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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云的旅行》【感谢金主名单

作者:狸太守
顶点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

  1973年的农历十二月,祁云在江家第一次感受到了過年的气氛。

  从腊月初八的腊八粥开始,到二十三小年祭灶神,二十三到除夕前還要将家裡被褥蛛網灰尘打扫一番,民俗称之为洒扫日,书面文雅的叫做迎春日。

  另外村裡的水库也起了今年最后的一批鱼,挨着的黄桷村大队长還跑来找老村长换了一批鱼回去,用的是他们鱼塘裡挖出来的莲藕。

  也不是每個村都能有水库,水月村這裡也是占了地理优势。

  像是沒有水库的生产队,夏天要用水的时候可以从他们這边的五星水库放水過一部分下去,但是水库裡的鱼就沒有他们的份儿。

  一般那些村都会有個鱼塘,不過這年头单纯用来养鱼是肯定不会就這么占用水田,所以裡面都会栽种莲藕,莲藕拿起来的时候卖去供销社,也是能给村裡人带来一些收入的。

  像是這种交换性质的事儿上面也不会管,祁云他们每家每户能分到两三节莲藕,算是给年夜饭添上一道菜。

  或是炖汤或是清炒,都是這边蜀地人很喜歡的一道菜。

  祁云在年前收到了王編輯寄来的汇票,整整四百块钱。

  看起来少,跟当初他刚在《国风》写散文的千字稿费差不多,可跟這会儿的物价一对比,也算是不错的稿费了。

  這還是因为祁云在《国风》那边圈了不少读者,也算是《国风》捧出来的一個小有名气的作家,出版社那边老王积极帮忙奔走。

  另外出版社的负责人也閱讀過祁云的那篇小說,因此初始印刷出版就直接出了五千本。

  算下来祁云這裡一本书拿的钱少得可怜,但是版权在祁云手裡,以后再出版祁云還能收钱,而且祁云也就是在《国风》那边算是小有名气,要拿到全华国作家圈裡去看,真沒几個人知道。

  這四百块看得祁云不得不连连叹气,“果然干這行现在跟画画搞音乐差不多,最值钱的首先還是名气。”

  特别是這会儿宣传渠道少得可怜的时候。

  江画眉瞅见祁云這哀叹的模样不由失笑,瞧手下的面团不够光滑,又用手沾了点水继续揉,“你啊,四百块钱可够花好多年了,你已经是咱们李家镇最厉害的人了,快别叹气了,帮我看看外面熏的肉燃起来沒有。”

  任务猪几天前交了,剩下两头大肥猪也杀了,祁云跟周国安分的那两块肉都拎着送到了江家,肥一点的大部分炼了油。

  油渣也不全部捞完,就捞一些出来撒点盐或是当一道干菜或是用来炒菜,剩下的就留在油裡面,油放了盐跟花椒,等油凝固之后油渣保存在裡面也不会坏。

  等到来年炒菜的时候偶尔能在菜裡找到一块油渣,就跟中大奖了似的。

  這会儿大家都喜歡肥肉,便是供销社裡卖猪肉的地方也都是抢着要赶早买,不過說是肥肉,其实也完全不腻人,炼油都炼不出多少。

  因为现在也沒有什么這样那样的饲料,也沒有足够的粮食喂养,一整年能出一栏一百多斤重的猪就已经能好好表扬养猪的社员了。

  要是往年,江画眉就直接把肉都炼了油,油渣留着两姐弟過年吃也就不错了,不過還是那句话,今年有祁云在,江画眉還去学了熏肉的法子,准备留一部分好让家裡明年夏天腊肉也存放不住之前都能偶尔吃一块腊肉。

  为了過年,江画眉還十分奢侈的灌了两截香肠一起熏着,年夜饭上也能有一叠正儿八经的干菜。

  进入腊月裡之后,江画眉几乎都在忙着准备過年的事宜,除此之外就是学习练字,日子倒是過得十分充实。

  江河已经放假一個月了,放假之后除了每天定时跟着祁云学习一段時間,也会跟着周国安他们跑去外面野。

  值得一提的是江河自从上学之后,反倒跟村裡以及附近村的几個同龄同学交上了朋友,现在至少比以前更活泼了。

  江画眉倒是并不管他每天在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要不惹事学习不疏忽性子不长歪,旁的都随他。

  对比起来,祁云的日子似乎就過得過分悠闲了。

  每天写写东西看看书,再不然就去竹林裡转悠转悠,找到冬笋就记下回头挖回去,偶尔也去邱大爷那裡拿点因为太老而不适合编东西的竹根竹筒。

  自上次给江画眉弄了個雕花纹的竹编花瓶,似乎是发现了竹编艺术品的有趣,祁云就在邱大爷痛心疾首的眼神下越走越歪,现在都在寻思着能不能去弄一套雕刻刀具,简单的剪刀菜刀已经不能满足他目前对艺术的追求了。

