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我那是……”不知你已彻底转为男身。
“你好自为之！”厉蓝忻吞回要說的话，往木芯芯离去的方向走去。
“尊上，我会默默地等她轮回，直到她成妖或者成……”
“随便你，但别私自……”末尾的话，不乏警告语气。
厉蓝忻沒有再說，海魔却已低下脑袋。
瘦削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潮声螺上的螺纹，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如果這回……记得带‘她’先离开。”
“尊上……”
“我族沒有第二個千年可以等。”
海魔看前面的人影忽然也垂下脑袋，嘴角不禁随之泛起苦涩的笑容。
他们的时光是换来的，他的确不该考虑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再度低眸间，手心裡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漫天的风雪很快将前方的足迹掩盖，天地又变回一望无际的洁白。
木芯芯在雪地裡来回寻觅数次后，终在一個很深的脚印坑裡找到了潮声螺。她還特意试了试，是那熟悉的曲声。
不過潮声螺的内壁似乎刻有两個文字，字样太小，她也懒得去看了。
驾着雪橇车回去后，木芯芯便立即翻找起各类医修功法与灵药药鉴。
她這回对待海魔实在做不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无论他是男是女。但在一刹那间，她想出一個绝世妙招可以解除心头大恨。
只要她能够顺利催生出涔涔葱，再制作成药粉。海魔会连哭上三天三夜，哭出核桃眼。
到时她不但要跳出来嘲笑他一番，還要把那些珍珠当着他的面一一踩碎！
木芯芯越想越兴奋，从当日一直练习到第二日送餐前，连坐在圆筒小屋内，都在掌心反复尝试，直到她听见一道娇媚的女声。
“這灵粥可比老婆子熬的那汤好喝多了。”
【叮！尊敬的宿主，敌对阵营人物［鬼界一殿·秋纷絮］出现。】
【又是鬼界的，不過這人怎么是敌对？】
木芯芯朝着声音的主人望去，发现是一位面若桃花的女子，柳眉弯弯，秋水般的眼眸裡，似是带有无限的深情。察觉到木芯芯打量的视线，還颇为大度地向她眨了眨眼。
【不会又是……后宫之一吧。】木芯芯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答对啦。不過你不在后宫名单，這裡忘了调整，我重新来一次。】
【叮！尊敬的宿主，未知阵营人物［鬼界一殿·秋纷絮］出出现。】
与她无关。
木芯芯继续手头上的事情，但转瞬间，就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這灵粥是你做的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知道是谁在问，木芯芯便也沒有去看。
“你在這裡注入自己的灵力，可是为助他们提升？你知不知道這是不何规矩的，是会改变他们的命运轨迹的。”
又是一個来与她讲规矩的，难道她自己的灵力要转给别人還要经過第三人的同意嗎？
木芯芯朝天翻了下眼皮:“什么规矩，什么命运，难道有個人在你面前要渴死了，你有一大壶水，分给他一滴也叫不何规矩，非得让他死去，再者我偷你家的水了嗎？”
该管不管。
這段话說得很不客气，木芯芯以为這人应当不会再有心情打扰她了，哪知却听对方轻笑了一声。
“你很有趣。”
木芯芯沒有搭理。
“你這個双头犬也不错，在哪裡弄来的？”
话還挺多。
木芯芯分神看了這人一眼，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对方腰间，那裡别着一只杏黄色的小鸟。
“你這個挂饰小鸟也不错，在哪裡弄来的？”
“這個嘛……”对方春葱般的手指在鸟脑袋点了点，“我還有一只比這大一点的白鸟，是一对的。前几天遗失才找回来。”
眸光流转，看向一侧的双头犬，发现阿左阿右果真激动得只恨不能从傀儡裡跳出来。
“你喜歡，我可以给你。不過……你怎么确定是失物？”
那人只是扬起双眉，取下挂饰递给她。木芯芯指尖刚触碰上，就有声音传来。
“是的，她是我和鹭哥的主人。你……麻烦你了。”是黄莺的声音。
能出现在外界的灵族多半都是有主的，這人是一莺一鹭的主人的话，那么也說得通。
“冒认什么不好。”抬手轻拍了两下雪橇车旁的两颗狗头。
秃鹫怎么做得了黄莺的舅舅。
两颗狗头往后缩了缩，是它们失策，本想见识见识能够操纵火力的乌鸦，沒想到，把自己折了进去。
到了此刻，双方都对彼此的情况心知肚明。秋纷絮知道木芯芯就是步流敏，木芯芯也知道造成惨案的是秋纷絮。
“你为找回失物，所做的事情也太大了。”
