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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江画眉

作者:狸太守
顶点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

  吴丽這边叫醒张红军,结果别說一声感谢了,反而被断定吴丽已经是祁云一伙的张红军甩了一個白眼外加一声冷哼,搞得吴丽对着墙翻了個白眼,转身努力不露情绪的自己吃饭去了。

  至于沒有早餐吃的张红军,這时候升火现做当然是不可能了,张红军慢腾腾的洗漱完,眼看着祁云三人都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上工了。

  张红军不想落后于人,咬咬牙干脆咕噜噜灌了一肚子凉水,紧赶慢赶的就追了上去。

  既然是大家一起干活记工天,种地的工具也都属于公有制,好在现在已经是七十年代初。

  若是几年前,家裡谁偷藏一把锄头镰刀,那都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害虫,被批、斗是逃不脱的。

  现在還有人能够靠着一年积攒下来的一点钱去村口代销店买上菜刀镰刀之类的工具,這样种起家裡分到的自留地也方便了不少。

  祁云等人到地头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有张破旧的课桌摆在一处平地上,旁边堆着几個竹篾编的簸箕。

  這种簸箕是蜀地农民常常用来挑泥土或者秧苗的,整体是個长方形,两边长一点一边呈椭圆形围拢,形成三面有壁一边沒壁的模样。

  整体形状类似于几十年后家家户户用来铲垃圾的那种,甚至十来年后蜀地农村都還在用這种竹篾编制的垃圾铲。

  不同的是這种簸箕用的竹篾要粗糙一点,为了承受更大的重量,而长的那两边篾壁也栓上了用竹篾扭出来的提绳,两边提绳一合拢,就可以像提篮子那样将簸箕提起来了。

  当然,一般都是用扁担挑的,扁担上栓了麻绳,绳子下面带個铁钩,将簸箕绳合拢一勾,就给挑起来了。

  下地之前先要在会计那裡记名字,等于是几十年后公司裡的刷卡签到。

  负责记公天的“会计”刚巧居然就是李晓夏,不過想想对方爷爷是老村长,父母在村裡也是劳动积极分子,亲哥哥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下一届内定队长,這记工天的活儿她不做還真沒别的谁有关系来做了。

  不過老村长也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李晓夏虽然负责记工,可算的却是五工分,相当于半天工,等中午大家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她還要来给大家记名字,工具也都是要她负责清点保管。

  不管是来還是走,李晓夏都得将名字给记清楚,一天的公分跟半天的公分自然不能混淆。

  還有的人如果无缘无故早退,视情况如果严重的话,老村长還要点名批评,估摸着早退的時間给扣公分。

  看见祁云他们過来的时候,李晓夏双眼泛光的站了起来朝着他们露出個笑脸,“祁云哥你们来了?爷爷說现在你们還不适应,担秧苗怕是要闪到腰,插秧也不合适,所以先给你们分到拔秧苗那一组,记六個工分。”

  李晓夏說完,在祁云脸上扫了两圈,“不過等過两天你们就要跟大家伙一样的安排了,如果有适应不了的可以来找我說一下。”

  說是让大家跟她說,看的却只有祁云一個,便是连神经大條的周国安都嘿嘿笑着用肩膀撞了下祁云。

  祁云倒是依旧如常面色轻松的垂头好奇的拨弄了一下箩筐裡剩下的工具,像是沒发现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似的。

  李晓夏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弯腰在课桌前的长條凳上重新坐下来,翻开工天本拿起笔写了祁云四人的名字。

  “呐你们在這后面签個字吧,不会写字的人都是在后面按的拇指印。”

  李晓夏指着自己写完名字的那一排后面的地方,让祁云他们签字,见吴丽好奇的看着上面一排的手印,李晓夏解释了一下,好叫祁云知道村裡会写字的人多难得。

  可惜祁云依旧跟耳聋眼瞎似的俯身将名字签好就站到了一边等周国安,吴丽虽然在看见本子上记录的公分时犹豫了一下,不過還是给签上了名。

  张红军一腔热血都在即将履行伟人指令而沸腾,也不计较只给了他们六工分的事,弯腰十分大气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晓夏,给我弟弟也记個工,今天他要下田拔秧苗!”

  旁边不远处突然有人拔高了嗓子的朝李晓夏喊了一声,手上拎着個满脸不情愿的半大小子大步走了過来,肩膀上還用扁担扛了一摞重叠起来的簸箕。

  祁云他们都下意识顺着声音扭头看了過去,便是祁云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神,不为别的,只是這姑娘长得确实艳丽,小巧的瓜子脸上两條不加修饰却依旧弯长的黛眉,眼角微挑的丹凤眼,虽是单眼皮可眼睛却不小。

  鼻梁恰到好处的挺直,双唇红艳,下唇略微丰润,即便是不笑也看着似索吻。

  不過对于看多了现代化妆术满街美女以及娱乐圈各种类型女神的祁云来說却也就是一开始惊讶一下,而后将视线落到那被拎着的小子身上。

  這小子看着挺逗的,被拎着后衣领走路都要用脚尖在地上划拉了,看起来格外滑稽。

  张红军原本签完字正满脸意气风发的要放下笔站直身,结果眼角余光一瞥之下顿时愣了神,手愣在半空沒了动作,傻愣愣的弓着腰扭着脸看着那边走過来的人。

  李晓夏似乎已经习惯了這种情况,翻着白眼不屑的嘁了一声,不满的拍了拍桌子引回大家的注意力。

  见祁云并沒有過多关注江画眉那张脸,李晓夏這才稍稍满意的站了起来,双手环胸的冲江画眉抬了抬下巴,“你弟弟年纪這么小你都舍得逼他下地干活啊?到底不是一個爹的,可比不得亲姐弟么。”

  原本還拧巴着满脸不乐意的江河顿时就炸毛了,跟個小战士似的挡到了自家姐姐前面粗俗的朝李晓夏呸了口口水,“我呸你個李晓夏,你跟你哥才不是一個爹的!”

