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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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源隔着门指着病床,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你看看你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子了!两天前,他在学校附近发生了车祸!”
叶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周然发生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开车撞的他。”
周国源听到她的话,神色不由一窒,她当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渊源,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肇事司机当场被抓到,在警局对罪行供认不讳,赔偿金事宜也答应的很爽快,他原本想托关系让肇事司机判得重一点,哪知道对方派来的律师是寰宇集团的。
那么也就說,那個肇事司机肯定是有人派来针对他家的?
他一开始還不明白,他儿子怎么会和寰宇集团扯上关系,他請了领导吃饭,从领导那才得知事情原委,领导說的隐晦,暗示他儿子惹到了谈焕玉。
周然一個象牙塔裡的大学生,他怎么可能得罪這個大人物,周国源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又是送礼又是低声下气询问人,查了好久,终于搞明白了原因,原来是因为他女朋友的事情。
他知道之后,那個叫憋屈啊,就因为儿子的女朋友被谈焕玉看上了,结果给他带来了一场车祸。周国源自然不能這么算了,可是接下去的发展他看不明白了,他在银行系统内又是升职又是加薪,事业上了好几個台阶。
這是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啊。
周国源真是又气又郁闷,急的如同困兽,他要怎么和谈焕玉斗,人家高高在上,有权有势,随便說句话,手下就有无数人能搞死他一個银行经理,今天儿子只是腿断了,下次人家瞅准了目标,把人撞死怎么办?
他一方面痛恨自己的无能,另一方面又开始痛恨起叶诗织,這女孩真是個祸害啊!
周国源這么想着,双目通红地死盯着她,目光怨毒,然而他又不能将事情挑明白。
他声音嘶哑,“周然确实不是你撞的,可這件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信你猜不到!你找個時間和他分手,我不同意你们继续交往下去。你看看你们家的情况,你爸死的就不体面,你妈一個人又抗不起這個家,你家裡又沒点背景,小门小户,怎么配的上周然。”
這话对于一個年轻女孩来說实在是過于重了,周国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她。
他低头看着她手裡的住院单和检查单子,上面的字让他眼眸一缩,他恶毒道:“你妈妈得癌症了?”
叶芹沒有回答他。
周国源冷哼一声,羞辱她道:“就這种情况,你還有脸和周然继续交往嗎?他前途大好,你呢,爸死了,妈又得了癌,身上還背着欠款,哪個男孩子敢和你在一起?你就放過周然吧。”
他心裡大呼痛快,报应啊报应,让她害得他儿子发生车祸,报应在她妈妈身上了。
叶芹冷冷地看着他,“說完了嗎?說完的话我就走了,我会和周然分手的。”
“那就好,你說到做到,别再继续缠着我儿子了!”周国源见她同意了,舒出一口气,随即他又假惺惺地說道:“你家裡正好落难,叔叔這還有点钱,你就拿去用,也算是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
這人简直在变着法子恶心她,叶芹厌恶地說道:“不用了,這点钱你留着给你儿子补身体。還有,你儿子到底是有多了不起啊,哼,得了吧。”
周国源额边的青筋瞬间暴起,他手指着她,气得话都說不出来,這是傍到了大人物,就不把他儿子放在眼裡了,這种势利的女人,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好,只是苦了周然,平白无故遭遇车祸。
叶芹给周然发了一條简短的分手短信,其他一概不解释,至于他什么时候能看到就是他的事情了。
她最近真的很忙,事情一件一件地過来,她先处理了房子的事情,让搬家公司将家具物品搬到租住的地方。
处理掉银行贷款的事情,紧接着就是苏谨生病的事情,叶芹去她所在的学校請假,顺便办理停职留薪。
在教学楼正巧碰到了那天的教导主任,叶芹喊住他,“老师,那天来我家的林永昌,林先生的联系方式你有嗎?”