  就成果而言,看目前无论是他们這边還是江画眉那边都换成雕了花纹图像的竹筒水杯以及笔筒小書架這些东西,看得出来還是挺不错的。

  祁云還准备学习一下处理竹片,明年好歹說不定還能给怀城父母以及边疆大哥那边寄一把自己亲手雕刻制作的竹子折扇。

  能把下乡的苦日子過成這样,估计华国知青裡也就差不多只祁云這么一個奇葩了。

  今年除夕年夜饭還是江画眉长這么大以来操持過的最丰盛的年夜饭,很多东西甚至都沒做過,好在能去询问张奶奶或者淘青姐,便是俞婶子那裡也有拿手好菜可以取取经。

  祁云他们在厨房打下手兼帮倒忙,一顿年夜饭倒也就热热闹闹的端上了饭桌。

  “老大,祁哥,這是我一辈子過得最高兴的年!”

  一辈子也才八年,可江河說得十分认真,祁云几個笑着沒說话,等到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三個新年红包,江河瞪圆了眼睛表示自己高兴得要飞了,就跟祁哥送给姐姐的那本书裡的主人公一样!

  虽然之前祁云也会每周给他一定额度的零花钱,可压岁钱還是很不一样的。

  临近過年江河可是从祁云那裡听来了不少關於“年”的故事,自然觉得這压岁钱是伴随着祝福的,想法不一样了,感受自然就不一样。

  “明年我想跟冬子哥批個條子,到时候带你回怀城见见我家裡人。”

  沒有电视沒有鞭炮沒有烟花,可守岁還是要有的。

  祁云陪着江画眉站在房外吹着冷风,一边抬头看着天上难得一见泛着毛边的月亮說着话。

  江画眉把手揣在棉衣袖子裡跟着仰脖子看天,闻言顿时一愣,沉默片刻,抿唇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們,真的到了二十就结婚嗎?”

  其实江画眉想說咱们也可以先结婚,村裡很多人甚至十六七岁就结婚生孩子的,孩子也是到了上学的年纪再去上户口,到那时候再扯证也是一样的。

  江画眉性子坚毅,既然之前她难得自卑一回都被祁云及时的按了下去,之后江画眉就一心奔着为两人的未来努力去了。

  祁云說是明年带她回怀城见家人,那其实明年就可以结婚了啊。

  当然,江画眉对结婚的事儿再坚定不移可也毕竟是個姑娘家,不能直接說出来,只能委婉的提一提。

  像是江画眉這样直接问结婚的事儿,在這個时代就已经是挺大胆了。

  祁云倒是沒有多想,毕竟在他观念中结婚的顺序就是交往领证办宴席,然后才能住在一起生娃娃,不過祁云也不介意用這個事儿打趣小姑娘,“怎么,這么想快点嫁给我啊?那咱们就快快长大。”

  這会儿的法定结婚年龄是男性二十女性十八,祁云收回视线落在小姑娘脸上,再次忍不住叹气,“要是我比你大两岁,咱们今年就能扯证结婚了。”

  那遗憾的模样引得原本也有点郁闷的江画眉不由笑出声,“好吧,那就是咱们家云云快点长大。”

  原本懒洋洋靠在门框上的祁云站直身,双眼盯着江画眉,表情变得严肃,“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努力长大。”

  江画眉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根本不知道某人又闷sao的开了有颜色的腔调。

  過完年,似乎日子又恢复了平淡,沒有□□留下的硝烟味,老百姓们依旧把春节過得热热闹闹,第二年春耕之前,祁云的第二本小說稿子也完成了,然后去信跟王編輯表示接下来一段時間可能他的出产量要稍微减少。

  “春耕忙碌,我要参加村裡的劳动了,写稿的時間会减少,或许会有几篇散文小短篇......”

  五月劳动节之后,平城裡王編輯收到這样一封信,当时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既有无语也有赞叹,沒想到云深先生都已经有了现在這样的成就了,居然還能静下心来下地劳作,不愧是能写出“飞鸟”的作家。

  当初王編輯收到祁云寄来的全部手稿时,那时已经成为祁云头号书粉的王編輯迫不及待的展开稿子读起来。

  一個家裡條件拮据生活艰苦每日都在怨天尤人的年轻男子激烈的拒绝了父母为他安排的妻子,夜裡睡着之后一觉醒来却变成了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

