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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020章

作者:寒小期
第020章

  陈屠夫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老妹儿。

  他妹啊,永远有办法让他心梗。

  “先去镇上的学堂对吧?往前头走,第二個巷子拐进去就是了。”陈屠夫加快了脚步,希望能让這倒霉妹子转移下注意力。

  赵桂枝倒是真的上当了,她特别心甘情愿的上了当,跟着陈屠夫一起去了镇上的学堂,见到了江二郎。

  “二郎,我给你带了些下饭菜。”赵桂枝特别直接的表明了来意,沒等二郎感动,她就又道,“前些天让你带到学堂裡的零嘴吃完了嗎?你有分给其他同窗吃過嗎?他们有說啥嗎?”

  江二郎倒還好,他属于那种比较能绷得住的人,虽然心裡有些郁闷,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赵桂枝的话。

  一旁的陈屠夫就觉得他老妹這话听得格外耳熟,這不就是产品调研嗎?咋地她還打算重操旧业,继续搞她那朋友圈减肥小零食?

  再看江二郎,說完了产品调研后,正打算表达一下思念之情时,他家那倒霉弟弟江三郎也跑了出来。

  三郎啊,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刚被陈屠夫搬下车来的两個坛子,那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梦中情人。

  得了,前有表舅挡道,后有傻弟搞事,二郎在心裡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了跟小媳妇谈心的打算:“三郎你别光看着,快把东西搬到学舍裡去。”

  “好嘞!”三郎二话不說,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看他那架势,估计以前就沒少被人使唤。

  “那你们忙着,我還要去给爹和大哥送吃的。哦对了!”赵桂枝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二郎你還不知道吧?虎头已经上学了,跟扁担一起每天早出晚归的去石坪村的村学裡念书,扁担爹负责接送他们。”

  二郎奇道:“为何突然提前了?原不是說明年开春再送去嗎?”

  “是扁担娘提议的,大概是担心夜长梦多?反正他们已经去了,娘沒反对,還有大嫂啊,她刚查出有孕了,觉得虎头待在家裡挺碍事儿的,索性给他找了点儿事做。”

  這么一說倒是合理了,只是二郎還是有些欲言又止,瞧了陈屠夫一眼。本以为以陈屠夫的性子肯定看不懂他的意思,沒想到這人居然看明白了,转身推着车往巷子口去:“桂枝,我在巷口等你。”

  见陈屠夫走了,二郎略一迟疑,到底還是說了出来。

  原来,薛氏在生下了虎头后,又曾经怀過两次身孕,但都沒能平安生下来。江大郎也曾带她去看過大夫,可大夫只說她身子有些亏损,让好生养着,既然已经平安生下過一個孩子,按理說应该是沒太大問題的。

  也因此這個缘故,家裡平常還是挺小心的,就连江母,平日裡骂骂咧咧的,可唯独对這個事儿却是绝口不提。碰上外头有人說闲话,江母還能骂回去,她素日裡彪悍得很,江家人口又多,時間一久也就沒人說闲话了。

  “天……”赵桂枝先前還想着,为啥江家只有虎头一個娃儿,可她也沒想到,会是這么個情况。

  二郎面带愧疚的道:“咱们几個都不在家,娘這人心又粗,幼娘又是個小孩子家家的,大嫂有了身孕,怕是還得劳烦你了。”

  “沒事儿,倒是大夫有沒有說具体的缘由?是因为吃的不够好?還是别個?”

  “這我就不清楚了,当初陪着大嫂去看大夫的人是大哥。”

  赵桂枝寻思着等下反正是要去码头的,倒不如直接问江大郎好了,当下她便道:“那我等下看到大哥再问。对了,你要我带什么话嗎?”

