪费,在河对岸抱着媳妇跟媳妇說這烟花是他给她点的,感谢她這么多年的陪伴,哄得他家荀荀感动得献了一阵热吻。

  這会儿媳妇有点累了,祁朝玉准备撤了,這才想起今儿晚上点烟花的其实是他家老哥,嗨,一时浪得太過了,把這事儿都给忘了!

  祁朝玉一边打电话一边伸头看不远处车裡的媳妇,就怕媳妇回头知道這烟花不是他点的,說不定還要把他撵出卧房。

  這事儿一定得提前跟老哥通個口信。

  祁夕烽可不知道他家的好弟弟又干了什么坑哥的事儿,沉默了一下,而后明显心情不错的让祁朝玉撤,“成了,行了别来打扰我,你快回去睡吧。”

  說完就挂了电话。

  祁朝玉对着手机撇撇嘴,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弟,不過也不怪老哥,反正他是早就有了媳妇忘了哥。

  一路将人送回了颜家,虽然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的,但是并不尴尬,反而车裡一种温馨幸福的滋味弥漫,两人心情都很不错。

  到了颜家,祁夕烽下车给颜夕开了车门,想了想,将之前扔到车后座上的玫瑰花重新抱了出来,从花束中间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

  “這、刚才你真的有.....”

  颜夕瞪圆了眼,接了花束结结巴巴又說不出话来了,原来之前不是做梦?那那個吻也是真的?

  前后一联系,颜夕顿时就明白了,所以刚才她在医院裡醒過来,其实是因为接吻的时候太激动所以昏厥了?

  颜夕想要捂脸,结果被祁夕烽拉住了手,中指上一凉,颜夕顾不得害臊了,抬眼一看,一枚闪烁着光亮的钻戒正被祁夕烽推到了指根。

  颜夕觉得自己要幸福得飘了,然而還沒飘起来,脸就被人捧住了,一片阴影笼罩過来,唇上一热,停顿了几秒钟,祁夕烽退开,见颜夕沒晕,顿时松了口气。

  “好了,以后我們慢慢练习,不要再忘记呼吸了,明天你别去研究所,我会跟我爸妈一起上门拜访,跟伯父伯母商量我們结婚的事。”

  一直到被推着到了门口,颜夕都還有种梦游的感觉,转身看着祁夕烽三步两回头的朝她挥手让她进去,颜夕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咧嘴一笑,很傻,却很开心。

  颜夕小跑着又追了上去,一捧花撞在两人怀裡,撞得花瓣都掉了好些,颜夕费力的踮着脚尖双手圈住她家博士的脖子,然后嘟着嘴吧嗒亲了一口,一看就是不会接吻的人,跟小孩儿亲人似的。

  “你說的,要练习!”

  一鼓作气干了這件坏事,颜夕快速的找了借口,然后抱着花又笑嘻嘻的转身跑了,跑到门口,到底沒忍住,又站住脚回身朝祁夕烽挥手。

  祁夕烽抬手摸了摸唇,而后握拳抵唇咳了一声,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朝颜夕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车上,调转车头,最后抬手在窗口挥了挥手,祁夕烽不再耽搁時間的开车离开了。

  今晚還要连夜去爸妈那边說這個事儿,最好今晚就商量出個章程来,明天就過来把结婚的事商量好,怎么办,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结婚了。

  祁夕烽有点理解当年自家弟弟那叫嚣着虹口马卡都回归了而他還沒娶到媳妇的崩溃感。

  颜夕到底舍不得让這個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啊,一直站在那裡目送祁夕烽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這才美滋滋的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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