难怪连惩教堂长老都咔嚓了，這不真真见鬼了么。
“你以为我是替它们报仇？”好看的桃花眼裡再次现出笑意。
“不是？”
“当然不是，最多只能称为命运。”
“谁說的？”木芯芯眉梢倏地一拢。
“生死簿写的。要人三更死，不得留到五更。”
好家伙，生死簿不就是他们鬼界之物么？
“奇怪，你好像很不满。”
“谁不想活长点。”木芯芯也怕此人随手一划，她就嗝p了。那是十個金手指都抵不過。
“哈哈，有趣。你想活长点？”
木芯芯不得不点头明志，早知道今日会撞鬼，她就该找会画符的小老弟要张安睡符，睡死算了。
“我的灵宠裡正好缺一只乌鸦。”
什么！
身上的鸦羽眼见要炸起来，她怎么能做厉蓝忻后宫的灵宠，虽她只是個无名背景板，也太欺负鸦了。
足尖轻点，凌空跃上屋檐，顺带拉开一道结界，把众低阶弟子挡住。
拼了鸦命，也不能给鬼做灵宠。指尖在手镯上一抹，左手心内立即出现一柄细剑。
這是她首次以人身执剑对敌，委实沒有多大把握。害怕之余，如此生死关头，她竟想到了厉蓝忻。如果他知道那位鸦灵少女最终命丧他的這位后宫之手，他会是什么反应。
岂有此理，好不甘心。她還沒叫他的另一位后宫海魔大哭，她自己就想哭了。
“你要和我比斗，试试我配不配当你的主人么？”
“我就是自己的主人！”木芯芯也顾不得道义不道义，话音未落，已提剑刺了過去。
在崖洞与厉蓝忻一起修炼的日子，她已完全把在苍岚所学的一切忘却了。现在所用的是厉蓝忻给她的功法。所以，她是决不能心软犹豫的。
稍有偏差，她就会败。
因而這第一招就是直入的实招，她眼睛盯着的也是对方的肩部下侧。带着灼热的剑气，往那处急刺。
但在這电光石火之间，左耳听见有劲风袭来，身子立即一闪，躲开当做暗器的两枚石子，却也因此，后背心被人一掌击中。登时双肩颤抖，喉头一甜，嘴角鲜血溢出。
“你们二打一。”木芯芯撑着剑半倒在地，双眼警惕地望着前方的两個身影，对她发射石子的正是楼云渚。
“哼，我們又不是人类，且是为捉宠，讲什么胜之不武。你自己出招前有打過招呼么？”
這是欺负她沒帮手？
“是，鬼說的自然是鬼话。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将嘴角凑在虎口处胡乱擦拭。
翻身退后几步，右手握住剑身，慢慢下滑，在手心划出一條细长的口子。炙热疼痛之中，剑身上也布满了犹如火焰般的鲜血。越来越红，越红越滚烫，已分不出是血還是火焰。
再挥出时，似乎连四周的空气裡都有了焦味。
“火，你当真会使火力。”秋纷絮不敢置信的眼神裡，又流露些许喜色。
這次，她要刺的是楼云渚的心膛。
燃烧着的火焰犹如一條愤怒的长龙，将射来的全部寒星吞噬腹中。身子迅速向前掠去，再听得耳旁呼呼作响，反手将剑负于后背，一個矮身右侧踢，同时抬臂左挥。
這一下，正巧砍中楼云渚的左边臂膀。又趁对方吃痛之时，一個跟斗再踹向他心口。随即身子一扭，宛若游鱼，改右手执剑，斩下秋纷絮大半头皮，其左耳也被剑身火焰所伤。
见一鬼捂着左臂倒在地面，一鬼捂住左半边脑袋惊恐不已。
木芯芯却不能完全放松，退到可以同时看清二鬼动作的位置，這才冷笑一声:“如何，鬼剃头可满意嗎？”
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但对木芯芯尤为漫长。身子更是倍感沉重，全靠她现存的几丝毅力支撑，右手掌心仍能感受到火辣的刺痛。
二鬼互望一眼，均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会使火力的鸦灵能打败他们两個鬼界十王的子女。
但他们也看出木芯芯在勉强支撑，他们是有受伤，趁此疲惫之际，再次攻上，未必沒有胜算。
洞悉二鬼想法的木芯芯目光闪动间，唯有提剑挡在心前，手心的伤口摩擦着剑柄，滚烫的鲜血顺势一滴一滴，似泪珠般几乎要将脚边的冰面也融化开。
结界波光闪动，木芯芯的灵力也不能耗费在此之上。沒一会，结界被人从外划破。
裡面三人均是大惊，担忧来人是敌非友。
“混账！”
首先进入木芯芯视野的是她所想的厉蓝忻，但见他满脸怒色，心中不禁一酸，不過是砍去他后宫的半边头发，至于如此动怒嗎？
這般想着，身子竟开始摇晃，“咚”一声，倒进破裂的冰面内，刺骨的冰冷就要将她的面颊一并包围住。可惜，她沒多少力气了。
“芯儿！”厉蓝忻脚步打滑，近乎是半跑半爬地赶到木芯芯的身旁，意图将她拉拽出来。
见他脸上不仅有泪水，還流出鼻涕，她竟有些好笑。
她都沒哭，他哭什么。
正要讥讽他几句，口中的鲜血就喷了他一脸，他已然吓得愣住。
就算死，她要他发噩梦都忘不了她。
用仅剩的气力，甩开他的双手。兀自下沉。
“扑通”一声，冰面砸出更大的洞来。
“天啊，二位尊上！”海魔跺了跺脚，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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