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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作者:肆季无忧
外面下雨了,雨势不大,一條條的斜向吹過来成了柔韧的丝。

  远处岛林随着风簌簌的摇晃,偶尔能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

  “也就是個吓唬人都性子,今年的雨都沒那么可怕。”顾世昌望了眼窗外,收回视线又感慨今年的降水量低,是该好好下一场雨。

  话落在野迟暮耳朵裡,渐渐地抚平了她心裡因为雨天带来的燥闷,顾世昌吃东西的时候一直在感慨,觉得女儿的手艺真心不错。

  “万沒有想到你手艺這么好。”顾世昌重复了几遍。

  “父亲,好好吃饭。”

  言外之意:话怎么這么多。

  顾世昌摇摇头,嘴裡笑着說她反了天,连自己老子都要管。

  野迟暮切着肉饼吃,酱汁鲜美,咬一口都爆汁,“你爸爸是惊讶你做饭好吃,很感慨。”

  “迟暮說的对,你会做菜本身就很怪,更别說做的還這么好吃,就更奇怪了。”顾世昌点头說。

  俩人一唱一和,顾知憬真心觉得怪异,眯着眸子看看对面左边的野迟暮,再眯着眸子看右边的顾世昌。

  她把想法彻底压制回去,不能胡思乱想。

  顾知憬做的量仨人吃绰绰有余,她们吃的都有了饱腹感,最后去喝顾知憬鲜榨的果汁儿,酸甜口的,把嘴裡的油腻解了,感觉還能再吃一点。

  外面的雨沒停,导演跟拍挤在房车后面拍,闻着香味儿只咽口气,真的太香了,可惜顾知憬压根沒提让他们過去吃一口,实在太遗憾了。

  最后厚着脸皮去讨,顾知憬做了点烧鸟收尾,叫他们几個拿去吃了。

  节目组在房车裡待了很久,一边为了吃东西一边是为了多录点日常素材,顾世昌关心地问野迟暮在這边习不习惯,有沒有什么需要的。

  野迟暮都是乖巧的說:“挺好的,谢谢叔叔的关心。”

  “嗨,你也别薄脸皮儿,该要什么就要什么。”顾世昌說,“自家人沒什么好客气的。”

  “我知道的。”野迟暮心裡发暖。

  顾世昌說罢觉得不妥帖,野迟暮還沒答应自家女儿,這么說可能会给她造成负担,又多做了几句解释。

  他们一句一句的聊,顾知憬居然插不进去,她拿了本书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慢慢悠悠地翻动。

  alpha安静的看着书,偶尔会眉头轻挑朝着她们看過来,虽然会皱眉,但并不会霸道的阻止他们交流。

  等到节目组录够了素材离开,顾世昌和顾知憬才能說的上话,顾世昌就着下雨的事儿谈生意,說到今年整体降雨量低,公司着手准备弄一弄慈善项目,捐助下水利工程,這样也能跟有关部门搞好关系。

  顾知憬点头說行,水利這方面先前是赵家的强项,现在夺了他们的地儿,趁势挖了他们另一個基业,他们不死也残废了。

  顾世昌道:“拿了赵家两個项目,赵狗怕是现在要到处咬人,他家那個崽子应该是要针对你了。我得跟你们节目组的资方好好谈谈,给你们压点钱在這裡。”

  “她哪回少针对了。”顾知憬不甚在意,“投钱這件事得抓紧,赵芳星砸钱不要命,我怕她疯起来,在节目裡称王欺压我們两個。”

  “嗯,我会让秘书去准备。”

  野迟暮心下感慨,原来顾世昌并不知道顾知憬是节目组背后大boss,顾知憬居然连自己父亲的钱都骗。

  看来只有她和她知道节目组背后的阴谋。

  开心。

  外面刮风下雨,屋裡密谋着如何快速让对手破产,句句都是如何抢人钱财,使绊子,怎么龌龊怎么来,手段阴险狡诈。顾世昌還有几分担心野迟暮会觉得他们不是好人,观察一会儿,发现野迟暮听到会露出兴奋的表情,心中感慨:他们命中注定是一家人啊。

  生意上的事儿听着无聊,野迟暮手指挨過去碰了碰顾知憬正在看的书,顾知憬手往上抬,她看清楚了名字:《abo生理知识之ao生物□□学基础篇》

  “……”

  這不是小学生看的东西嗎?

  野迟暮還以为她看的名著。

  顾世昌坐着跟顾知憬聊,期间小雨停歇,顾世昌吃饱了食困,他本就从国外连夜赶回来,人困得眼皮儿都打卷,直接說:“你俩玩会儿,我去歇息。”

  天是黑的,外面昏昏沉沉的,野迟暮送了他几步,他的车离得不远就在這附近,走时免不得又会叮嘱些东西,跟野迟暮挥挥手,让她快回去。

  顾世昌走了,车上的氛围有些尴尬,书到了野迟暮手中好像她要做什么坏事,她把书還给顾知憬,自己拿手机玩儿,她习惯性地清理上面乱七八糟新闻。

  天下着小雨,气温依旧闷热,顾知憬去拿衣服,說:“我去洗個澡,待会儿你也洗個澡啊。”

