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戰
“看來,師宗第一位女師長也是逃不過跟你師父師伯們同樣的下場,修爲被抽乾的滋味怎麼樣?五百年前,你的那些師伯們就是用這種方式……圈殺了我派數千名弟子!我魔族頹廢至今,五百年不興,全靠你們這些正道之人所賜!這不……報應不就來了嗎?”
那凌空之下的雷痕,佈滿了魔氣,那半開的口子,兩股力量在抗衡!
“啊呸!”英氣的如意師長粹了口血,怒罵道;“說報應這倆字也不怕閃着舌頭!你們這羣雜碎!不配踏入我師宗半步!不配提起我師父師伯!都給老孃滾!!”
“那便看看誰耗得起!”
……
“二師長!二師長!不好了!殺陣不知怎麼被破,魔族已經攻上來了!”
蘇憂已經顧不得什麼禮儀訓斥了:“通知下去,重新佈陣!務必拖住魔族!”
兵山門、葬花派、樂律閣和拂衣觀早就收到來自自家門派的傳信,早就恨得牙癢癢。
鳳凰谷,天處,一柄兵矛穿過雲霧直衝而下,劃出哀鳴的響聲。
“那是少主的破軍兵矛!!”兵山門的人認了出來。
兵山門門主心尖兒一顫,矮小的白髮老頭急忙接過——
一道絕望的嘶吼響徹整座鳳凰谷!
“山主!山主!!魔修設伏,我等與公子被困於祁連山脈……”
“公子!!”
拼殺聲刺耳震聾!
“啊!!”
兵矛震出一圈一圈的噪音,白髮老童的兵山主急切喊着:“我兒……羌兒!!”
接着便是衣服摩擦,倒地。
“山主…公子……,是、是屬下的沒、沒能護好公呃……”
“鏘……”
那柄兵矛在一道破空的脆響下,震動一下後,也似沒了生息,落於塵地!
在兵修中,便是身死兵無,兵器是他們的象徵,也是他們的魂燈。
“羌兒、我的羌兒!!”兵山主的老花眼不可置信,額頭爆起青筋,強大的氣流在他周身流竄,“噌”地一下,一把黑亮鋒利的大刀就握在了手中,殺下了鳳凰谷:“魔!我要滅你們!!!!我要你們爲我兒償命!”
……
祕境裏。
在第五日,天明之時,他們趕到了祕境之門。
可眼前的一幕幕,卻是讓他們驚駭萬分,密思極恐……
“他們、他們怎麼死了……”喬半夏聲音顫抖。
黑灰濛濛的天空之下,擺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是進入祕境弟子橫七豎八的屍體,血淋淋的傷口,血肉模糊的面容,這其中還包括前兩日與他們分開的幾名兵修和道姑,他們滿是血的臉上,死不瞑目……
他們所有人皆是呼吸一窒!
東方歲瞳孔猛縮:“許畏、易伶……”他飛奔地跑了過去,拉扯過那幾具着師宗弟子服的屍體:“易伶!藍富陽!嗬……許畏!!你們……你們怎麼了!你們起來!!不……不!!”
“原來沒有一個人出得了祕境……”謝白眠緩着過神來,眸光微僵,繞是溫潤如他,此刻也是憤怒到了極點:“隨意殺戮,罪不可恕!”
林嵐扶着赫連希的手微僵:“他們早就在守株待兔……”
“咚咚咚咚……”
像是在印證他的猜想,原本的一些‘屍體’一具又一具的站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人頭不止多了一倍。
“咚——”
鼓聲響徹雲霄,蕩氣迴腸!如同一個棒槌敲在所有的心房上!
那些躺屍的鬼修眼睛中只剩下眼白,漆黑的眼珠子不知道掉哪兒去了,麻木如木偶人運轉操控。
“嗖!”
“嚶——”
是漫天亂竄的骨針。是踏步上前的四五隻合寙獸,利嘴尖牙之上是貪戀垂涎的妖瞳!是地上那一具具屍體被踩碎崩裂的骨頭,其中最小的不過十二歲……
東方歲通紅着一雙眼,脖子青筋暴起:“不准你們踐踏我師兄弟的身軀!!”
“本小姐殺了你們這羣狗逼玩意!!”風鈴眼睛發狠,縛靈繩甩出,劃出電流,刺啦作響!
“既然出不去……”沈倘雙手夾起數十張符籙,冰塊、火球、石頭、爆炸……席捲而去:“老子跟你們拼了!”
謝白眠揮起劍刃,怒喝:“其罪當誅!”
“草!”聞人梧桐道:“我就不信打不死你們!”
天處如玻璃碎裂,撕裂出的幽暗大窟窿越發驟大,似是要將這些天地之間的螻蟻吞併。
“啊!!”
“我要殺了你們爲我師兄弟們報仇!!”
一道道陣符發狠地佈下,東方歲通紅着眼眸,一道道陣符落下,陣符運轉之上,鬼修禁錮面容扭曲,土地塵土狂揚,觸目生畏!
