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宋今希和周景棠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說着学校裡面的八卦。
林卿时不时地也会接上一句。
温杳安静地看着鸳鸯锅裡面的白锅,因为江纾逸家的餐桌是长桌,她坐的地方离那边有些远,够不着。
温杳试着夹了一下,沒有夹到。
就像是对這個世界上大多数存在的东西一样,温杳沒有对于事物有着非要不可的执着,如果一次沒有得到,她就会直接放弃。
林卿想要问温杳想要什么菜,江纾逸就直接把菜夹到了温杳的碗裡,“是這個嗎?”
温杳看着碗裡的茼蒿,很平常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林卿看着這两個人动作的流畅感,有些在意地观看這两個人,不知为什么感觉吃到了一口狗粮。
吃完晚饭后,几個人又复习了一会儿后,江纾逸把他们送到了家附近的车站。
她们拿起各自的外套走到了江纾逸家的门口。
出门的时候,江纾逸把阿姨收放在鞋柜裡面的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众人面前。
温杳站在自己的鞋子面前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才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林卿看了一眼温杳的鞋子,但是看着看着,林卿就有些不明白了。
是她的错觉嗎?
她怎么觉得温杳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穿的鞋子和现在穿的鞋子不一样啊。
她总觉得今天早上温杳穿着的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现在怎么是校服的黑色的皮鞋呢?
温杳穿着的本来是這双嗎?還是說她在学校裡面看见過温杳穿那双白鞋,所以记错了?
林卿摇了摇头。
——应该是记错了。
毕竟,江纾逸的家裡面再怎么說也不可能有温杳的鞋子吧,又不是住在一起了。
几個人走到了门外,出门前,江纾逸拉住了温杳,帮把她早上带着的那條深红色的围巾围了上去。
“外面冷。”
周景棠和江纾逸已经开始說起了去海市要吃什么东西了,宋今希打了一個呵欠,有些困的样子。
温杳也一如既往地走在一边兴致缺缺地沒有接话。
到了家附近的商业区,周景棠和宋今希家已经有人来接人了,宋今希直接說了個再见就回家了。
周景棠问了一下林卿,“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林卿也沒有客气,背着包就坐上了周景棠家裡的车。
“班长也一起吧?這天看起来要下雨了。”周景棠接着问道。
“温杳家就在附近,我她送回去就好,你们先走吧。”
江纾逸挥了挥手,和她们道别。
周景棠還想說几句,但是林卿拉住了他直接走了。
看着人慢慢走了,江纾逸靠在了温杳肩膀上,“困了。”
“那回去吧。”温杳說着看了一眼江纾逸。
晚上的浣市十分地安静,黑色的夜空看不清月亮,沒有過多久,天空裡有白色的东西落了下来。
江纾逸伸手接了一下,是雨夹雪。
湿漉漉的空气,带着灰尘的气息。
江纾逸的脖颈裡面也落了很多雪水进去,湿漉漉的衣服开始贴紧了江纾逸的皮肤。
两個人站在一栋大楼的楼下,透明的雨棚上的雨夹雪依旧沒有停止的迹象。
江纾逸擦了一下温杳的额头,想要在這裡等雪变成干雪,又或者小一点再回去,可是雪干也沒有干,而且迟迟沒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大。
温杳小小地打了一個喷嚏。
江纾逸看了一眼温杳变得湿漉漉的肩膀和头发,有些担心。
现在无论是等人来接她们,還是等雪停了再回去都要花太多時間,因为已经過了凌晨,所以附近的商场也已经关了,也沒有办法买伞。
“要不我們跑回去吧?”
江纾逸突然问。
温杳不紧不慢点了下头。
两人跑回家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打湿了,江纾逸沒有理会地丢在家门口直接踩着湿漉漉的袜子进了家裡,进了浴室就打开了水龙头,洗澡间裡面传来哗哗水声。
温杳安静地把鞋子放在一边,身上因为被雨夹雪淋湿传来了一阵的冷意。
江纾逸把外套给脱了下来,放到了换洗衣物的衣娄裡面,衣服因为吸了水,落在筐裡的时候发出了响声。
“温杳,后天返校要是你感冒了那就不好了,”江纾逸取下一根毛巾擦拭起自己的头发,“你先洗澡吧。”
“……嗯。”
温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鼻音。
江纾逸看着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有些担心起来,最近流感很盛行,不知道温杳有沒有問題。
她把温杳的湿漉漉的外套和围巾都拿了下来,沾了雪雨的衣物,摸起来沒有人的体温,冰冷得好像马上就要结冰一样。
洗完澡之后,温杳立刻睡下了。
尽管江纾逸每天都要找点理由,但是自江纾逸扭伤以来,两人晚上都是一起睡的。
深夜裡,江纾逸发现温杳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发抖,江纾逸在黑暗中摸了摸她的额头,手一下子被烫到了。
江纾逸连忙打开了夜灯,温杳躺在她的身旁,就好像今晚病死了也绝对不会說话一样,紧紧皱着眉头痛苦地咬着牙齿。
江纾逸给叫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来帮温杳做诊察开药。
江家的家庭医生是一個五十岁左右的beta,江纾逸和這個人不怎么熟悉,他的脸看上去還年轻,但是头发已经花白了。
他给温杳测了体温,是四十一度的高烧。
医生看了一下温杳的状态,开了一些药,還拿了挂水過来。
“可能是流感,烧到這样的程度是有点严重了。”
“今天挂了水能退烧嗎?”