  那本生物学本是给初中人看的,這会儿落在桌子上,带了些许的情l涩,此情此景看什么都变了味道。

  大抵是夏雨是热的,风是滚烫的,它们把人心搅乱了。

  野迟暮撑着下巴坐了会儿,她给白青薇发了信息:【吃完饭了,我要回去嗎?】

  白青薇過了好一会儿才回她:【你要是想待就多待会儿,左右现在节目组也不会找你录节目】

  之后又问她:【热搜你看了嗎。】

  野迟暮纳闷几秒,当是顾世昌過来吃饭被媒体发现了,回道:【我需要发條微博澄清嗎?】

  白青薇:【?】

  【你发微博澄清什么?】

  野迟暮并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么。

  白青薇:【這种事儿跟你又沒关系,她是她的节目,你是你的节目,你们台本我看了,你们录的這些东西跟台本八竿子打不着,台本爆了也沒关系】

  野迟暮感觉脑回路沒对上,她去看了热搜,瞬间明白了,云弄溪和君华耀录节目的时候失联了。

  录节目失联了?這怎么能失联?

  不仅如此,網上直接爆了“满分恋人”的台本,內容裡写的很明白,他们打算拍摄两個人去看星星,最后感叹夏夜的璀璨一起许下愿望。

  偏偏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可她们還是沒有停下,按着台本强行去了山上。

  很难理解她们的脑回路。

  野迟暮脑子裡想到的立马是:神经病吧,脑子不好使儿,你好歹下雨天去看個彩虹也能說得過去。

  两边是竞争关系,加上满分恋人先前的操作,她非常讨厌满分恋人這個节目,看到這個热搜并沒同情心。甚至生出了一种心理:活该。

  這种垃圾节目,幸好当初沒上,不然失联的就是她了。

  白青薇:【虽說恋综会把台本给每個嘉宾,但是把台本拿到明面上,先前的喜歡就成了虚情假意,也足够让人恶心的。你们导演有些事做的不地道,但是他们能把艺人安危放在第一位,也勉强不错。】

  可不是么。

  白青薇:【這事儿跟你沒关系,你看看就退出来,实在想吃瓜的话就切到小号上去,别手滑点赞了,她们這事儿闹大了,人到现在還沒找到,听說节目组已经报警了,看看明天情况怎么样。】

  野迟暮:【好。】

  白青薇:【我去跟你漱姐打会儿游戏,她等半天了。晚点她们节目组发通告,我再找你,有事儿你电话call我。】

  随即回了個笑脸。

  看起来心情不错。

  白青薇信息很快变成了“游戏中”,野迟暮再折回去看热搜,這次热搜就很直白“君华耀云弄溪失联”,原本只有一点点热度的事儿,现在直接吵翻了天。網友们骂天骂地,還骂节目组、节目嘉宾有病。

  天气预报都暗示了要下雨。

  這個节骨眼上,你们居然還敢进山,为了热度不要命,你们能不能不要连累别人?

  节目组能承担起后果嗎?

  顾知憬洗着澡,她把头发一块也洗了,她懒得去吹,拧干后全弄到脑后,洗脸的时候系统在她脑子裡鬼哭狼嚎。

  系统:【你神经病啊!神经病吧!你卡bug剧透?】

  顾知憬言语淡定地說:【我這算不上剧透吧?只是找人买了一個台本,爆了一下她们节目组的安排。甚至于說我连剧透都算不上。說起来這是你教我的。】

  系统不理解:【我教你什么了?】

  顾知憬:【不要插手,任由剧情发展,男女主的感情线跟我沒有任何关系。我這不是全部做好了嗎?】

  系统哑口无言,它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它是让顾知憬不要掺和男女主的发展,它沒有让顾知憬去爆人家的台本,经過這件事男女主還有個屁的感情线,处理不好,两個人会成为過街老鼠。

  沉默了许久,整理头发的女人喊了它一声:【系统,還有什么话要說的嗎?】

  系统想死,它一句话都不想說,忍了很久,嚷了一句:【干嘛?你還有什么骚操作沒使出来的?】

  顾知憬:【嘻嘻。】

  系统要是人這会怕是要翻白眼,从来沒见過她這么不要脸的人,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

  顾知憬从洗浴间裡出来,她穿了套灰色很丝滑的睡衣,身上有清淡沐浴露的香,野迟暮坐在餐厅的小窗户边上玩手机,唇角微微勾起,脸上露出了笑。

  听到动静后,野迟暮缓缓地抬起头,脸上還沒收回去的笑意成了沉闷雨季裡最明亮的光。

  察觉到自己笑的不合时宜,她把表情收了回去。

  啊。

  好开心喔。

  有些人阴沟裡翻船了。

  哈哈。

  野迟暮在心中大笑。

  她可沒有心疼自己的对手,一点都沒有。

  野迟暮收回情绪,问:“那我去洗澡了。”

  顾知憬說:“柜子裡有干净沒穿過的睡衣,你换上吧。”

  “好。”

  野迟暮把手机放下来,起身去靠着床的衣柜拿衣服,她要进浴室的时候,顾知憬又喊住她等等,她走過去低着头看野迟暮的膝盖,问:“還疼不疼?”