  “你要去码头?那你不一定能碰上爹和大哥。”

  在二郎的解释下,赵桂枝才知道,江父和江大郎除了在码头上扛大包外,偶尔也会跟船出去。对他们来說,跟船出去更划算一些,因为船老大会包吃包住,赚的钱就能都攒下来了。只是這种活儿不太多,一般是凑巧缺了船工才会临时招人。但假如還是這样的话,赵桂枝就找不到人了。

  “我去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回头让我舅再跑一趟。”

  二郎一言难尽的看着巷子口那几乎能堵住出口的魁梧身影,不明白他家小媳妇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使唤起陈屠夫来,就跟他使唤三郎似的。

  ……呃,从某种程度来說,他确实是真相了。

  赵桂枝沒在学堂這边待太久,就很快跑了出来,一拍陈屠夫的胳膊:“走!”末了還嫌弃,“我以后能拍你肩膀、摸你头的,怎么现在沦落到拍胳膊了?”

  “怪我喽?怪我长太高喽?”陈屠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从背影上就能看出来满满的嘚瑟。

  跟就在镇上巷子裡的学堂不同,码头其实压根就不在孝义镇范围内,得出了镇子走上好长一段路。

  赵桂枝走累了就爬上平板车,让陈屠夫推着她往码头去。

  然后,她又旧事重提。

  “你想明白了沒?就是你爸妈私奔以后的剧情走向。对了,你对周家那头有多少了解?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啊,這得有多想不开。真沒想到,大舅妈对大舅居然是真爱。”

  陈屠夫翻着白眼說:“周家是有钱,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有钱人。”

  “啥意思?”

  “周家是孝义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地位就差不多相当于你夫家在大坳子村那样的。但其实非要說的话,也沒多富贵,大概也就是家有良田百来亩……”

  “哇!”赵桂枝惊呆了,江家有十来亩地,就算得上是殷实人家了,果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你哇個屁!”陈屠夫嫌弃极了,“周家不光有百来亩良田,镇上起码有三分之一的铺面都是他们家的,另外他们還开了酒楼饭馆。我记得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庄也是他们家的,就是那個周家酒庄。”

  赵桂枝更惊讶了:“你外婆家好有钱啊!不像我外婆……”

  “怎么你对我奶有意见?”

  意见倒是沒有的,但确实穷啊!

  但凡要有点儿家底,上辈子她大舅妈也不用跟她大舅私奔了,私奔的前提不就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嗎?不然還能是因为好玩?

  赵桂枝就纳闷了:“都這么富贵了,她還能跟小货郎见面?”

  “沒那么富贵。”陈屠夫头疼了,“這年头又沒有杂交水稻之父,田裡的出产不多的,周家又不可能自己种地,都是赁出去叫别人种的,只收一些地租罢了。铺面也沒你想象中的有钱,租金也不会高到哪裡去的,這只是個小镇子。至于酒庄,估计也就是供应几個酒楼饭馆的。這年头的酒几乎都是粮食酒,肚子都吃不饱,有几個人会去买酒喝?”

  “那你爹呢?小货郎?”

  陈屠夫沉默了。

  甭管周家究竟是個什么水平,可以肯定的是,他爹這辈子又是個穷小子,搞不好還沒他這個儿子有钱。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吐槽:“你說這是什么世道?我上辈子是医学院的高材生,结果沒女朋友。女孩子一听說我学的是法医,就跟只兔子一样的窜出去了。咋地?我還能当场把她给分尸了?這辈子就更离谱了,父母双亡有田有房,這不是非常好的配置嗎?为什么我還是沒有女朋友?”

  赵桂枝惊呆了:“啥?你沒媳妇儿?不是你多大了?”

  “二十八。”陈屠夫瞪眼,“只有你变了年纪,我和小姑变了样子沒变年纪!”

  “天呐!你都二十八了,你還沒媳妇啊?”赵桂枝压根就沒在意他后头补充的那句话,只做呐喊状,“我真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人二十八了還沒对象啊!”

  “咋地,要决斗嗎?”陈屠夫气死了,凭啥上辈子家裡三只单身狗,這辈子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一只了。

  這合理嗎?!

  见妹子一副震惊到了极点的模样,他气道:“你比我好在哪裡?你上辈子二十六不也一样沒对象?”

  赵桂枝觉得這是两码事儿。

  她大学毕业都老大一只了,更别提她哥念的還是医科。别說二十几岁了,三十多四十了還单身,那都是正常的。

  然而放在這個年代……

  “舅啊!你放心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妈到底過来沒有,但我一定会继承我妈的事业!对了,我本来就想问问你,镇上有沒有什么出名的媒婆,我怀疑我妈要是過来了,特别适合当媒婆。她沒来也不要紧,我会帮你的!”