“你這是想……”教导主任看着她,叹了口气,“听說苏老师有可能得癌了,這命运真是无常。”
叶芹敷衍地說道:“是啊,我家现在的经济情况比较紧张。”
“也好,你是有真实力的孩子,大不了明年再考,等家裡情况缓和下。”教导主任话是這么說,心裡再清楚不過,這孩子怕是再也沒可能拉大提琴了。
教导主任找出名片给叶芹,叶芹拿到林永昌的电话号码沒急着联系他,如果她猜得不错,那個中间人肯定会先联系林永昌,而她现在就先吊着他,耗着对方的耐心。
叶芹又关心了下她的“倒卖人头”生意,打了电话给陈亮,“陈经理,最近几天怎么样?”
陈亮苦笑着說道:“有很多人和我們抢生意,那些学生见另一家公司有好处,就都往那边跑了,拿几份拉人头的费用不是更好。”
原来是跟风的人出现了,一旦有人见她赚到钱,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方式赚钱,叶芹暂时也想不出方法打击对方,只能任由对方去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大二的课這么忙?”陈亮纳闷地问道。
叶芹当了好几天的甩手掌柜,给那些小朋友转账的事情又雇了一個人去弄,她按了下鼻梁,闭上眼睛回道:“最近忙,陈经理,那些事情你帮我照看一下。”
“沒問題。”陈亮沒多问,应了她的要求,反正叶芹赚的多,他也赚的多,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他当然上心了。
叶芹琢磨着過段時間把這個生意结束掉,手裡的那些会员名单要卖给其他人,但是卖掉之后呢?
她在车站等车时,苏谨的电话過来了,叶芹以为她问她什么时候到。
“妈,我等会就到了。”
“不是這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你帮妈妈一個忙。”苏谨柔声說道。“我正在教一個小朋友钢琴,待会我要去做检查,你帮我過去教一下。”
让她去教钢琴!
叶芹想到音乐這件事就痛苦极了,偏偏叶诗织确实会钢琴,她硬着头皮答道:“知道了。”
過了几分钟,手机上出现那個学生的家庭地址,叶芹不想浪费時間,直接拦了辆出租车過去。
医院裡,苏谨握着手机,心脏怦怦直跳,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拨打了一個电话,“季景,我是你苏阿姨,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待会我女儿会過来教你弹钢琴,你试一下她会不会弹钢琴。为什么?不为什么,你就当帮帮阿姨這個忙。”她說着抹了下眼泪。
电话那边传来男生懒洋洋的声音,“好。”
苏谨在病房中不安地走来走去,直到护士通知她去做检查,她都紧紧握着手机,为什么要這么做?
因为她怀疑她的女儿不是她女儿。
违和和陌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诗织的话不可能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條,她女儿肯定会边哭边茫然地不知所措,她从小在温室中长大,沒有经历過风雨,十分感性,她和老叶将她保护的好好的。
现在的诗织冷静理性,头脑清晰,可靠,但不是她所熟悉的女儿。
硬要說的话,這是身为一個母亲的直觉,有谁会分不清自己的孩子。
“苏女士,要进去了。”护士拿走了她手裡的手机,取下她的项链和婚戒,放在一旁。
CT仪器启动起来,苏谨闭上眼睛,她想到她和老公、诗织一起去日本游玩时的场景,诗织在书店裡挑选着漫画书,其中有一本是讲外星生物寄生到一個女人的身体,外星生物哪怕伪装的再像,当女人的母亲打开门,第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于是问道:“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女儿。”
“妈妈,如果我哪天变了個人,你认得出嗎?”诗织翻着漫画书,天真地问道。
她還记得抚摸诗织柔软头发时的触感,她笑了笑,說道:“当然认得出,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认不出。”
這么想着,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谈总可真有善心,明明被吞掉的是自家公司的公款,沒有报警告老叶挪用公款和职务侵占,让他慢慢還,结果呢,這老叶直接从顶楼跳了下去,他自己倒解脱了,留下這对可怜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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