  八岁的江河最不乐意被人說自己跟姐姐不是一個爹這個事儿了,虽然年纪不算大的他也知道這事儿多半是真的。

  毕竟虽然沒学過算术,可掰着手指头江河也能算到,自己今年八岁,姐姐十七岁,姐姐老爸在姐姐五岁的时候就沒了,那自己出生那会儿姐姐的亲爸早就死了好几年了。

  姐姐的老爸总不能是从坟裡蹦跶出来让他妈怀的他吧?

  江画眉皱着眉头垂眸扯着江河的后领子晃了晃,“你小子安分点儿,狗叫唤两声你都要冲上去跟狗吵吵两句是不是?”

  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李晓夏可是上過学的,自认全村最有文化,這种话当然明白了其中意思,顿时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了两回。

  江画眉不耐烦的啧啧两声,扭头瞅了两眼祁云他们,视线在祁云脸上打了個转,最后朝李晓夏露出個不怀好意的笑,“得了吧李村花儿,赶紧把我弟名字给记上,记好了我們就马上走,不耽搁你跟谁谁谁那啥,村长爷爷那边還等着我把簸箕送過去呢,耽误了大家伙上工你负责啊?”

  江画眉可从来沒跟人服過软,谁要敢朝她翻個白眼,她能跑回家端了隔夜的洗脚水回来往人脸上泼,水月村最嘴贱的泼妇都不敢招惹這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主儿。

  李晓夏也明白自己在江画眉這裡占不到便宜,再說了祁云還在這儿呢,她可不是那无知村姑,动不动就撒泼骂人。

  自认有涵养有文化的李晓夏只能压下满腹憋屈重新坐下三两下将江河的名字给添上,而后从从衣服荷包裡掏出按手印的红印泥,“喏,按手印!”

  江画眉拉着江河走了過来,瞧见张红军還愣在那裡挡路,顿时沉着脸用扁担空着的另一端将张红军一拨险些把张红军拨得摔個屁股蹲着地,這会儿张红军才算是真的回過神来了,一旁周国安趴在祁云肩膀上闷笑。

  张红军被笑成個大红脸,顿时原本因为江画眉那张脸而产生的绮念都变成了羞恼,“哎你這人怎么......”

  “我怎么了?好狗不挡道懂不懂?還是城裡来的知青呢,嘁~”

  一旁的江河也跟着姐姐朝张红军翻了個白眼歪着嘴“嘁”了一声,顿时让张红军之前因为江画眉脸而产生的好感度全拉成了负数。

  可惜江画眉完全不在乎,江画眉对這些男人已经完全沒有什么感觉了,明明每次都要对着她的脸发愣,扭头跟别人說话的时候又总說她长得就不正经,多看那群男人谁一眼都要被說成是眼神不正经故意勾搭人。

  這种情况下生活了好几年,江画眉已经完全不会再在外面对谁有個好脸色了。

  等江河吸着鼻涕按了手印被姐姐牵走,江画眉完全沒多理会祁云他们這行人哪怕一個眼神,昂着下巴扛着簸箕走得风风火火的。

  废话,她還要赶去下工呢,跟其他男人们一样插秧可是要算十個工分的,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可不能因为几個陌生人耽误了。

  而且李晓夏明显对那個高高瘦瘦的小白脸有意思,要是她多在這裡站一脚,怕不是回头就要被李晓夏這婆娘拿出去說嘴儿。

  虽然有村长爷爷帮衬,可江画眉還是尽量减少這些麻烦,毕竟李晓夏還是村长爷爷的亲孙女呢。

  江画眉那边两姐弟离开之后下了個坡就上了田坎渐渐走远了,周国安伸着脖子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冲祁云感慨,“這就是传說中的带刺玫瑰?”

  祁云笑着一巴掌推开這厮凑過来的大脑袋。

  吴丽抿了抿唇,而后笑着跟李晓夏搭话,“沒想到村裡還有长得這么好看的人。”

  李晓夏手指拨弄着搭在胸前的辫子皱眉看吴丽,“這可不叫好看,這一看就是不正经的人,跟她那個搞破鞋的妈一样,以后肯定也要走她亲妈的老路,村裡不知道多少混混儿等着她开门做生意哩。”

  這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委实太過分了,不過李晓夏却似乎觉得這是正常的。

  吴丽一听,原本心裡那点不舒服顿时就变了,脸上的笑都真了不少,却也知道现场還有祁云他们在,吴丽并沒有继续多问什么。

  反正他们都已经在水月村落脚了,以后日子還长着呢,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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