  赵桂枝满腔的雄心壮志,全然忘了先前被大堂嫂支配的恐惧。

  陈屠夫从牙缝裡挤出一句话:“那我真是要谢谢你全家!”

  “不谢。”赵桂枝就很同情這哥们,“你說你也有家底,個头高身材魁梧,還有一门手艺傍身,怎么就……”

  听了這话,陈屠夫忍不住抬头望天,满脸的沧桑:“我猜,還是那個理由。怕我手起刀落,把人给劈了。”

  赵桂枝:……

  那是挺惨的,不知道该同情哪個。

  等到了码头上,在陈屠夫的吆喝之下,赵桂枝很快就看到了她公爹。然而,真就被二郎给說中了,江大郎去船上帮工了。因此,赵桂枝只将泡椒春笋的坛子放下,再把家裡的事儿给江父說了一遍,之后就很快离开了。

  關於薛氏的情况,她觉得還是回头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

  她走到平板车旁边,熟门熟路的往车上一坐:“走!”

  陈屠夫心說,他這是造了什么孽,都穿越了,還能被這個倒霉妹子使唤得团团转。不過仔细想想,比起糟心的爹妈,這個妹子就感觉也還凑合。

  可惜他就认真想過,为啥家裡人一個比一個糟心。

  “舅啊,我饿了。”赵桂枝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哪怕她不怎么会看天色算時間,正午的太阳也在明晃晃的告诉她,该吃午饭了。

  陈屠夫還能說什么呢?当然是請她下馆子了。

  兜兜转转了大半天,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他俩才回到了陈家肉铺。

  此时,陈屠夫的几個兄弟已经陆续回来了,沒见到他人倒也沒什么担心的,而是在后院那头杀刚收上来的家禽家畜。

  這年头有些事情倒是跟上辈子类似,像菜市场早上人最多,以及晚市的时候也有人会出来买东西。反正肉铺门口有几個人等着,想买点儿便宜的猪下水。

  于是,陈屠夫推着赵桂枝過来时,就受到了好一阵注目礼。

  饶是赵桂枝脸皮厚实得很,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咳,我买点儿肉,等下小姨父就来接我了。”

  “买啥啊,舅還能让你掏钱?”陈屠夫感受到了那些复杂的眼神,当下朗声道,“小六子!你们今個儿收了啥好东西?我外甥女来看我,给她带点儿好东西!”

  噢,原来是外甥女。

  老主顾们纷纷点头,收起了吃瓜的眼神。

  赵桂枝跟着他进了肉铺,早上剩下的一些大骨头還在那儿,不過边角料已经沒了,大概是被陈屠夫的几個兄弟收起来或者卖掉了。但不要紧,他们今個儿又收上来两头猪,一头已经在杀了,准备等下送去酒楼那头,另一头养在后院裡,准备明個儿赶早杀了卖肉。

  “我要那些骨头,全要。”

  素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赵桂枝,一听說不要钱,先要了早上卖剩下的几根大棒骨。

  這年头跟上辈子是不同的,骨头這玩意儿卖不上价,甚至瘦肉還不如大肥肉来得受欢迎。特别是那种一看就油腻的肥膘肉,不光价格贵,稍微来得晚点儿就买不到了,属于需要跟老板打好关系,提前预定。

  至于大骨头,還是外头的肉被刮得丁点儿也不剩下的大骨头,那纯粹就是买肉搭的添头。

  但对于赵桂枝来說,骨头啊,特别是那种熬得浓浓的,连裡头的骨髓都熬出来的高汤,滋味简直就是一绝。

  别看她能把素菜做出荤菜的味儿来,但那仅仅是滋味而已,她又沒办法改变营养成分的。因此,买几根大骨头炖汤喝,是非常有必要的。

  “行,還要啥?要不要来点儿五花肉?”陈屠夫好脾气的帮她拿了大骨头,又想起了這年头的情况,添了一句,“你家沒猪油吧?我给你整一块肥膘,让你婆婆给你熬猪油,白花花的猪油,烙葱油饼可好吃了。”

  对哦!

