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5
林洛希垂眸,打量着他的笔迹。
她知道,這些文字,是在替她,感谢她過往的人生。
是那些人生,成就了今天的她,所以,她笔下的故事,才能温暖那么多人。
這份懂得,太過可遇不可求。
所以,她看得很慢,慢得仿佛是在心中描摹着這些字的一笔一划。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這些直抵灵魂深处的文字,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
“进来怎么不关门”
听到声音,林洛希猛地转身,看到陆谨闻,一把抱住了他,然后伏在他肩头,放肆哭泣。
刚才得那样重量级的大奖,她都沒哭,现在却因這样一份“颁奖词”,瞬间泪流满面。
陆谨闻刚才在车裡接了個电话,怕她冷,就让她先上来了。
结果沒想到,一上来就是這样的场面。
林洛希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哽咽着问他:“我是你的月亮嗎?”
“是,”他毫不犹豫地答,低头吻了下她耳垂,和她耳语,“是我心中,最皎洁的月亮。”
林洛希耳根一软。
陆谨闻知道今天对她来說很特别,也不催,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哭個够。
在他的安抚下,林洛希渐渐平复好心绪,慢慢从他怀裡退出来,对上他的目光,拿着那张字條问:“为什么要写這個?”
沒等他回答,她自我揣测了一個答案:“怕我沒拿奖,会失落嗎?”
所以才写了這样一段话。
“知道你不是为了得奖而创作的,”陆谨闻弯腰,替她拿出拖鞋,给她换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往裡走,“写這個,是为了告诉你,不管有沒有得奖,我永远都是你故事的——”
“忠实观众。”
“你在我這儿,永远是——”
“最佳编剧。”
這一說,林洛希又想哭了。
虽然是感动的,但陆谨闻依然心疼得不行,于是,半开玩笑地吓她:“今天可是跨年夜,现在哭,以后一年都得哭。”
林洛希抬眼瞪他:“以后有你哄的!”
那语气,听起来跟“以后有你受的”一样。
妥妥的恃宠而骄。
“好好好,我哄。”他巴不得呢。
說着,陆谨闻拉着她的手臂,抱她在沙发上坐下,把她整個人往自己怀裡一合,用体温传递给她温暖。
此时,外面是凛冽的冬夜,他们相拥而坐,一盏柔黄的落地灯,照衬着這方温馨的小天地。
陆谨闻双臂抱着她,眸光微垂,对上她含泪的双眼。
他特别喜歡看她的眼睛,像是雪地裡漏下来的一道月光,清澈素净,却能折射出万丈光芒。
“你說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嗯?”他抬手,将她柔顺的长发拨到耳后,“我太太,先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我告白,這又当着全世界跟我告白了,嗯?谁家的丈夫,有這待遇?”
林洛希轻轻吸了下鼻子,說:“你值得。”
說完,又有落泪的冲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泪腺极为发达,跟個小哭包似的。
陆谨闻抽了张湿巾给她擦眼泪,笑她:“你這還哭上瘾了是不是?”
林洛希不答,双臂环着他脖颈,头枕在他肩上,瓮声瓮气地叫他:“阿闻。”
陆谨闻轻拍着她的背,应:“嗯。”
她又凑近些,严丝合缝地贴着他,像团水棉花一样,整個人软软糯糯的,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放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跟他說:“我很爱你的。”
陆谨闻本要落下的手掌倏地一顿。
——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样的攻势。
瞬间,两個人像是角色对调了一样,這次换他,心潮澎湃。
寂静的夜色裡,陆谨闻将心绪平静许久,才回:“我知道。”
林洛希搂着他的脖子,像是要奖励他一样,对着他莞尔一笑,說:“那我听你的话,不哭了。”
陆谨闻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动了下,循循善诱道:“既然不哭了,那我——”
林洛希怔怔看他:“嗯?”
看她愣神,陆谨闻二话不說,低头,撬开她的牙关,微沉嗓音随之落下:
“能上個瘾嗎?”
边說,边将她拦腰抱起。
很快,浴室裡雾气四起,林洛希感觉自己被他抛上云端,腾空的双脚,只能在他腰处收紧。
她无处依傍,只能狠狠抓着他后背,承受着他袭来的所有浪潮。
感觉自己快被淹沒,喘息不得,她握拳砸了下他后背:“陆谨闻!你今天怎么花样這么多!”
