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漆黑一片的停車場,男人健壯的手臂伸出來,一個肘擊下去,車窗玻璃碎裂,第二下的時候碎玻璃飛濺出來,他伸手進去把車門打開。
曾慎拿到了車內的車載記錄儀,他開車來到另一個停車場,他等在車內,臉色微沉,他盯着電梯的出口,不一會兒從電梯中走出來一個高個子的青年,他穿着黑色衛衣,靛青色牛仔褲,這副打扮顯得他學生氣十足。
周然走了過來,笑道:“非要和我見面才把東西給我,你說你麻不麻煩。”
曾慎厭惡地說道:“不見面的話我怎麼能給你這一拳呢。”說着,他揮出拳頭,一擊就揍在周然的臉上。
周然想要閃開,但曾慎的拳頭出拳太快,他閃避不及,往後退了幾步,重心不穩,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他哼笑了兩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擡起的眼神狠厲。
他狠,曾慎更狠,他一把拎起周然,又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周然只感覺整個胃都攪在一起,吐出些胃液。
“你夠了啊,我找你是來交易,不是來捱揍。”周然從沒在這方面喫過虧。他的身體素質在大衆中是佼佼者,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女人根本動不了他一根手指,那些男人也打不過他,他運用着性別優勢和力量優勢,有恃無恐。
可是曾慎是專業人員,他不由有種踢到鐵板的感覺,周然緩過神來,冷笑了下,“你是爲了葉芹來的吧,既然是爲了她,你想想惹怒我的下場,我可是把郵件設置了定時,再過一會就會發給國內外的媒體記者了。”
周然見他停下動作,更加得意,他笑了下,牽扯到脣角的傷口,痛的呲牙了下,“你說到了明天,葉芹將要面對的世界是不是換了一個。”
曾慎的臉頰緊繃,他猛地甩開周然,厲聲道:“你就是個人渣,你就是男人中的敗類。”
周然不置可否,低笑了兩聲,對,他就是個人渣又怎麼樣?這個世上有比他更人渣的人,明明骯髒不堪,然而他們卻逍遙法外,受人尊敬。那些拜金教的窮人會千方百計爲富人粉飾他們的錯誤,好像他們能分到有錢人的錢一樣。
他還記得當年大一,他去寰宇集團拉贊助,老師、同學那拜金的嘴臉醜陋不堪,他更加確定他所做的根本沒有錯!
周然站穩了,拿出手機取消並刪除了那封郵件,曾慎厭惡地把車載記錄儀遞過去。
周然伸出手拿到了車載記錄儀,裏面清晰地錄到了兩人的談話聲。他不由想,那個叫王琦的女人是不是蠢貨,這麼重要的記錄儀竟然還放在車中。
他確認過後,將一個U盤遞給了曾慎。
曾慎一把搶過U盤,扔在地上踩碎,交易完成,然而他沒走,他走上前拎起周然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你肯定拷貝了,帶我上去,去你家。”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周然被他抓着領子往前拖,他不按電梯的話,曾慎的拳頭又上來,他只得按了樓層。
打開公寓的大門,兩人爭執的動靜吵醒了周國源和周母,周國源不耐煩地從臥室裏走出來,“周然,大晚上你吵什麼……啊呀,你是誰!”他看到兒子被一個陌生男人挾持着,嚇得往後。
周然扯起脣角,撒謊打圓場着,“爸,這是我朋友,他和我鬧着玩。”
“誰和你鬧着玩。”曾慎冷冷地說道,看着他的眼神兇狠無比。
周然無語地閉了下眼睛,他被曾慎推進了他的房間。
曾慎威脅道:“把原件還有你拷貝過的都刪除。”他來回看看,又覺得太麻煩,索性把他的電腦全都砸爛,電腦還不夠,翻箱倒櫃將那些電子產品弄壞。
周然瞠目結舌地看着他暴力的舉動,房間外的周國源和周母更是嚇壞了,他們瑟瑟發抖地拿起電話報了警。
警察到的很快,周母扯着警察的袖子,大喊道:“警察同志,就是這個瘋子,他非法入室不說,還像瘋了一樣砸我兒子的東西。”
房間內一片狼藉,往地上一看,所有的電子產品都被曾慎砸壞了,見他沒有反抗情緒,順從地跟着警察走。
那警察不由樂了,“我說你這是在鬧着玩啊,專門跑人家家裏砸東西。”
“對了,你也跟我走一趟。”警察指了下週然,“我看你臉上有傷,是不是這傢伙揍的,你跟我去警察局做筆錄。”
周然深吸了幾口氣,迅速冷靜下來,他和曾慎對視了一眼,淡淡地說道:“好,我知道了。”
他邊走邊在腦中分析着形勢,到了警察局他一口咬定說不知道情況,要是曾慎亂說話,警察搜查他用過的電子產品怎麼辦,要是被警察發現那些照片,到時候他肯定說不清了。
他這才恍然,原來曾慎打的是這個主意,他目光陰鷙地盯着曾慎的背影。
做筆錄很快,從案件表面上看,他是個受害者。
周然從警察局出來後,周國源開車來接兒子,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問他惹到什麼人了。
周然不做聲,回到家後,他把手機裏的電話卡拿出來,儲存卡扔進了馬桶,手機扔掉地上踩了幾下,徹底壞了。
他擡起眼眸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冷笑了下,照了照臉上的傷痕,手指碰了下,刺痛的很。
曾慎是在逼着他處理掉之前他掌握的把柄。他能在職場上上位這麼快,並且八面玲瓏,是因爲手裏掌握着不少黑料,這些黑料的主人們又相互制衡着,因此他能獨善其身。
處理掉了一部分資料沒什麼,他還有一部分放在辦公室。