漫天的尖銳骨針,閃着血光,遊刃穿透過陣符投射而出的光幕,從屍體中穿出的染血尖刺妖冶至極!
“嚶——”
那四五隻合寙獸猛攻而上,帶着撕天裂地之勢,所過之處是劃破空氣的呼嘯!
幾人齊齊進攻!
暖黃的劍刃攜着那驟然剛硬的土壤之息朝妖獸斬了過去,巨型的褐劍在喬半夏的操控下,在半空之中極速飛轉,似風吹動的風輪持續不斷地出招!
好歹是修仙界難遇的天系土靈根,繼初雲真人之下的土壤之息傳人,軟軟糯糯的女孩子也絲毫不輸!
“嚶——”
“吭哧!”
那堪比元嬰期的妖獸甩起滿是血刀子的尾巴,以皮肉之軀碎了一道又一道的猛烈進攻,好似這一切都阻擋不了它們嗜血的慾望。
喬半夏慌忙中問道:“饅頭師兄,他們鬼修爲何都被奪了心智?這些妖獸大抵不過才幾百歲的壽齡,怎麼會修到這種境界?!”
妖獸的百年相當與修者的少年時期,再不濟也只是青年,以妖獸的修煉齡來算,就算是天賦異稟,機緣逆天,也不可能在短短百年間修得這麼高的境界,且還是沒有化形的妖獸!
“嗖!”銀白的劍光大放,團團裹住妖獸羣,謝白眠喫力地朝後了幾步:“這些妖獸食得是人的怨魂,那是何等的陰煞之物,以魂養獸可是葬花派的禁術,他們一定脫不了干係。”
“世家傳承都不一定讓子孫所得,一個門派的禁術更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學到的東西。”骨針堪堪擦肩,虛影掠過的剎那,聞人梧桐的右肩衣料裂開,尖銳的尖刺劃出了一道大口子。這一路走來,幾人皆是狼狽不堪,有的是舊傷添新傷。聞人梧桐砸出一個器靈,廢了那骨針,隨後飛快地朝肩頭撒上藥,這陰損玩意兒他媽的毒得很,他越想越氣:“除非這葬花派本身就在幹這醃髒事,如今這叫自食其果!”
赫連希至今還未甦醒,繼上次於鬼修對決所受的重創之後,便一直扛着,不吭半聲,這也是林嵐後來才知道的,加上上了年份的老蠱蟲,如今倒是一道復發,虛弱至今。
將她安置在靈器之中,確保無礙。聽及此,林嵐點頭道:“確實,能在進幻境帶入這些東西的,除了他們本身,幾乎沒人可以做到,可那些鬼修……”他沉默了,望着那一張張扭曲不成人樣的臉:“我至今都不相信有什麼能讓齊齊他們不惜代價,自願失智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除非……他們也是棋子之一。”
哪知他剛一離開,一隻合寙獸便朝靈器中的赫連希猛撲過去——
沈倘時刻注意這邊,眼睛驟然後縮:“赫連希師姐!”
“啊!”
祭出的靈器剛浮空而起,後方傳來的動靜讓林嵐轉過頭,僵在了原地!
卻不知什麼時候,那四五隻妖獸中,已經有一雙貪婪飢餓的妖瞳盯上了赫連希!
沈倘被妖獸一掌拍下,推開靈器的同時,鋒利的爪子劃破他的後背,濺出一攤溫熱的血液,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墜而下——
劇烈的震動將靈器中的女子震醒了過來,甫一睜眼,便是這一幕,她跪坐而起,拍着靈器的壁面:“沈倘!”
“沈倘!”謝白眠也注意到了這邊,銀白的劍光更甚,另只一手掌心一握,甩出數十顆種子靠風催生,一根根樹藤相互纏繞,生長,分叉,形成的靈植的天羅地網。他退了幾步,轉身便朝沈倘那邊躍去,呼嘯的狂風掀起了衣玦!
“哼呃!”
少年的身軀直直砸在僵硬的土地上,五臟六腑如同移位,嘴角滑落而下的血液染紅了他半邊臉……
“沈倘…沈倘!”謝白眠扔下刀劍,扶起他,運起靈氣爲他療傷。
“呃……”沈倘抓過他輸送靈力的手,阻斷他:“饅頭師兄……我沒事,不要浪費靈力……”
“胡鬧!”謝白眠呵斥道:“你這樣讓我怎麼跟大仔師伯交代!”
“死不了…”沈倘臉一歪,豪邁地將脣邊的血跡往肩膀的衣襟擦了擦:“替我多揍幾下那隻死妖獸!”
話說完,他忍着痛已起身,搖搖晃晃得有些站不穩,但語氣還是少年意氣十足,他憤憤指着那隻沒被樹藤纏住的合寙獸:“饅頭師兄,看見沒!就是那隻長得忒醜的大塊頭!還想喫我家赫連希師姐!打它!”
“……”聽這鏗鏘有力的發言,大家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終於是放了回去,謝白眠道:“好,你顧好自己。”
隨後便又殺了回去。
赫連希慘白的臉,也是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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