  這個可以有!

  赵桂枝在一众老主顾羡慕嫉妒的眼神下,矜持的点了点头。

  于是,陈屠夫先给她拿了一大块的肥膘肉,又找了個箩筐放大骨头。沒曾想,他老妹儿突然搞事了。

  “你帮我把骨头劈成四瓣儿,方便把我裡头的骨髓熬出来。”

  陈屠夫:……

  我說你咋那么老实呢?

  转身去拿了剁骨刀来,陈屠夫举起刀的那一刻,前头排队的老主顾们纷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沒一会儿,几块大骨头都被他劈成了整整齐齐的四瓣儿。

  是真的整齐啊,看得出来,這刀工绝对是有练過的。

  陈屠夫心疼的看了眼他的刀,得了,前天才刚磨過的,今個儿又得磨一遍。他把劈开的骨头都放在了箩筐裡,在收拾肥膘肉的时候,又顺手给拿了一块五花肉。

  刚收拾好,他那個糟心的老妹儿哟,又开口了。

  “那你干脆帮我把五花肉也给劈了呗,剁成肉馅儿。”這话一出,老主顾们就不是羡慕嫉妒她了,而是用一种分外敬佩的眼神,崇拜的看着她。

  陈屠夫认命的举起刀开始剁剁剁,边剁边问:“咋地不年不节的,你想吃饺子啊?”

  “那倒不是。”赵桂枝诚实的回答,“我還沒想好要怎么做,就是想看你剁肉。”

  老主顾们都看傻了。

  要知道,陈屠夫那是凶名在外啊!

  平时的他已经够吓人了,举着刀的他更是让人不由的胆寒。

  這姑娘得是什么胆子,才敢那么說话!

  陈屠夫木着脸帮她收拾好了东西,等豆腐张的牛车過来时,二话不說连东西带人都给丢上了车:“记住,沒事儿别来,有事儿也尽量少来。”

  豆腐张一脸的懵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倒是赵桂枝,先是很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又冲着陈屠夫摆了摆手:“嗯,那我走啦,舅舅你也想开点儿。包子会有的,豆浆也会有的,你迟早有一天能娶上媳妇儿的。”

  陈屠夫:……

  累了,毁灭吧。

  一众老主顾们,就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带了一身的杀气回到了肉铺裡。

  這肉還是要买的,下午刚杀的猪,上头的好料是要给酒楼饭馆送去的,但一些不值钱的猪下水却是要卖的。想想家裡好几天沒吃到肉了,老主顾们咬牙坚持着,等肉一到手,就飞快的跑了。

  下午的买卖沒持续太久,陈屠夫跟几個兄弟去酒楼饭馆送了货,這一天就算忙完了。

  临走前,他想起這家酒楼也是周家的,忍不住问了下专门管收货的酒楼管事:“你们家那個……咋样了?要帮忙不?”

  那管事当然知道他說的是啥,苦着脸摇了摇头:“我家老爷說了,路是自個儿选的,脚上走出了泡来,也该自己受着。”

  就是放弃了呗。

  不過這倒也正常,周家又不是只有一個孩子,有個大少爷已经娶妻了,還有沒有其他的少爷小姐,陈屠夫就不知道了。可但凡是有其他選擇的,当爹娘的干嘛要跟其中一個孩子死磕?

  只不過,想起自家那倒霉妹子說的话,陈屠夫還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刘管事啊,你說這世道是怎么了?像我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偏就沒姑娘愿意嫁。反而像那种小白脸,轻轻松松的就能娶着媳妇,找谁說理去?”

  刘管事憋着笑点头附和着,临走前压低声音跟他說:“你還真别說,那小货郎长得真是不错,還能說会道的,见過的人都夸他。咱们镇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歡在他那儿买东西,听說他跑了,好些人還可惜来着,說以后都见不着了,上哪儿找說话那么好听的人?”

  陈屠夫:……

  行了,本来他還存有那么一两分的怀疑,现在全沒了。

  確認過眼神,就是他那花蝴蝶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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