医生想了一下,“退烧不退烧,這個是根据人而定的,院裡有人烧了三天也沒有退,有人一天就退了,具体還是之后再看情况。”
“好的……”江纾逸也沒有办法,毕竟痊愈力是沒有办法分享的。
医生走了之后,江纾逸帮温杳换了一张退烧贴,上次温杳生病不過是两個月前的事情,沒想到這次又生病了。
江纾逸就守在温杳的身旁,過几個小时测一次体温,但是温杳的温度一直都沒有下来。
周日,温杳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意识模糊不清。
江纾逸沒有把她叫起来吃早饭,但是途中,温杳在意识朦胧之中醒来過一次,一睁眼就看见了江纾逸的脸。
江纾逸正蹲在床边额头挨着她的额头,直接量她的体温。
在恍恍惚惚之中睁开眼睛的温杳的眉毛轻轻一颤。
她缓缓开口,发现喉咙有些痛,“……江纾逸?”
江纾逸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温水递给了温杳,“我把你吵醒了嗎?”
“难受嗎?”江纾逸有些想要去扶她肩膀。
温杳轻轻侧头,不留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
看着她有些见外的动作,江纾逸一顿,有些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你怎么在這裡?”温杳用手臂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眼神带着抗拒。
江纾逸发现温杳不太愿意自己靠近她,“你生病了。”
“……你在說什么?”温杳因为高烧有些听不清楚,身体摇摇晃晃的。
“我說,你生病了。”
不過一会儿,温杳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失去了意识。
江纾逸叹了一口气,又给她换了一张退烧贴。
她摸了一下温杳的额头,发现這個人睡着了的时候倒是乖巧得让人有些心疼。
到了午饭時間,江纾逸把她叫醒了。
温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像有些难受,她的身上带着热气,迷迷蒙蒙地看着江纾逸的脸,“……”
喉咙因为发烧,温杳感觉自己像是被火撩過一样变得干涩发不出声音。
江纾逸把枕头垫在了温杳的身后,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手裡端着一碗粥,拉着椅子坐在了温杳的身旁,“先吃点儿东西。”
温杳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医药箱和挂水,沉默了一下,
“我现在是在学校嗎?”
江纾逸发现温杳這個人是烧糊涂了。
“你发烧了,今天不能去学校。”
“……”
温杳看了一下房间裡面的天花板,眼神還是有些空洞。
“你急着去学校的话,先把病养好吧。”江纾逸对着她道。
“……”不知温杳有沒有听进去,她又沉默了许久,還是沒有說话。
“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做就好了。”
江纾逸吹了吹粥,喂到了温杳的嘴边,“来——”
温杳不知在想着什么,過了一会儿,她垂了一下自己的视线,伸手拿過了江纾逸手裡的碗,“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温杳的声音有些干哑,让人担心。
“……”
江纾逸沒有办法,只能把手裡的碗递给了温杳。
一整天下来,温杳都沒有怎么和江纾逸說话。
晚上的时候,江纾逸洗完澡进了房间裡面,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床上传来的摇晃,温杳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江纾逸正在迈腿上床的样子迟疑了许久。
“……出去。”她的语气和平时一样严肃,甚至比起以前有過之无不及。
江纾逸一只脚刚刚伸进被子裡面,還沒有感受到被子的温度和柔软,另一只脚還踩在地上,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冻伤。
她保持着這個傻裡傻气的姿势,小声地嘟哝了一声,“为什么……?”
温杳咳了两声,眼神十分坚持,像是在說,‘不为什么’一样。
江纾逸看着温杳,在冰冷的空气裡面僵持了好一会儿。
可是温杳還是沒有松动。
“……”
“嗷。”
小气鬼。江纾逸在心裡小声的抱怨着终于委委屈屈地把脚一挪一挪地拿了出去。
那個速度,比蜗牛還要慢三分,依依不舍到了极点。
“好吧。”江纾逸又添了一句,她尽量說得轻描淡写,显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和温杳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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