  野迟暮抿了抿唇:“還有点。”

  只是一点点,感觉已经很淡,非常淡了。

  顾知憬蹲下来看了看她伤口,手指在伤口四周碰了碰,說:“我给你换個创口贴,免得待会洗澡感染了。”

  野迟暮嗯了声儿,轻轻地点头。

  她把睡衣放在大腿上,坐在靠着浴室的小床上,顾知憬去提医药箱過来,她蹲在野迟暮腿边,把创口贴撕下来,很怕她疼,会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野迟暮身上只有一种很隐秘的疼,可地儿不在膝盖上,很奇怪,像是钻进了腿的深底裡,宛如幽深的海,它们潜伏着潜伏着,到达某個点开始试探戳破表层,一下下,好猛烈随时要从泉眼裡咕咚咕咚喷涌而出。

  顾知憬半蹲着,手捏着棉签上抚弄她的伤口。

  表情严肃,看着比野迟暮還要疼。

  此刻的alpha样子显得好虔诚,好想让她亲吻自己的腿。野迟暮很想收紧腿,又担心自己动作過于突兀。

  换個药就几分钟,顾知憬把换下来的药布收起来丢进垃圾桶,突然不轻不重地被人踹了下,野迟暮赤着脚踩在她的腿上,眉扬起,說:“给你舔一下。”

  “嗯?”顾知憬抬眸,她有些许的困惑,手落在她的脚踝上,不知道是要把她的腿放下来,還是故意在揉搓她的腿,问:“舔哪儿啊?”

  似有一根青绿藤蔓从野迟暮脚踝开始生根,痒痒麻麻的,狂乱的,真的很痒,一直钻到她的心底裡了。

  野迟暮抬腿又踹了她一下,“装什么,你给我上药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嗎。”

  顾知憬沒多言。

  野迟暮自個从床上爬起来,她說:“我洗完澡再来。”

  她身上也出了汗,不方便给顾知憬舔。

  這么說着,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她脸颊上微烫,嘴上放纵,心理上還差点奔放。

  浴室门打开,沐浴露的香水混着淡淡的茉莉味儿,两者狭裹在一起很好闻。

  全身的细胞都被刺激活了。

  野迟暮把沐浴露的瓶子拿起来,她把自己洗的很干净,处处都沒放過,担心沐浴露涂抹多了尝起来味道不好,特地抬起手臂亲了一下。

  镜中人勾起唇角,把自己当做饵料,還要品尝一下够不够美味儿。

  野迟暮出来的时候,顾知憬枕着一條手臂躺在床上看手机,野迟暮换了件粉色的睡衣,是顾知憬喜歡的长袖款式,布料同一种材质,穿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野迟暮坐在床头擦头发,问她:“你知道满分恋人出事了嗎,君华耀和云弄溪录制的时候失联了。”

  “听說了,我正在看热搜,她们那边雨越下越大,天气预报发了几次预警,现在已经是暴雨级别了。”顾知憬說着,沒听到野迟暮的回应,她撑着胳膊看野迟暮。野迟暮跪在床边在看外面的雨,她把窗户推开了一点,手伸出去触碰雨水,雨水很乖巧一点点的落下,亲密地挑逗着她的指尖。

  “我們這裡下的不大。”

  雨水落在旁边的小湖裡,滴滴答答的把平静的水面荡出了涟漪,有几條小鱼缺氧地从湖面跃起。

  阴阴沉沉的天和岛连接在一起,万物都是美的。

  热气经過几個小时的吹拂,现在终于被风吹到远方去了,炎热的夏日生起了些许的冷意。

  有几滴雨水吹到了房车裡落在白色床单上,野迟暮怕打湿床单沒法睡觉,她只得把窗户拉下去。

  想了想,還是想看,她靠着床头看外面的景色。

  半個小时過去,她嗅到了茉莉花香。

  顾知憬站在她床边,头发還沒有干,野迟暮偏头瞧着她,问她:“你要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說好了嗎?”顾知憬還记着方才的事,她嗅着清甜的苹果香。

  “我来要奖励。”顾知憬說着。

  言语间亲昵,动作霸道的過人,直接往野迟暮的小床上爬。

  成年人间的奖励总是离不开暧昧,方才野迟暮自己說的,怪不得她来索取。

  顾知憬上来的时候,野迟暮抬起沒有受伤的腿踹她的手臂,顾知憬握着她的脚踝,手将野迟暮的裤腿往上卷,又去亲她的膝盖处。

  野迟暮抓着被子往后退,顾知憬吻得太缓慢,让她难以承受。

  窗外的小雨落下,分不清是黄昏,還是已到黑夜,小房车昏沉阴暗,气息潮湿。

  两個人甜蜜地交换着味道,亲着彼此的嘴。经過两天的学习,顾知憬从刚丢掉初吻的萌新,变成了会亲出缠绵粘稠丝的熟手。

  门被敲了两下,咚咚的,两個人受了惊吓,只是一瞬又挨在一起亲吻。

  来敲门的是导演,因为雨大了,节目组准备帮她们把帐篷收了,顺便来问问有沒有什么要注意的。

  裡面沒人回应他们,只有屋子裡两個人才能听到吻的潮水声,顾知憬的手伸到野迟暮的脖颈之后,捂住她的腺体,避免她的信息素過度泄露,让外面人嗅到了。

  “嗯……”野迟暮闷哼。

  顾知憬稍稍推开一点,野迟暮觉得不够,迷离着眼睛勾着她的脖子继续亲,小床沒有外面大床质量好,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轻点。”野迟暮說。

  顾知憬咬住她的嘴唇,把她的声音堵回去。

  外面导演敲了两下沒人回应,助理說:“待会来吧,估计睡着了,我去喊一下小顾总的助理,让他盯着就好了。”

