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在做什么?”野迟暮先开口问她,目光稍稍往裡移动,想从裡面看到些什么。
“……我,上洗手间。”顾知憬不急不忙。
“這是男alpha洗手间。”野迟暮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洗手间门上。
這個世界样样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上個洗手间,会发现有六個洗手间。
alpha男女,omega男女,beta男女。
而且上面的小人画的都差不不多,不仔细看很容易看岔。
顾知憬扭头看了一眼,淡定地說:“走错了。”
“你呢,你怎么在這儿?”顾知憬轻声问她。
野迟暮說:“看到你进了男alpha洗手间,我怕他们遇到色狼,所以過来看看。”
這话說的。
顾知憬沒忍住勾了下唇,被她的說法可爱到了,說:“你還挺热心肠。”
气氛很尴尬。
两個人都在撒谎,谎言都是一戳就破。
很快洗手间有气味散发出来,是很浓郁的树木味道,說不出具体什么树木,因为過于浓郁变得很刺鼻,就像是洗手间长時間沒有清理散发的氨气臭。
接着就是砰砰砰和辱骂人的声音。
“去别处說。”顾知憬抬步往外走。
洗手间发出的碰撞声越来越大,野迟暮走时回头看了看,手指用力握了握棒球棒。
她拿棒球棒原因很简单。
她是打算报复赵开煜,砸他個脑袋开花,如果赵开煜使手段威胁她,干脆的谁也别活了。
后面看到顾知憬跟秦光晖在說话。
一开始,果然,這两個人死性不改還想给她下药。
她做好了鱼死網破谁也别让谁好過的准备,但是顾知憬接過药,直接灌给了赵开煜,手法极其残暴,却让她心中猛地升起了快意……
到了前面的拐角处,顾知憬温声說:“我去一下洗手间,要是有人過来,你就去别的地方等我。”
這事她一個人干的,她不想生出事端拉野迟暮下水。
野迟暮回過神,看向洗手间上的穿裙子小人,后面有個大写的a。
這次顾知憬就沒走错洗手间了,她并不着急了,先把碰過赵开煜的手清洗了一遍。
整理干净后她拿手机打电话,“喂,是x报社嗎,這裡有人嗑药,试图引起omega暴动,你问是谁啊……好像是华世集团的小公子。”
“地址,南山慈善晚会,這裡来的都是名流。”
几十亿人口一起观摩。
够爽嗎?
记者问:“你是谁?”
“我只是一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顾知憬顿了顿,想說自己是個好心人,再想想刚刚干的事,說:“我只是一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渣。”
“哈?”
某报社人愣住。
顾知憬沒在回应她,直接切断了电话,将先前叠进去的口袋巾掏出来擦了擦手。
然后,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褶皱的领带。
做人渣很容易的。
难的是,恪守底线。
镜子裡的人瞧着依旧风度翩翩,顾知憬转身把门推开,野迟暮目光从她身上扫過,并沒有问她做什么,倒是她手裡的棒球棒不见了。
地下慈善晚会的名流還聚在一起交谈。
很快有人通過媒体的电话提前得到了消息,会场躁动起来。
有的人安静地等待媒体来,好博一次出境,有的愤怒地辱骂赵开煜不懂事,居然在這個时候嗑药,简直精虫上脑,不怕死!
顾知憬事不关己,带着野迟暮一块去了地下室,她把车开出来,停在野迟暮旁边,說:“我送你回去。”
不等野迟暮开口,顾知憬从车上下,她把车门打开請野迟暮上车。
野迟暮坐副驾,她低头系着安全带,轻声问了一句,“拍卖会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拿?”
顾知憬回:“应该是三天后。”
车子沒着急开走,顾知憬开到了街口,车直对着前面举报慈善晚会的会所,她把车窗降下来。
夏风温热的吹进来,街道上除了浮动的热意一片安静。
顾知憬說:“欣赏一下他的丑态,你赶時間嗎,不赶時間的话,在這裡看一看,晚点我送你回去。”
野迟暮摇头。
很快激烈的脚步声响起,一群记者闻风而动从街口涌了上去,他们扛着相机和摄像机往裡面冲,几個门童拦都拦不住,旁边的树被震动的落下了几片叶子。
富家公子哥最擅长用势力压制人,平时把媒体当狗一样溜,现在直接溜到了自己头上。
媒体可是养不熟的狗。
最后又来了一批黑衣西装。
顾知憬给野迟暮解說,“這是赵家的人,不過已经晚了,赵开煜就算是颗洋葱,也早就被人扒干净了。”
她语气轻飘飘,如同一個看戏的旁观者,仿佛這一切并不是出自她的杰作。
如她所說的一般,赵开煜被抬了出来,全身赤裸,身上只盖了一條薄毯,一條胳膊垂落下来。
一群人跟在后面拍照,恨不得拽着赵开煜身上的遮住布,保镖只想把赵开煜运出去,并沒有注意到他身上摇摇欲坠的布,不怕死的狗仔上去直接扯开了那块布,赵开煜瞬间在镜头前裸体。
顾知憬把车窗升上去,后面画面不适合她们女性看了,她握着方向盘把车开走。
入了夜,窗外的晚风直直往裡吹。
车裡灌入了一缕香气,极淡,很好闻,却又难捕捉,在干燥的夏日裡变得潮湿清凉。
就像是羽毛搔了鼻尖,勾得人心痒难耐。
“你信息素什么味儿的?”野迟暮偏头问了一句。
“嗯?”顾知憬沒听清楚,“你刚刚說什么?”
