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少年遊
現在,他要把這個人的容貌,認真記在心上。
他沒告訴任何人,在他重傷昏迷時,看到的除了父母,還有她。
他真是愚蠢,失去才知道,自己早就動心了。
爲了可憐的面子,不敢承認,還去傷害這個姑娘。
他的確不配得到這樣的感情。
他不知道這個決定,以後他會不會後悔,畢竟人生那麼長。
但,當下,他是不後悔的,他願意用自己的前程,還她自由。
就算沒有明月公主的事,他也會找她問清楚,然後去求陛下。
如今,算是正好。
元紫晴避開盧懷遠的視線,她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灼熱的注視。
她在盧懷遠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也看到他眼中的驚豔。
但是,他不知道,曾經每一次在他面前出現,她都比今日好看。
每一次都是精心裝扮,連鞋子上的扣子,都是搭配好的。
今日的她,只略施粉黛,忙碌一上午,髮髻都有些鬆散。
娘說過,要找一個心中有你的人,而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
男子不像女子那般,看重情愛。
若是心中無你,你做什麼都是無用的。
現在,盧懷遠算是,心中有她了吧。
可惜,她已經找不到當年那種感覺了。
她也不會在那樣奮不顧身的去喜歡一個人了。
她有其他更喜歡更想要的東西了。
盧懷遠,既然你心裏有我,就助我一臂之力,讓我得償所願吧。
“盧小將軍,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取消婚約的。”
“我想和你,履行婚約,回去就讓盧將軍和夫人來直郡王府提親吧”
“啊?”
盧懷遠懵了。
“嗯?你不願意”
元紫晴看對方一臉驚訝,問道。
“沒,沒有,你……我……”
盧懷遠想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的嘴聽話一些。
“元姑娘,你不必爲我做到這一步,我不配”
“呵呵,你想什麼呢,我不是爲了你,是爲我自己。”
元紫晴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好笑,然後正色道:
“我想往上走,女子在朝堂比較艱難,我需要盧府的支持,我要你全力支持我,我們的婚約,你可以當做是交易。”
“這對於我們來說,是雙贏的事,我直郡王府雖不參與朝政,但我祖父在宗室中威望頗高,也能助你。”
“不知你意下如何。”
盧懷遠看着面前眼神清正的女子,心中苦澀:“好,我會助你。”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們選好日子就去提親吧,早點把事情辦了,以免夜長夢多。”
元紫晴說完起身離開。
盧懷遠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無語。
盧鎮南夫婦看兒子垂頭喪氣回來看,以爲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都有些失望。
結果兒子讓他們看個好日子去提親,兒子不會是傻了吧,這看着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確定不是自己臆想的?
直到齊君曉安排媒人上門,得到直郡王府肯定的回答,他們才放下心來。
對於兒子的異常,他們想問,但盧懷遠隻字不提,他們只能作罷。
至於陛下那邊,盧懷遠進宮是在見過元紫晴那日下午。
他說自己近期就會成婚。
當時因爲是個白身,不想讓元紫晴委屈,纔等立軍功後回來求娶。
皇帝聽完嘆息一聲,就放他出宮去了。
簾子後面的明月公主聽完,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
就是覺得有些可惜,那盧懷遠,長得真不錯呢。
“最起碼他長得不錯,看着不討厭。”
元紫晴也在對幾個小姐妹說這件事。
元紫雪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她已經懷胎五月,總算能出來透透氣。
她懷相不錯,也沒啥孕期反應,就是食慾好了許多,人也圓潤一些,看着格外溫柔。
成夢蕎兩輩子都沒這麼近距離接觸過孕婦,對她的肚子十分好奇,又不敢摸。
“你能這樣想,也挺好”
元紫雪摸着肚子,看着成熟許多的妹妹,緩緩開口。
“既然那小子對你上心了,就趁機會多使喚使喚,我娘說,男人不能慣着,嘴上誇就行。”
元紫月:“姐姐,沒事,大不了過不下去就休夫”
“天哪,月兒寶貝,你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元紫月剛說完,臉就被齊嬌嬌捏住,捏揉好幾下才放開。
齊嬌嬌也成婚了,現在住在京城。
她夫君就是魏明的嫡長孫魏子清。
按常理說,魏子清的夫人,是以後魏氏一族的當家主母,不應該是個商戶女。
架不住魏子清會搞事。
說話轉往祖父魏明的心窩子上扎。
爲了娶到心愛的姑娘,他扛住全家的壓力。
跪祠堂,受家法,就是不改口。
魏子清這樣,讓魏明想到自己年輕時的事,最終鬆了口。
這對小鴛鴦和家裏抗爭一年,總算在今年成婚了。
如今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這不,齊嬌嬌纔出來多久,魏子清就巴巴來找人。
“哎呀,煩死了~”
齊嬌嬌抱怨,總是看一個人,她也會乏味的,爲了她和子清的幸福生活,還是要有些距離感比較好。
魏子清被安排進隔壁廂房,和幾個陪夫人/未婚妻出遊的男子大眼瞪小眼。
他和盧懷遠關係好,直接摟住他的脖子,狠狠一勒。
“你小子,總算抱得美人歸,感覺如何。”
魏子清一度嫌棄這個兄弟腦子太笨,這次看他清醒過來,自然高興。
“去去去,少刺激我,看你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就來氣”
盧懷遠也就在元紫晴面前嘴笨,對其他人素來不客氣。
他正因爲紫晴對他公事公辦的樣子傷懷呢,這傢伙一臉盪漾還往自己眼前湊。
真是,損友一個。
“哼哼”礙於今天來的人特殊,他也不敢說太多,萬一傳到弟妹耳中,讓她更生氣怎麼辦。
盧懷遠這傢伙不得瘋。
說實話,看他這樣,自己有些小開心。
在兄弟的傷口上撒鹽,看他吱哇亂叫,真是有趣呢。
魏家接下來的方向有變,他準備走科舉之路。
明年,就該他出風頭了。
當年在珍寶閣鬧一場之後,他們四人,徹底決裂。
後來,文景家抄家流放,冷玉鳴的祖父外放,全家跟着離開京城。
他們再也沒見過。
他們四人,不對付是真的,彼此欣賞也是真的。
只是,少年人的情誼,終歸,消散在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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