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是她想要的
可然后那天,他還是输了。
他的酒量那时候真的不行,到了最后,甚至喝的疯狂呕吐。
狼狈又可笑。
很多事,不是靠意志就能改变,比如喝酒。
喝红了眼,是那天他的状态,可是他還是再也喝不下去。
在他又一次绝望,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让他知道,自己不但沒有得到钱,甚至還得罪了很多人。
酒意让他的眼眶都开始泛红,大小姐们尽兴之后结伴离开。
他耳边回荡着笑声,不過是大小姐们的消遣,她们不在意输赢。
在江洋垂着头,咬着牙,眩晕的脑袋中开始努力思考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萧笑的脚步在他跌坐的身旁停了一下。
带着讥讽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今天小丑的表现,挺有意思,但吐得好恶心,以后在恶心到我,就全部舔干净。”话语冰冷又透着一点厌恶,
這服务员她有印象,以前就注意過几次,能让她留下印象并不容易,
沒想到今天突然這样,让她觉得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不過也无所谓,新乐子。
“演出费去你们前台领。”
說完萧笑就像沒有停顿一般的走了出去。
发怔了好一会的江洋,才在几個公关羡慕的目光中跌跌撞撞扑向前台。
萧笑只是非常随意說了一個钱数,然后表示是给那個服务员的小费。
十万块被转到他手机裡的时候,他還是不敢相信。
那天夜裡,他在路边又吐又哭了一夜。
刺骨的风席卷着他滚烫的身体。
十万块。
救了她的奶奶還有他的人生,但他還需要更多,医院不是善堂,甚至是最昂贵的消费场所,沒有之一。
后来,他就开始了自己的另一种职业生涯,他其实也不知道,最开始他是哪裡入了萧笑的眼,虽然是消遣,但是萧笑给了他机会。
他开始针对性的对待萧笑,随着萧笑的喜怒哀乐供她娱乐。
他会花心思去哄着這個在他眼中還是個小孩子一样的萧笑,
在他的眼中萧笑从不是一個单纯的人,而是一座金山,然而不可避免的对她也同样萦绕着一些情感。
她拉住了深陷泥潭,他举起的手。
再后来他和萧笑开始熟悉起来,虽然還是戴着面具,不過他有时候也会自然地面对萧笑了。
特别是他在经济上沒有那么多的压力,也经历過更多的事情之后。
他对萧笑的感观一直也挺复杂,
随着他自己的成长,他开始越发的“虚伪”,
虽然還是做着服务员的工作,但就算萧笑不来,其他的客人也会对他表露出兴趣。
他還记得某一次夜班,风韵犹存的一位客人,点名让他送到店外,
烂醉的身体软绵绵的往他身上靠,甚至還提出,让他送自己去酒店。
江洋很有分寸的拒绝了。
出台這种事,在夜色时有发生,他早就见怪不怪,不過他从沒有出去過,
說到底,也不過是他太缺钱,可萧笑那裡的钱就足够了。
有段時間他有想過离开夜色,可最后总是有些迟疑。
他对自己說,他還需要钱,谁会嫌钱多呢。
那天他扶着女客人的时候,恰巧撞见了刚来到夜色的萧笑,他下意识的对萧笑笑了一下,可萧笑却是目不斜视的和朋友们一起走了进去。
江洋苦笑一下,萧笑有时候挺喜怒无常的,开心了,会和他說說笑笑,不开心就板着脸,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江洋早就习惯了。
往常他都会想办法让萧笑开心起来,可那阵子,
他确实有点厌倦服务员的生活了,這份工作早就不是他生存的必需品。
最后那一段時間,萧笑也开始和其他大小姐们一样点男公关了,在江洋开玩笑說:酒水费被人摊走了的时候。
萧笑让她点的男公关脱了上衣跳一支舞,才慢悠悠回道“怎么?赚我的钱,還沒赚够?”
江洋注意到萧笑嫌恶的语气,沒有在說话,
萧笑却是继续說道“你要搞清楚,我来消费想点谁就点谁,不要给你两三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江洋愣了一下,不過马上就挂上笑容“明白了,萧小姐。”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打算辞掉夜色的兼职。
往后的日子,萧笑开始不关照他,他也懒得再去猜萧笑的心情。
毕竟,他已经沒有那么大的压力,夜色的环境,他其实真的不喜歡。
灯红酒绿,醉生梦死,早晚会将人彻底腐蚀掉。
于是他就本本分分站完最后一班岗,有时候看着萧笑和男公关嬉笑怒骂,他還会想劝劝萧笑,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资格呢?
捡破烂的操心首富的生活,其实挺可笑。
而且对于萧笑這种富二代,這种生活其实已经很收敛低调了。
很多同班的服务生会私下說,江洋失宠了,
也有人会安慰他:這都是正常的,客人要的就是新鲜感,江洋吊住了萧大小姐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江洋听到這些话,只是笑笑,可看着和男公关深情对唱的萧笑,他也会想:
人的保质期原来真的挺短的。
可能他已经過期了吧。
不過這些都无所谓了。
他還是感激萧笑的。
思量過這些,江洋看着好像许久未见的萧笑,回答道“嗯,和朋友過来玩。”
萧笑看着江洋平静又悠然的姿态,又有点生气。
她讨厌江洋這种样子,就像那时候,不论她怎么折腾,甚至忍着恶心和那些男公关深情对唱,
江洋也是一副无动于衷随侍在包厢裡的样子。
她会给那些她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男公关高额打赏,
比给江洋的多得多,可江洋一直非常平静的看着一切,好像与他无关。
他不会再小意哄着她,不会再想办法逗她开心,就像张萌酒后的吐槽一样,
這些狗男人哪有感情,萧笑,他们啊,就是为了钱。
男人是狗,你不能喂饱他们,喂饱了,他们就跑了。
可她给江洋的钱并不多,一来江洋总是很有分寸,二来就是她心底其实并不是很喜歡给江洋钱這件事,
于是,她觉得江洋是钓上别的女人了,比如那天挂在她身上的老女人,
比如偶尔听到服务员說:江洋又被哪個富婆看上,還不如直接做公关,绝对能赚很多钱。
她不喜歡听這种话,烦躁的厉害,有钱?富婆?
钱她有的是,买下夜色也不過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她就是很烦,有时候她還会想,把钱甩在江洋脸上,让他继续回来哄着,供着自己。
可心底总有個声音在告诉她,她不能那样,那也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想要什么,她自己又想不明白,或者是恐惧于去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