  “成吧。”导演遗憾的离开,他是想拍一下两個人去收拾帐篷的片段,趁势让两個人的感情再升温升温,他哪裡知道屋裡的两個人已经升温到快要烧起来了。

  好缠绵,好火热。

  ……

  西城,暴雨连连。

  自“满分恋人”出事后,這雨着了魔的下,就沒有停過,山下的公路直接被淹了。

  救援工作怕什么就来什么,满分恋人拍摄地儿山体出现了塌方现象,道路被阻挡,消防员沒法进山搜救。

  节目组吓坏了,感觉事儿闹大了沒法面对粉丝,想過去做做样子,却被消防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让他们不要给救援添麻烦。节目组真担心两個人会出問題,艺人要是有個意外,他们会被網友生吞活剥。

  好在君华耀是個大人物有钱,他公司直接派了救生机飞過去参与救援,只是暴雨下得過于急,能见度非常低,飞机转悠了一天又转回来了。

  风吹得很狂,飞机进去也得再三谨慎。

  杨昊每看一次天气预报他的心就痛苦一分,他当初怎么着了道一样,非得把野迟暮换走呢?

  为什么呢!看看现在闹出的事儿,太晦气了!

  如果不是君华耀的强势参与,他不会换走野迟暮和顾知憬,以顾知憬对野迟暮的迷恋,绝对不会让野迟暮以身犯险进山拍摄,更不会有失联這种事。

  這完全是君华耀自己要去的。

  說什么节目热度不够,他们沒有星语星愿会恰饭,缺了一個直播宣传,必须找点吸引人热度的事做。

  非要冒着雨进山,好,全世界的谩骂来了。

  君华耀的粉丝战斗力强,她们什么都沒搞清楚,就事多的让节目组去告爆料台本的人。

  可有什么用,现在去告别人得說他们脑子有病。

  爆料台本的人现在是正义方,带着大家的愤怒一块辱骂他们沒良心,现在闹的满城风雨,他很担心节目能不能如期播出,官方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些时候策导拿了平板過来,他不开口,看他愁眉苦脸的表情,杨昊就知道又出事儿了。

  “怎么了?”他很不想开口问。

  “有粉丝找到我們拍摄地了,现在都在外面闹,還往裡头扔东西。”他们住的是临时救援帐篷,一行人非常狼狈,因为帐篷漏水,還得用盆子接着。

  杨昊眼前一黑,只觉得完了蛋,感觉帐篷撑不住。

  暴雨下得這么激烈,他還能听到外面的咆哮声,粉丝让他们解释为什么下暴雨還逼着艺人去拍戏。

  杨昊很想解释,知道要下雨后,他也很犹豫要不要去拍摄,是君华耀坚持說现在拍了好拉节目组的热度,他才点头的啊!

  都怪君华耀一意孤行!

  這些话說出去肯定沒人听,粉丝只会說:“你节目组吃软饭的嗎?你不能拦着点嗎,你就是想害我哥哥。”

  杨昊拿手机想通知一下消防的人,让他们過来管一管,可入目看到的是昨天沒来得及关掉的官博頁面。

  【有一說一,這叫什么满分恋人,叫零分恋人吧,到现在沒有一对成功的恋人,什么“含情脉脉编戒指”,什么“花田你追我赶,差点亲到”,都尼玛是台本,骗老子感情。好不容易整出一個新鲜花样儿,居然直接把自己艺人搞到失联,真有你的!】

  【這么一听,真腻,爱妃扶朕下去,把朕的平板拿来,朕要看看1888和她的小娇妻】

  【娱乐节目最好不要浪费公众资源,别搞的娱乐至死,一生排雷满分恋人,呕!暴雨還让艺人进山!是不是有病,去死吧!】

  【這种垃圾节目還有人看?還有平台敢播?】

  【一人血书,要求停播!】

  杨昊本就担心的一夜沒睡,看到后面留言心颤了颤,赶紧把那几條信息刪除了,让管理员盯着,以后有這种评论全刪除一條都别留。

  這边是一夜未睡,暴雨来袭,谁也不敢出门。

  海岛是细雨绵绵下了一夜,野迟暮很舒服的睡了一夜,醒来时旁边空空的,顾知憬已经起了,野迟暮坐起来拿衣服穿。

  去开门的时候听到了很轻的声音。

  顾知憬举着伞站在门口同人說话,她声音压得很低,不愿意吵醒裡头睡觉的人,說:“網友们的战斗力不够,达不到我要的效果,他们仅仅只是闹,還沒有发现根本問題。”

  “的确。”顾世昌說:“我已经让韩秘书去办了,让她们把舆论方向往‘停播’上面引。我估计這事儿是君华耀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搏流量和眼球,我偏不随他的愿。”

  “那就有劳父亲了。”顾知憬波澜不惊地說。

  父女一人一句,冷漠、薄凉,把要干的坏事說的轻飘飘。

  “早早把這個节目弄停播。”

  野迟暮刚准备敲门,外面說话的两個人声音顿了顿,赵芳星撑着一把伞走了過来,她說话怪裡怪气的,道:“两位真是好心情,在這裡落井下石。”

  雨水溅落在伞上,噼裡啪啦的响。

  顾知憬并沒有因为赵芳星的出现收敛自己,道:“你要是好心可以去参与搜救,届时君华耀一定会很感动,赵家问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赵芳星只是唇微动,她自然沒這么好心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问:“這件事是你们做的嗎?”

