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布陷阱
翻過垭口,山的那边還是山,跟這边一样是石头山。
他在那边差点走迷路,走了两天都沒有看到村子,還是爬上山头才找到回家路。
意思是那边是野林子!
难怪会有這样大的野猪群。
但以野猪一年生两胎,一胎十几個的繁育速度,這些野猪早该发展到這边来。
看来,還是年初那场山火将這些野猪驱赶开的。
既然知道野猪的路线,那就知道在何处设陷阱合适。
野猪吃過一顿饱饭,第二天多半還会来,要想减少损失就需要赶紧杀死這些野物。
留给大家的時間只有一天一夜。
当晚除去妮妮和小彩霞,两家人都沒有睡觉。
徐二瑞和小满、春凤三人在林裡抬出那些烧過砍下来当柴的死树,全部断出整齐木段,再用葛藤绑成木栏。
江枝找出自己的“见血封喉”,小心翼翼整理好带药的棍尖。
等到天快亮,几個人才躺下睡觉。
三個时辰后,已经临近中午,匆匆吃過小满奶做的饭,带上干粮,几個人抬着木栏往水沟边去。
在這裡一忙又是半天,等到陷阱搭建好,几個人已经累得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沒有了。
野猪习惯走老路,既然来去都是从這條水沟裡,陷阱的位置自然选在這。
既然是陷阱,水沟裡沒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有一根用麻绳高高拉起来的木栏。
下方是几根木棒做成的套环,一踩就会滑落让上方的东西落下来,看起来跟套兔子的陷阱相似。
小满和徐二瑞這些时日一直在套兔子,机关技巧研究得透彻。
现在要对付野猪,除去用的棒子绳子粗大一些,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唯一不同的是上方悬挂用来砸野猪的木栏上,绑着十几根带尖的木棒。
而下方作为机关的套环很结实,需要最沉重的动物踏上去才会打开,避免被小野猪打乱计划。
這一天沒有野猪出现,眼看天色渐晚,几個人以为等不到野猪出现,准备就這样把陷阱布置好還是回家休息时,放哨的小满从沟渠另一头出现了。
他踩着水,跑得连爬带滚:“来了,来了,比昨天還多!”
小满一直都在垭口上观察野猪动静,就怕猪群跟人来個迎面撞上。
听到小满喊声,几人紧张起来。
小满爷道:“快,把昨天糟蹋的苞米丢出去。”
担心野猪群经過太快让陷阱失效,昨天那些被糟蹋的苞米全部收集過来,丢在水沟裡。
野猪看见吃食就会停下来,全部挤在一起,這样面积有限的砸栏就能多伤着几個。
春凤和江枝赶紧把背篓裡十几棒苞米丢在水裡。
江枝還掏出小麦撒在两边,确保每一只野猪都能找到食物。
刚几把撒下去,春凤拉住江枝:“婶子快走!”
就耽搁這一阵時間,野猪群已经出现在水沟的另一头。
为了安全起见,几個人赶紧退出很远,還需要爬上树。
江枝本也是利索,可原身到底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不习惯爬树,還是徐二瑞将人硬推上树杈,再用绳子绑着固定好。
月色下,一群黑糊糊的东西无声蹚进水沟,准备再去庄稼地饱餐一顿。
走前面的野猪是哨兵,它很快就发现了水沟裡的异常。
哨兵猪停滞不前,对着空气嗅闻不止,江枝心中也紧张起来,她担心這些野猪会发现陷阱。
猪的嗅觉其实非常灵敏,不比狗差,能发现地裡根茎植物,也能分辨出空气中有人类的气息。
前面猪发现有异停住,可同类却簇拥着過来,肚腹的饥饿感催促它们,依然向昨天饱餐過的地方前进。
一些小野猪甚至感觉到麦粒的存在,开始在泥水裡搜寻。
于是,更多的野猪停下来低头觅食。
此时,江枝等人也看清楚究竟小满說的比昨天多是什么意思。
昨天只有大小十几只,其中一头公猪一头母猪,好像是一個小家庭。
此时至少有三头野公猪,它们庞大的体型在猪群裡一目了然。
两头母猪带着至少二十多個小野猪,粗略一算這裡就是四五十头。
江枝倒吸一口凉气,自己那十几根见血封喉能有作用?
恐怕是给這些大公猪剔牙。
在庞大野猪群前面,她开始怀疑古籍中的可信度。
旁边春凤贴近過来,靠在江枝身上。
此时大家又饿又累又害怕,春凤带着颤音低声道:“婶子,這些野猪是想一夜把庄稼地全翻過来嗎?”
的确,以這样大的规模出现在庄稼地裡,基本上就是颗粒无收,哪怕庄稼稀疏分布在半個山头,這一晚上也会嚯嚯光。
江枝怀疑,這是昨天被火把吓退的公猪带着表哥们来报仇的。
有食物当诱饵,這些贪吃的野猪渐渐靠近陷阱处,一些小野猪在木栏下随意走动,甚至還开始咬着那些机关套环撕扯。
此时,不光是江枝紧张,其他人都提心吊胆起来,江枝不知道见血封喉的具体效果,小满爷他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每個人都在等待着木栏落下,又害怕陷阱失败,庄稼被嚯嚯完。
就在每個人都捏一把汗时,有一只调皮的小野猪终于咬开套环,水沟上方的砸栏带着风声就突然落下。
好巧不巧,有两头大公猪正好就在砸栏下方,只听得“嘭”的一声,立即响起凄厉的猪叫声。
那些受惊的小野猪突然缩在水沟的阴黑处,大母猪则退到孩子身边警惕的四下张望。
见沒有动静,母猪立即带着小野猪转头钻进水沟,对着来路飞快跑开,水声哗哗哗,丝毫不顾及此时還在砸栏下挣扎惨叫的公猪。
野猪的皮肤坚硬,也只是相对的,此时削尖的青冈棒带着重量直接砸下来,有的断成两节,還有几根扎进野猪肉裡。
疼痛让野猪拼命挣扎起来,這股力量是巨大的,固定木栏的麻绳应声挣断。
木栏也瞬间四分五裂,但有两根木棒還是牢牢钉在猪背上。
疼痛、恐慌让公野猪叫得很大声,拼命混进它们的妻儿中跑。
只是這样的举动让其他野猪更慌了,全部挤在水沟裡逃跑,不可避免也在木棒尖头上受伤。
只可惜的是,那种药物虽然号称“见血封喉”,也是一种夸张說法。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空话。
乌头碱毒素是麻痹神经,会导致心律不齐,不需要从胃肠吸收的效果来得快,但也需要大剂量才行。
若剂量不够,只会让肢体发麻,身体刺痛,并不会致命。
很快,受伤最重,被两根木棒直插进背腹的两头公猪才跑出丈远就白吐白沫,四肢僵硬的倒在水裡。
而此时其余野猪已经四散奔逃,甚至有几头小野猪慌不择路,一头对着江枝等人所在的方向過来,见着有人又开始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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