  有人类思想的鸟,這一点就足够奇特,而之后祁云以他一贯的文风平实又不失冷幽默的描述了主人公阿海的不适应,搞笑滑稽却又让人心酸。

  第一次因为不适应从母鸟嘴裡抢夺食物而忍受饥饿,等他为了活下去好不容易接受了吃母鸟叼回来的虫子,阿海渐渐不再挨饿了,翅膀上的羽毛也渐渐成长。

  为了以后能飞得更好,阿海每天在其他兄弟姐妹缩着脖子睡觉的时候努力锻炼翅膀。

  這篇文裡面将森林裡的动物都拟人化了,营造出了一個完整的只服从最原始生存原则的社会。

  可惜阿海好日子沒過多久,出去寻找食物的母鸟两天都沒能回来。

  阿海意识到母鸟或许是出事了,而鸟窝裡其他雏鸟都安静的毫无作为的继续等着,哪怕阿海尽力劝他们跟他一起离开寻找生存希望,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全都嘲笑他。

  “你脑袋有毛病吧,我們只要等在家裡,妈妈就会给我們带回食物。”

  “对,我們還沒有长大,离开了家肯定会死掉的!”

  阿海沒办法,在饿得彻底沒力气之前,他必须离开。

  虽然這段時間跟這窝兄弟姐妹相处的時間最多,可思想的隔阂让他根本沒办法跟這些雏鸟产生感情。

  最后阿海利用一片大大的叶子险之又险的降落成功。

  之后就是翅膀上還沒褪掉绒毛跟小鸡崽差不多的阿海在森林裡艰难求生的历险经历,他在路上遇见了会帮助他的好动物,也会碰见想要吃他的坏动物。

  跌跌撞撞,阿海终于从一只雏鸟长大了,变成了一只能够飞翔在天空的鸟儿,這才发现自己只是只普通的山雀。

  所以一开始以为自己会与众不同,其实完全只是假象。

  阿海失落一阵之后又被生活所迫,他每天忙忙碌碌的建窝觅食,過程中也不是沒有产生過茫然疑惑,這样的生活,這样不能作为人生存下去的生活,为什么他還要這么艰难的坚持下去?

  阿海也說不清,但是他就是本能的坚持着。

  故事的结局依旧走的祁云风格的开放式结局。

  作为鸟儿的阿海找到了情投意合的鸟,建了一個窝,然后他作为山雀界奇葩跟母鸟共同抚养他们的雏鸟。

  然后当了爸爸的阿海闭上眼,恍惚间似乎又从当初他作为人类睡下的那個曾经简陋寒酸得他极度嫌弃的木板床上醒来。

  醒来后的阿海认真跟父母交流,然后不再怨天尤人,而是自己努力奋斗,最后還是娶了当初父母中意的那個姑娘。

  唯一不同的则是当初阿海很反感排斥对方,最后却跟对方建立了美好的爱情。

  老王当初看完這個故事,沉默了许久,而且对于结局也纠结了许久,之后写信给祁云的时候還问過,阿海到底变成鸟是做梦還是变回人是梦。

  祁云很是装比的回了一句“庄周与蝴蝶”,說了跟沒說根本就沒区别啊同志!

  王編輯原本還期待祁云能像当初《远方》那样出一個系列小說,這样好歹也能让他知道结局到底是啥,结果這回祁云寄来的中篇小說《云的旅行》却是完整的另一個故事。

  虽然类型相似,依旧是安全的可以当故事读懂又能当哲理文深思的小說,可最后的结局王編輯還是挺郁闷的,因为他作为书粉,从只惦记一個结局变成了要惦记两個结局。

  跟王編輯同样感想的人在华国不断增加,祁云当初那本《我变成了一只鸟》在春节之后出版社又进行了二次印刷,這次数量从一开始的五千增加到一万。

  倒也不是出版社小气,实在是现在文圈其实是挺不景气的时候,前几年刚闹完知识革min,這几年文圈的东西又时不时的被有心人拉出去借题发挥攻击zheng敌,說实话他们也是很躺枪啊。

  再加上全国经济也算不上多繁荣,人人都在为肚子奋斗,能买书回家的人少之又少。

  像是有名的大作家,一次印刷也顶多一万五左右,二次印刷追加甚至還会在一两年之后,数量上也不会增加太多。

  也就是祁云這本书故事太适宜了,对于想要看小說寻点轻松的人,這小說合适。

  对于归家养老想要轻松又不缺少智慧的老人,這小說也适合。

  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从年初十二月出版到三月追加二次印刷,也不過才隔了一個季度,這已经足够让各個出版社盯上“归自云深处”這個名字了。