野迟暮垂了垂眸,视线从她身上错开。
顾知憬其实听到了,只是她也不清楚自己什么味儿的信息素,原文裡沒有写,她每次释放的信息素都是本能的施压对手,并沒有释放出過度的香味。
她鼻尖稍微动了动,认真嗅味道。
心裡琢磨:难道信息素出来了?
野迟暮侧過身看向窗外,热流从喉咙滑至全身,omega的身体就是這般不好,敏感,经不起任何挑逗。
她想到自己那天出酒店的画面。
那时候顾知憬是打算這么对她的吧。
喊上一群记者羞辱她,毁了她。
但是,现在换成了赵开煜。
顾知憬现在为人做事好奇怪。
她到底要做什么?
顾知憬兜裡的手机响了,顾知憬选了接听,因为沒带耳机,只能選擇外放。
秦光晖声音急急的又带着某种兴奋,“顾总,那個人渣差点把我裤子脱了,幸好我跑的快把他反锁在裡面,不然媒体就拍到我了,真是的,顾总,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
顾知憬說:“你打车回去,我送野迟暮小姐回家。”并暗示他,野迟暮在车上不要瞎說话。
“顾总,咱们是不是把华世得罪死了啊,你是不知道赵开煜那個货就跟個狗一样,不对,狗都不如。”秦光晖最后小小声的补了一句,他是真的很害怕啊。
“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顾知憬說。
挂掉电话沒多久,顾知憬手机又开始震动,她把声音压低,安静开车当做沒看到。
野迟暮用余光打量她,眸微微眨,瞥到顾知憬屏幕上的名字“父亲”。
手机屏幕上的光一直在闪,未接电话累积到了二十個。
可以想象打电话的人有多暴躁了。
不是說担着嗎?
顾知憬眉心微微皱。
分明是很忧虑的样子,偏偏要装作很淡定。
真是死要面子。
赵开煜出了名的纨绔,家裡有钱也愿意宠着他,在這件事之前,有不少“野迟暮”被他玩弄過,因为有家裡保家护航,他从未翻過车。
野迟暮拿出手机看新闻,赵开煜的名字火速登上了热搜,因为视频很不和谐,加上赵开煜家世,媒体還是有所忌惮,只放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但是在附近围观過的網友不一样了,他们拍好画面直接上传,網友纷纷指责赵开煜玩過头了,居然在慈善晚会上搞這搞那,真是不要狗脸。
同时,更多人联想到了野迟暮。
认为她上次酒店门事件,就是被赵开煜這种人害了。
再過了十分钟,有狗仔勇了一把放了段视频。
赵开煜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成了洗手间的脏抹布。
察觉到有人在拍他,他转身扑過来,并不是让对方停止,而是扯着站在最前面的记者的腿,直接被扒了人家的裤子。
车停下。
顾知憬把人送到楼下,野迟暮住的是公寓,她還不火,出道只拍了一部網剧,在裡面演了反派角色。
现在同公司的实习生住在一起,小区破破烂烂,连個门卫厅都沒有,环境很不好。
顾知憬下车给野迟暮拉开车门,看着她往单元楼走才把车往回开,期间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野迟暮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手撑着树,腰稍稍弯了下去了,因着受了许多不公平的对待,野迟暮是瘦弱的,稍微一些风吹草动就像是能把她吹折。
但是她很坚韧,总是能咬牙找到支撑点。
野迟暮腺体很燥热,疼痛难忍,因为赵开煜释放信息素,再次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她的忍耐到了边缘。
很难受,腿发软。
车灯照過来,野迟暮下意识站直身体,她警惕地看着過来的车辆,表情又变得和先前一样清冷。
方才离开的车停在她旁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知憬的声音自带凉意,能缓解她疼痛的后颈。
胧白的月光撒落在野迟暮身上,红色的唇瓣浮出诱人的蜜糖色,omega在夜风裡发颤。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裡面alpha漂亮的侧脸。
“你怎么還沒上去?”顾知憬问。
野迟暮脖颈后变得异常湿润,信息素如同浪潮席卷了全身,一波又一波的热意阻挡不住地从腺体散出。
“我……”
“不想上楼嗎?”
“对。”
野迟暮的确不想上去,她回去一定会被人嘲笑,出趟门把自己搞得腿软潮湿,别人会觉得她……
顾知憬看看眼前這個破地方,說:“我先送你去酒店住一晚上。”
前面就有一家酒店,野迟暮警惕地看着她,自然不相信顾知憬会這么好心,她问:“你不是沒钱开房嗎?”
“嗯?”顾知憬震惊,透過车窗轻声问:“你听到了?”
想着,她多问一句:“你還听到了什么?”
“你想跟我生孩子。”野迟暮冷声說。
“……”
“我现在有钱了。”顾知憬解释着,很快她感觉這個解释很苍白,好像她有钱可以去开房,還可以同野迟暮生孩子。
她正欲解释,野迟暮眸中有质疑的光浮過,似在疑惑她有沒有這個能力。
车门迅速推开,同时带出了一阵热风,野迟暮腿发软,顾知憬赶紧伸手扶她,野迟暮问:“你信息素到底什么味的。”
顾知憬也不知道啊,她试探放出了一点信息素。
野迟暮沒闻到。
顾知憬初来乍到,還沒完全摸清楚alpha第三性征的使用方式,她并不是很熟练,就再多放了一点信息素。
“能闻出来嗎?”
味道很淡,下一秒野迟暮身体往前栽了一步,野迟暮呼吸急促,“你是茉莉花香的信息素?”
這個味道乍一闻很淡,似有似无。
只有信息素過量,才能品出花香,如果调节不好香气浓度,会让omega身体的含氧量降低,极速诱导出发情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