  顾知憬淡淡地說:“我沒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網上那個爆料满分恋人的工作人员是不是你买通的。”赵芳星问得是顾知憬,而不是问顾世昌。

  “是我。”顾知憬沒否认。

  “那你挺厉害,前脚满分恋人出事,后一脚直接爆料,风向直接被扭转,大家還沒来得及担心她们,就被你的操作拽跑了。”

  “這种事趁早不趁晚。”顾知憬伞往下压了压,露出她整张脸,她淡然地說:“我一早买下了台本,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机会为什么不试试?是你你会放過嗎?”

  “你就不怕我录音了,把你刚刚說的话发網上去?”赵芳星反问她,顾知憬挺擅长搞录音這一套的,她也学学。

  說罢,她听着一声笑。

  “你笑什么?”

  “发吧。”顾知憬语气淡淡。

  赵芳星咬了咬牙,去看顾世昌,“叔叔……”

  “别跟我說话。”顾世昌看都沒看她,眼底的表情非常淡,随即又道:“跟你家一点也不熟。”

  两家這么多年以来,都以好友的身份相处,老宅的房子间只隔了一條石子路。

  赵芳星面皮微僵,表情非常不好看。

  赵芳星深吸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做的太過分了。以后商场上還得见面,君华耀要是倒了,圈裡会地震,你们還是考虑清楚吧。”

  這时,敲门声音响起,顾知憬回头看過去,声音一秒柔了下来,“她睡醒了。”

  “那行,我去忙,你们俩在這边注意安全。”顾世昌說着也往后看,但是顾知憬往门口挡,不给看。

  顾世昌:“……懒得跟你计较。”

  顾世昌一直等野迟暮从裡面露出脸才离开,野迟暮站在房车门口送他,有种她们是一家人的错觉。

  赵芳星咬着牙,這個omega真是会挑時間出来。

  野迟暮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懒懒地說:“君华耀?他找到了嗎,谢谢您提醒啊,待会我让经纪人给他打個电话,问候一下。”

  要是能找到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赵芳星再信任君华耀的能力,這会儿内心也产生了怀疑,君华耀怎么這么愚蠢,下個暴雨還要进山。

  沒個十年脑血栓想不出這种傻逼事。

  也就粉丝闭眼相信自家哥哥是无辜的。

  顾知憬把伞灭了,挂在房车门口,她顺手将门关上了,管外面是什么人,一概不再理。

  西城出事儿,另一個受到粉丝们关注的就是“星语星愿”节目组,吵够了后,他们纷纷跑到官博询问情况。

  导演可不傻,知道這是他的机会,他忙上官博回应。

  星语星愿:【谢谢大家关心,星岛的拍摄于早上察觉到天气异常就早早停止了拍摄,节目组一直把嘉宾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嘉宾们的帐篷已经安排工作人员收拾妥帖,大家现在都在房车休息,之后拍摄也会在房车裡,谢谢大家的关心,也請大家谅解,鞠躬感谢】

  一张配图细雨绵绵的小岛,嘉宾们搭帐篷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几個定帐篷的桩钉,另一张配图是天气预报,岛林一整天持续性小雨,并沒有暴雨的趋势。

  导演就是故意的,拉踩一波体现自己的负责。

  說到拍摄這件事,导演看了热搜心裡那是個感慨,若不是顾世昌過来看野迟暮,他可能看雨势不大会拉着嘉宾拍一段雨中戏。

  想想,他心中一阵后怕,倘若他真的去拍了,以今天吵架的架势,他们绝对要被拉进“黑心节目组”中给满分恋人挡一波攻击。

  现在评论区,他怎么看怎么喜歡。

  【星语星愿真的可以处,下個小雨都不舍得让嘉宾淋湿,真的不错,真的是在为情侣嘉宾们着想。别无他求,希望這期嘉宾能成功一对。】

  【速度真的快,谢谢节目组啊,就是昨天沒直播看有点难受,能不能发一点物料啊,一点点也好,想看人渣和小野猫了,求求。】

  【小星星,我們小野在干嘛呀,下雨的时候她们有沒有躲在一個屋檐下啊,现在網络太糟心了,我真的好想来你们這裡避一避雨。】

  节目组沒有那么缺德,现在去放物料搏热度,這不是落人口舌找把柄嗎,他们放了一個雨中撑伞的美图。细雨绵绵之中,顾知憬把伞撑开举過野迟暮的头顶,野迟暮手轻轻地拉了下顾知憬的袖子。

  配字:会雨過天晴的,抱抱。

  本意是抱一抱躁动的網友,谁知道網友又嗑起来了。

  【是得抱一抱,顾知憬抱一抱野迟暮吧,我也想抱抱她。】

  【雨中亲亲抱抱什么的真的好温馨】

  【刚刚彻底脱粉了满分恋人,并对天发誓這辈子再也不入恋综,再也不相信爱情,你们一张图又让我天打雷劈受了酷刑。】

  【……呜呜呜,开直播吧,什么都不干也行,我就静静的看着。总不能因为一個满分恋人断了我的快乐吧,是吧是吧。】

  导演翻来覆去的看评论,在热搜的热度目前他们比不上满分恋人,可他丝毫不慌,因为随便戳一個跟满分恋人有关的话题,都是满分恋人在挨骂。

  心情好,导演看什么都合不拢嘴的笑,出门看到赵芳星,這女人估计是在糟心,在雨裡站了半天一直沒走,他上去就說:“赵总,放心吧,我們很快能复工,也是得了野老师的福气,咱们這边下了小雨。”