周然脫掉衣服,照了照鏡子,身上大片青青紫紫,他咒罵了幾句曾慎。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周母在替他收拾客房,他和周國源坐在客廳中等。
鬧了一通後才能夠平心靜氣地坐下來溝通。
“周然,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國源憂心忡忡地問道。他一看那男人就不是普通人,那種強悍鐵血的氣質。
“爸,你聽我說。”周然壓低了聲音,神情嚴肅,“其實是我瞭解到一個項目,你也知道我們銀行給青森貸了一大筆款項,我偶然間知道葉芹是準備拿這些錢炒地皮,她要和談煥玉合作炒地皮,先用120億買下地皮,等政府和外資公司公佈項目後……”
周國源眼睛一亮。
周然繼續說道:“那塊地皮的價值立刻翻幾番,我預計將會有千億元。”
“千億……”周國源喃喃着,他的心猛地跳起來,“你想做什麼?那和今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我拿到了這塊地皮的地址,今晚這人就是過來破壞資料的。”周然將謊圓了過去,“爸,你去找人探探虛實,既然要炒地皮,談煥玉肯定會打點一下,你看他找的是誰,自然知道這消息假不假。”
周國源拍了下大腿,兩眼放光,“對,對。”過了會,他遲疑道:“可就算我們知道了,我們也沒辦法喫下那麼大一塊地啊。”
“我們是喫不下,沒有那麼多錢,不像寰宇和青森財大氣粗。”周然冷笑着,“喫不下,但我們可以慢慢喫,一口一口地喫。爸,你和我認識不少企業家,找幾個人向他們透露消息,讓他們向銀行貸款,我們批給他們,他們有了錢,再加上我們兩人,一起合作將這個地皮案拿下。”
周國源琢磨了下,他很心動,千億啊,只要一個項目,他瞬間能躍入億萬富翁的行列,但……他遲疑了下,“這些是違規操作,要是被發現……”
“爸,你拖拖拉拉、猶猶豫豫能成什麼事情!”周然冷聲打斷他,“你一定聽說過這句話,富貴險中求,再者——”他的眼神陰沉,“你回想下,當年談煥玉是怎麼對付我們的,那種屈辱我到現在還忘不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周國源看了看周然的腿,他咬咬牙,說道:“好,我們就搶走他嘴邊的這塊肥肉。”
“不只是如此。”周然揚起一個陰狠的笑容。“我還要他身陷囫圇。”
……
青森總裁葉芹的保鏢近日惹上了官司,這件事在青森大廈內都傳遍了,有人說他是因爲感情糾紛將人打的半死,有人說是他喝酒誤事,謠言越傳越離譜。
葉芹讓公司法務組處理這件事,擺明了是要保他。
“聽到曾慎被拘留的消息,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辦公室內,季景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提了一句,葉芹的反應不冷不熱,“他年輕氣盛,出點事情也難免,看在他平時工作敬業,我不會介意這點小問題。”
“可,我怎麼覺得這件事透着古怪,曾慎不是那麼衝動魯莽的人啊。”季景瞥了眼葉芹,見她神色淡淡,轉移了話題,“我們這段時間見面見的少,你就不問問我在做什麼。”
“你在忙什麼。”葉芹順着他的話題,問了一句。
“家裏讓我去聯姻,對方是個跨國集團公司的富四代,22歲,沃頓商學院畢業,剛剛接手家族企業,他們想讓我去幫忙,強強聯手。”季景一邊說着一邊觀察葉芹的反應,她臉色沒變,他的口氣也壞了起來,“你就沒有點想法。”
“沒有,很好啊,這就是上流社會啊。”繼承者們強強聯手,構築起一層壁壘,外人進不去,家族的榮譽和財富代代相傳。
葉芹喟嘆了一句,擡起眼眸看着他,“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青森的工作處理好,再找好接任信息官的人。”
季景抿着薄脣,明顯不悅,他說道:“晚上和我一起去喫飯。”
對於他話題的跳躍,葉芹沒什麼反應,看了看時間,確實是晚餐時間了。
直到季景的車開回那幢花園洋房,帶着她來到餐廳,微笑着向她介紹道:“葉芹,這是我奶奶。奶奶,她就是我和你說的葉芹。”
季奶奶一頭銀白卷發,穿着得體,神色溫和,微笑地說道:“你好,葉小姐。”
“您好。”葉芹禮貌地笑道。
“快坐吧。”季奶奶用眼神示意兩個年輕人坐下。
傭人們端上了菜,一道道私房菜色澤鮮豔,濃油赤醬,透着申城老味道。
葉芹知道季景想拿她擋住聯姻的事,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她和季奶奶聊了聊青森的戰略,以及季景在青森主要負責做什麼。
“互聯網啊,我真是老了,跟不上了跟不上了。”季奶奶擺擺手,“總有些產業要被淘汰。”
“時代在發展,公司裏的管理層人員更是要有先進變通思維,否則不是時代淘汰產業,而是時代在淘汰那些人。”葉芹淡淡地說道。
季奶奶點點頭,朝季景也點點頭。
席間,葉芹接到幾個電話,其中一個就包括公關部經理的,經理火急火燎地說道:“葉總,不好了!談總被人舉報涉嫌行賄,被請去喝茶了。”
葉芹從容地說道:“我知道了。”她站起來,微微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工作上有事情,先走一步。”
季景蹙着眉,想挽留她,季奶奶攔住他,輕聲說道:“季景啊,她是個好的人,可是不適合你,你們性格不合適。”
“爲什麼。”
季奶奶不疾不徐地吐出幾個字,“心機太深,心太狠,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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