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078章
尤神婆的名字叫什么呢?
這是個好問題。
赵桂枝也沒想到,她问了一圈人,愣是沒一個人知道尤神婆的大名叫啥。当然,人家還是有小名儿的,叫二丫。与此相对应的,自然是尤桂花了,她叫大丫。
如此淳朴的名字啊,让赵桂枝直接沒绷住,笑出了声儿。
石二苟還觉得十分不错,谁让他的小名就叫二狗子呢?二狗子配二丫,怎么看怎么合适。
“确实挺合适的,二到一块儿去了。”陈屠夫阴阳怪气的评论道。
对此,石二苟完全沒往心裡去:“听說你是孤寡命?不過還行吧,塔罗牌管不了终生的,這要是算八字算紫微盘,结论是個孤寡命,那你就真的完蛋了。啧啧,全家就你一個老光棍,啥個想法呢?”
陈屠夫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是我的杀猪刀不够利,還是你二狗子太飘了?”
提到杀猪刀,赵桂枝就想起来了。
妈妈,我今天要远航~
虽然赵桂枝并不认为自己会远行,但如果换成陈屠夫的话,那就沒什么問題了。這人搁在上辈子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见天的往外跑,如果有個什么小长假的,還能跑出国去。远行算什么?假如沒有穿越這档子事儿,搞不好他就该出国进修了,直接蹦跶到地球的另一边去。
赵桂枝忙将远行的话告诉了他,還特地强调道,尤神婆說他要改行。
沒等陈屠夫开口,石二苟就怪叫起来:“改行?還能吃上公家饭?我知道了,你這是准备去当验尸官了。”
“那叫仵作!你個智障!”陈屠夫就很烦,他就感觉吧,搞不好他真得孤寡了。
怎么說呢?
翻過年他是只有二十九岁,這個年纪放在上辈子那就是青春年华,浪還来不及呢!可搁在這年头,情况就不对了。旁的不說,赵桂枝那個大堂嫂,就是忙着给儿子丰收說亲的那位,她今年才三十二岁。
您品品,仔细品品!
赵桂枝的大堂嫂啊
,翻過年也才三十二岁。可她从去年开始,就忙着给她儿子相看亲事了。等于說,放在這年头,三十几岁就抱上孙子的人,一抓一大把!
陈屠夫本来是不急的,至少在穿越前完全沒這個想法。他研究生毕业博士在读呢,又是学医的,之后還准备去国外读两年。
恋爱?结婚?扯淡吧您!
结果……
“那我要是真的当了仵作,還能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嗎?”陈屠夫也是深受刺激,毕竟家裡一個两個的单身狗都有伴儿了,就剩下他一個,多尴尬呢!
赵桂枝忙开口安慰他:“放心吧,你不当仵作也沒姑娘愿意嫁给你。”
這话說的,连石二苟都听不下去了:“你不是问尤神婆叫啥名儿嗎?尤家那边是沒几個亲戚過来,但村裡還有来了两位老人家的,充作是家中长辈。要不你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尤二丫叫啥名儿。”
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赵桂枝能上当嗎?
她其实心裡特明白,但因为好奇心作祟,她還是高高兴兴的转身找人去了。
等她一走,陈屠夫立马抬起胳膊重重的拍了拍石二苟的肩膀,好悬沒给人直接拍土裡去:“小老弟啊,哥也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仗义。为了老哥,献祭女朋友,不错,非常不错。”
石二苟捂着肩膀开溜了。
半刻钟后,赵桂枝喜气洋洋的回到了尤神婆身边,她怀裡還揣了好几包糖块,反手先塞给了江二郎:“拿回去给虎头吃。”
江二郎又塞给了江母。江母瞅了瞅,挑出中高档的糖果礼盒,准备回头摆摊卖掉。当然,剩下的几包普通糖果,她就决定拿回去给孙子吃。
此时,赵桂枝已经哥俩好的揽着尤神婆的肩膀:“菜花儿……”
尤神婆,哦不,尤菜花挟五花肉的手一抖,哭丧着脸扭過头来:“姐,你就放過我吧。”
赵桂枝心裡美滋滋,她终于不再是全家名字最土的那個倒霉孩子了。
這也沒办法,她家裡的情况是這样的。亲妈是城裡的姑娘,老爸却是乡下来的,当
然他俩倒是沒啥問題,有問題的是她亲爱的奶奶。
别家孩子的名字是爸妈取的,可她的名字却是奶奶起的。
假如奶奶是個有文化的也就算了,偏生,她奶只上過村裡组织的扫盲班。更气人的是,赵奶奶十分得自信。
得說有多自信呢?
基本上,那自信是一点儿沒落的都传承给了赵桂枝。
要命的是,赵桂枝妈妈這边,却都是文化人,名字起得一個比一個文雅。像她妈的兄弟姐妹,都是当年外公从诗经上翻的名字。不像她爸和她大伯,名字那是从菜单裡翻的。
轮到她时,也好不到哪裡去。
桂枝啊~~
哪怕来個灵芝的芝,她都认了。
“你叫菜花儿,你姐叫桂花儿,還有二狗子、大柱子。”赵桂枝笑得眉眼弯弯,我终于不是外婆家裡最土的那個了。”
尤神婆气结,拿筷子戳自己的饭碗,恨恨的說:“天知道那老头儿干嘛要叫我菜花,我姐叫桂花,說是因为出生那天桂花飘香。那我呢?叫我荷花、梨花,水仙花都成呢!”
“可能你出生那天,油菜花开了吧。”赵桂枝安慰道,“想点儿好的,起码你不叫菊花。”
啊這……
尤神婆表示她受不了這委屈!
“你要远行,就是要出远门的意思。”
“我不!”