  “福气?”赵芳星不悦,乍听到和“晦气”相反的词语,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是啊。”导演笑,看她那個表情,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想想,如果你不是因为想气野老师留在节目组,你這会儿去哪了?你的投资去哪儿了?是不是被冲进了暴雨裡了,我看那边怕是要完蛋。你就安心留在我們這裡吧。”就差沒說一句我們一起受福星的庇护。

  是這個理,投满分恋人亏的裤衩都沒了。

  只是张嘴闭口說野迟暮是個福星,這让她觉得不舒服,原因很简单,先前她和君华耀吃饭,俩人提到過野迟暮。

  原本顾知憬就是個十足的混混笨蛋,她们姐弟俩說什么她听什么,整一富一代圈的工具人,现在被野迟暮這個妖精迷得头晕脑花的,叫人心中很不喜。

  当时她和君华耀說到野迟暮,君华耀听她說完话笑着說,野迟暮不足为惧,只是個祸害除掉就好了。

  现在祸害成了福星,谁接受得了。

  赵芳星道:“是不是福星另一說,我選擇你们节目组,只是代表我投资正确。”

  导演:嗤,好好笑哦。

  ……

  小岛下了一夜的雨,大家跟着休息了一天,精神状态都不错,加上這边雨不大,导演打算整点新东西拍拍,让她们玩会儿桌游,或者整個推理剧本杀。

  顾知憬撑着伞和野迟暮一块走到大房车裡,顾知憬肩头湿了一点,野迟暮還是干干净净的,她们来得晚,大家基本都到了。

  大家都听說了满分恋人的事儿,這会儿都在议论,說是粉丝杀到了满分恋人的休息区,直接掀了他们的帐篷,场面一片胡乱,真是唏嘘。

  满分恋人刚刚发了通告,說是已经报警了正在进行援救,還向粉丝进行了道歉,诚意满满,就差沒有下跪了,可還是被粉丝冲了。

  只有理智点的粉丝在自发祈福,圈内艺人跟着转发望平安,声势很浩大。

  两边是对头综艺,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明面上你争我斗,真出事儿,心裡都是假感叹真庆幸。

  苏墨烟应该是裡面唯一一個真的担心的,她叹着气登上自己的号转发信息,表达了自己的祝福,感谢消防人员,也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余枝枝坐在她旁边玩杯子,脸瞧着很白,嗓子也是哑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說:“這样祈福有什么用,真怕出事应该好好提醒自己的爱豆,稳住脚,不要为了热度到处跑。”

  她刚来那两天挺礼貌收敛,混熟了嘴上沒個把门的,說话从来不避讳,她助理過来暗示她,一直摇头,意思让她别乱說话。

  野迟暮瞥過去看她,她很认同余枝枝的话。

  這样转发祈福有什么用。

  无非是给她们增加热度。

  野迟暮一点热度也不想分给那两個人,她坐在所有人之中,心裡其实冰冷如铁,听到君华耀和云弄溪的事儿就觉得烦躁,对他们有很强烈的排斥性。

  只是她比较收敛,不像余枝枝什么都說。

  助理给余枝枝拿药,她一直沒喝,她怎么感冒的大家沒问,但是都能猜到原因,肯定是等那张卡片淋了雨,性子较真,一直等,但就是沒有等到。

  她病恹恹的趴着,沒拿到卡片也沒同节目组闹。

  余枝枝总是小声咳嗽,捂着自己的嘴,之后话都說不了,嗓子眼干巴巴。

  過了会儿,苏墨烟去倒了杯热水,余枝枝的助理眼疾手快把药倒进去,然后递给余枝枝,余枝枝這才喝了。许是感冒,余枝枝沒像先前那么活泼。

  很多明星转发了热搜,野迟暮的微博一直沒动静,也沒有分享任何日常,暗裡不少人盯着她的动向。

  白青薇是這么說的,“我們本来就是对家,现在转发她粉丝肯定会說我們假惺惺,跑過来撒野,我們沒必要整得那么场面。再者她抢你资源,出這种事,我們沒說一句活该算客气的。你越不說话,她们越觉得满分恋人活该。”

  白青薇不喜歡自己的艺人装什么好人,什么心情做什么事儿,而且她给野迟暮的人设也不是好姑娘。

  野迟暮也不想转发,那俩人如何关她什么事呢。

  白青薇坐在角落打着游戏,說了一句,“這個雨下的真是时候,一下浇灭了她们节目组。這事儿過了,你的资源肯定会源源不断往我們這裡送。”

  “好,谢谢薇薇姐。”

  “感谢老天爷吧。”

