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冰淇淋
一個冰淇淋贵成這样,真的合理嗎?
這是吃冰淇淋,還是吃镶钻松露黑鱼子酱来了?
楚迟思就淡定多了,端端正正坐在她对面,轻轻晃着手裡杯子,长发像是柔软的黑缎,顺着肩膀流淌下来。
她好整以暇,对着唐梨笑了一笑:“夫人這是怎么了,不是說要請客么?”
唐梨的心在滴血。
当楚迟思提出她来选店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知道肯定沒有好事发生。
這家店据說是什么米x林三星,服务极佳,手艺超绝,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价格死贵死贵,贵得唐梨心疼。
她能有多少钱,原身那一大堆珠宝、家具所换来的钱,大部分都被唐梨拿去贴补唐家公司的窟窿了,给拍卖会再拖一点時間。
而剩下的這一点点零花钱,在這种高端的餐厅裡面就完全不够看。别說给两人点两份冰淇淋,哪怕只买半個冰淇淋球——
唐梨就快要倾家荡产了。
可是這么高端的地方,真的会有半個冰淇淋球的选项嗎?唐梨默默合上菜单,长长叹了口气。
她愁眉苦脸,对面的人倒是心情好。
楚迟思不紧不慢,抬起手中的玻璃杯子,淡然地喝着冰水:“夫人還沒选好?”
水珠润湿了唇畔,热气缠绕着玻璃,在杯沿处留下了一点点雾痕,很快便消失了。
就像是一個带笑的吻。
唐梨从指缝边缘偷偷看她,心裡痒痒的,再低下头去继续盯着菜单发呆,声音小小的:“還…沒。”
“您夫人不是說自己有钱了么,”楚迟思慢悠悠地說,“一個冰淇淋還是請得起的——這可是您的原话。”
唐梨:“…………”
系统爆笑出声:“天道好轮回,让你天天揪着楚迟思一個人使劲坑,今天终于落到她手上了,哈哈哈哈。”
唐梨:“闭嘴。”
她把菜单竖起来,不想楚迟思看到自己有些窘迫的神情,顺便敲了敲屏幕:“你身为系统,不能见死不救。”
“你看看能不能调一下数据,给我的银行卡裡面加点钱?”唐梨打着算盘,“也不用太多,够用就行。”
系统說:“你想得美,【金钱】一栏在這個剧本世界裡是被程序强制锁定的,我不敢去动相关的代码。”
唐梨鄙夷:“要你有何用。”
她又盯了一会菜单,抬起头来时,发觉楚迟思也在看着自己。
下午阳光疏落,透過斑驳树梢,落在她的面颊上,在微微翘起的长睫,在柔顺的发隙间,都洒满了点点金箔。
“楚迟思,你…知道的吧?”
唐梨抱起手臂,上身压過去些许:“我的钱好像不太够,买不起這裡的东西。”
“本来不知道,”楚迟思轻笑着,眼睛幽深,“但看你的表情,大致可以推断出几种不同的情况。”
唐梨把菜单合拢,整個人半趴在桌上,指节卷着自己的一缕金色长发,“我该怎么办,帮餐厅洗一辈子盘子嗎?”
她声音有气无力的,有点蔫。
如同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浑身都是水珠,瑟瑟发着颤,却又倔强地拽着你的裤腿,不愿意走。
楚迟思微笑着:“应该可行。”
她笑得淡然、冷漠、残忍无情,一副真的要把唐梨卖到店裡洗盘子的架势。
唐梨抿抿唇,声音微颤,带了几分做作的哭腔:“老婆,你不能见死不救。”
楚迟思:“我当然可以。”
唐梨沉默了:“……”
“看你吃瘪,我今天可太开心了,”系统在耳边笑得就沒有停下来過,“我看你能怎么办,哈哈哈。”
“楚迟思多聪明一個人。”
唐梨认命地放下菜单,用指节摩挲着额头,以沒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一句:“我本来就算不過她。”
在为這一桌奇怪的“情侣”倒了五六次水之后,美女服务员终于被唐梨喊了過来。
结果,這桌客人着实奇葩。
黑发黑眼,漂亮好似瓷娃娃的那位一言不发;而金发那位一开口,便是语惊四座:“您好,我很穷,非常的穷。”
她郑重询问:“請问,我可以只买半個冰淇淋球嗎?最便宜的那种。”
服务员:“……?”
她抬头看了看【米x林三星】的牌子,有一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餐馆了:门口那么大一個价格牌,這人进来之前是沒看到嗎?
不得不說,唐梨這嘴皮子确实厉害。
她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地說了大半天,和美女服务员“极致拉扯”,把餐厅经理都给引了過来。
经理看看唐梨,
又看看对面的楚迟思。
“好的。”她拿着平板,无奈地给后厨备注了一句,“只要半個…咖啡味的‘confectionery’糖果工厂是嗎?”
唐梨嘱咐:“是的,不然我买不起。”
经理默默地把目光移到楚迟思身上,对方点头,嗓音清冷:“我不付账。”
片刻之后,巴掌大的小瓷盘被端上来,裡面只有一個小不伶仃,被硬生生切半的冰淇淋球,看起来格外可怜。
這分量,可真“大”啊。
唐梨估摸着,自己一口能吞三個。
她将小勺子递到楚迟思手裡,神情悲壮:“老婆,您慢点吃,我明天就要去申請破产了。”
楚迟思似笑非笑:“是嗎?”
“我卡裡就這么多钱,已经全砸在這半個球裡,”唐梨叹口气,“咱俩如果在外面吃晚饭的话,我就只能請你喝西北风了。”
楚迟思掂着小勺,眉睫懒懒垂着,嗓音也是慢悠悠的:“夫人真大方。”
唐梨讪笑:“那是,那是。”
勺尖撞上瓷碟,“叮哐”一声细响,叩叩敲响唐梨的心门,连带着风铃也跟着摇曳。
她舌尖微红,宛如柔软的花芯,慢腾腾滑過瓷白小勺,舐去那奶白色的雪酪,连带着唇边也染上温润水意。
像是一颗沾着露珠的樱桃。
下午阳光不算猛烈,但唐梨就是莫名觉得有些燥热,指节不自觉地摩挲着玻璃杯,“叩叩”敲了几声。
楚迟思的信息素是不是有些不稳定?之前需要靠近很多才能嗅到一丝,最近却越来越明显了,有些隐隐压制不住的感觉。
唐梨揉了揉眉心,移开视线。
谁料,一只细滑柔软的手抚上面颊,指腹辄過肌肤,按着面颊,半强硬将唐梨的脸转了過来。
清冽的香围绕着她,不由分說地侵入胸膛。被触碰到的地方微微发烫,又酥又麻,仿佛要在她的指尖下融化。
“…你怎么了?”
楚迟思神色疑惑:“好像有点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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