“最迟下個月,你就要跑了。”
“我就不!”
出远门有啥好的?穷家富路不說,关键這年头出门是好玩儿的?赵桂枝本来就对外出沒什么兴趣,搁在這年头,出個门那么费劲儿,交通情况那么糟心,万一路上出点儿小意外,搞不好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再一個,這年头的家族意识很强的。像她在大坳子村,江家都不算是村裡的大族,可一旦有個什么事儿,那也是一呼百应的。年前做冬瓜糖时,就有不少沾亲带故的人過来帮忙,赵桂枝只管做灶上的活儿,旁的杂事儿都有人帮忙。
那要是出去了呢?
赵桂枝语气坚定的說:“假如我男人
考上了秀才,他可以在镇上开個学塾嘛,我呢,盘個铺子做小食买卖。正好镇子离村子也不远,還有其他人在镇上,有個什么事儿也能寻着人帮忙。”
“镇子不算远行。”尤神婆一脸同情的看着她,“我给你說吧,我那天回去后,特地问了村裡懂的人,让人给我画了個简单的地圖。反正吧,按照我的理解,只怕县城都不算出远门。”
从村裡到镇上,一天就能来回的,哪怕是步行都沒問題。
而从镇上去县城裡,多半都是坐马车或者驴车的。无论哪個,想要在一天之内到达都是绝对沒問題的。如果是马车的话,甚至可以在一天内走個来回了。
试想想,一天就可以到的地方,凭啥算是出远门呢?
赵桂枝還是不信:“我听你瞎扯淡!那照你這么說,从首都机场到洛杉矶,那也用不了一天時間呢。难道這也不算出远门?把你绑到火箭上,发射升空出地球都用不了一天!”
尤神婆:……
這個大姑姐,难搞得哟!
“你铁定是翻车了,别不信!”赵桂枝信誓旦旦的說。
结果她這话才刚說完,一回到家裡就惨遭打脸。
却說那是正月十七了,尤桂花和刘童生的亲事肯定不能跟先前周大姑娘招赘比的。他们就是办了個喜宴,沒有所谓的三天流水宴。像赵桂枝因为是刘童生的“大侄女”,她還吃了中午和晚上两顿饭。其他关系不亲近的,吃完中午這顿就散了。
因此,赵桂枝他们一行三人是喜宴的第二天上午离开镇子的。
陈屠夫還特地送了他们一程,虽說程家肉铺被烧了個精光,但当时牛车并不在后院裡,倒是逃過了一劫。又因为铺子也不能开了,他闲着沒事儿,就当起了车夫。
一同回去的,還有石二苟,毕竟他家就住在大坳子村旁边的石坪村。
至于尤菜花却是沒回去,而是准备在姐姐姐夫家裡住下了。理由都是现成的,尤家也就只剩下這对姐妹俩了,当姐姐的不放心妹妹一個人留在家裡,索性让她搬
到镇上来住了。
对此,村裡来的两個充作自家长辈的老人十分得欣慰,觉得這個姐姐仁义,姐夫也很不错。
然而……
石二苟的眼泪直往肚子裡吞。
那是他的爸妈、他的媳妇儿!结果呢?這仨成一家人了,他上哪儿說理去?更气人的是,刘童生還当众宣布,以后尤菜花就是他亲妹子了,将来要是嫁人,他也会出一份厚厚的嫁妆。当然,那也不是谁都可以上门来提亲的,必须先過他這一关!
說這個话的时候,刘童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石二苟就觉得他要完。
因此,在回去的路上,他生无可恋的赶着车。
沒错啊,他就是负责赶车的,因为陈屠夫說,他俩非亲非故的,凭啥要他免費捎带呢?要么给钱,要么帮忙赶车,外人不配拥有自家人的待遇。
江母听了這话還奇了:“我先前就想问了,他咋也跟着去喝酒了?”
“這不是他想娶尤二丫嗎?”
“他想娶就娶啊?”江母一脸的不服,“又沒派媒人上门,小定也沒過,怎么就厚着脸皮去喝喜酒了呢?对了,他先前去给桂枝她叔修屋顶的时候,還从上头掉下去,把她叔的腿给砸折了。”
陈屠夫点头:“有這事儿。”
“对啊,脸皮真厚,都這样了還跑去蹭喜宴。”就算江母知道石二苟是赵桂枝的幺舅,但這年头,孩子一旦抱出去了,那就是别人家的娃儿了。所以,石二苟這個石家的娃儿,也不能因为赵桂枝的关系,跑去蹭她叔的喜宴呢。
怎么算都不对,江母果断的给他盖了個厚着脸皮蹭吃蹭喝的戳。
石二苟:……
那是我爹妈!!!
就很气,快要被气死了的那种。
好不容易到了大坳子村,石二苟正准备把牛车往村道上赶,就被一群村人围了起来:“干嘛干嘛?這是怎么了?”
牛车被逼停了,陈屠夫腿长,一下子站到了地上,挡在了石二苟跟前,一声吼:“咋了?”
村人们受到惊吓,纷纷止住了脚步。
還是江大伯娘一個箭步冲上来,大喊大叫:“二郎啊!你考上秀才了!昨個儿有差人来报喜了!你不在家,你爹留他们住下了,你呀,你是秀才了!”
大伯娘還不光是嘴上逼逼,上来就抓住了二郎的胳膊:“二郎你可真的是给咱们家长脸啊!你爹可高兴了,一高兴就拿烟杆子抽了三郎。你哥也特别高兴,从昨個儿上午到方才,打了虎头三顿。”
江二郎:……
听得出来,他爹和他哥确实是高兴坏了。
作者有话要說:江父和江大郎负责的是高兴的部分,三郎和虎头是负责……坏了???
红包发了=3=
0707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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