  她们這边开直播,有那边粉丝来浑水摸鱼,說西城生死救援,她们這边搞直播,這样真的好嗎。星语星愿粉丝也不是吃素的,逮着她们直接骂回去。

  【满分恋人粉丝滚出去!你们主子为什么拍不了,自己心裡沒点逼数?咋的,他们自己失联,全天下的人都不活了?】

  【不滚,我现在已经是顾野cp粉了,冒昧问一句,她们会在直播间裡亲嘴嗎。】

  外面下着雨,节目组给她们找個雨夜杀人案的剧本杀给她们玩,现场早上就布置好了,各自一個房间,然后搜索现场,推理時間线看谁是凶手。

  录了仨小时,也直播了仨小时。

  粉丝们都很心满意足,可谁也沒猜到凶手是野迟暮,她看着那么无害,把侦探白青薇骗的团团转。

  连顾知憬都沒发现是她。

  设定裡她是個家,有個同行一直拉踩她,贬低她,而她的妻子毫不犹豫在雨夜裡除掉了同行。

  因为侦探判断失误,她直接逃之夭夭,和自己的丈夫长相厮守。

  “不瞒你们說,我一开始猜的就是她,觉得她很像杀手,后来觉得自己以貌取人了,就投了别人。”白青薇觉得非常可惜,结束了還在感叹。

  试问谁不是呢。

  野迟暮腼腆一笑,节目组给了她奖励,偷摸跟她說今天夜裡会把顾知憬的心愿卡片放在邮箱裡。

  說的直接。都沒问问她要不要顾知憬的卡片。

  野迟暮得到消息后,对上余枝枝羡慕的视线。

  玩够了,各回各的车。

  导演說:“明儿我們拍拍户外,天气预报說天要晴了。”說罢看了眼西城天气,好家伙明儿還得下。

  昨天是顾世昌過来了,野迟暮在那儿吃饭,直接宿了一夜,今儿她就得回自己的车了。

  顾知憬把自己的伞给她,野迟暮撑着伞跟在白青薇后面走,白青薇戴了只耳机跟柳漱打电话,柳漱有個商业活动要跑,得她過去安排。

  野迟暮安静地听着,等她聊完,开口說:“我這边沒什么事儿,漱姐那边要是忙,你可以先去照顾着。”

  “她那边有助理,到时候视频安排就行了,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倒是你,是不是发情期要来了?”白青薇问她。

  “沒有,這才一個星期。”野迟暮說。

  “保险起见,打一针抑制剂吧。”白青薇提醒她,過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情况。

  野迟暮应了声好,她的房车和顾知憬离挺远,中间隔了两個车。

  回到房间,白青薇给她拿了抑制剂,野迟暮坐在窗户边打到身体,针插在手臂上略有点疼。

  “当omega就是這点不好,沒有被完全标记,总是被撩拨两下就会发情。”白青薇拿棉球擦了擦她手臂上的针孔。

  完全标记就沒那么敏感的发情期,只是完全标记需要alpha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還要边注入边打开omega身体深处的生殖腔。這样做很容易怀宝宝。

  野迟暮问:“余枝枝跟苏墨烟是什么关系啊,感觉她们熟的有点過头。”

  白青薇手指微顿,把棉球捻起来丢垃圾桶,說:“不清楚,我跟她们不熟。”

  她不愿意說,野迟暮也聪明地不多问了。

  “早点睡,我跟小蝉在旁边的保姆车。”白青薇收拾好东西,提着箱子往外头走,到门口似有什么要說又憋了回去。

  野迟暮躺下来,耳朵裡是淅淅的雨声。

  她胡乱的想了点事,心脏处闷闷的很不舒服。

  一個人的时候就开始讨厌下雨天了。

  夜晚漫长,她独自入了梦乡。

  梦裡一切都变了,她穿着白色的露背裙去参加聚会。

  邱淑萍還是她的经纪人,在她耳边說了很多话,让她讨好這個讨好那個,如果不听得话就让她知道后果。

  這裡面的人很变态,坐在主位的男人說谁要是能挨他十多條鞭子,他就把下一個剧本的角色给谁。

  角色很大,他是個大导。

  他拿的鞭子是牛鞭,甩出去能把人抽的皮开肉绽,所有人都在害怕,怕自己会被這個变态抽死。

  可是又怕失去机会只能强忍着痛受着。

  野迟暮跪在地上,腰挺直,她知道,她的人生是一滩烂泥,她想要从烂泥裡爬出来,就必须扒着這些烂泥裡的根,一步步,艰难地爬出去才能得救。

  一鞭子、一鞭子、又是一鞭子

  对方抽的她咬紧了嘴唇,抽得她手指刺破了她的掌心。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要過来要挨這顿打。

  她憎恨自己的選擇。

  等鞭子抽下来的瞬间,她又清醒了。

  她不该恨自己,已经不会有人来疼惜她了,那她就要好好爱惜自己,她今天受的痛全部都要加倍找补回去。

  对方抽她抽的精疲力尽,爽了,像畜牲一样瘫在沙发上喘气。

  這個梦好长,长得野迟暮肉l体都在疼痛,她明明只是旁观者,明明知道這一切切只是噩梦,一切切都是假的。可是好难受……

  她拼命的想甩掉梦境,可怎么都醒不過来。

  对方打完一笑,脸上的肌肉在邪气的颤动,“不過瘾,下次再来,那时候再跟你谈下個电影吧。”

  “所以你在骗我嗎?”野迟暮抬起头看他,眼睛干涩,她不清楚自己的表情,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在微笑。