  二次印刷,意味着祁云那边四月裡收到王編輯的来信,又多了八百多的收入。

  加上之前過完年還剩不少的钱,祁云现在好歹也是身揣一千多块钱的水月村首富了。当然,祁云這位首富花钱也是跟水月河裡的水一样哗啦啦的不见停顿。

  祁云照旧给怀城家裡寄回去一半,也就是五百,又给江画眉上交了五百,剩下的一百多,自己留了零头,一百整的就给边疆大哥寄去了。

  說了要给大哥寄零花钱的,祁云可不是开玩笑的。

  祁云這边暂时放下笔杆子以及追求艺术的心情去忙碌春耕,却不知道怀城那边因为他寄回去的那五百块家裡发生了什么事。

  祁英觉得自己在家的日子過得太艰难了,再看父母大姐其乐融融的說說笑笑,眼见着不可能从大姐那裡弄来那份工作,祁英最后决定尽快嫁出去。

  過年那会儿祁英就一個人跟着对象方远回对方家裡见了他家人。

  方远家裡虽然有两個姐姐,可都是已经嫁出去了,当年嫁两個姐姐的时候家裡還收了不少聘金,方远心思单纯,三两下就被祁英套出了家裡有将近一千的存款。

  方远家裡就方远一個小儿子,父母都是双职工,家裡有套一室一厅的单位房,方远二十来岁了却养得细皮嫩肉的比祁英都還清秀好看。

  要說祁英为什么最后選擇了方远,出了他家裡條件好之外,這也算是一個加分项。

  祁英是铁了心的要找一個长得好家裡條件也好的男人,以后嫁過去了她吃肉,让家裡那几個从来不正经看她一眼的父母兄弟大姐好好羡慕。

  只要是想想家裡人那羡慕嫉妒得眼都红了后悔不跌跑来巴结她的画面,祁英就能瞬间有個好心情,多想想還能保持一整天。

  要說祁海茂跟凝开芳当初不疼這個二女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时候家裡孩子多,祁家两個老人也還沒去世,全家老小都靠祁海茂两口子那点工资過日子。

  那会儿为了孩子,两口子愣是饿晕都沒舍得克扣孩子口粮。

  可也不知道祁英像了谁,从小告黑状栽赃陷害也就不說了,那能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大人好好教就成了。

  祁海茂性子好,家裡孩子多半都是他在管教,再不听就由凝开芳棍棒伺候,一文一武也管教得好好的,至少四個孩子除了祁英,其他三個都是很优秀正派的。

  可别人說的三岁看到老,估计也是有点道理的,其他三個孩子会在父母累了渴了的时候端茶倒水尽力做家务替父母分担,可祁英却总是埋怨父母沒用,家裡這個沒有那個沒有。

  若是祁海茂两口子夸奖了另外三個孩子,祁英還要吵闹一番說是父母偏心。

  天地良心,孩子做了好的事让父母感动,自然要夸,可孩子只会抱怨吵闹要东西,做父母的還能夸?

  一次次扭转一次次伤心,到最后祁英认定了父母偏心大哥大姐也虚伪,弟弟就是那被偏心的,也被她恨上了。

  祁英狠了心的要让家裡人后悔,跟方远那边說好了婚事,什么都說好了,可事实上凝开芳這边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到三月裡开春祁英偷了家裡户口本跟方远扯了证回来搬东西要嫁妆,凝开芳他们才知道這事儿。

  “什么?你怎么就這么自甘下贱自己把自己给嫁了?你這是多想男人?既然嫁出去了就给老娘滚出去,以后祁家的大门不准你踏进来半步!”

  凝开芳可不是顾忌女儿面子家裡面子就要忍气吞声不敢闹腾的脾气。

  一听祁英板着脸拎着包找她要嫁妆,凝开芳叫骂一声也不多废话了,秉持自己一贯的作风,直接扑上去对着祁英就是一阵抽打撕扯,那架势,跟撕扯仇人似的。

  原本陪着新鲜出炉的媳妇一起回岳家登门拜访的方远也是傻了眼,连忙躲到一边怕牵连到自己。

  方远看客厅裡两人全武行都用上了,摸到什么就砸什么,原本也在家裡的祁芬也是头疼,连忙上去拦這個拉那個,自己夹在中间也被打得不轻。

  方远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這個是他温柔贤惠又伶俐的新媳妇,害怕得往刚好沒锁的卧房裡躲,结果心慌意乱着回头一看,发现床上居然有一张汇票单跟一封信。

  方远也不是那偷鸡摸狗的人,可看见汇票单想到钱,他就一时沒忍住埋头眯眼仔细看了看,仔细一数,好家伙,居然整整五百块!

  方远心头一跳,想到刚才還嫌弃的祁英,顿时也不嫌弃了,连忙出去劝两人,“阿英你也别闹了,岳母一时生气也是应该的,咱们好好坐下来說說话!”

  想到当初两人交往时祁英透露過的家裡对她很是苛刻,方远想了想,低声凑到祁英耳边說了汇票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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