陆谨闻還有兴致跟她解释:“刚接到电话,明天要临时出個差,有几天见不到面,我提前预支一下。”
林洛希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你出差就得预支!”
“那你的意思是——”他沉沉笑了下,“你出差也得预支?”
說完,他力道又加重一分:
“我沒意见。”
這跨年夜,林洛希终究還是在哭声中度過的。
只不過,這哭声,是嘤咛的,是娇媚的,是温柔缱绻的。
酣畅過后,陆谨闻用浴袍把人包着,耐心地给她吹干头发,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林洛希侧過身,看着他,轻声问:“不来了嗎?”
這一声,陆谨闻還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在穿睡衣的手一顿:“你不累?”
林洛希:“累”
但公平起见,她得预支。
“但我”說着,话音止住。
陆谨闻很敏感地察觉到她不对劲,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抱在怀裡,问:“怎么了?”
林洛希枕着他的胳膊,手指玩着他睡衣的纽扣,眼睛不看他:“前一段時間,我們学校有几個去剑桥交流的名额。”
“你申請了?”
“嗯,我怕申不過,就沒提前跟你說,但前天齐老师跟我說申請通過了。”
陆谨闻听了,轻啧一声:“你這個‘但’字用的极为不妥,這有什么可转折的,你這么优秀,申請通過才是正常的,知道嗎?”
林洛希轻轻“嗯”了一声。
陆谨闻又问:“要去多久?”
“半年,過年前就得走了。”
他们结婚后的第一個新年,不能在一起過。
想来想去,她還是觉得有些遗憾。
陆谨闻察觉到她的失落,有些不解地问:“這不是好事嗎?你怎么這個样子?怕我不想让你去啊?”
林洛希摇头,說:“不是。”
“那是?”
安静夜色裡,陆谨闻听着她轻声道来:“当时,齐教授跟我說這件事的时候,我稍微愣了下神,愣神的原因,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激动,還有一部分,是我想到要跟你分开這么长時間,有些舍不得。”
“但当时齐老师看到我的表情,误会了我的意思,還以为是你不愿意让我去,所以才会有那种为难的表情。”
“我說,不会的,你一定特别愿意让我去。”
陆谨闻应了句:“嗯,你是对的,我愿意让你去。”
“然后,齐老师就笑着问我‘這么有底气?’,我說‘嗯’,然后,他跟我說了一句话。”
“什么?”
“他說——看来,他对你的梦想,真的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自由和尊重。”
這评价,让陆谨闻哑然失笑:“齐教授說话水平就是高。”
林洛希:“”
看時間不早了,陆谨闻替她把被子掖了掖,轻声哄道:“睡吧,等我出差回来,到时候亲自送你去机场,要是能請下假,我就把你送到英国。”
“不用。”
“是我想送。”說完,他却重重叹了口气:“不過,年前医院很忙,估计够呛。”
潜台词,告诉她,沒啥希望。
医生這個职业,太多身不由己。
想到這儿,陆谨闻笑了下,开玩笑地问:“這时候,是不是還挺希望我是個霸道总裁,能說走就走的?”
“嗯~”林洛希否定道,“才不是,我最喜歡你穿着白大褂,救死扶伤的样子。”
陆谨闻不說话,把人抱更紧。
“阿闻。”即使结了婚,她還是喜歡這样叫他。
“嗯?”
“這世间,有一种关系,比相爱更难求得。”
“是什么?”
“相知。”
“你让我,求得了。”
他笑:“你也让我,求得了。”
說着,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阿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有什么新年愿望嗎?”
林洛希說:“還是那個。”
陆谨闻瞬间心领神会。
那是他们還沒在一起的时候,陆谨闻去朝歌陪她過生日,林洛希把一個生日愿望给了他,对他說:“愿你岁岁平安”。
后来,她许的生日愿望裡,总有一個是有关他的。
不過,后面被她加上了一句话。
加了一句,她当时沒有身份,后来终于有身份說的话——
“愿你岁岁平安,与我长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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