  持鞭子的人却皱起了眉头。

  “唉唉唉,您别生气,我艺人不懂事,下次再来下次再来。”经纪人打圆场。

  “你帮着他骗我是不是……”野迟暮垂落的手在发抖,为了爬出去,她什么都愿意做,因为她厌弃被人摆布的人生,可如果别人挡了她的道……

  “你什么表情,要不是我你能有這個机会嗎……啊。”尾音低哑,训斥她的人,瞳孔放大,缓缓地低下头,腹下多了一把尖刀。

  尖刀插进她的皮肉裡,野迟暮并沒有就此停止,她往前走了一步,說:“這样你就不会骗我了,不会阻挡住我的路了。”

  刀子抽出,再送到更深。

  脸上沒有眼泪。

  但是她认为、她觉得這個时候她该哭的,于是,满是鲜血的手抬起,落在人人称赞的白玉般的脸上,擦一下左边,再一下擦向右边,白玉变成了亮眼的血玉。

  它的纹路,它的脉络都浸透了血。

  刀刃上的血细线的往下落,液体那么粘稠,砸在脸上能荡开花。

  好疼。

  她站起来說:“好疼。”

  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全身的想法被她喊了出来,是的,好疼,感觉身体的血液在往外流,她拼命地捂着伤口。

  女人抽搐着,开口哆嗦,“别杀我,别杀我。”

  “求求你。”

  求求我?

  她捏着刀往前走,“的确是好疼,我都感受到了。”

  她似乎只能說這两句话,被推搡着,被碾压着。

  這一刀下去再沒有人会逼迫她威胁她,她自由了,她一步步的走出大楼。暴雨倾下,天空乌云密布,脸上、刀上的血液被冲刷掉,落在她白色裙子上。

  真的好疼啊。

  “拦住她,别让她過来。”

  耳边好像有杀猪的叫声。

  “野迟暮疯了,她疯了!”

  行走的人缓缓想起来,原来她是野迟暮啊。

  野迟暮扭头冲着乱成一团的人笑着說:“那我明天再来哦。”

  梦裡暴雨连绵,一直下,一直下。

  她躺在小破屋裡,全身疼痛,闻到了酸臭的味道,她分不清是从哪裡传出来的,她腺体早已经坏了。

  可能是皮肉在腐烂,可能是骨头碎掉啦。

  梦裡,她躺在床上抽搐着。

  意志力提醒她,這是梦,快点醒過来,這不是她的人生,一定不是她的。

  可是醒不過来。

  她分不清哪裡是梦。

  庄周梦蝴蝶,是蝴蝶梦到了她,還是她梦到了蝴蝶。会不会一切都是梦,那個顾知憬会不会也是梦。

  她拿着手机,光线照着她的笑,满屏的內容都是#君华耀云弄溪失踪全城援助#

  啧。都沒有人通报一下#野迟暮伤人#這件事嗎?

  大家都很好心,非常好心,全在帮忙搜索那两個欺负她的人。

  這么好心的话,可是为什么不来援助她?

  为什么不呢。

  這是她的综艺,应该是属于她的全城援助,她才应该是被拯救的那個人啊。

  這两個人轻而易举改变了她命运的线,改动了她的人生,又轻而易举的赢得了别人的喜歡。

  她還是沒有习惯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不服输,要为之反抗。

  手臂发颤,很疼很疼。

  然后她听到门被拍响的声音,外面人提醒她开门,說想问她一件事希望她配合一下,但是她清楚,這些人不是来救她的,是来抓她的。

  她放下手机举着刀捅向自己。

  床单湿透了,像是搁浅的鱼躺在床上抽搐,她疼得挺动自己的身体,血湿透了衣服,但是血流的速度太慢,還沒有一滴能流到床上去。

  她拽住床单的被子。

  开门的人看到這一幕惊呆了,年轻的女孩儿遍体鳞伤,腰上插着刀,绝望而空洞的望着门外。

  暴雨裡被蹂l躏的花,鲜艳的淌着血。

  女孩儿的手指从床单转移到他们的手上,她紧紧地伸手拽住不放开,嘴裡却說:“不用救我。”她笑着流泪,骗取這些人的同情心,說:“這样挺好的,不用救我,反正我也会被折磨死……”

  反派手上第一次沾人血,同时也沾了自己的血。

  梦境旋转着,野迟暮似成了被人掐去了两头的麻花,她被扔进了油锅裡,身体膨胀着膨胀着要炸开。

  野迟暮猛地睁开眼睛,她盯着天花板,四周是狭窄的,密不透风,不流通的空气让她感到窒息。

  “怎么了?”

  耳边有人在询问她,“野迟暮,醒醒?做噩梦了嗎。”

  野迟暮看的不真切。

  顾知憬着急地去看她,野迟暮沒回应,脸色煞白,好似被梦魇住了。顾知憬摸了摸她的头,冰凉的。

  野迟暮跌进了某個温暖怀抱裡,柔软有力量,把她从梦境裡捞了出来,把她从痛觉裡唤醒了。

  “好疼,特别疼……”野迟暮想伸手去回抱她,感觉身体在抽搐,她又去捂自己的后颈,“特别疼,好像腺体坏掉了。”

  “我看看,别怕,我看看。”顾知憬抚摸着她的脖颈,摸到了一把汗,腺体和平常一样,小小的一個尖儿,和她的肤色一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我沒有撒谎,特别疼。”野迟暮咬着嘴唇,眼泪不觉从眼眶冒了出来,孱弱的蜷缩着,“钻心的疼,我的脖子好像断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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